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四十七 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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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鋪天蓋地的壓下, 雲岫體內的靈力幾乎枯竭, 他禦劍而來,全身被雨水淋的濕透,看著暮雲宗已經完全空置的宗門, 踉蹌著從劍上下來。
雨水在山間衝刷,樹林間繚繞著一股霧氣, 雲岫走進暮雲宗宗門內, 看著不遠處的暮雲宗大殿, 踉蹌著走進去,隻見數枚身首分離的暮雲宗弟子屍體被擺在大廳中, 死不瞑目。
雲岫心底瞬間涼了。他轉身便從大殿跑出去,一間院子一間院子的跑。院門全部洞開, 家具都被翻倒一地, 其中空無一人。
雲岫沿著打鬥的痕跡往後山找去,一路屍橫遍野,有暮雲宗的也有其他宗門的,皆倒在地上,濺滿一身泥塵。
雲岫在屍體堆裏翻找, 一身校服被血汙成赬色,**有如一隻落湯雞。狼狽無比。
雲岫一路尋到盡頭, 隻見四周古木被皆朝後倒, 像是被一股巨力連根拔起,雲岫心一驚,緩緩往前走, 隻見一個巨大的坑洞,四周皆被爆炸所衝擊,形成一個光禿禿的場地。泥土被雨水衝刷,灌入坑洞底,形成一個渾濁的水坑。
雲岫一個踉蹌,無力的跪在坑邊,滿心絕望。
為什麽……為什麽他不再快一步趕來,如果……如果……
雲岫捂臉,將頭埋進手中抽噎。
“喲,這是哪家的姑娘在哭喪啊,人還沒死絕呢。”熟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雲岫猛的抬頭,隻見謝歸心撐一把紙傘,懷中抱著昀辰站在雨中,眼睛在他身上穿的女裝上繞了一圈,挑眉,“少宗主,原來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雲岫:“……你沒死?”
謝歸心勾唇,“真不好意思,我不僅沒死,還活的好好的。”
“昀辰他怎麽樣了?”雲岫起身,看著被鬥篷裹得嚴嚴實實的昀辰,急匆匆往謝歸心這邊趕,“讓我看看他。”
謝歸心往後退一步,避過雲岫的觸碰,“別啊,他重傷,你可別把他吵醒了。”
“重傷?”雲岫震驚,即刻跑到謝歸心麵前,抬手便欲掀開昀辰頭上遮蓋的兜帽。
“爹……”昀辰伸手攥住謝歸心的衣襟,將頭靠在謝歸心胸口,無意識的哼哼,“我好疼……”
兜帽中冒出一張白皙的小臉,雙目被層層的繃帶纏住,血還是自中滲出來,在紗布上染出兩個血洞。
雲岫腿一軟,幾乎是跌跪在地上,看著昀辰煞白的臉,說不出話來。
謝歸心看了眼地上的雲岫,而後掠過雲岫徑直往暮雲宗大殿處走去,下巴在昀辰腦袋頂上蹭了蹭,柔聲道,“放心,不痛的,男子漢大丈夫,不就是身上多了兩個還沒拳頭大的洞嘛,忍忍就過去了,嗯?”
“……嗯。”昀辰乖巧的將頭埋在謝歸心懷裏,滿足的蹭蹭,明明全身仍然在疼的發抖,卻竟是連一聲痛哼都不曾發出來。
“他的眼睛必須要治療,穆白,你將昀辰給我,我帶他回去治眼睛。”雲岫緩緩從地上站起,看著謝歸心的背影,開口。
“哦?”謝歸心轉身,“你想將昀辰帶走?”
雲岫幾步上前,站在謝歸心麵前,開口,“穆白,暮雲宗已經沒了,你現在帶著昀辰能去何處?若是他的傷口惡化,該怎麽辦?你現在尚在被人追殺,如何能保的了昀辰的安全?”
“那你就保的了他了?”謝歸心看著雲岫,冷笑,“你可知是誰挖了昀辰的雙眼?便是你那……”
“爹……”昀辰驟然開口,打斷謝歸心的話,“我們快點去找靈舟吧,不然淩光前輩該等不及了。”
謝歸心挑眉,抱著昀辰繞過雲岫走向暮雲宗內。昨夜他飛奔去往一個城鎮,卻剛好碰上了路過的淩光。
謝歸心完全沒想到,淩光居然還沒有回太華境。興許是昀辰當時的模樣太過淒慘,淩光讓謝歸心隨他入太華境治療。
“……淩光?那是誰?”雲岫一把拽住謝歸心的腰帶,將他扯了回來,“你不許走!”
謝歸心:“……放手……”
“不放,”雲岫蹙眉,“你寧願讓一個外人來救昀辰都不肯相信我嗎?”
“放開他。”冷冰冰光聽聲音都幾乎能把人凍一身冰渣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雲岫轉身,“是你?”
淩光背著一把劍,眉梢都覆上冰冷霜色。幾年不見,他像是又遇到了什麽機遇,修為大幅度提升,無形的威壓自周身散發出來,逼的雲岫後退幾步方才堪堪站穩。
“嗯。”淩光抬手將雲岫拽住謝歸心的手給撥開,“多年不見,道友還是沒什麽長進。”淩光目光在雲岫身上的女裝轉了圈,一臉平淡道,“道友的癖好真特別。”
雲岫的臉黑了。
“人我帶走了,你別想阻攔。”淩光示意謝歸心帶著昀辰快去找東西,自己攔在雲岫麵前,淡淡道,“那孩子若跟我走,還有可能弄好一雙眼睛,跟你走,怕是要瞎一輩子。”
雲岫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看著謝歸心抱著昀辰越走越遠,咬牙,“穆白,你給我站住!”
謝歸心歎氣,轉身,“少宗主,還有何貴幹?”
“你暮雲宗的東西都被人翻遍了,現在怕是找不到什麽法器。”雲岫抬手取出一艘靈舟,“你們走吧。”
謝歸心看著麵前豪華的靈舟,輕笑,“多謝了。”
雲岫擺了擺手,再看了眼昀辰的眼睛,半晌,轉身走了。
靈舟在空中快速的前行,昀辰卻開始發燒,渾身滾燙,嘴唇開裂,躺在謝歸心懷裏整個人疼到抽搐。
昀辰未曾修煉過,謝歸心又不能往他體內輸送靈力,平常的丹藥昀辰更是碰不得,謝歸心隻能弄了些水,不斷給昀辰擦身。
“還有一天便到了太華地界了。”淩光看著已經燒的迷迷糊糊的昀辰,蹙眉,“你兒子能不能撐的過一天?”
謝歸心看了眼滿臉嫣紅的昀辰,默默給他擦了擦額頭,“放心,這孩子命硬,死不了。”
當夜,昀辰窩在謝歸心懷裏,迷迷糊糊中,拉著謝歸心的手指,啞聲道,“爹,我頭疼的睡不著,你能不能給我哼首歌啊?我長這麽大,你從來就沒有哄我睡覺過。”
謝歸心:“……”
淩光默默看了謝歸心一眼,抬手,自懷中抹了兩塊布條來,利落的一卷,將耳朵堵著了。“你哼你的,我聽不見。
謝歸心:“……”他長那麽大,也從來沒人給他哼過歌啊。低頭看著昀辰窩在他懷中的小臉,半晌,謝歸心開口,慢悠悠哼出一首悠揚的小調。
這是當初他被關在太華境的玄冥牢時每晚都會聽到的調子。也不知是哪個弟子閑來無事練習曲子,在牢外吹了長達半年的時間。謝歸心聽著聽著也就記著了。
昀辰靜靜的躺在謝歸心懷裏,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胸口還在喘氣,謝歸心幾乎要以為昀辰他已經斷氣了。
一曲末,謝歸心本以為昀辰已經睡著了,卻不想他忽然伸手,摸索著勾住謝歸心的脖子,“爹,真好聽……我長大以後天天哼這個曲子給你聽好不好?”
謝歸心不答,隻是安慰般拍了拍昀辰的腦袋,而後抬頭望了眼靈舟外翻湧的雲層,和雲層上,那輪銀白的月。
馬上就要到太華境了呢。真不知道,這三百年前的太華境會是什麽模樣。
靈舟頂。
黑衣人坐在靈舟之上,仰頭看著空中那輪月亮,眯眼,謝歸心哼的調子明明已經停了很久,可他還像是能聽到這聲音般,手指在腿上敲動。
“快要到太華境了,你還不快回身體裏去。”
“嗯。”
黑衣看著頭頂的月亮,半晌,閉眼,整個人有如一縷煙塵,在風中飄散,如同通透的月光般悄無聲息的滲透進昀辰的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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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灼醒時正對上一雙妖豔的桃花眼,對方衝他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眼睫毛幾乎掃到他臉上,“小哥哥,你醒了?”
齊灼:“……”
墨十八趴在齊灼身上,衣衫不整,墨發散了滿肩,如流墨般淌到齊灼臉上,微癢。
“這裏是哪裏?我師傅呢?”齊灼艱難的開口,準備起身卻發現自己絲毫動彈不得。
墨十八捂嘴輕笑,“小哥哥,我救了你,你一清醒非旦感謝我,反而還問我別人的行蹤,真是傷人啊。”
“……多謝……”齊灼在墨十八男不男女不女的裝束上掃了一眼,唇角抽抽,“多謝你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
“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啊。”墨十八將手伸進齊灼中衣裏摸索,“等小哥哥你身體好了,就同我春/風一度吧。”
墨十八舔唇,看著齊灼一瞬間像是看見了妖怪的表情,默默附身在齊灼嘴上啃了口,“好了,印了章子,你就跑不掉了。”
齊灼:“……師傅!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唔……今天頭非常疼,雙更不了了qaq
大家晚安,麽麽噠╭(╯e╰)╮
被調戲的齊小哥哥:你不要過來,你走開!
墨十八:你叫啊,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