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男保姆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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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年平抱著悲壯、沉重的心情,在腦海中幻想了無數種說辭以及行為, 用來準備應對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然而, 一切他所想象的爭吵、災難全都沒有發生。

    在他的想象種會憤怒的像是手撕包菜一樣活生生撕了他和付泉的鍾離, 正常的不正常。

    他依舊可以露出笑意,周到的招待他, 甚至開口留他下來吃飯, 親手下廚做了一桌子菜,和付泉之間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 眼神的交集間, 也是一片坦然, 就好似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任年平都有一瞬間懷疑起自己的判斷——比如鍾離其實並沒有聽到他和付泉之間的談話。

    然而看到對麵付泉臉上的沉重,任年平頓了頓,將這個美好的願望給壓在自己內心深處。

    濃重的不安與忐忑還是依舊蔓延在兩個男人中間。

    吃完飯,任年平實在沒有什麽理由和勇氣繼續留下來時刻準備著為自己被坑害的兄弟扛起一半炮火,於是他提出了告辭。

    鍾離笑眯眯的招呼他, 並且歡迎他下次再來家裏做客。

    付泉被打發出來送他。

    站在門口, 任年平終於還是沒忍住,露出一臉愧意:“對不起,我……”

    離開了鍾離視線,付泉終於露出了別的, 除了麵無表情隱含討好之外的表情。

    他閉了閉眼,麵上慢慢浮現出些許頹然。

    同時瞪著任年平的眼神凶惡的就像是看著欠了自己幾個億出去混天混地還被他抓了個正著的混蛋一樣,咬牙切齒。

    “我是欠了你的嗎……”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你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從來沒想過這些會從你嘴裏告訴他, 為什麽!我……我特麽……”

    有那麽一瞬間,任年平幾乎要以為付泉的拳頭下一秒就會落在他臉上或者隨便什麽地方,狠狠地揍他。

    他甚至下意識的偏了偏頭,以期望自己的眼睛能夠幸免於難。

    可是沒有,什麽也沒有,付泉隻是惡狠狠的盯著他,並沒有要出手的意向,雖然他的拳頭狠狠地攥著,看起來就像是下一秒就能夠揮出去一樣。

    好吧,這個成功地讓他變得更加愧疚了。

    付泉移開視線,稍長的黑色發絲垂落在臉側,看上去就好像氣球被紮了個洞,原本充斥在他整個人身體裏的氣,一下子就被放了個空,他看起來有些無力又頹然的抹了一把臉,然後後退一小步,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剛剛拆開,因為鍾離不喜歡煙味的緣故,沒抽幾根的煙,垂眼摸了摸,從中抽出一根來點燃。

    煙草的味道很好的安撫了他過於緊繃的身體,甚至精神,他隱藏在薄薄的煙霧後麵悶聲抽著,突然伸手,將另一隻手上還沒來得及塞回口袋的煙遞到任年平眼前:“來一根。”

    任年平垂眼看了一眼,抽走一根跟著付泉一起靠在他家的外牆上,悶頭抽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

    “今天對不住,我沒想著讓鍾離知道。”任年平的聲音悶悶的響起,其中的懊惱混合著煙霧一起吐出,伴隨著一聲無力的歎息。

    “……”付泉一時沒有說話,隻是捏著煙的手垂了下來,任由那點火星緩慢無聲的朝著他夾著煙的手指入侵。

    他搖了搖頭,表情很是艱澀。

    “……這件事,是我的原因。”這句話一出口,後麵的就像是解凍的水管一樣,無聲又順暢的流動出來:“你做的並沒有錯,是我……犯賤,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鍾離會知道這一切,沒人能夠將自己的背叛捂一輩子,而那個時候,我或許可能已經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他不能容忍的事情,事情趁著我尚還沒來得及做出別的之前暴露,總比我做了之後再暴露情況要好一點……”他將自己看的很清楚,自從一直存在他手機裏的那個號碼響起之後,他就好像心中某種積蓄已久的東西終於找到了缺口溢出來,他努力壓抑著,一旦鍾離不在他身邊,或者他獨自一個人閑起來超過五分鍾,他就會控製不住的想起這些,漫無目的的。

    就像是有重度煙草迷戀症的戒斷者麵對著擺放到自己麵前的煙草,一刻不停的嚼著戒煙糖或者任何別的可以阻止他的東西,一旦手中沒有這些,他就會控製不住自己將手伸向眼前,以安撫自己那躁動不安的內心。

    任年平被安慰到了。

    “聽你這麽說,我心中好受一點,你對自己的認知很精確。”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一點。

    付泉抬眼看了一眼好友,有一瞬間,他的拳頭有些發癢,很想找個什麽東西來捶一頓。

    “鍾離那頭……”任年平的表情有點猶豫,“你準備怎麽辦?看起來他好像不太生氣……”

    聽到這個名字,付泉一頓,又露出了那種好像被人給打了一頓,可憐兮兮窩在角落低頭舔抵傷口的挫敗土狗表情。

    “他生氣了……”他低聲說著,連煙已經快燒到了他的手指都沒管,“他當然是生氣了,很生氣,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生氣,我不知道該怎麽讓他不生氣,我不能離開他,我也不能允許他想要離開我……”

    “或許情況還沒那麽糟糕……”任年平盡量樂觀的想。

    付泉瞥了他一眼,丟開已經燃燒殆盡的煙頭,重新為自己點燃一根麵無表情的吸了一口,然後語焉不詳的道:“或許吧……”

    他沒有停留太久,也沒有放任自己吸太多的煙,在點燃的第二根煙燃燒到一半的時候,他將靜靜燃燒著的煙按到了牆上按熄,然後隨手丟到腳下,站在門外和任年平站在一起待了一會兒,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對麵人家花園裏爬出牆外的不知名花朵,直到確認自己身上的煙味被風帶走到幾乎聞不出來,他才轉頭打開大門,抬腳往回走。

    任年平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歎了口氣,蹲在地上將手指的煙吸完,扭頭上了車。

    ……

    “……付泉居然沒氣的把你打死?”

    坐在屋簷下,愜意翻看報紙並時不時抬手從旁邊的小桌子上端起杯子喝一口水的原銳聽完任年平的傾訴,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刻薄的說。

    “你現在還能夠坐在這裏,可真的是不容易。”他如此評論。

    一旁坐在台階上給係統開罐頭並且順便偷聽的李明簡朝任年平投去了一個詫異的眼神。

    任年平蔫的就像是四十度的溫度下,一個月沒澆過水的植物,連抗議原銳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說的對,聽說鍾離好像搬回學校了,付泉這段時間天天堵在學校門口,你說我現在送上去讓他打一頓,這件事能不能就這樣一筆購銷?”

    “不能。”

    任年平無力的趴在了桌子上,“好吧,你贏了,你這個冷血又刻薄的混蛋,當初你想要我幫忙忽悠小徐的時候,我就應該言辭拒絕,並且在他麵前給你上一萬遍的眼藥,或者更早之前,我就應該給你找個別的什麽保姆,而不是將小徐這麽棵嫩白菜送到你的手裏,現在你倒是甜甜蜜蜜的有功夫刻薄我了,虧我還是你們倆之間的媒人呢!”

    麵對任年平的控訴,原銳隻是平靜的翻過一張報紙,不予置評。

    然而可能是有什麽無形中的存在聽到了任年平的控訴,總之下一秒,原銳輕鬆愉悅的心情就一下子不翼而飛。

    吃完了貓罐頭的係統,秉持著吃飽就睡的原則,在屋簷下所有能夠照得到到太陽的地方轉了轉,最後發現,原銳所在的那個地方的太陽是最適合睡個飯後覺的,即不會太曬,又不會曬不到,溫暖的恰到好處。

    它緩緩踱著步子,悄無聲息的來到原銳腳邊,抬眼和原銳來了個平靜的對視。

    而原銳,早在察覺到自己腳邊多了隻貓的同時,整個人都如臨大敵的緊繃住了。

    瞧那隻貓,尖利的牙齒可以輕易撕裂人的皮-肉,圓圓的貓眼之中的瞳孔,是一道豎線,其中透露出其無情冷酷的性格,還有那雙爪子!

    它的指尖甚至沒有剪過,尖利的,可以輕易勾在隨便什麽上麵!並不算很誇張的體型和順滑的毛發,可以輕易的扭成各種弧度,從人的懷裏或者手中逃脫。

    係統自覺自己已經知會過了,就想接著進行下一步行動——它覺得原銳手邊的桌子上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砰——”椅子與桌子互相碰撞,發出巨大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地方的寧靜安逸。

    還在哀歎的任年平被嚇了一跳,抬眼望去,可是還沒等他問出那句“你怎麽了”,就忽然覺得麵前的畫麵好像是哪裏有些不對——

    旁邊傳來李明簡一時激動到有些結巴的驚呼。

    “原銳,你……你站起來了?!”他手中收拾好的空罐頭掉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呆呆的看著原銳,一時傻了,嘴角無意識的勾起,綻放出燦爛的笑意。

    任年平猶如被撥開了什麽迷霧,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麵前這一切究竟是哪裏不對。

    “砰……”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是任年平激動的動作很大的站了起來。

    “你、你你……”他瞪著原銳的腿,一時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是站起來了,筆直筆直的,站在哪裏。

    而此時事件的中心,原銳自己,這個時候也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誰能夠想到,複健了快兩個月,明明恢複的很好,卻怎麽也站不起來的原銳,居然因為抵抗一隻貓想要跳上他膝蓋的舉動,而第一次,不依靠別的任何東西,隻憑借自身,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貓的存在已經算不上什麽了。

    反應過來之後,原銳第一時間看向青年。

    激蕩的心中來回的浮現出很多話,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他,還沒等他開口,因為過於突然的站起,已經當擺設當了將近半年的腿有些酸軟的顫了顫,他不禁後退了半步以保持住自己身體的平衡,而一旁的青年更是第一時間便衝了過來,伸出雙手支撐住他。

    “你沒事……”

    原銳順勢張開手臂,成功的將人撈進自己的懷中,死死的禁錮住。

    從來都是抬頭看著青年,如今,他終於可以低頭將他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青年是那麽的瘦弱,可以被他完完全全的抱在懷中並且還會留有空餘,他隻能更加的收緊手臂,以確定他和他之間完全的貼合在一起,不留一絲空隙。

    他能夠站起來了,這說明他可以為他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隻能坐在輪椅上,無能為力的看著他……緊了緊手臂,他將自己的臉更深的埋進懷中青年溫暖細膩的頸窩,就像是迫不及待要在自己的領地上留下記號的野獸,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親吻。

    旁邊的任年平捂住眼睛,抗議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除了李明簡,原銳顯然已經將他當做空氣給無視了。

    被抱的緊緊的,並且支持了原銳全身大半的重量,李明簡好不容易將臉露了出來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滾燙的臉他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像是猴屁股似的快要冒煙了,感受著耳邊灼-熱的喘息,他隻能盡力的無視,並且將手指伸進麵前男人濃密的黑發之中,一下又一下的順著安撫,就像是安撫一隻過於激動而炸毛的貓一樣。

    “你鬆一點……鬆一點,我要被勒的喘不過來氣兒了。”他如此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突然就碼這麽多了,就連劇情走向也是突然就這樣拐過來了,緊趕慢趕,修都沒修就發上來了,估計要是修可能字數會更多啦。

    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在看某個文,碼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變味了,有些地方的語氣看起來可能會有點突兀,但是盡力忽略,我覺得這個文風真的是超適合我這種喜歡羅嗦的人哎,尤其是碼到後麵,我突然發現可能還需要個一萬多字來將的一個劇情,很可能我幾千字就能夠概括進去,並且給這個世界來個結尾,所以,給我自己撒花,爭取這個世界早點完結,我真的是受夠了幹碼碼不完的狀況啦啦啦啦……

    至於我昨天有話說裏麵說的全都填坑……這句話忽略吧,今天已經結束了,就讓它化作愧疚,用來鞭.笪我的明天吧!

    最後,拖延症患者的自言自語:還有一個星期的期限呢,我肯定能夠完成,不過今天就算了,反正還有好幾天呢!(臥地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