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嚴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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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淡的晨光之中,千萬竹葉匯聚而來,在她的周身環繞,像是置身在竹海之中。

    這畫麵,美的叫人移不開眼睛。

    秦洛相貌很是俊美,與沈清歡溫潤如玉的相貌不同,因著常年在外風吹日曬的原因,她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

    秀長的眉挺拔入鬢,眸如流水,鼻梁高挺。

    緊抿的薄唇透著淡淡緋紅,微微上翹著,為她增添了幾分若有似無的邪氣。

    很難想象,就是這樣相貌俊俏得有些女氣的人,殺起人來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沈清歡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秦洛,眼神逐漸凝重。

    秦洛眼角微睨著沈清歡,將他麵上的震驚看在眼中,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素手一樣,萬千竹葉向著右邊的假山飛去。

    無異於以卵擊石的做法,卻聽的“砰——”得一聲巨響,假山四分五裂,碎裂了開來,灰塵揚起,掉落在地上,發出陣陣聲響,在院子中回蕩,可見這一掌的威力之大,有多生猛。

    沈清歡頓時身體僵硬,愣在原地。

    “還要繼續問嗎?”秦洛收手,接過下屬遞過來的手帕,擦掉了額頭的汗水,回屋從容的為自己換了藥,至始至終都不曾再看沈清歡一眼。

    沈清歡如何不知,她是在用行動向自己表明,她是秦汶的幹兒子,武功亦是師從秦汶,與天山老人並無任何幹係。

    他若是接著打探,下場便如那假山一般,粉身碎骨。

    沈清歡眸光落在不遠處那攤石灰上,摸了摸自己的心髒,嘴角抽了幾抽,秦大將軍可真夠狠的!

    他不就是問個話嗎?至於他這般凶神惡煞地給個下馬威。

    秦洛換好衣裳走出來的時候,沈清歡仍站在原地看著假山,低垂著的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麽,看來,將才那一手起了作用,至少暫時震懾住他了。

    能讓他起了畏懼之心,這是好事。

    這個人擅長偽裝,心思難測,不用些手段,怕是降.服不了他。

    “走吧。”秦洛攏了攏衣袖,率先向外走去。

    沈清歡沉著臉,沒好氣的說道,“去哪?”

    “去見見你的舊相識。”話飄來的時候,秦洛已經走了很遠,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給沈清歡。

    心知她口中的“舊相識”是誰,沈清歡僵硬著身子,他不想去!

    可是院子裏的士兵一個個凶神惡煞,簡直比地獄裏的惡鬼還恐怖,尤其是那個綁他的青山,更是虎視眈眈,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沈清歡又一次在心中感慨了一句,挪著步伐向外走去。

    …………………………………………………………

    地牢的盡頭,向來是關押著重犯。

    陳乘滿身是血的被鎖在枷鎖上,披頭散發,渾身上下沒一塊完整的地方,此刻低垂著頭,沒精打采的,像是掛在枷鎖上的一件破碎衣裳,也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整個人如同死了一般。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聞著就讓人作嘔。

    沈清歡剛一進入便看見了奄奄一息的陳乘,他上回被抓過來,是關押在最外頭的,那裏尚且幹淨利落,可是這裏麵,卻像是人間煉獄。

    左右兩麵牆上掛滿了各種刑具,右側,燒的通紅的烙鐵上,火苗吐著信子,張牙舞爪,像是一個陰森森的活怪,長著猩紅大嘴,隨時準備將人生吞活剝。

    四周都是斑駁的血跡,也不知道覆蓋了多少層,血紅色濕了又幹,幹了又染上新的血液,早就成了黑色。

    這裏比刑部大牢的死囚室還要陰森嚇人幾分。

    想到刑部大牢,就忍不住想到那尖銳的鐵鉤入體,生生的將骨肉分離的疼痛,他身上的傷,四處經脈被封,內力盡失,差點淪為廢人,可都是拜那裏所賜……若不是他平日裏處處留有一手,又裝瘋賣傻地蒙騙了旁人,逃脫升天,隻怕此刻,他早已經慘死在刑部大牢中,連一個完整的屍骨都不會留下。

    沈清歡麵色一白,手不自覺的捏了起來。

    墨玉般的眸子中冷冽的寒光一閃,口中有腥味溢出,被他狠狠的吞了下去,喉嚨如火燒一般疼痛,可他再抬眸時,卻已恢複了最初的模樣——惶恐,無辜,膽小怕事,好似將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不曾出現過一般。

    “你說還是不說?”

    聽到沈清歡進來的腳步聲,秦洛不曾回頭,她麵色冰冷,看著被大刑折磨的快要奄奄一息的陳乘,唇角帶著嗜血的笑意。

    手中的劍一伸,挑起陳乘的下巴,逼迫著他與自己目光平視,聲音冷若寒霜,“陳乘,你要知道,進了我秦洛的大牢,不吐出點什麽,就是閻王爺要收了你,也得等一等,我有的是耐心,就怕你耗不起!”

    陳乘氣息微弱,意識快要潰散,他半眯著眼睛,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懼怕。

    秦洛的話生生入耳,像是寒冬臘月的陰風呼嘯著刮過後頸,整個人因著清醒和恐懼而顫栗起來。

    這話他信。

    自從被關押在這裏,每天幾十種刑具在自己的身上流水一樣走一遍,光是痛,他就已經嚐遍了不同的層次,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偏又死不了,每次在被折磨得要死不活的時候,都會有專門的軍醫在旁邊幫忙自己治療傷勢,生生的吊著一口氣到現在。

    也不知是不是沈清歡的錯覺,秦洛在冷聲審訊陳乘,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了他一眼。

    沈清歡背後一寒,頓時毛骨悚然,刑部大牢他尚且能逃得出去,可是這裏……

    這地牢中的血腥味兒可一點都不比城牆外麵的小多少。

    “大秦朝廷中還有誰是你們楚國的眼線,你們又是如何在朝中互通消息的?”秦洛眼神如刀,說出的話低沉又冰冷。

    陳乘低垂著頭,不曾應答。

    秦洛好整以暇的往椅子上一靠,漫不經心的擦拭著手中的利劍,聲音輕得像是一陣風,“來人呐,將第七種刑罰搬上來。”

    第七種刑罰?

    沈清歡眉頭一挑,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裏的每一個刑罰,無論是火刑,還是夾板,抑或是鞭打,都足夠讓一個人痛不欲生。

    秦洛出手,手段隻會更殘忍。

    很快,就有將士端來了兩樣東西。

    第一樣,是一罐密封的蜂蜜,第二樣,則是一盆蠕動不停的活物。

    他湊上前一看,頓時頭皮發麻,裏麵密密麻麻的趴著數千隻螞蟻,數量之多,讓人乍舌。

    “將蜂蜜灑上去。”秦洛冷冷的開口,命令道。

    很快,就有將士走上前,打開蜂蜜罐,將粘稠的蜂蜜塗在陳乘手上漏露在外的傷口上,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陳乘顯然也看出了秦洛的意圖,他額頭冷汗直冒,瞪著秦洛的眼神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生吞活剝了,“秦洛,你不得好死——”聲音沙啞含糊,像是喉嚨裏喊著鮮血。

    “誰不得好死還未必。”這樣的威脅,她聽了上萬次了,若是說幾句狠話就有用,還需要他們這些將士做什麽?還需要戰爭做什麽?

    秦洛身子閑閑地往背椅上一靠,看著陳乘的眼神不見半分溫度,“你應當知道,蜂蜜塗抹在傷口,再灑上螞蟻會是怎樣的情景。千萬隻螞蟻撕咬著你的骨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落,秦洛身子微微前傾,眼中有火光跳躍,“我隻問你這最後一次,你說還是不說?”

    監獄裏有一瞬間的沉默,隻聽得到火把在空氣中燃燒的劈裏啪啦聲。

    秦洛眯著眼,等待了一會兒,見他咬著牙,一句話都不肯說,唇角的笑容逐漸變得殘忍,素手一揮,不再猶豫,“動刑!”

    將士將滿是螞蟻的盆子端起,先挑了幾隻丟在了他的傷口處,不過片刻,就見陳乘的麵容扭曲了起來。

    這是專門養殖的猛蟻,專門啃噬骨肉,猛蟻雖小,咬起人來卻不含糊,這一口一口的撕咬下去,猶如淩遲,可比幹脆利落的一刀砍下去要痛苦的多。

    便是如陳乘這般鐵血硬漢都支撐不住,隻覺得整個手臂都麻木了,偏偏那疼痛感極其強烈,如針刺一般,耳邊仿佛聽到猛蟻啃咬的“吱嘎”“吱嘎”聲,讓他恨不得砍掉自己的手好不受這樣的折磨。

    低沉沙啞的悶.哼聲,伴隨著一些悉悉索索的啃咬聲在地牢內響著,聽得不少將士寒毛直豎,卻無人心生憐憫。

    陰風吹拂,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地牢中卻是陰冷的,地麵上不知是從哪裏滲透出來的水,在火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青山麵無表情的站在秦洛身後,目光一轉不轉的盯著秦洛挺立的後背瞧,都說刑部大牢的逼供之術是一等一的,任誰進了那裏,要麽死,要麽開口求饒。

    卻無人能知,論起審訊犯人來,普天之下沒人抵得上秦洛,刑部大牢又算得了什麽,他們隻會將人折磨致死,而秦洛,卻會將人折磨得隻恨不得讓自己早日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兩更,時間暫不定。

    勤奮的自己都感動的要哭了,所以,你們的收藏評論呢,在哪裏~~~

    注:1.有關武功,刑法,很多都是杜撰出來的,不考究。

    2.女主頗為狠辣,一點都不白蓮花,也不聖母,這是一早就說過的,雷之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