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太後,將她交給本王處置(一萬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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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的古怪表現令落雲曦一怔,可她不敢大意,傲然站立原地,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保持著警覺。鴀璨璩曉
前世的她,就是這樣瀟灑,不畏強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雖然組織管轄嚴厲,但隻要完成任務,其他方麵相當寬容,隻不過後來親人的出現,擾亂了她的人生。
來到古代後,她一直很隱忍,然而,脾氣再好的人也有爆發的時候,何況,她也從未將這些人放在眼裏過。
太後的那聲“素素”叫的聲音極是清晰,旁邊人,全部聽見了。
從皇帝開始,到皇後、梁貴妃、其他嬪妃,以及君瀾風,臉色都是微微一變瑾。
素素,太後怎會在這種場合叫出她的名字?梁貴妃睨向雪錦的眼光眯成一條縫,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條雪錦是二皇子給落雲曦的。
皇帝染著幾分嬉色的蒼眸也在刹那間幽暗幾許,凝向落雲曦,女子揮舞雪錦的那一幕再一次在腦海中浮起。
同樣是玉白長裙,同樣是冰冷的五官,同樣是揮收雪錦的自如與優雅,同樣的,麵對著強勁的敵人,曼妙的身姿沒有任何彎腰屈膝的意思,那樣決然的自信,毫無征兆地擊中他的心,心房,些微顫抖恰。
皇後濃妝下精致的臉龐泛出肅殺之意,衝下麵冷喝:“還不將這個以下犯上的東西抓起來!”
她漂亮的大眼內,滑過熾烈的妒火。
慢著!”皇帝出聲阻止。
聖上下令,禦林軍立刻收勢,退立一旁,靜候新的命令。
皇帝從高位上站起身,包裹在金黃龍袍下的身體十分高大,體型與君瀾風頗為相似,歲月的風霜,未曾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印記。
他步下玉階,幾名小太監急忙跟上,璀璨的宮燈輝映下,落雲曦並不畏懼地與他直視。
皇帝劍眉擰緊,眼角肌膚的鬆弛還是出賣了他的年齡,他心下錯愕,適才,怎麽會也因為眼前的女子想到素素?
那一刻,她的氣質很像,甚至於,側臉的弧度、長長的羽睫也像淺了她,但正麵一看,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將臉轉過去。”皇帝一指白玉石旁的一根彩柱,沉聲說道。
落雲曦不知他打什麽主意,眼光望向皇帝背後,君瀾風快步行過來,看到皇帝的臉色,衝落雲曦道:“皇上讓你轉過臉,你就轉過去吧。”
他說著,衝盯著自己看的落雲曦輕眨了眨眼睛。
落雲曦感覺到皇帝身上沒有殺氣,便轉臉去看那根彩柱。
皇帝的心提了起來,眨了一下眼,認真去看,卻發現,眼前的女子與素素並不像。
他有一些失望,看她手中還握著雪錦,皇帝忍不住想到適才她揮舞雪錦的模樣,也許是氣質太像了吧,才會讓他與太後都想到了素素。他輕聲問道:“你這條雪錦從哪來的?”
皇上,是二皇子送給她的。”梁貴妃急忙出聲,生怕被別人搶了功勞。
端木離嗎?”皇帝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君瀾風走到落雲曦身側,低聲道:“將雪錦的一端給我。”
落雲曦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歎,自己好像對他沒有一點提防,這可不是好事,可是,這個該死的男人,她卻如此信任他。
君瀾風將雪錦另一頭捧到皇帝眼前,淡淡道:“皇上,這裏繡著一朵梨花,是婷妃娘娘的那一條,不會錯。”
當年三根雪錦,秦梨婷的這條,繪了一朵梨花,後來留給了端木離。
嗯。”皇帝沒再看,轉身上階。
也許,他太想念她了吧!擁有雪錦,也隻是一種巧合,回到座位上,皇帝揉了揉疲憊的額心,再次問道:“二皇子怎麽將雪錦送給你了?”
落雲曦隨便答道:“二皇子說,我與雪錦有緣。”
有緣?皇帝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卻也沒有了處罰她的心思,說道:“落雲曦啊,貴妃再如何不是,也是朕的女人,你說她無貌無德,不配做貴妃,豈不是責怪朕眼光差勁,愚蠢之極嗎?你說貴妃眼光不行,是說朕配不上她嗎?”
他輕淡的幾句話,說得殿中人人變色,落敬文撩開長袍,跪到階下,連連磕頭:“皇上息怒!臣這女兒打小就是廢物,原本就不會說話,是臣的錯,不該再帶她進宮,皇帝息怒,太後息怒,貴妃息怒!”
殿上坐著的朝臣貴婦們,心中也為落雲曦的膽大無禮感到震驚,手心捏了一把汗,心中暗想,落三小姐就算不是廢物,這為人處事,也夠讓落家倒黴了。
這一次,落雲曦是太後親點要她進宮的,落敬文卻隻字不提,隻說是自己不該帶她來,全了上位者的麵子,而說她是廢物,明顯降低了太後的怒氣。
是啊,她是廢物,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殿裏麵,落敬文的磕頭聲十分清晰地傳出,落雲曦並沒跪下,靜靜開口:“皇帝是千古明君,就算是沒有眼光的人,也能看得到皇帝的好,明君執政,天下百姓眾望所歸,就算是弱智之人,聽多了百姓的讚頌,也知道皇帝是個好皇帝,所以,貴妃娘娘為人如何,與皇帝並無關係。”
皇帝是明君,她並沒有說錯,她翻閱天夜史書,對幾代皇帝的政績做過研究比較。
這話說出來,太後與皇帝的怒意更小了一點,太後倒頗為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廢物嗎?廢物能說出這種話?如果不是廢物,卻有意頂撞,那這事,她可記下了!
畢竟,她的貼身宮女被打,這可不是小事。
落雲曦繼續道:“至於貴妃為何會無德,皇上,皇宮是個大染缸,任何人處在其中都會變,就像自古以來,忠心耿耿的朝臣手掌大權後,也會變得野心勃勃,這也並非皇帝的錯。”
殿中更寂靜了,有些人,喘氣聲都變重了,不可不說,落雲曦這話相當有道理。
皇帝哈哈大笑了一聲,問道:“落太尉,都說你女兒是廢物,朕瞧著卻不是呀!落雲曦,照你這麽說,要怎麽做,才能不讓忠臣變成奸臣呢?”
落雲曦聲音依舊清脆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開張聖聽,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這番話字字如珠玉落盤,說出來後,眾人臉色一肅。
皇帝點點頭:“有理。”看向落雲曦的眼神變了一個調,這等話,哪裏是閨中女子能說的出的?多半,是落太尉曾教過的,可見,落太尉是個忠臣。
落敬文頭也不磕了,傻呆呆看著自己的女兒,這幾句話,連他都未必說的出來……
君瀾風禁不住鼓掌道:“皇帝,您有幸了!天夜連位千金小姐都如此申明大義,可見皇上您是自古罕見的明君!”
落雲曦嘴角輕抽,不可否認,她是帶了些恭維之意的,畢竟,先前惹惱她的是太後與貴妃,她並不想與這些權勢滔天者為敵,可也絕不會讓他人踩到頭上來。
但沒想到,君瀾風這拍馬屁的功夫比她還要強,自古罕見的明君,有這麽誇張嗎?這個朝史上,做出政績的明君可不少。
君瀾風一麵說著,一麵給下方左位的史官使了個眼色。
那史官會意,立刻起來,笑盈盈道:“是啊聖上,明君治下,出有誌之士,落小姐與皇上的這番對話,臣要字字記在史書上,讓後人知道,聖上您開張聖聽,海納百川。”
皇帝心情大悅,叫道:“賞!落小姐眼界過人,是落家之幸,朕之幸,天夜之幸!”
落敬文得了賞賜,大為驚喜,連連道謝,心中提起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太後此時卻沉著一張臉,恨聲道:“皇上,哀家不允!”
皇帝這才轉頭看向太後,喚了聲:“太後。”眼光瞟向一旁低頭垂睫的宮女喜兒。
喜兒是太後跟前比較得力的大宮女,向來代表著太後的臉麵,這一被打,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掌,確實有些過分。
落雲曦是留了點手的,喜兒並沒得罪她,她打下去的兩掌雷聲大雨點小,喜兒臉頰隻感到火熱,卻沒有被傷,連手印子也很快消散了,但羞辱,卻永遠留下了。
太後冷哼一聲道:“皇上,落雲曦是個廢物的話,哀家不計較,可她並非廢物,這樣做,哀家可不答應!她給喜兒兩掌,無疑是給哀家臉上兩掌,哀家要親自處置她!”
皇帝微蹙眉,太後冷聲諷笑道:“皇上,不會做了明君,就忘記孝道了吧?”
皇帝趕緊說道:“兒子不敢!”
他嘴裏說著,手上卻沒有動作。不管落雲曦有沒有說出明君那番明事理的話,但是,因為她,他想起了素素,而她手握雪錦,更是令他難以下手。
太後見皇帝不動,怒喝道:“來人,給我掌落雲曦十掌!”
是!”身旁兩個大內侍衛應聲而出,一閃身便出現在落雲曦麵前。
金華殿內的氣氛一度凝結起來。
慢著!”皇帝皺眉說道,“太後,不管怎麽說,落雲曦都是太尉之女,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怎能讓她受侍衛十掌?喜兒畢竟隻是名女官!朕讓落家道歉。”
道歉?”太後笑容更冷了,一臉怒氣騰騰,“喜兒是名女官,可哀家待她有如親女兒!皇上不敢動手,是不是因為想起了素素?那哀家命人動手便是,落太尉想必也不會怪怨哀家吧?”
落敬文趕緊說道:“太後,不消您動手,臣親自動手!”
他知道,今天這事如果沒個解決辦法,隻怕不會善了,當即爬起來走到落雲曦麵前,眼色一沉,低聲道:“曦兒你就受父親這幾掌吧!”
他還未動手,四抹黑色身影已經攔住了他,耳邊傳來皇帝的怒聲:“誰也別在這裏放肆!”
落敬文嚇得腿一軟,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成了皇帝與太後之間的炮灰。
落雲曦唇形微動,極低極低地說道:“父親,你可真傻,這種時候也敢出頭?”
落敬文臉色一黑,看向落雲曦,後者一臉無畏,她並無害怕。
皇帝聽到太後說到“因為素素”四個字時,倔脾氣全上來了,冷聲說道:“今天,誰也別碰落雲曦一下!”
眾人麵色古怪,心中暗想,皇帝今天表現怪異,該不會是為了那個叫素素的吧?
皇帝神色堅定地看著太後,目光冷沉,太後當年就不喜歡素素,今天咬定了要處置落雲曦,還有意提出素素,那他,又怎麽能讓落雲曦當麵受到處罰?當年,他保不住素素,並不代表,現在保不住落雲曦!即使她們並不相像,但此刻,在皇帝與太後眼裏,落雲曦顯然成了素素的化身。
太後也想起了一些沉年往事,臉色極其難看,她適才,也隻是突然發現,落雲曦揮舞雪錦的動作行雲流水,一低頭,在她的側臉一晃影時,發現那一瞬間的五官,與素素竟然是一模一樣!所以,她心中更不喜落雲曦了。
如果,哀家今天硬要動手呢?”太後的聲音火氣十足。
殿內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在這個當口說一句話,生怕引爆火藥,氣氛緊張成一線。
太後,落雲曦這小丫頭就是沒有管教,您想她做了那麽多年的廢物,思維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嗎?”
眾人聽得中山王的聲音,趕緊抬頭去看,心想,皇帝與太後交鋒,敢開口的,大約就是中山王了,不知道他會說出個什麽子醜寅卯來。
落雲曦咬牙切齒,你妹的才不像正常人呢!不過,她心裏也清楚,君瀾風這是在有意平息太後的怒火。
她既然敢做,就不怕太後找她麻煩,反正無事一身輕,大不了一甩手,帶著三姨娘離開京城,落府,可沒有什麽其他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太後聽了君瀾風的話,立刻轉眼去看他,哼了一聲:“是廢物,那又如何?她到底是打了喜兒兩巴掌!”
君瀾風斂去臉上多餘的神色,俊臉一片冷森,聲音冷沉道:“既然這樣,太後將她交給本王吧,我一定讓太後滿意。”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驚,中山王的聲音如此冷沉,臉色殘酷,宛若剛從戰場上回來,天啊,讓這個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去處置落雲曦,還不如讓太後扇落雲曦十巴掌來得痛快呢!齊娉婷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本想著落雲曦挨個十巴掌算了,那畢竟是太後呀,當朝唯一的太後,誰敢與她分庭抗禮?
可現在,中山王居然說要代太後懲治曦兒,那還得了!
她想衝出去,可落雲曦一直在關注她,就怕她會傻乎乎地跑出來為自己說話,而今她是太子側妃,這種事是不能做的。
看到落雲曦衝自己連眨眼睛,嘴角還帶著笑意,齊娉婷心中難受,一時不知所措。
坐在另一側的落月琦心頭微鬆,幸虧她早與落雲曦解除了合作關係,否則哪天,可能還會為落雲曦的犯傻付出代價呢!
聽到中山王說要代她處置落雲曦,太後先是一怔,而後心頭也是一鬆,相比起來,瀾風與她比與皇帝還要親近,由他來做這件事再好不過了,也算是變相給她與皇帝一個台階下吧。
當下說道:“行,那就交給你。”
皇帝心頭也是大鬆,甚至有些竊喜,這小子還挺會把握時機呢。
君瀾風對皇帝拱了拱手,嚴肅地開口:“皇上,雖然落雲曦剛才幾句話說的十分在理,但她頂撞太後與貴妃娘娘也是事實,如果不給些處罰的話,國不成國,法不成法。”
他說的正氣凜然,皇帝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別說他,就連落雲曦都皺了皺眉頭,有一刻都在想,這姓君的,該不會是真的要為太後出頭吧?
更別提其他人,毫無懷疑,心中都為落雲曦歎氣,這下完了嘍,落到鐵麵無私、又無色心的中山王手裏,落雲曦隻怕要脫一身的皮吧!
太後,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她還是沒白疼瀾風這孩子。
君瀾風看向落雲曦,一臉淡漠地吩咐:“九煞!”眾人聽得他喚九煞的名字,心都是微微一抖。
中山王身旁最得力的第一暗衛,誰沒聽過他的大名?這回,中山王可是動真格的了!
九煞從黑暗中閃身出來,臉色極為怪異,低著頭,盡力使聲音聽起來正常:“在!”
君瀾風厲聲喝道:“將這個不懂事的給本王五花大綁,係到馬匹腳下,一路拖回王府,看她還有沒有膽子再隨便與太後作對!”
殿中一片嘩然。
皇帝見狀,沉聲說道:“瀾風,這樣是不是太狠了些?畢竟是千金小姐,身體也經不住這樣的震蕩。”見君瀾風這樣說,他徹底不信了,配合著問。
君瀾風微挑的眼角冷嗖嗖地射出寒光,目光從殿內朝臣的臉上一一掃過,說道:“皇上,我現在是以一名將軍的身份懲治不守國法的人,不分貴賤,一律同罪!”
下麵的人,尤其是千金小姐們,花容失色,這中山王,當真無一絲憐香惜玉呀!幸虧她們沒有落到他手裏!但心中對他的暗戀與欽佩卻沒有半點減少,反而更多了。
九煞硬著頭皮走到落雲曦麵前,說道:“落小姐,得罪了,請跟我們走一躺。”
落雲曦麵無表情地掃他一眼,道:“我自己會走。”轉身行向殿外。
齊娉婷焦急地站立,收到落雲曦安慰的眼神,她仍是不放心,正要起身跟出去,太子陰陽怪氣地開口了:“齊側妃,你這是要去哪?”
齊娉婷轉頭,接收到太子可怕的眼神,她扯了個謊道:“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那讓太子妃陪著吧。”太子對身側的曾水蘭使了個眼色。
曾水蘭笑語盈盈地站起來,眼睛深深盯住齊娉婷,說道:“妹妹,走吧。”
齊娉婷心頭一沉,這會兒不好再反口,心中拿定主意,出去後,一定要瞧瞧落雲曦怎麽樣了,太子如果責怪,那也顧不上。
曾水蘭見齊娉婷走過來,眼角劃過一抹冷厲的笑,齊娉婷,本妃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原以為太子會寵你,沒想到你一點都不受寵!
不受寵也就罷了,你安安生生便是,本妃上次不過給了你一掌,你卻仗著齊府嫡女的身份害我出醜,險些太子妃的位置不保,你以為,本妃會放過你嗎?
這次,太子讓她跟著去監視齊娉婷,正是個好機會。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大殿,太子衝落月琦瞥去一眼,聲音清淡地問:“琦兒,你與你三姐關係好吧?”
落月琦豈沒看出來太子對落雲曦的厭惡,立即表明心意:“不好,我與她在陽城住了三年,很少來往,我不太喜歡她。”
太子眼中露出笑意:“這就對了,與落雲曦走遠點,與你大姐多親近親近,多叫她來太子府玩。”
落月琦心中叫苦,遙遙望了眼與端木哲坐在一起的落飛穎,心中恨得滴血。
她不是沒叫過落飛穎過來玩,那也是受了太子的吩咐,不得不這樣做。可落飛穎進了太子府,享受到的待遇比太子妃還要高,在她麵前,更是流露出高高在上的貴態。
這讓她恨得牙癢癢,她明明嫁給太子了,成為尊貴無比的太子側妃,可在她最忌妒最想踩在腳下的大姐麵前,居然還矮著一大截,這叫她怎麽接受的了?
落雲曦出了金華殿,九煞領著一批黑衣暗衛跟著,轉了幾道彎,將後麵的禦林軍甩的沒影了,落雲曦才回過頭。
九煞上前,恭聲說道:“落小姐,請跟我回府。”
落雲曦聲音含上一抹輕笑:“五花大綁拖回府?”
黑暗中,月光朦朧,九煞英俊的臉龐微微一紅,落雲曦看的清楚,不免好笑。
九煞汗顏道:“屬下怎敢?王爺隻是說說而已。”
落雲曦開玩笑地說道:“誰知道你們王爺是說說還是真的,要是真的讓你這麽做,你沒做,那你豈不是要承擔他的怒火了嗎?”
九煞忙搖頭:“您說笑了,要是屬下這樣做,今晚被係在馬匹上拖回去的就是屬下自己了!不過爺讓您跟我回王府,這是肯定的事情,要是讓太後看到你還在宮裏,沒出去,那可就麻煩了。”
落雲曦心中微暖,搖了搖頭道:“我再等等,你去幫我找一下齊娉婷,我要與她說幾句話,再給我傳個消息回落府,叫我姨娘先放心。”她儼然是吩咐的語氣,雖然她是落府正經的主子,但就算是落敬文,也絕不敢用這種口氣對九煞說話。
九煞笑道:“好,我再留幾名暗衛在三姨娘那邊吧。”
回過頭,他溫聲點了幾個人的名字,派下任務。這些暗衛聽著兩人對話,心中都頗為震驚。
雖然落雲曦與主子關係親近的事情,他們中有人親眼看過,沒看過的也有耳聞,可九煞如此謙卑的態度,還是讓他們吃了一驚,個個更是斂眉垂目,無比恭敬。
落雲曦並不作聲,三姨娘那邊隻有輕虹一個人,總不如多幾名暗衛的好。
九煞見她默許了,心中很是得意,若是王爺知道了,一定會誇讚他會做事。
站在黑暗的宮角,落雲曦抬起頭,月光朦朧,枝葉婆娑,地上陰暗的影子交織錯落,身後,九煞領著剩下的人保持靜默,毫無存在感,她還是有些心煩意亂。
明明不想再與那人扯上一丁半點的關係,可偏偏……這樣的心情令她十分憎厭。
她閉上眼,告訴自己,就算是朋友,出手也是情有可原,不必想太多,隻要自己態度堅定,就不會發生其他事情。
大殿內,落敬文回到座位上,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落雲曦今晚的舉動確實危險了些,如果中山王真的要懲罰她,他也管不了,隻要不牽扯到落家就行了,反正這個女兒的存在,一直不重要。
當然,如果中山王與她是舊識,留情麵,那更好。
大夫人臉上現出快意的笑容,長眸眯起,一臉痛快。
自落雲曦從陽城回來後,眼中再無她這個嫡母,她曾抹黑三姨娘,卻被落雲曦反將一軍,差點失去陳祥家的這個助力,後來又生了毒藥等種種事情,她沒再找到合適的機會將落雲曦幹倒,心中恨得要命,今晚,她落到中山王手上,不知道明天還有沒有命活著呢!
落飛穎也是暗暗叫好,卻也偷偷觀察身旁端木哲的臉色。
端木哲見君瀾風一臉嚴厲,心頭也焦急起來,雖然他與落雲曦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不快,但是,他心裏一直有著她,保護她,是他的本能,可是,皇帝點到他的名,他無法出去,隻得暗暗叫流光跟出殿。
端木奇也是一樣,跟了出去,隻是沒一會兒功夫,便將落雲曦跟丟了。
不說有人歡喜有人憂,卻說齊娉婷與曾水蘭一起出殿,看到落雲曦一行人的身影沒入小路的盡頭,齊娉婷急忙追趕過去。
曾水蘭伸出左臂攔住她,冷聲提醒:“茅房可不是在那邊。”
齊娉婷甩開她的手:“我有個事。”急急跑過去,曾水蘭眼色一暗,回頭,看到自己的侍衛遠遠跟著,嘴角勾起殘忍的笑,追了上去。
曦兒,曦兒!”齊娉婷大叫著跑過去,卻已經沒有了落雲曦行蹤。
偏僻的路口,隻有陣陣涼風刮來。
齊娉婷還想追,曾水蘭陰冷的笑飄過來:“齊娉婷,你連太子都敢騙!”
齊娉婷急忙側頭,入目的是曾水蘭扭曲的小臉,她一驚,曾水蘭喝道:“做為太子妃,我今天要教訓教訓你,太子可不是我等可以欺騙的!”
齊娉婷心中暗驚,她沒有帶侍衛過來,平時與太子在一起,她也從不將紅綿帶在身邊,隻怕被太子識破,所以此時身邊毫無可用之人。
來人,先給她二十巴掌!”曾水蘭想到那張漂亮的臉龐挨二十掌的模樣,獰笑出聲,一副輕蔑樣的背過身,負起手。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在黑暗裏響起,伴隨著齊娉婷的驚叫聲。
曾水蘭哼了一聲,說道:“齊娉婷,這就是你仗勢欺人的代價!要記住,你現在不是齊府大小姐,而是太子的側妃!一個小小的側妃,也敢與本太子妃做對!”
她回過臉,想要欣賞齊娉婷的臉,然而眼前一黑,頭被什麽罩住,後腦勺一痛,人便暈了過去。
不要!”齊娉婷撲了上來,攔住來人。
怎麽?你喜歡被她打?”男子聲音低沉,正是秦鵬,他腳下,幾名橫七豎八的侍衛躺在地上。
他穿著竹葉青對襟長衫,袖口繡著平整的花紋,衫子的麵料極是上乘,柔軟細致,清爽透氣,襯得修長的身姿越加俊朗,一頭墨發被水晶冠束在腦後,越加顯得那張臉俊美無儔。
齊娉婷不再被這張臉迷住了,她鎮定下來,低聲說道:“她是與我一同出來的,你打了她,我怎麽和太子交代?”
秦鵬鬆開死握的拳頭,冷冷道:“好,我今天不打她,過幾天找人將她那張臉畫花。”
齊娉婷皺起眉頭,後退一步,說道:“她是太子妃,你也敢得罪?”
秦鵬冷哼一聲:“太子妃?我秦家一句話就能廢了她,她以為她是誰?”說完穿著靴子的腳重重踢在曾水蘭腰上。
你秦家厲害!”齊娉婷聲音冰冷,“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越欺負我,就說明太子越疼我,她這是忌妒!有太子為我出頭的。”
秦鵬幽深的瞳眸劇烈收縮著,突然一伸臂,將齊娉婷拉進懷裏,眼光中,難以掩飾的酸澀:“婷婷,別騙我了,我知道太子不喜歡你。”
誰說的?太子十分喜歡我!你以為除了你,別的男人就不正眼看我一下了嗎?”齊娉婷倏然衝到男人溫暖熟悉的懷抱,雙頰緋紅,高聲喝斥。
秦鵬抱住她窈窕的身姿,心刹那間得到了滿足,緊緊摟著她,拚命嗅著她發膚傳來的清香,呼吸低熱,歎道:“婷婷,好好,誰不喜歡你呢?這麽漂亮乖巧可愛又聰明,天天都讓人惦念著。”
你放開我!”齊娉婷怒斥,伸手去拍打他的臉。
秦鵬任她打著,仍是不放,握著她細細的腰肢,語音哽咽:“你瘦了,瘦了好多。”
大手,情不自禁地在她腰上輕捏,眼眶一熱,她竟然瘦了這麽多,可見過得多麽不好!齊娉婷冷聲說道:“秦鵬,你放手,我要將這事告訴太子,我看,到底是皇家背景硬,還是世家背景硬!”
秦鵬一愣間,齊娉婷狠狠一巴掌甩過去,打得她手心都是一痛。
秦鵬執住她的手,去撫摸她的掌心,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堅硬:“好啊,你去說,太子還不知道他的女人被我抱過多少遍呢,一張臉被我親過多少遍,我看太子是先對付我,還是先對付你!”
齊娉婷身形微顫,臉“刷”一下紅了,接著蒼白無比:“你不也是這麽對曹倩的嗎?”
胡說!我沒碰過她。”秦鵬厲聲打斷她,“我已經很久沒去看她了,我不娶她了。”
你秦大世子,那不是想娶誰就娶誰嗎?”齊娉婷冷笑一聲,心裏卻好受多了,至少,現在不是這樣。
秦鵬正細細端詳她的臉色,冷硬的眸光溫柔下來,婷婷這麽美這麽誘人,幸虧太子還沒有發現她的好,他心中不免有些妒意與害怕。
突然,他一扳臉,抬頭喝道:“什麽人?”
隨著這一聲輕喝,四道黑影落在他身後,齊齊拔劍,看向暗處。
一名黑衣人慢慢行出來,臉色冷漠,說道:“齊側妃嗎?落小姐想要見你,跟我來吧!”
對於太子側妃與其他男人拉拉扯扯,他宛若沒看見。
齊娉婷嚇得臉色慘白,突聞他說這話,大喜:“曦兒嗎?她在哪兒?”
秦鵬攔住她想走過去的身形,輕叱一聲:“傻丫頭!”才沉靜地看向那暗衛,問道:“你是誰?”
這人看到自己與婷婷相擁,如果說漏了嘴,自己不會有什麽事,但婷婷卻……
暗衛沒說話,抬起右手,清冷的月光下,可見那隻瘦骨嶙峋的長手,抓住自己的左肩衣,輕輕一拉,便將黑衣拉下一截,露出左麵肩膀。
秦家四名暗衛看清那人肩膀上的圖騰時,抽出一口冷氣:“嘶!”
秦鵬眼角輕抽,沉聲反問:“血狼?”
古銅色的肩膀上,繪了一隻通體血紅的狼,有成年人手指長短,傲然昂頭,凜風長鳴,十分凶惡殘忍。
那暗衛“刷”一下將袖衣拉了上去,淡淡說道:“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便知道,這種事情,我是沒興趣插手的。”
秦鵬點點頭。
血狼組織是隸屬於中山王的暗衛,他們的左肩膀上統一繪了血狼圖騰,他曾經見過一次,這想必是沒錯的了。
而血狼組織神出鬼沒,隻按主子意願做事,從不多管閑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我要去見曦兒!她怎麽樣了?”齊娉婷焦急地開口,血狼組織與她沒什麽關係,她隻關心曦兒現在的安全情況。
落小姐沒事,請跟我來。”暗衛前頭領路。
我陪你去。”秦鵬一揮手,四名暗衛悄無聲息地消失,他沒有告訴齊娉婷,自從那次在太子府見到她被曾水蘭扇了一掌,便將這四名暗衛安排在了她身邊。
所以,剛才他即使不跟來,這四名暗衛也會現身,隻是齊娉婷不知道,以為是秦鵬帶來的人。
落雲曦在宮角枝葉的幽影下來回踱步,聽到外麵腳步聲響,立即停步,轉眼看去。
先前過去的一名暗衛快速行來,稟道:“九煞大人,齊小姐過來了。”
九煞點頭間,齊娉婷小跑過來,問道:“曦兒,你沒事吧?”
落雲曦迎了上去,笑道:“沒事,我怕你擔心,先告訴你一聲。”
她隻怕,齊娉婷又要去向齊家求助,到時候,又惹出一些新的麻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