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9
字數:11969 加入書籤
第八十九章:艾琳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走出了車站外, 褚言原本還擔心要是這位小助理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的話她要往哪去,結果就見她輕車熟路的把兩個行李箱從車上搬下來,一手一個拉著往停車場走,明明個子小小的,卻絲毫不顯費力。
看來停車場有人等著, 暫時不需要她擔心劇情進展的問題。
兩人停在了一輛商務車前, 小助理敲了敲駕駛室的車窗, 兩秒後,車窗搖下, 露出一個睡眼惺忪的男人的臉, 很明顯他在這裏等了很久,睡的時間不短。
“唔?來啦,上車吧,我拉你們過去。”
小助理拉開車門然後讓出上車的位置, 自己又繞到後備箱把兩個行李箱放進去再回來, 結果發現“艾琳”還沒上車隻是盯著自己看, 於是站在旁邊,有些不知所措。
“艾琳姐?”
褚言挪開視線, 上車坐好。
這女生年紀不大, 但是助理的工作非常上手,看起來不像新人, 應該就是策劃安排給玩家的一個探尋單元劇情的助力。
就是不知道她對艾琳到盧因卡斯來的具體目的了解多少,又是否接觸過更深入的線索,如果她了解的夠多, 又能用什麽樣的方式從她這裏挖出相關信息呢?
一邊想著,司機打了個哈欠,拉著二人離開了車站停車場。
沿途,褚言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裏的自然環境確實如網上搜到的那般美好,但基礎設施建設著實糟糕,剛離開車站的那一截公路還算不錯,可是開出去一段距離後,坑坑窪窪的路麵就讓商務車變身成了拖拉機,抖得人骨架都要散了。
不僅是公路,沿途的房屋也非常破舊,有些建築根本稱不上是房屋,頂多算個窩棚,偶爾看到兩個人,骨瘦如柴行動緩慢,比青空杯裏見到的喪屍還不如。
……這就是天使之城?
褚言覺得心裏堵得慌。
又往前一段距離,路麵的狀況好了不少,坑窪處被填了一些東西,總算擺脫了拖拉機模式,道路兩旁也逐漸出現了一些看起來比較堅固的水泥建築,人們的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能看到一些小孩子跑跑跳跳,表現的無憂無慮。
遠遠地,褚言看到了高樓的輪廓。
那個方向大概就是盧因卡斯的中心城區吧。她想。
神使鬼差的,褚言掏出艾琳的手機對準窗外拍了一張照片,照片的前景是一排破爛的房屋,房屋前有兩個坐在門檻上對著公路發呆的小孩子,髒兮兮的也沒有打扮,頭發亂成鳥窩看不出性別;背景則是一大片的高大建築,雖然因為距離看的不是特別清楚,但前景背景的巨大差異讓人覺得它們之間似乎被樹立起了一道無形的高牆。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褚言把這張照片發給了海因。
看看時間,直播訪談已經結束了,他就算收到也不會影響節目正常進行。
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在那張賀卡之後,他回了她的消息。
【謝謝你的祝福,如果你此刻在我身邊我會更開心。】
這句話的下麵,則是褚言剛剛發過去的那張照片。
她還沒想到該用什麽話來回複這句怎麽看怎麽曖昧的話,海因的消息就蹦了出來。
【我不會回去的,這輩子都不會。】
……什麽意思?
他以為她發這張照片是在邀請他一起來?
沒等她想明白,更多的消息一條接一條的出現在對話框裏。
【如果可以,我寧願我出生的時候就被我的母親丟進海裏。】
【那不是人間。】
【十五歲以前的我根本算不上一個人。】
【為什麽你帶我走了出來,可是你卻被困在原地無法逃脫?】
【那個人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麽重要?】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答應我,這一次找不到的話,明年不要再去了,好嗎?】
如果不是褚言一直頂著屏幕看,她就看不到那條被海因撤回的消息,也就不會知道他提到了“那個人”。
往上翻翻消息記錄,褚言覺得他剛才提到的“那個人”和之前他說的死了的“他”,應該是同一位。
不過既然艾琳仍然在執著的尋找這個人,就證明這個人的“死亡”是不確定的事,隻是出於某種原因,她找不到他罷了。
那麽這個人和艾琳是什麽關係呢?
艾琳和盧因卡斯又有什麽聯係呢?
九年前,艾琳親自帶著海因從這裏離開,可是當時為什麽她會到這裏來?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充斥著褚言的大腦,然而目前為止,她找不到任何有關問題答案的線索。
看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褚言沒有回複海因的信息,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信息後就把手機放回了挎包,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小助理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艾琳姐暈車了嗎?躺下來可能會好一點……或者吃暈車藥?我這裏有準備。”
褚言睜開眼看過去,就見女生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可以橫躺下去,用她的腿做枕頭。
“……小細腿兒一點肉都沒有,硌得慌,我不暈,不用管我。”
聽到這話,小助理默默地看了一眼艾琳的大長腿,又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兒,下意識的捏了捏大腿。
哪裏細了,明明有肉!
……所以我的腿又短又粗??
意識到這一點,小助理整個人都灰暗了,如果加個特效的話,大概她的頭頂此刻已經飄了一片烏雲並且嚇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旁邊還偶爾飄來一片樹葉,特別淒涼。
小插曲沒有影響到車子行進,司機一直在打哈欠,但車開得還算穩,很快那些高大的建築就近在咫尺了。
他們進入到了中心城區的範圍。
褚言看到,走在街上的人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但其中一些人很明顯是觀光客,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氣息,另一些與城市融合度很高的人的精神狀態則顯得很奇怪,明明看起來很年輕,但表現出來卻像行將就木的老人。
本地居民都是這樣嗎?
商務車很快把兩人拉到了一家酒店前,沒有給褚言更多的觀察街上行人的時間。
“下車吧。”
司機又打了個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抽了抽鼻子。
通過後視鏡,褚言看到了他眼睛裏的淚水,還有被揉紅的眼眶,忽然覺得這個人好像有點問題,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有問題。
小助理跳下車,從隨身的小包裏掏出了幾張現金遞給司機,然後跑到後麵取下行李箱,也沒等褚言,推著兩個箱子風風火火地進了酒店大門。
褚言不慌不忙的下車,然後站在車旁靜靜地看著司機又是一個哈欠,眼淚鼻子止不住地流,發動車子開走了。
盯著車屁股看了很久,直到看不到了她才走進酒店。
她覺得她好像猜到了司機的問題。
如果沒猜錯的話,剛才那個司機是毒/癮犯了,要是她們的路程再長一些,說不定就會因為這個出車禍。
艾琳怎麽會定這樣一個司機來開車?不怕出事嗎?
還是說她不知道?
或者……知道了也沒辦法?
褚言進門的時候,小助理已經辦理好了入住手續,拿到了房卡,等在電梯口,見她過來,按下了上行鍵。
這小姑娘被調/教的太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艾琳太難伺候所以才鍛煉出來的。
還不知道她怎麽稱呼呢,得想個辦法知道她的名字才行。
兩人住進了一間高級套房,艾琳睡主臥,小助理去了側臥,進入房間之後褚言還沒說什麽,就見小助理動作利落的打開了兩個行李箱,麻利的把裏麵的東西逐一拿出,衣服掛進衣櫃,零碎擺在桌麵上,其他的東西各歸各位。
明明看起來並沒有特別大的兩個箱子就像是仙人的袖兜一樣有拿不完的東西,短短十多分鍾時間,剛才還空蕩蕩的酒店客房立刻充滿了生活氣息,就像她們兩個人已經在這裏住了很久一樣。
厲害了我的小助理,艾琳到底給你開多少工資啊你這麽能幹。
所有東西收拾完畢,女生環視一圈見沒有遺漏,緩緩鬆了口氣,然後看向褚言:“艾琳姐要吃什麽東西嗎,我出去買。”
褚言想了想,微微皺眉:“叫外賣吧,吃什麽你看著辦就好。”
從搜索結果來看,盧因卡斯的治安很差,中心城區雖然好很多,但總歸不如那些規矩的大城市,想想看剛才那個司機就知道,小助理一個人出去並不安全。
女生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沒說什麽,也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了一本類似旅遊指南的東西,翻到了飲食類,開始挑選。
訂完餐,女生把那本書放回桌上,指了指浴室:“艾琳姐,我先去洗個澡。”
“嗯。”
女生拿著換洗的衣物進了浴室。
褚言見她關了浴室的門,轉身走進她的臥室,在她的包裏找到了她的護照,總算知道了她的名字。
鍾秋禾,根據生日和現在的日期計算,這姑娘今年已經26了,但是看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她之前還以為剛剛大學畢業呢。
不過一般來說對助理不會直乎全名,那她應該叫小鍾?秋禾?還是鍾助理?
想想,褚言把鍾秋禾的東西歸回原位,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翻找,等聽到浴室裏的水聲停下來了才終於在郵箱裏找到了一封提供了鍾秋禾稱呼的郵件。
發件人是艾琳,收件人沒有名字,郵箱地址也隻是一串數字,郵件內容是告知對方近期她們兩個人會去一趟盧因卡斯,讓對方做一些接待準備,具體事務聯係之前打過交道的“小鍾”。
所以真的叫小鍾。
很好,稱呼問題解決,現在又有了一個新的線索,隻是不知道這個郵箱的擁有者是誰,和艾琳是什麽關係,又和盧因卡斯有什麽關係。
褚言看著艾琳郵箱裏堆成山的郵件,隻覺得頭疼。
很明顯海因說的她很忙的話不是作假,從這一天十來封郵件的數量來看,艾琳就是個工作狂無疑,她大概翻看了幾封郵件,發現絕大多數都是關於手下藝人通告安排的內容,還有一些每個字分開看都明白,但放在一起就看不明白到底講的是個啥的郵件,連艾琳的回複也看不懂。
褚言來到這個單元之前艾琳才剛剛清理過郵箱,最近幾封郵件的回複一模一樣。
【休假中,待歸處理,緊急事物請聯係張乾助理。】後附一個張乾的郵箱地址。
很好,這樣這幾天她就算收到了郵件也知道該怎麽回複了。
手機輕輕震了震,一條短信息蹦了出來。
【到了吧?需要向導嗎?】
發信人備注是一串數字,看著有些眼熟。
褚言打開郵箱,把那個之前引起她注意的郵箱地址和這個備注一對照,發現果然一樣。
有向導送上門,她會不要嗎?
於是她回:【要,來個安全點的。】
那邊秒回:【地址。】
褚言把酒店地址和房號發了過去。
她也不怕對方心懷不軌,畢竟她是練了很久秘籍的人,有新遊戲倉在,她在這個世界裏也能發揮90%以上的實力,除非對方扛著火箭炮過來,她都有信心把人一舉拿下。
對方沒有再回消息。
鍾秋禾從浴室裏出來了,頭發還未完全幹,披散在肩頭,看起來比紮著頭發顯得成熟些,總算比較符合她的真實年齡了。
褚言放下手機:“我去洗澡,等會兒可能會來個人,我沒出來的話你看著接待一下。”
“好的!”
然而說好的向導直到兩人吃完了飯也沒有露麵。
收拾好外賣盒扔掉,鍾秋禾拿出平板開始工作,一雙手在屏幕上不停操作,如果不是褚言坐在她身後能夠看到屏幕上不斷切換的頁麵,單純看動作很容易誤會她其實是在玩遊戲。
艾琳這個大姐頭都借口休假停了工作,小助理真是太敬業了。
天快黑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房間。
鍾秋禾放下平板就去應門:“哪位?”
門外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向導,盧卡斯安排我來的。”
鍾秋禾回頭看了一眼褚言,見她頷首,便打開了門讓外麵的人進來。
來人確實很年輕,看年齡最多二十五,身材健碩,樣貌上佳,就是氣質平平,如果能打造出來,絕對碾壓一眾明星。
男人進來之後視線在房間內一掃就找到了真正做決定的人,徑直走到褚言麵前,彎腰把手裏拿著的文件袋遞了過來。
“您好,我叫洛克安,是您此行在盧因卡斯的向導。”
褚言接過文件袋,拿出了裏麵的東西,才看一眼就愣住了。
洛克安的體檢健康證明?
下一份,洛克安的血統證書。
再下一份,洛克安在一個名叫“天堂山公關會所”的工作證明。
……這都是什麽鬼?
她還以為他遞給他的會是行程安排一類的文件,誰知道居然全都是洛克安的個人證明,證明書涉及方方麵麵,就差直接在人臉上蓋個戳,掛上檢驗檢疫證書了。
這哪是向導,完全就是無公害土豬肉啊!
見她發愣,洛克安補充道:“因為您提出要求要安全,所以才派我來,您放心,我出道至今隻為六個客戶服務過,每一次服務完畢都會進行全麵檢查和調養,保證幹淨和安全。”
褚言:“……”
她還能說什麽呢?
她能說“抱歉我要的不是你這樣的向導請你回去”嗎?
誰讓她誤解了“向導”的含義還專門提出了“安全”這樣的條件呢,看看人家的誠意多足,居然連血統證明都有!往上追溯到了曾祖父一輩,仔細看看居然還是個五國混血,體內的紐荷血統僅剩五分之一,難怪這麽好看。
褚言的視線遊移了一下,最後定格在了麵含期待但又努力掩飾的鍾秋禾身上。
她這個表情……?
“小鍾。”
“啊?在!”
鍾秋禾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盯著艾琳姐找來的向導看讓她不爽了,趕緊別開臉,努力做出一副正經模樣。
“你工作辛苦,這幾天和洛克安的對接工作也交給你了,隻要不耽誤我的事,適當放鬆沒問題。”
鍾秋禾傻眼,完全沒想到這麽大一個餡餅居然砸在了自己頭上。
她確實很眼饞美男啦,但是從來是有賊心沒賊膽,艾琳姐今天怎麽突然這麽“大方”?她接受起來很玄幻啊!
難道是艾琳姐不滿意所以才讓給她的?
嗯……有可能……
對比一下這個洛克安和海因,鍾秋禾覺得自己想到了問題所在,很是驚喜的接受了這個安排,看一眼窗外的天色,直接把人領進了側臥。
看著二人的背影,褚言扶額。
她隻是試探著安排,沒想到這兩人的接受度都這麽高,這個世界的觀念是不是太開放了些?
還是說因為這是盧因卡斯所以才……
算了,不糾結這麽多,好好休息睡一覺,明天還有事要做呢。
躺在床上繼續翻看手機,褚言幾乎要把艾琳的個人信息翻個底朝天,好在除了屏幕解鎖需要密碼之外,其他密碼都是自動填寫,免了她猜密碼的過程。
夜深人靜之時,褚言總算找到了真正重要的內容。
那是一個藏在某個社交軟件個人空間角落裏的加密日記,日記內容竟然從十多年前開始記錄,雖然不是每日都有,但間隔最長也不過三月,可以說無縫記錄了這十多年來艾琳的生活細節。
加密日記的密碼不是自動填表,也不是0504,為了找到密碼,褚言死掉了一堆腦細胞,最後根據生日和身份賬號加加減減,竟然蒙對了。
一千多篇日記,每一篇都還不短,褚言就這麽一篇一篇翻,看到了淩晨四點才全部看完,頭昏腦漲的躺在床上,明明很困了,卻怎麽也睡不著。
原來艾琳也是出身盧因卡斯的混血姑娘。
從艾琳的日記可以看出,她在五歲以前一直跟著妓/女母親生活在盧因卡斯城內,如果說她有什麽值得慶幸的,那就是她的母親並非最低賤的那類妓/女,而是在一個高檔酒吧裏上班,有工作證明的在編工作者,和洛克安的情況類似。
正因為母親並非誰都可以欺負的對象,母女倆又住在城裏,艾琳沒有像其他幼女一樣,從小就麵臨著隨時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的可能。
但小小的艾琳並不知道自己在盧因卡斯的處境已經算幸福,因為從她出生起,她的母親就不怎麽帶她出門,一直到五歲,她的絕大多數活動範圍就僅限於那不到70平的小房子,因為和人接觸太少,母親又不會帶孩子,她長到三歲都不會說話,等她到五歲有人來接她的時候也隻會簡單的幾句,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說。
來接她的人是她的生身父親,據說和她母親是真愛的一個男人。
男人名叫艾洛德,是米國一個非常有名的財閥的旁支子弟,之前因為不受重視,自己也放任自流,拿著父母給的錢滿世界玩,後來就玩到了盧因卡斯,結識了艾琳的母親。
兩個人在一起住了四個月之久,艾洛德接到家裏的消息讓他回家的時候,艾琳的母親剛剛查出懷孕,淚眼婆娑的把艾洛德送到機場,得到的隻是一句“我會回來的,等我”。
懷揣著希望,艾琳的母親獨自剩下的艾琳,然後因為天生的母性缺失,也不會照顧孩子,沒把艾琳活活餓死在家裏已經很不錯了,結果因為把人關在家裏養,好好的孩子養成了自閉症兒童。
艾琳四歲那年,母親某天出門一去不返,在家裏餓得快死了的艾琳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打開了門,然後昏倒在門外,被鄰居救起送到了附近的小診所。
診所的大夫是一個難得的好人,這個男人原本是為了改變盧因卡斯而來的誌願者,但現實給了他重擊,讓他意識到這座城市完全不是常人可以撼動的,於是轉而做了醫生,負責給當地居民治病,也算是一定程度上完成了自己過來的初衷。
醫生養了艾琳一年,教她說話,引導她走出自閉,她的狀況剛剛有起色,艾洛德終於回來了。
五年時間足夠發生許多大事,比如艾洛德的家族遭逢巨變,家族內部來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一個不受重視的旁枝子弟竟然一步步走到了權力核心,擁有了及其靠前的繼承人的順位,然而等他想再前進一步時卻遭到了暗算,失去了生育能力。
沒有後代的人無法再擁有更多的權利,於是艾洛德總算想起了艾琳母女,跑回來找她們,結果得知艾琳的母親早在一年前就因為一場意外身亡,好在女兒還在,被一位醫生收養,目前過的還不錯。
艾洛德給了醫生一大筆錢,帶走了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