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370、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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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天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沉聲問道:“石將軍,刺客還沒有找到?一點影蹤都沒有嗎?”

    王問話,那人趕緊卑躬屈膝地回答道:“王,我們正搜查到這裏,不想您也在這。 ”

    月天清哼一聲:“這裏沒有。趕緊帶人去別的地方搜,別放過任何疑點!”

    他說得十分自然,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嚴厲。

    石將軍臉色一僵,眼光閃了幾閃,似乎早料到他會這麽說,濃眉蹙起,開口道:“王,既然都來了,就讓臣等進去搜一下,畢竟是外人,若是王因此受到傷害,我們萬死難辭其咎。扃”

    月天神色一凜,立時喝道:“石將軍是在懷疑孤王的話?”

    聲勢若雷霆,石將軍雙膝“咕咚”一聲跪倒下去,口中三呼“告罪”,叫道:“臣豈敢不信王的話,但王的安危重於一切,這是臣的職責,請王成全!”

    這話擺明了他今天一定要進去,而且還說得字字在理,完全一副忠臣模樣歎。

    月天眸光中閃過殺意,看了眼石將軍身後一排排沉默的侍衛。

    他無法確定,這些侍衛當中到底有多少自己人。

    君瀾風在一旁看了下好戲,這會兒終於走上前來,眼角彎著笑意,這些人都很有演功嘛!

    石將軍麽?”他冷冷淡淡地說道,“你懷疑本王這裏藏了刺客?”

    那雙淩厲的眸子直射向石將軍。

    巨大的威壓如滔滔洪水般從天而降。

    分明很清淡的話語,卻偏是叫人不能忽視。

    夜風更涼了,石將軍緊了緊衣裳,頭也不抬地說道:“保衛王的安全,剔除任何潛在的危險是我們做下屬的份內之事,沒有什麽懷疑不懷疑,我們必須搜查每一個地方。”

    君瀾風冷笑一聲,負手站在廊柱下,低沉的嗓音堅定無比:“本王可以邀請你們王進宮相坐,但你們,卻沒有這個資格!”

    狂妄的話簡潔利落。說出來,有山的重量,擲出去,是鐵的堅硬。

    石將軍低垂著的臉龐籠罩在陰影中,沒人看到他是什麽神色,隻聽到他的聲音微微變了,帶著一絲不屑:“這裏是我王的地盤,還輪不到一個外客指手劃腳!”

    他跪的是他們的王,跪的是風暴之心現在的主人,這一跪倒沒什麽。

    可一個外客也敢對他大呼小叫嗎?

    雖然,在今天的宴會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君瀾風的真實身份,龍廷大陸中山王,但風暴之心島閉塞了這麽多年,哪裏知道這三個字在龍廷大陸是什麽份量!

    君瀾風的臉色刷一下沉冷。

    還從沒有人敢拿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說過的,都死了。

    石將軍也感覺到不對勁。

    最後一個字落下,周遭的氣氛就變了。

    仿若弓弦崩緊,突然便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有什麽將會發生……說時遲那時快,石將軍剛感到有一絲異樣時,一陣疾風刮向他的臉龐,快而狠辣。

    他還保持著跪姿,當下向側邊一個打滾,欲躲開這一擊。

    一個滾沒有翻過來,後衣領上一緊,整個人便被拎了起來。

    石將軍大駭,此時才知道,剛才那陣風並不是掌風,而是一個人。

    此人輕功竟已出神入化!太可怕了!

    你說得對,本王是管不到風暴之心王宮中任何一件事。”涼涼的聲音從那張薄唇中吐了出來,慘忍而嗜血,“但是,要你的命還不成問題!”

    石將軍被九煞懸空提著,小命不在手上的感覺相當鬱悶,掙紮著喊道:“中山王,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就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動我風暴之心的大臣?”

    風暴之心的大臣?”君瀾風見他竟然還給自己反扣帽子,那臉色,更如三冬寒霜了,喝道,“就你也配以風暴之心的大臣自居?朝臣代表著的是一個國家的形象,你就是用這樣的素養來對待外國的貴客嗎?這樣你還敢稱大臣!”

    石將軍臉色難看。

    君瀾風跟著嘲諷道:“還是說,石將軍已經懷疑本王是刺客了,所以態度才這麽不好?嗬,毫無證據就胡亂猜測懷疑客人,石將軍就是以這樣的禮節來接待外客嗎?還是說,整個風暴之心的禮俗就是這樣?”

    他給自己扣帽子,君瀾風給他扣了一頂更重更大的。

    這些話,硬是說得石將軍無話可回。

    君瀾風到底是外國的王爺,當著這麽多人麵,他大不敬在前,怎麽都是個錯。

    是他唐突了!

    剛想說什麽,後衣領卻是一鬆,他整個人朝大地撲去,臉麵重重磕在地麵的石子上,痛得失去知覺。

    他一回頭,便看到九煞那張冷酷的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對不起,我失手了。”

    石將軍氣得七竅生煙,想爬起來,腰骨痛得厲害,竟然使不上力。

    冷汗滲出額頭,石將軍大怒道:“你打折了本將軍的腰,你要付出代價!”

    聽說石將軍的腰折了,那邊立刻過來了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將他扶了起來。

    九煞斂了笑意,一臉真誠道:“大家都看得清楚,我隻是失手,何來‘打’這一說呢?將軍放心,該付的醫藥費我們一分都不會少,您還是回去歇養著吧。”

    石將軍差點被他的話氣暈過去。

    月天見狀,嘴角生出一抹笑意。

    難怪女兒說要君瀾風頂著了,這些人蠻有意思啊!

    石將軍滿腹委屈,看向月天,不甘地叫道:“王。”

    月天扳起臉道:“你對中山王不敬,這就算是吃個教訓吧,還不回去?”

    石將軍目光如炬地盯住宮殿,轉頭,深沉地看向君瀾風,低低說道:“好。”

    一個字說完,他突然腳尖點地,縱身飛起,如一隻大鷹般直衝向君瀾風。

    石將軍腰骨受傷,這一衝用盡了全力。

    突發事故,在場不少人驚呼起來。

    而同時,他身後,一左一右兩名侍衛也瞬間發力,借石將軍這一攻的緩勢,抄兩旁遊廊奔向宮殿側門。

    月天要攔,那侍衛群卻同時***動起來,幾十人一股腦兒跟著跑上來,隊形散亂,著實擋在月天和君瀾風九煞身周。

    兩名侍衛成功突圍,衝了進去。

    君瀾風並沒有阻止,快速閃開石將軍後,任由他無力地摔在地上,冷眼看著這一切。

    月天見他沒有動作,當下也收了勢。

    這幾十名侍衛發了一聲喊,也撒足飛奔進殿,誓要地毯似搜尋,辨個黑白。

    月天眼光沉冷,轉頭看向留在原地的幾十名侍衛,剩下的人麵帶慍色,對那些人的背影橫眉怒目。

    這些人,無疑是忠於月天的,而衝進去那撥,則是許平的人。

    帶頭的兩名侍衛更是石將軍的爪牙,速度飛快,衝過外殿,掀掉屏風,粗魯無禮地跨進內殿。

    整個宮殿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是何種香味,反正很好聞。

    一名身著素白衣衫的女子正坐在花幾前,靜靜喝著茶,並沒有因為闖進來的人馬亂了心神。

    侍衛多看了她一眼,隻是一長相平凡的女人,難怪那中山王不容許他們進來搜宮了,敢情這裏還藏了女人。

    不過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當下便在殿中四處翻找起來。

    他們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卻是一無所獲。

    君瀾風和月天站在大門之側,冷眼看著這些人興風作浪,石將軍也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扶著門框,滿眼憤恨地盯著裏頭。

    如果真的什麽都沒有,他這頓傷不是白挨了嗎?

    可如果沒有情況,為何月天竟會出言阻止他搜宮?

    我來!”石將軍說了一聲,立時便飛過來兩名心腹扶起他。

    石將軍衝月天一頷首,嘶啞著聲音說道:“我有話說。”

    月天表麵鎮靜,心中卻無比震驚,這裏怎麽收拾得這麽快?血腥味呢?血水血衣呢?竟是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沒等月天回話,石將軍已經被攙扶到落雲曦麵前了,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遍,轉頭說道:“據說刺客是個女人,本將認為她很可疑,要叫人檢查一下她身上有沒有傷。”

    這話委實過分了些。

    本王的女人你敢亂動?”君瀾風一雙幽暗的鳳眸內真真正正湧起無限的殺氣。

    那是足以毀天滅地的殺氣!

    龍有逆鱗,不可亂碰,而落雲曦,就是他最大的逆鱗!

    誰敢打她的主意,那就是找死!

    石將軍果真像石頭做的,分毫不為所動,而是看向月天,義正言辭地說道:“王,宮中所有人都有義務接受檢查,若是容刺客存在,傷的是我風暴之心的重臣!”

    月天還沒開口,落雲曦“啪”地一聲放下茶盞,站了起來,嘴角勾著冰冷的笑說道:“老人家,你傷得好像不輕啊,不回去找大夫看看,怕是過不了幾日就要升天了。”

    突如其來的話語竟然帶著詛咒,石將軍驚呆了,半晌反應過來,臉紅脖子粗地喝道:“你竟敢辱罵本將!”

    殿中人人沉寂,君瀾風這頭的人卻是想笑,極力忍住了。

    他就知道,他的曦兒可不是那麽好惹的,當下閑閑走過去,親密地抱著她道:“這是本王王妃,你有意見?”

    王妃,王妃就能隨便辱人?”石將軍回擊道,“剛才王爺還說本將不敬,與貴王妃比起來,本將真是太有禮貌了!”

    落雲曦輕笑出聲,悅耳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本王妃可是很有禮貌的,隻不過,禮貌與教養是用來對人的,對畜生嘛,有些浪費了。”

    你——”石將軍沒料想這小丫頭剛才看著還不顯山不露水,現在才發現這壓根就是嘴上生了刺的,說話狠毒傷人。

    他狠狠握起拳頭,一用力,腰上更加痛得厲害,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你就是刺客!你就是刺客!”說不出別的話,石將軍一口咬定了這一句,一連說了兩遍。

    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她肯定就是刺客!

    這是他的直覺,並沒有任何證據。

    月天眉頭一皺,冷聲道:“石將軍,沒有證據你也隨便侮蔑中山王王妃?”

    石將軍一滯,落雲曦卻笑起來,漫不經心地說道:“刺客?我可不知道宮中發生了什麽刺客事件,我也不是刺客。不過——”

    說到這,她美目一揚,朝四周無意間呈合圍之勢的侍衛們掃了一眼,話鋒一轉:“不過,一個時辰前,我倒是在宮外滅了五堂四十多個人。”

    輕描淡寫的話卻如朝平靜的湖麵砸下一尊巨石,濺起無數水花。

    一室沸騰。

    是你,就是你!我說對了,果然是你殺的!”石將軍激動得聲音錯了調,顫巍巍地伸出右手食指指住她。

    月天更是萬分震驚。

    他以為落雲曦刺殺了某個許氏家族的人才導致許家的人要大力挖出來,卻根本沒想到,她竟然是滅了四十多個人!五堂,他知道這個組織,一共有幾堂他不清楚,但在他手上也曾滅掉三堂、六堂和八堂三個堂的人馬,對方力量十分強大不可忽視,鳳兒竟然以一己之力,滅了全堂?還是有人幫忙?

    可若有人幫忙,這些人怎麽會將惡毒的眼光聚集在鳳兒一個人身上呢?

    月天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覺得可怖,不禁拿眼打量落雲曦。

    落雲曦小臉微沉,那張臉雖然帶著人皮麵具,可每個表情仍然那般生動,她緩緩問道:“我說我滅了五堂,石將軍這麽激動。原來石將軍找的不是刺客,而是今晚滅五堂的人。那不知道是誰托了將軍做這件事呢?將軍得了多少好處?有沒有將你的目的告訴王呢?”

    石將軍聽了這話,腦中“嗡”地一聲炸開。

    五堂是朝廷叛賊,誰都知道,隻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了解。

    隻有許平的親信才會掌握一手資料。

    而他,顯然就是來找滅五堂的這名女子,他自然不可能告訴月天他的真正目的。

    不僅是石將軍,大殿中所有搜宮的侍衛,麵色都齊齊變了。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說。

    石將軍可不敢小瞧這位王,月天剛上任時,雷霆手段處理叛黨,震驚了整座島嶼,這才迅速坐穩位置,他們的人馬才不得不潛伏到暗處。

    正想著如何挽救時,落雲曦涼涼地說道:“原來將軍才是朝廷的叛徒!”

    石將軍臉色慘白,趕緊看向月天,想要解釋。

    月天一張臉卻沉若冷冰,厲聲道:“好一個石崇天,竟敢做五堂的幫手,來人,給我卸下他的頂戴冠翎,關進天牢!”

    他早就想處理這老匹夫了,隻是這老匹夫表麵上裝得大仁大義,張口閉口都是為他好,找不到縫插針,今天倒是自露馬腳,哼,不打蛇隨棍上不是他的作風。

    石將軍也知說錯了話,怒目而視落雲曦。

    他哪裏會想到,落雲曦竟然如此大方地就承認了她滅五堂的事,讓他完全忽略了她前頭說自己不是刺客的事,一激動就說錯了話,而且被對方抓住了尾巴,步步緊逼,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落雲曦回望著他,滿眼無辜的笑,好似一個單純得什麽都不知情的小姑娘。

    石將軍心底一寒,剛才他覺得中山王是惡狼,現在看來,他夫人就是個魔鬼!

    外頭的侍衛已經動了,電光火石間,石將軍打定了主意。

    他不會妄想改變君王的命令,但一進天牢,以他現在的傷勢,根本難以脫身,唯一可逃命的機會就是現在!

    走!”低低的一個字後,石將軍衝身後兩名親信下達了命令。

    那兩人當中的一個立時一個轉身,將石將軍反抓到後背上背起,另外一人則抽出長劍,“當”的一聲,銀光閃爍,橫劍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