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叫我三聲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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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雲曦心中一動,杜晴煙……他說出這個名字,自己並未感覺到意外。鴀璨璩曉實則,她內心早有猜測,之所以選擇離去,便是不想再繼續賴在中山王府,雖然這段時間她沒有旁的想法,可是又怎知別人怎麽想呢?

    嗯,我知道了,拿回去吧,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落雲曦輕輕笑了笑,掩下車簾,吩咐車夫,“走!”

    君瀾風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裏,麵色黯然,大手不自覺地將那張紙揉成一團,看著馬車消失在眼界,鳳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姐,王爺對你挺不錯的啊。”春柳掀開車簾,往後看了一眼,君瀾風的身影仍然如棵參天大樹般,立在府前。

    落雲曦沒有回答她,閉目養神玷。

    車夫對於京城的道路十分熟悉,熟練地駕駛著馬車,幾個轉彎,便到了落府所在的巷弄。

    落雲曦伸手挑開門簾,隨意往外一看,有些驚訝,遙遙望見落府門前張燈結彩,高簷上挑起的兩個大紅燈籠格外惹人注目。

    這是辦什麽喜事呢?落雲曦突然想到什麽,問春柳道,”今天九月初幾?狙”

    春柳沒有立即答上來,車夫笑著接道:“九月十五啦,今天是六皇子和落大小姐訂婚的日子,怎麽,姑娘不是來送禮的嗎?”

    落雲曦心中的答案得到了印證,在古代,沒有電子設備翻閱日曆,她還真的不知道今夕何夕。

    車夫將馬車平穩地停在落府的石獅子旁,落雲曦下車,春柳則拿碎銀子打發車夫,並讓他幫忙將箱籠拎下車。

    看著朱門上貼著的喜字,落雲曦冷笑一聲。

    落飛穎訂婚,果真比人家小門小戶嫁娶還要隆重,這是大事,而她,卻沒得到半點通知!這個家,於她,可真是陌生呐!君瀾風也沒有告訴她這事,隻怕他壓根兒不想自己去參加端木哲的訂婚宴。

    春柳提著箱籠走過來,落雲曦正要進府,朱漆大門旁的一扇花門“咯吱”一聲被推開,幾道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陸大人,陸夫人,慢走啊,穎兒很快就進宮,可別錯過了典禮。”低醇的男子聲音在花門後響起,幾道身影露了出來。

    落雲曦後退一步,讓開道路,幾名衣飾華貴的中年男女行了出來,走在最後頭的是一名少年,眉稀目長,唇薄如朱,鷹勾鼻為他添了幾分精明之相。

    幾個中年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落雲曦,表情都有些動容,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互視一眼,沒人開口,到道旁登車而去。

    顯然,他們都在宮宴上見過落雲曦。

    落雲曦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那名送客的少年,麵目老成,看不出具體年齡,那少年,也正皺眉望著她。

    落雲曦,聽說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連太後都敢頂撞。”少年冷漠地開口,“你一個人死沒關係,可別連累了我們落家!”

    他一開口,落雲曦便確定了他的身份,微微一笑,走上前,少年見她要進府,本能地擺了下左肩,將花門堵住。

    大少爺。”春柳怯懦地叫了一聲,可見,她對這位大少爺也是比較畏懼的。

    落家大少爺,大姨娘的兒子,過繼給了大夫人,是落家唯一的兒子,在落家的地位可想而知有多麽尊貴。

    落雲曦笑盈盈說道:“大哥,今天是大姐和六皇子的好日子,你有空的話去幫著母親料理瑣事,而不是在這裏教訓我。”

    落子續的臉色,自落雲曦綻放出清蓮般的一笑後,便開始變化,直到她說完這些話,他仍有些反應不過來,緊緊盯住她。

    他在餘杭讀書,落飛穎訂婚前半個月,他便一路往回趕,並沒聽說多少有關落雲曦的事,隻知道她犯傻得罪了太後,所以,在他眼裏,這個向來懦弱的草包,絕不可能用這樣的態度和他說話的。

    看到落子續驚疑的表情,春柳頓覺胸口舒暢,小姐因現在的脾氣惹了不少事情,可想到從前欺負她的人再也不能從她們三房這裏占便宜,她還是十分喜歡的。

    落雲曦見落子續沒有動,淡淡問道:“還不讓開嗎?”

    落子續仍然沒有動,反而說道:“落雲曦,你就這樣跟你大哥說話嗎?”

    落雲曦揚起眉頭,一臉詫異:“那要怎樣和你說話?”

    跪下來,叫我三聲好哥哥,我就放你過去。”詭異一笑,落子續本就尖銳的麵龐更顯潑皮。

    一看,這人就不是好好讀書的料,落雲曦的眼角冷冷瞥過他,好笑地說道:“我還真不知道,大哥竟然喜歡像條狗似的堵在門口不讓人進,就算是狗,也認得主人啊,怎麽會發起瘋來,要咬主人呢?”

    落子續勃然大怒,眉頭立起,臉色愈發猙獰:“你說什麽?誰是狗?”

    落雲曦看了一眼他的肩膀,語氣不變:“好狗不擋道,我不說第二遍。”

    落雲曦,就衝你這句話,今天,本少爺還真不要你進門!你拿著行李去外麵過夜吧!”落子續厲聲喚道,“來人,給我守住這裏!”

    他是落家大少爺,落雲曦隻是名庶出小姐,還是往常最不受寵的那個,兩人受到的待遇自然是雲泥之別,很快,十幾個落府家丁圍了過來,爭相在大少爺麵前表現自己,將門堵得死死的。

    落雲曦輕笑一聲,走到大門前,“刷”一下將那張喜字撕了下來,在眾人的驚叫怒罵聲中,揚聲說道:“你們若不讓開,我就將這裏的喜字全撕掉,燈籠全毀掉,今天可是大姐的訂婚日子,父親若是發怒,我想,不可能是我一個人受罰,你們誰都脫不了幹係!”

    說完,她伸手,又是清脆的一聲響,右邊大門上的喜字再次被撕下來。

    落子續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心中漫過一絲恐慌,急道:“你們還不去攔!”

    這些家丁卻是聽說過落雲曦的厲害,一猶豫,不管了,全部奔出去攔落雲曦,可惜,落雲曦不給他們機會,嬌小的身姿在人群間穿插來回,不一會兒,落府正門上的燈籠喜字彩花,被扯得幹幹淨淨。

    一切隻是一瞬間,落子續也習武,卻愣是沒看出來落雲曦是怎麽逃過那些家丁的逮捕的,他眸光一寒,伸出瘦骨嶙峋的大手,徑直掐向春柳的脖子。

    落雲曦!”

    他大聲呼喝道,手中力道加重,春柳麵色蒼白,手中的箱籠早就順著府前的石階滾了下去。

    落雲曦這回是真的動了怒,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容,腳步微錯,身形已閃至落子續麵前,右手猛然扼住他的咽喉,又狠又準,冷聲道:“放開她!”

    看落子續動手的模樣,必定是沒殺過人,她篤定這人下手會有猶豫,所以抓住時機,直接反客為主。

    落子續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手也沒有知覺地鬆開,春柳跑到一旁大聲咳嗽起來。

    家丁中一名小眼睛的青年見春柳跑開,立即呼喝一聲,衝上前想去抓她,落雲曦右手抓著落子續,反應卻不慢,左手拉出雪錦,直揮出去,將那青年的脖子套住,“忽拉”一聲,直接甩上天空。

    啊!”驚叫連連中,那青年重重摔到地上後,鮮血自臂彎湧出,一動不動。

    一群人撲了上去,尖叫道:“死人了,死人了!”

    落子續頭暈眼花間,落雲曦鬆了點力道,譏諷道:“死不了。”

    左手雪錦指住一名大漢:“你,將箱子搬過來,隨我去雲閣。”

    那名大漢早被落雲曦的凶惡嚇得屁滾尿流了,趕緊跑到路邊將她的箱子抱了過來,聲音微顫:“三小姐。”

    落雲曦招呼春柳,待進得府門後,她才驀然鬆了右手,一腳踹在落子續胸口,落子續連摔幾個跟頭出去,她才帶人離去。

    適才她摔那青年有意讓他側身先落地,所以手臂骨折,有血流出,在後腦勺落地時,她猛然往上提了下雪錦才放開,所以看上去很險,其實並無生命危險。

    殺雞儆猴而已,畢竟今天是落家大喜之日,她不再想給自己惹麻煩了,死人,哪天都可以,並不一定要在今天。

    十幾個家丁分成兩撥,一撥送那青年去找大夫,一撥則手忙腳亂地將落子續扶起來,他們的眼光中,都充滿了對落雲曦的畏懼。

    回到雲閣,落雲曦讓春柳去歇息,自己則叫夏桃過來問話。

    院子裏耽擱了半晌,一名小丫環跑來說道:“夏桃姑娘不在。”

    不在?去哪了?”落雲曦冷聲問,“不是讓她守著院子,沒有重要事情不要私自離開嗎?”

    聽得小姐語氣不好,小丫環機靈地表達自己的不滿:“夏桃姑娘經常出院,奴婢想,小姐不在,我們與其他房的關係又不是很好,她能去哪?有小丫環跟了幾次,都被她罵了回來。”

    落雲曦沒再說話,轉身出了雲閣,徑直朝飛雪閣走去。

    飛雪閣外一片喧嘩之聲,大夫人厲喝道:“都守住自己的事情,別湊熱鬧!”她一言出,眾人立刻散開,落雲曦站在廊角柱後,眯眸看去。

    院子中央,大姨娘抱住落子續,盯住他脖子上的紅痕,驚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落子續卻一掌推開她,行到大夫人麵前,臉色冷沉道:“母親,你不用管,這是兒子自己的事情!”

    他在進院前,就叮囑人去將大門外的喜件補起來,並不許他們說出此事。

    大夫人卻一臉怒色,對著他身後兩名小廝罵道:“你們怎麽保護的少爺?來人,拖下去杖三十鞭!”

    母親,今天是大姐的婚事,還是不要施杖刑,被皇宮裏人知道不好。”落子續適時阻止。

    大夫人點點頭,拉過落子續的手道:“這幾天別亂跑,我們落家不知道得罪了誰,前段時間怪事連連,你先進屋和你大姐親近下。”

    怪事連連……落子續心頭一震,前段時間府上的事情他都知道,隻不過,沒有想太多,今天在落雲曦手下吃了虧,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浮上腦海。

    他皺皺眉,勉強一笑:“母親,那我進去了。”

    說完他大步進屋,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掃大姨娘一眼,大姨娘站在一角,低著頭,很是失落。

    與大夫人說了幾句,她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大夫人望著她的背影,麵露陰冷的笑容,落雲曦後背一麻,這母女嫡庶間的關係相當複雜啊!

    趁大夫人離去後,她悄悄靠近飛雪閣,偷聽了下落子續與落飛穎的談話,眼光則在閣內掃過。

    不一會兒,夏桃與幾名飛雪閣的丫環親親密密地說著話從後院出來,很是熟稔的模樣,過了片刻才獨自離去。

    落雲曦嘴角勾起薄涼的笑意,慢慢踱回雲閣。

    夏桃悄悄摸回院,突然看到落雲曦站在院子中央,她明顯嚇了一跳,心虛地叫道:“小姐,你回來啦?”

    是啊,我回來了。”落雲曦轉過背,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滲人,“怎麽,沒想到我回來得這麽突然?”

    夏桃低下眼,不敢看她的眼神:“小姐這麽多天都不回來,奴婢確實沒想到。”

    頭頂,落雲曦淡淡的聲音飄過來:“大姐與六皇子訂婚,我能不回來嗎?”

    小姐等會兒進宮嗎?”夏桃聽得她的語氣漸漸恢複平靜,才抬起頭問。

    你問的太多了!”落雲曦冰冷的一句話將她回了,眸光,望著院外的方向。

    夏桃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看落雲曦不停地往外望,心中奇怪,卻也不敢再開口。

    片刻功夫後,春柳從外麵小跑著進來,額上香汗淋漓,她手中拿了一封火漆封好的羊皮信卷,看見夏桃,也略吃一驚。

    得到了?”落雲曦低聲問,眼光在夏桃身上掃過,道,“進屋談,夏桃,你在屋外守著,不讓外人靠近。”

    夏桃應了一聲,內心卻感覺極不公平,等兩人進去後,她悄無聲息地將耳朵帖到門縫處偷聽。

    春柳將手中的黃色信卷遞給落雲曦,疑惑地問道:“小姐,大小姐怎麽會跟外界通信呢?”

    落雲曦一麵拆開信卷,打開折疊得整齊的信紙,一麵淡淡道:“跟你無關的別問太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看完信,她薄唇彎起,說道:“這信是寫給落飛穎的沒錯,隻是不知道是誰寫的,信暫時不要毀,更不能讓落飛穎知曉,放到牆後麵去。”

    夏桃聽了兩人說話,大吃一驚,不由將眼睛湊到門縫處窺視,隱隱約約看到春柳的身影將那堵有暗櫃的牆擋住。

    夏桃!”落雲曦突然喚了一聲。

    夏桃趕緊離得遠遠的,才出聲答道:“小姐,我在這呢。”

    落雲曦打開門,懷疑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站得很遠,扳緊的表情才略微鬆懈,微微一笑道:“你在這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房,我帶春柳出去買點東西。”

    夏桃忙點頭。

    春柳從房內出來,看了夏桃一眼,不放心地喚道:“小姐……”

    走吧。”落雲曦打斷她的話,率先行了出去。

    春柳的眼光在四周一掃而過,也囑咐夏桃道:“你這次可不能私自離開了。”

    夏桃撇撇嘴。

    落雲曦與春柳走遠,夏桃靠著柱子站立,等了許久,見院子裏沒有人,她才躡手躡腳地打開落雲曦的房門,閃身進去。

    幾步走到暗櫃處,打開牆磚,果然看到剛才春柳手裏拿著的那封信,她不敢多看,急忙塞進袖裏,將牆磚封好,快速出房。

    那名小丫環正在外麵東張西望,夏桃借著廊柱擋住自己的身形,慢慢現出身來,叫道:“小語,你在找誰呢?”

    小語看到她才說道:“沒找誰呢,夏桃姑娘,小姐在房內歇息嗎?”

    小姐出去了,你過來,幫我守一下,我肚子疼,去下茅廁。”夏桃衝她招手。

    小語皺眉看過來,夏桃是大丫環,她終究不敢違逆夏桃的意思,快步上階,夏桃連忙捂住肚子出院而去。

    第二卷來了,這一卷中計謀會很多很多的,女主會大放異彩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