第40章 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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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今年十月中旬的時候, 錦華高層研究基地內部得到消息, 在意大利某處聽說有陰陽人的消息。錦華高層商議後,決定派賀琛林前往意大利詳查。在過去,錦華沒少收到這樣的消息,每次都有專家人士前往調查,研究,不過最終得到的結果都令人失望。那些人確實是陰陽人,但無一例外都是真的畸形, 想要在這世上尋找到一個健全健康的陰陽人實在太難。
賀琛林作為錦華高層代表, 遠赴意大利, 在那裏幾經周折, 他終於見到了要找的人。
阿萊·特洛是意大利著名國際珠寶設計師, 曾多次獲得珠寶設計大獎。賀琛林過去聽說過此人,曾不止一次在媒體雜誌報道上見過,是個具有純正意大利人特有浪漫味道的男人。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那樣一個光彩照人、年輕有為的國際設計師竟然是世上罕有的陰陽人。
賀琛林此次前往意大利便是來找阿萊·特洛。
對於賀琛林的意外前來, 阿萊·特洛一開始是感到驚奇的, 他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因那件事從萬裏之外的國家來找他。
阿萊·特洛一直都知道自己身體上的不同之處, 不過他並未因此感到自卑、恐懼、反感, 相反,阿萊·特洛非常淡然地看待這件事,接受的十分冷靜, 甚至在他本人的意向中,今後也是要尋一個同性生活的。
沒錯,阿萊·特洛是個天生的同性戀。
當然了, 沒有人樂意把自己身體上的秘密拿出來給嘴碎的人時不時的分享,甚至指指點點。有時為了少些不必要的煩惱,某些事給內人知道即可,外人就沒那個必要了。
從賀琛林的意思來看,似乎是希望他能前往中國,與一位姓陸的先生見一見,認識認識。
說白了,這賀琛林就是去做拉皮條的。
阿萊·特洛感到有趣,這姓陸的先生究竟是何人,竟然有如此身份脾氣。
“陸氏集團的東家。”
阿萊·特洛一驚,末了抬手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的樣子。
“既然是你們要來找我……為什麽是我去見他,而不是他來見我?”阿萊·特洛略感興味地問。
賀琛林當時隻說了一句話,便讓阿萊·特洛最後屁顛屁顛地跟著跑到中國來了。
“我相信阿萊先生絕對不希望陸先生親自過來的。”
……
賀琛林與阿萊·特洛到達瀾庭酒店不久,陸東棠便出現了,同行的還有彥悅。
低調而規嚴的保鏢尾隨而至,駐守門外。
陸東棠向來行蹤隱秘,平日極難一見,能讓他現身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賀琛林瞧見一起進來的彥悅,不由斜眼哼哼兩聲,奇怪那人怎麽也跟著來了。
彥悅朝賀琛林打個眼色,那意思仿似在說,乖,別鬧。
賀琛林眯眼收回視線。賀琛林抬了抬眼鏡,對麵色冷淡的陸東棠說:“可算是來了。”
其實一周前賀琛林就和阿萊·特洛回到中國,卻遲遲不見陸先生人影。按陸先生的意思是,他倆務必趕在月底回國,好似多緊急的樣子,卻沒想到最後陸先生反倒不急了,連個人影都沒有。最後一打聽,人家還正忙著呢,等唄。
這算哪門子事啊。
賀琛林仰天長歎,沒辦法,隻能由他暫時充當導遊身份,陪同阿萊·特洛遊覽蓉城各處風景、娛樂,總之不能讓人又返回意大利去!
媒人可真不好當啊,特別是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相親對象。
事實上,陸東棠今天確實剛從北京飛回來。忙碌,也並非完全是出於借口。
陸東棠神色冷峻,冰色眼眸之中夾雜了幾絲寒意。飛機上時,與陸東棠同行的彥悅屢屢側首挑眉,問道:“陸先生有心事?”
陸東棠不為所動,神態依舊淡然,兀自閉目養神。
彥悅點點頭,狀似隨意地說:“想來賀他們也等我們很長時間了,他這次前往意大利可不負所托,終於找到了那個人。”
陸東棠略略蹙眉,神態依舊冷淡。
彥悅可沒錯過陸東棠神色之中流露的那一瞬煩躁,性感嗓音沉沉笑道:“聽說,今天是那人結婚的日子……早不回晚不回,偏偏今天回蓉城,陸先生,你究竟想做什麽呢?”
陸東棠睜開眼眸,寒眸深處凝著幽幽深沉。陸東棠轉首看向窗外,凝望遠處白雲藍天,忽地,隻聽一道冰冷聲音夾雜一絲沙啞幽幽響起:“彥悅,如果讓你從這裏跳下去,你會選擇縱身一躍,還是抵死不從?”
彥悅略感訝異,陸東棠已收回視線,冷漠如冰的眼眸融不進絲毫情緒。
“既然不願意相安無事,那也就沒必要再考慮這些不相幹的事了。”
彥悅深深皺眉,直覺陸東棠這話中之意並不簡單。
“你……做了什麽?”
陸東棠視線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淡殘酷的弧度。
做了什麽?嗬。
……
阿萊·特洛一見陸東棠,頓了三秒,臉上露出趣味微笑:“這位就是陸先生?”
阿萊·特洛為人熱情開朗,自來熟地先做一番自我介紹,還不忘關照相親對象,問,陸先生喜歡什麽樣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可願意去荷蘭結婚?將來孩子隨哪個姓?預計生多少個?在哪裏居住生活?財產多少?如何分配balabala。
看得出來,這阿萊·特洛雖話多了點,但他顯然是對陸東棠十分滿意的,因此就想要多了解下自己未來男友的現狀。但另一個就並不那麽愉悅了。
陸東棠是誰啊,過去哪個敢在他麵前這般放肆任意?下一秒就被他送一顆原/子/彈了。陸東棠瞥一眼俊臉都快憋得抽筋的賀琛林,冷哼一聲。
突然很想見一見那個被他盯一眼就手足無措,滿臉隱忍羞窘的男子。
一旁的彥悅幹咳一聲:“阿萊先生,陸先生隻希望有一個孩子即可。其他的,嗯,稍後再考慮。”
阿萊·特洛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如果我沒聽錯,你們需要的隻是一個代孕的陰陽人?而不是……”後麵的話阿萊·特洛沒說出來,因為他已經憤怒了。阿萊·特洛憤憤看向一邊的賀琛林,這人為什麽不一開始講清楚?!
賀琛林難得感到尷尬,這次是他疏忽了好麽。
這筆買賣顯然談不攏。所謂的陸先生好像也沒什麽誠意。
阿萊·特洛斜眼看在座的三人,都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尋常事,常規法子還真不好辦。
這時候,陸東棠第一個站起來,冷聲說道:“如此一來,今天便這樣吧。”說完,也不再理會其他人,徑直離去。
顯然沒多在乎這件事。
望著關上的房門,阿萊·特洛愣了三秒,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他驀地站起來一拍桌子,憤然道:“哎,這就走了?千裏迢迢把我找來當猴耍呢?我都還沒說同意不同意啊!!!”
……
陳全靠在樓梯口,難受地吐口氣,捂著發熱的腦袋,他發現眼前有些重影,搖搖頭,頭暈眼花。陳誌華夫妻和王大偉夫妻都在忙著接待客人,陳灝和他那幾個表兄弟玩的高興,大家都挺忙的,也沒哪個注意到新郎官這邊的情況不對勁。
再堅持一下,等舉行完婚禮,他就去醫院再輸點液。陳全暗暗握了握手,給自己加油打氣。
客人陸陸續續都來了,婚禮還有半小時才開始。
陳斌老遠就看見陳全兒一臉木然慘白的樣子,站在樓梯口搖搖晃晃的,顯然身體不佳。陳斌趕緊走過去,皺眉說:“怎麽樣?還撐得住嗎?你現在的臉色很不好看。”
陳全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抬手抹了一把不斷冒虛汗的額頭,略帶自嘲道:“我這運氣可真夠背的,偏偏是今天病的好像特別嚴重,好歹也得把今天撐過去不是。”
陳斌眼神深邃,他抬手拭一下陳全額頭。
觸手滾燙。
“你在發燒。”陳斌深深蹙眉,目光嚴厲地看著陳全,這小子先前不是說隻是有點發熱,怎麽現在額頭燙成這樣?!
病來如山倒,就算你是個壯年大漢,也經不住突如其來的重病。
陳全慢慢抬眼,眼神有些迷糊,支吾著說:“應該不嚴重吧,我昨天都去輸過液了,沒問題的。”
陳斌抿唇,眼神直直看著陳全,顯然是拿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陳全兒沒辦法。陳斌抬手看一下時間:“婚禮還有半小時才開始,你先去休息下。”
“可是……”
“別可是了,這裏我先幫你招呼著,況且還有爸媽他們在,不差你這一時半會兒的。”
“去休息室吧,時間到了我來找你。”
陳全現在是真的難受,隻想找個地方躺一下。陳全上樓,原打算去王曉瑩所在的休息室休息,但又考慮到那裏還有王曉瑩的閨蜜李佳佳在,似乎不太方便,何況他現在的情況,也不想讓王曉瑩看見了擔心。
實在不成,他就在樓梯口坐一會兒也成。
陳全徑直走過休息室門口……
陳全如果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他是絕對絕對不會離開婚禮現場半步的。
……
中午十一點半,室內婚禮音樂準時響起,氣氛激昂愉悅。
陳斌滿頭大汗跑出來,四下張望,還是不見新郎官陳全人影。先前由於有陳斌幫陳全兜著,在座的竟然沒一個人發現新郎還沒出現。
新娘已隨王大偉進入喜亭。婚禮即將舉行。
陳全兒那小子究竟跑哪裏去了?休息室沒有人,手機也打不通,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陳斌暗罵一聲,手心冒汗。
“現在有請新郎陳全先生出場。”
主持人身穿粉紅禮服,在台上微笑主持。然而,遲遲不見新郎人影。
“有請新郎陳全先生出場。”主持人麵帶微笑再次出聲。
帷幕之後哪有人影。
台下逐漸交頭接耳不斷。
“哎,這是怎麽了?”
“新郎怎麽還不出來?在磨蹭什麽呢?”
“陳全,趕快出來娶新娘子了!”
“……”
陳斌跑出來,一臉急色,他快步來到陳誌華和蔣雲英麵前,沉著嗓子說:“二爸二媽,陳全兒不見了,找不著人。”
蔣雲英愣住:“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了?不是,他現在不是該準備好在那兒等著嗎?”這些流程早已彩排過,按理說陳全不應該搞錯啊。
蔣雲英此時還沒意識到,陳全是不見了,而不是搞錯了流程。
周圍已有人圍過來,詢問情況。
陳斌見狀,不得已隻能把先前的事情說出來:“陳全正在發燒,我便讓他去休息室休息下,哪曉得現在竟然找不到他人了,而且手機也打不通。”原本是出於好心,現在看來似乎並沒得到好的結果。
王蘭皺眉:“什麽不見了?陳全不見了?”
蔣雲英趕緊轉頭賠笑臉:“親家母親家母,你聽我說,沒什麽不見了,嗯,陳全他,他可能是去廁所了,我這就讓人去叫他,啊。”
場下聽到點消息的親朋已漸漸流露出細言碎語,什麽,新郎官不見了?這這這,這怎麽回事?!
王曉瑩站在喜亭裏,有些怔然,頓覺尷尬慌亂。
眼見情況要愈發不好,陳家和王家個個心裏都急。蔣雲英趕緊讓陳家那幾個兄弟幫忙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