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落飛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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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雲曦未等落飛穎開口,繼續說道:“原本我來,確實是想弄清楚當年你為何那麽恨我的原因了,隻怕不是為了端木哲而要殺我吧?”

    她記得一穿越來,落飛穎就想除去她。睍蓴璩曉

    如果是為了端木哲,她大可不必如此,讓一個女人整天活在痛苦裏,總好過讓她死。

    落飛穎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沒有說話。

    不說就算了,就讓它隨你埋入地底吧。”落雲曦並不在意膈。

    落飛穎眸光一沉,叫道:“你,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

    嗯?我失去了記憶,難道你還不信?”落雲曦勾了勾唇。

    落飛穎目光複雜,看著她半晌,冷笑一聲:“也沒什麽,你想要從我嘴裏得到什麽消息,我也告訴你,不可能!你還沒有權力審訊我!蜘”

    落雲曦聳聳肩:”抱歉,我對你的事情也不感興趣!”

    她說完欲走,落飛穎咬著牙齒,陰惻惻的嗓音在昏黃的地下響起:“落雲曦,比起狠毒,你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總有一天,你會落得比我還慘!中山王玩厭你了,會將你踢到一邊,端木哲和端木離兄弟倆也會將你當作棋子!你就等著吧,賤|人,我詛咒你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反正她是將死之人了,毫無顧忌,所以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更狠毒。

    落冰玲聽著這樣歹毒的話語,臉色全變。

    落雲曦微眯眸,回頭看她,昏暗中,落飛穎的雙目如兩條噴著毒焰的長蛇,可怖之極地死死盯住自己。

    落雲曦,總有一天,你會被十個八個男人輪……

    落飛穎的話還沒有說完,”嗖“的一聲,利器破空,她的話聲戛然而止。

    落冰玲震驚地發現,落雲曦不知何時閃身到了鐵門前,右手臂穿過鐵柱間的縫隙,一把擰住裏麵落飛穎的喉頭。

    女子的右手白嫩而富有光澤,因用力較大,手背青筋畢露。

    落飛穎被她掐得上氣不接下氣,臉龐很快就泛上紫色,一臉痛苦的表情。

    相比之下,落雲曦的神情看起來卻很悠閑,似乎那隻掐在落飛穎喉管的手不是她的一樣。

    雖然我可以將你的話當作放|屁!”落雲曦的第一句就將落冰玲給震住了。

    這……哪裏是大家閨秀能說的話!

    可不知為何,她又覺得這個不雅的字由落雲曦說出來偏偏那麽自然,那麽從容,甚至還帶著點該死的優雅!這點,她自愧不如。

    落飛穎瞪大了眼睛看著落雲曦,雙手死死摳住落雲曦的手,卻使不上力氣。

    落雲曦繼續道:“但是,我就是不愛聽!落飛穎,你在宗人府呆得很瀟灑吧?我覺得,有必要給你一點苦頭吃了。”

    說完,她喝叫道:“來人!”

    清冷的聲音剛落,牢頭便趕緊從那一頭跑了過來,見到眼前這一幕,他又驚又訝,卻沒有插手,而是緊張地問:“小姐,你有什麽吩咐?”

    帶她下去夜審,給她一點苦頭吃吃!”落雲曦猛然鬆開手。

    咳咳咳……”落飛穎按住喉嚨,連聲咳嗽,腿腳一軟,坐倒在地,大口喘著氣,腦中一片空白。

    牢頭的心一緊。

    我的意思,你可明白?”落雲曦轉頭,看著牢頭,放慢了聲音問。

    低沉緩慢的聲音在靜寂的牢房內更顯清晰和具有震懾力了,牢頭立即如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明白!我這就帶她去審訊房!”

    如果說一開始對落雲曦有忌諱是因為她是顏少卿的侄女,顏府的大小姐,中山王特殊對待的人,那麽此時親眼所見落雲曦的霸氣,牢頭更是對她由衷敬畏。

    牢頭一聲呼喝,兩個如狼似虎的衙役從走道另一頭快步奔來,一左一右架住落飛穎。

    落飛穎正昏昏沉沉,感覺手臂被扯痛,她立即睜開眼,便看見兩張凶神惡煞的臉。

    啊!”她嚇得尖叫起來,隻因,那不堪的記憶幾乎是同時湧進了腦海。

    無數個重重疊疊的男人,無數個嘶啞難聽的獰笑,一雙雙令人惡心作嘔的粗糙的手……那是毀了她一切的記憶!

    不要!不要!”落飛穎尖聲厲叫起來,聲音如破鑼般嘶啞。

    兩個衙役麵麵相覷,這情形,怎麽像他們要非禮她一樣?

    落雲曦勾唇一笑,後退一步,讓開道路,不曾想腳後跟正踩到一人的腳背之上。

    對不起。”她本能地道歉,回頭一看,不由莞爾。

    君瀾風不知何時也來到這邊,正負手站在她身後,此時,男人蹺起一隻腳背,含笑道:“小花貓,腳底在哪踩過,怎麽這麽髒?好好一雙光潔的靴子被你毀了!”

    他一開口,牢頭和落冰玲也吃了一驚。

    幾人都在注意落飛穎那頭的事情,並沒有察覺君瀾風悄無聲息的到來。

    牢頭下意識地朝君瀾風的官靴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中山王的潔癖是人所共知的,現在他的靴子上居然留了大半個灰蒙蒙的鞋印,這還了得?

    王爺,我替你擦掉。”他討好地彎下腰,便要拿袖子替他擦拭。

    那隻黑靴卻是往後一騰,挪開了。

    誰踩的誰負責!”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落雲曦吐了吐舌,抬眼,瞪了他一下,才慢條斯理地伸出手,卻是直接探向君瀾風的前胸。

    牢頭嚇一跳,想著上前提醒,但立刻回過神來,他這是傻了呢,以為中山王的衣裳碰不得,可卻忘了,這是落雲曦,是那個流言中與中山王關係匪淺的女人,自己可不要多管閑事了!

    落雲曦從容地解開君瀾風胸前的衣襟,從中抽出一塊潔白的絲帕。

    君瀾風嘴角微抽,說道:“你倒是聰明,用我的帕子擦我的鞋!”不過他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似是默認了她的做法。

    落雲曦撇撇嘴,她不是沒戴帕子嗎?整天揣著張絲帕放在懷裏,當真沒這個習慣!

    她彎腰,便要去給君瀾風擦拭鞋麵的汙處。

    頭頂,君瀾風哈哈大笑起來。

    尼瑪!落雲曦臉色一黑,細腕卻被人攥住,被拉了起來。

    當真要你擦嗎,傻瓜!”君瀾風嘴裏罵著,聲音卻是無比溫柔。

    你……”落雲曦有一種揍人的衝動了。

    君瀾風一手牽著她,一麵弓起腿,自個兒將鞋麵的腳印擦掉了。

    兩人手牽著手,雖然未有更明顯的表示,但那股情人之間才會有的默契和親昵一覽無餘。

    牢頭與落冰玲不由得互視一眼,頗是尷尬。

    落冰玲心中更是不知何種滋味。

    從落雲曦知道君瀾風的手帕放在哪,還如此熟稔地取出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一定地步了。再看到眼前這樣親密的兩人,她倍覺心酸。

    曾經,她也有過這樣的夢想,希望找到一個可靠的男人照顧自己,疼愛自己,結果,她卻嫁給了落魄又潑皮的顏程。

    自從杜夫人死了後,她和顏程的生活可謂是一落千丈,窘迫之極。她還得承受顏程三天兩頭的拳腳,說起來都是淚。

    她這樣的後果可以說是落雲曦直接造成的,可是,縱然她再恨落雲曦,卻也知道自己根本動不了她!這份恨和苦,隻能自己吞咽。落飛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兩名衙役已經將落飛穎帶去了牢中專用的審訊室,牢頭跟著過去,君瀾風和落雲曦也準備過去。

    我走了。”落冰玲低低說了一句。

    嗯。”落雲曦淡淡點頭。

    落冰玲深深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幾動,終於說道:“我現在才明白,笑到最後才是贏家。我們是先甜後苦,隻有你是先苦後甜。苦盡甘來真令人……羨慕!”

    她說完,自嘲一笑,轉身,快步順著原路離開。

    落雲曦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即使落冰玲早已消失不見,她也沒有收回眼神。

    先甜後苦,先苦後甜……人生,哪有這麽多規律!一切隻在人心。

    有了我,還怎會叫你受苦?”君瀾風的大手輕輕搭在她的腰肢上,自信滿滿。

    落雲曦心中極為溫暖,反拉住他的手:“走吧。”

    待他們倆到得審訊室門前時,隻聽見裏頭傳來鈍器擊在*上的沉悶聲、哭喊聲和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落雲曦沒有立即抬步進去,而是拉著君瀾風在門檻下停住。

    落雲曦,你,你這個賤——”含含糊糊的聲音夾雜著痛苦。

    封住她的嘴!”牢頭氣急敗壞的聲音壓蓋住了一切。

    緊接著,一聲更為淒厲的叫喊響起,室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落雲曦推開了房門。

    審訊室不大,用現代單位來估計,大約是30平米。牆壁四周燃著四盞羊皮燈,幽暗昏黃的燈火下,懸掛著各式各樣的冷鐵器械,泛著清冷鋒利的光芒,這些,應該就是刑具了。

    靠裏頭設了幾層桌椅,牢頭正大咧咧地坐在上麵。

    下方,落飛穎趴伏在地,緊低著頭,一動不動,地上留有一攤淺淺的血跡。

    王爺,小姐!”牢頭見二人進來,瞬間斂了臉上的囂張與殘忍,說道,“剛才審訊時,這女人嘴裏不幹不淨的,所以我用‘封唇針’夾住了她的嘴。”

    落雲曦曾飽讀這三個國家的野史,所以對“封唇針”略有耳聞。

    此器物兩頭帶有內尖刺,將其崩在別人嘴巴上,隻要想張開唇,都會被針刺得疼痛不堪而說不出話。

    取下來吧。”她示意衙役。

    一名衙役立刻上前,將落雲曦翻了個邊,取下她嘴唇上的“封唇針”。女子臉色蒼白,唇部還有未完全幹涸的血跡。

    見她沒有醒,落雲曦也不耽擱,招手叫來一名衙役。

    玉腕一翻,一個白色小紙包便出現在她手心。

    落雲曦在紙包內拈了一粒白色圓藥片遞給他,說道:“這個,給她灌下!”

    是!”衙役應聲,過來接了藥片。

    中山王不說話,那必定就是默認。

    反正他照做不會有錯的。

    這是什麽藥?”君瀾風也不知落雲曦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好奇地問。

    落雲曦揚了揚眉,笑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名衙役端來水,一名衙役撬開落飛穎的嘴巴,兩人配合著將藥片給她灌進喉嚨。

    咳咳……”落飛穎被嗆醒了,掙紮著爬起來,水溢出大半,溫熱的水觸到嘴角破裂處,更是疼痛鑽心。

    她根本沒有時間顧著其它,抬手輕輕撫著痛處,淚水“嘩嘩”直流。

    所有人都不說話,聚精會神地看著她。

    落雲曦喂的是什麽等會兒就能知道了,難不成會是致落飛穎於死地的毒藥?

    過了會兒,落飛穎睜大那雙秋水明眸,眸光卻飄忽著看過來,沒有瞳距似的。

    落飛穎,請看著我的眼睛,認識我嗎?我是一直傾慕你的人,什麽都聽你的。”

    落雲曦蹲在她身前,輕聲開口,聲音帶著極大的魅惑性。

    她給落飛穎所喂的藥片並非致命之毒,隻是帶有迷幻性質。

    你是誰啊?”落飛穎悶悶地問,嘴痛得淚水直流。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呆了。

    落飛穎吃了藥後就變傻了嗎?居然連落雲曦,她從前的妹妹都不認識了!

    我是你的一個仰慕者。”落雲曦不動聲色地從腰間抽出一個小瓶,灑了些藥粉在落飛穎的嘴角,充滿耐心地引導她,“你為什麽那麽恨落雲曦啊?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複仇。”

    聽到這話,兩個禦林軍忍俊不禁。

    落雲曦……”落飛穎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嘴上涼嗖嗖的,竟然是毫無痛楚。

    她不知,這是落雲曦製好備用的麻痹神經的藥物。

    是的,她知道了你什麽秘密,你要追殺她?”

    她跟我搶男人,搶端木哲,搶端木離!”落飛穎聲音冷沉,毫不顧忌地吐道。

    還有嗎?”落雲曦總感覺後麵還有其他故事。

    還有……”果然,落飛穎安靜了一下,眸光中充滿了猶豫。

    說吧,說吧,說了我可以幫你解決掉落雲曦,我想,你應該很想要她的命了吧。”感覺到她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重點了,落雲曦努力壓下強烈的好奇心。

    君瀾風卻不怎麽高興,劍眉挑起,握住落雲曦的手加重了力道。

    雖然看得出來落雲曦是在誘導落飛穎,可他不愛聽到任何有關落雲曦不好的事情,哪怕是她自己說。

    落雲曦偏過頭,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落飛穎聲音冷了下來:“她麽,知道我一個秘密!”

    你還能有什麽秘密怕她泄露?”落雲曦故意反問。

    有,她知道二妹是我殺的!”

    落飛穎忽然蹦出的這句令場中所有人都怔了下。

    二妹?落雲曦記性極好,立時想起府中傳言過的那件事。

    落子續的生母大姨娘還育有一女,叫落夢女,在落飛穎之下,她之上,又稱二小姐。

    隻是她從陽城回京後聽說這位二姐姐在一年前溺水身亡了。

    可她竟然是落飛穎殺的嗎?當時落雲曦不是在陽城嗎?她怎麽會看到?

    落雲曦有很多疑問,落飛穎卻像是被勾起回憶,滔滔不絕地說道:“落夢女她算什麽,總覺得自己長得漂亮,將來一定會飛黃騰達,居然屢次爬到我的頭上作威作福!也不照照鏡子,看清自己的身份!一名庶女而已!可笑父親對她還很好,讓她和我一起去陽城避暑。她招搖得不得了,我恨死她了,就花錢找了幾個男人毀去她的清白,看她還有什麽資本在我麵前炫耀!”

    眾人心間一寒。

    落雲曦突然覺得,官寒找人毀了落飛穎清白這一做法實在是太對了,原來她也曾毀過別人的清白,這就叫一報還一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