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包養黑道大哥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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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鴕鳥似的將自己埋在枕頭中,耳朵卻清楚地聽到那隱隱約約的水聲忽然停止, 緊接著便是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顯然是陶鶴洗好了澡, 又回到房間裏。

    還是……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好了。他仍沉浸在尷尬與羞窘之中, 直到身邊的床鋪被另一個人的體重壓得微微凹陷下去,他才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般突然彈坐起來。

    “怎麽了?”陶鶴坐在床上, 手裏還拿著條毛巾正隨意地擦著半濕的發。

    “……”戚果偷瞄他一眼,發現他神情淡定十足,就好像真的隻是單純地洗了個澡。

    為什麽這人看起來這麽平常,一點都不害羞?!戚果已經在心中大聲地抗議起來,然而陶鶴看起來實在太過淡定, 他又不自覺地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錯怪他了。

    算了算了!戚果揉了一把自己的臉,他才不要繼續糾結這種羞恥的事情。

    “沒什麽, 我要去洗漱了。”

    他嘟囔了一句, 正要下床,一腳踩到地上時卻痛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好痛。”昨晚陶鶴把他照顧得太好,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因為光腳逃跑而受的那些傷,這魯莽的一踩讓他腳板上那些細碎的傷口瞬間又裂開來, 疼得他立即收回了腳。

    抬起腿一看, 果不其然裂開的幾處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聽到他呼痛, 陶鶴立即就靠了過來, 握住他的腳踝仔細一看,皺起眉,又好氣又好笑地伸手彈了彈他的額頭。“又這麽莽撞, 怎麽不叫我?”

    “哥哥——”他本來疼得眼淚汪汪,額頭還被陶鶴彈得生痛,不服氣地抗議了一聲。陶鶴隻挑眉看著他,他自知理虧,又隻好垂頭喪氣地低下頭來。“我、我忘記了。”

    “乖乖坐好,我去拿藥。”陶鶴又彈了他額頭一下,對他的瞪視隻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從客廳裏拿回了藥,又坐回床邊,對著戚果拍了拍自己的腿。

    戚果直接將自己的那條腿不客氣地放在他腿上,看著他細致地給自己流血的傷口一一塗了藥。陶鶴動作小心翼翼又耐心至極,溫柔得不可思議,戚果每每看到他這幅模樣,便會覺得他一點也不像是會和別人打架的人。他從未見過陶鶴生氣,也完全想不出來他動手的樣子。

    在他心中,在這個世界上,隻有陶鶴才能配得上溫柔二字。

    上好了藥,陶鶴將藥瓶蓋好,轉眼看到戚果隻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便開口問道:“怎麽了?痛嗎?”

    戚果搖搖頭,隻眼巴巴地看著他,忽然冒出個問題來:“哥哥,你就沒對我生過氣嗎?”無論他要做什麽,陶鶴總是站在他身後默默地支持,順著他,寵著他,完全沒有一點意見。戚果並不是任性的孩子,但他也知道自己偶爾也會提出一些堪稱過分的要求。但即使是那樣陶鶴也從來沒有拒絕過他。

    被他那雙烏黑的雙眼注視著,陶鶴隻覺得心底一軟,忍不住伸手將他整個人抱了過來,額頭抵著他的,低聲道:

    “你這麽乖,哥哥怎麽會生氣。”

    “可是我昨晚讓你找了好久……”戚果有些心虛,垂著眼簾,不敢看他。這是他最不該做的一件事,也是他最愧疚的一件事。換成他是哥哥,早就把自己狠狠揍一頓了。

    “隻怪哥哥沒有及時找到你。”陶鶴輕歎一口氣,看得出他還在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不僅沒生他的氣,反而是自責居多。他抱緊了懷裏的人,“下次再生氣也不要跑出去了,好嗎?”

    “不會再有下次了!”戚果用力搖了搖頭。他再也不想和陶鶴這樣吵架了,更何況他們本來就該親密地彼此相依。“而且哥哥也已經答應要把事實都告訴我了,我怎麽還會生氣呢?”

    他靠在陶鶴肩上,用手指戳了戳陶鶴的肩膀,要他再次做出保證。“對不對?”

    “對。”陶鶴如他所願地立即作答。

    聽他答應,戚果立即來了精神。他昨晚還有一肚子的疑問沒得到解答,現在正是個尋求答案的好機會。

    “那個程澤……澤叔,他不是混混頭子嗎,為什麽又開了家麵館?”真是奇怪,明明就是個性格古怪的大叔。戚果想起昨晚那碗香噴噴的排骨麵,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嘴饞。

    聽他提起這個問題,陶鶴顯得有些無奈:“澤叔說做麵是他的興趣,所以就開了家麵館作為副業。”他對於這一點也非常想不通,一個刀口舔血的人開麵館?實在是有些不可置信。“平時我們商量事情也是在麵館裏,如果想要找他,去麵館就行了。”

    “商量什麽事情?”戚果敏感地捉到這一點。

    “就是……”陶鶴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告訴了他。“就是打架的事情。最近澤叔要把勢力擴大,所以一直在針對原本的地頭蛇,要他們讓出自己的地盤。”

    這些事情戚果隻在電視劇裏看過,完全沒想到現實中真的存在著這種黑色勢力。

    他半是懷疑、半是擔憂地發問:“哥哥,你打得過他們嗎?”

    “你應該問他們打不打得過我。”陶鶴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話語間充滿了自信。他還沒告訴戚果,他這段時間的表現實在出眾,早就已經被程澤提拔為他的副手。

    雖然戚果不懂,但聽他這樣充滿自信的回答,便也放下心來。陶鶴從不撒謊,既然這麽說了,那肯定是真的。

    “不愧是哥哥。”他毫不吝嗇地讚歎了一句,不由得也為陶鶴感到驕傲。隻是還有一點,他實在是無法安心:“可是打架不會很危險嗎?”

    想起陶鶴不間斷的傷,他又有些緊張起來。這是他最擔心的一點,也是他一直不認同陶鶴行為的原因所在。

    察覺到懷中人的不安,陶鶴立即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背。

    “沒關係,哥哥打得過他們。”他避重就輕地回答,不願意再將更危險、更血腥的事情告訴他。

    他的話也就隻能騙騙單純的戚果了,隻是戚果一直十分信任他,又沒接觸過黑暗麵,並未產生出懷疑,而是就這麽相信了他的說辭。

    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戚果便又問道:“那澤叔說要你為父報仇,這又是什麽意思?”

    他還記得程澤說這句話時那冰冷的眼神,就像是朝他射過來一道充滿殺氣的冰錐,仿佛把他釘在原地,封死了所有了退路。這時候回憶起來,戚果還是有些背後生涼。

    “我的父親叫陶飛。”

    以這句話為開場白,陶鶴抱著他,給他講了一個有點長,帶著些江湖味兒的故事。

    陶飛是個孤兒。與生長在孤兒院的陶鶴不一樣,他並非被父母拋棄,而是還在嬰兒時期就被拐賣到了一個乞討集團中,被當做乞討的道具使用。當陶飛長到少年,又被集團中的人教著去偷竊。他手腳靈活,又是個不會被人懷疑的年紀,經常得手,除了上交給集團老大,他也暗中攢了不少錢。

    雖然他沒讀過書,卻也知道自己是被拐賣來的,不願一直被人控製下去。在陶飛攢夠了一定的錢後,他便在某一天偷偷地買了張車票,跑到了另一個城市裏。

    陶飛一下車就被當地的混混給盯上了,然而他身上半點錢也沒有,所有積蓄僅能買那一張車票,結局當然是被氣憤的幾個混混圍起來揍了一頓。那些人下手又重又狠,甚至還掏出了棍棒。

    陶飛還以為自己會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卻沒想到突然有人替他擋住了那根即將狠狠砸到他頭上的木棍。那是個比他大上一些的青年,拳腳功夫卻十分厲害,以一對多竟然打贏了。

    “我說小鬼,”青年將混混們一一打跑,鼻尖上還掛著來不及擦的汗珠,隻對著癱倒在地的陶飛伸出手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混?”

    好啊。陶飛二話不說地就答應下來。他有什麽理由不答應呢?他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隻有一個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和一個健全的身軀,麵前的青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除了以性命回報,還能用什麽來償還恩情呢?

    青年名叫羅烈。他這時候隻當自己收了個小弟,卻完全沒想到日後兩人竟然聯手打拚出了一個赫赫有名的烈幫。

    陶飛三十歲那年,一個他相熟的風塵女抱著個嬰兒找上了門。那一年正好是他認識羅烈的第十五年,烈幫成立的第五年,也是他處境最危險的一年。

    “我不能認他,你把他帶去孤兒院吧。”幾乎是想都沒想,陶飛就做出了決定。他並非冷血之人,隻是孩子留在他身邊,或許不到一天便會被仇家殺死。他分不出保護兒子的精力,隻好將他棄養,並且沒有留下任何信息——他不希望兒子找到他。

    烈幫擴張得太過迅速而龐大,成了不少勢力的眼中釘。在烈幫成立的第十周年,在一次與敵對勢力的火拚中,陶飛給羅烈擋了一槍,子彈穿透了他的心髒。

    “……當晚他就搶救無效,去世了。”

    陶鶴在敘述這些事時的語氣平穩無波,就像是在講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故事。確也如此,他並未將自己的親人看得太重,隻因為他們充其量隻能說是給予了他生命,而並非那個參與了他生命的人。

    他講完之後第一時間便是低頭去看戚果,相比起將他拋棄的雙親,還是懷中之人更為重要。

    “果果?”他輕聲呼喚的人一反常態地一直沉默著,讓陶鶴不免有些擔心,以為他並不想聽這些。

    殊不知戚果卻是因為過於生氣,竟是氣到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行動不便究竟會帶來什麽後果#

    陶鶴:要洗漱?等哥哥把牙刷杯子拿進來就好

    陶鶴:要去客廳?哥哥背你去吧

    陶鶴:想洗澡?哥哥幫你擦擦身子就好了

    ……

    戚果:哥哥!別的我都忍了!可是噓噓的時候能不能就讓我自己來!(羞恥到不想嗦話)

    陶鶴:(義正言辭)乖,哥哥幫你把尿

    orz遲了一個小時。最近好忙哦,畢業怎麽那麽麻煩,能不能不畢業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