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都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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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呢,還刻意咬重了“一輩子”這三個字。

    秦洛覺得好笑, 可又有些笑不出來, 沈清歡雖然在笑, 可她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笑容中帶著小心翼翼,還有一絲絲的討好, 好像生怕她會拒絕一般。

    可能是趙長陵的到來,讓他有些患得患失了。

    突然而來的沉默,讓沈清歡心中一個咯噔, 他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抱她, 可手指動了動,愣是沒敢伸出去,隻能輕輕地笑著,“你要是不願意的話……”

    秦洛的心裏不太好受了, 她握著血玉,聲音比他的還要輕:“我要是不願意,你會怎麽?”

    “你要是不願意, 那我是你的人好不好?”

    沈清歡扯著唇,笑了一下,眸光觸及到她胸前的玉佩。

    微微向上,在她突起分明的鎖骨處停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慌亂地移開, 喉嚨微微一動,道:“入贅什麽的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孑然一身, 我什麽都不要,隻想和你在一起,你喜歡打仗,以後我就陪著你打仗,我可以做你的軍師……”

    躺在旁邊看似睡的很沉的邵言唇角抽了抽,在心裏罵道:好你個沈清歡,我在這裏給你們挪地方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想搶我的位置?你想當軍師問過我了嗎?

    還沒等他腹誹完,就聽到“撲通”一聲,緊接著,像是誰倒抽了一口氣,隨後,輕微的喘息聲傳來。

    邵言:“……”

    所以他是倒了幾輩子的黴,位置被人覬覦不說,還要在這裏被迫地聽牆角?

    …………………………

    次日,邵言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人影。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走出帳篷地時候就瞧見了很是和諧地一幕:趙長陵和江沅兮分別坐在秦洛的兩側,江沅兮還好一些,隻是安靜的坐著,趙長陵不時低頭同秦洛交談幾句,態度很是曖昧。

    沈清歡和林驚蟬、半夏坐在另一邊,這姐妹二人平時看見沈清歡就橫眉冷對,這會兒倒是一致對外了。

    江沅兮一眼就看見了邵言,輕笑了一聲,“邵兄昨夜沒睡好?怎麽眼圈這麽重?”

    他話音剛落,秦洛和沈清歡同時紅了臉,也幸好大家的視線都在邵言身上,無人注意到。

    邵言飛快地瞥了秦洛一眼,假裝看不到她眼裏的警告之意,歎息一聲,“半夜帳篷內進了兩隻老鼠,一直啃東西,擾人睡眠。”

    江沅兮好奇的挑眉:“老鼠?這荒郊野外也有老鼠?”

    “可不是,那老鼠狡猾的很,怎麽都抓不住。”邵言又是一歎。秦洛根本就不是人,跟人親熱的時候警覺性還那麽好,他不過是發出了一點聲音就被她察覺到了,隨後被她拖了出來。

    這下徹底不用睡了。

    三個人坐在帳篷內商量了一宿接下來的對策。

    江沅兮覺得有意思,邵言竟然還怕老鼠,“一會兒上路,你就坐馬車吧,多睡一會兒。”

    這一路走來,十幾天的朝夕相處,他和邵言已經稱兄道弟了,關係甚篤。

    此去京城,不過一天的行程。

    秦洛帶路衝在前麵,趙長陵和邵言、沈清歡坐在馬車上。

    趙長陵安靜的靠在邊上看書,偶爾聽到沈清歡輕微的咳嗽,他放下書冊,抬眸看向那人,問道:“怎麽離開了一趟弘關,身子就差成這樣?”

    話音一落,馬車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邵言隱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捏緊了,趙長陵這話分明是認出沈清歡了。就見沈清歡歎息了一聲,“看來,什麽都瞞不過師兄。”

    “師兄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自然了解你。”

    沈清歡“恩”了一聲,不曾反駁。其實他上山的時候,趙長陵已經出師了,他們之間的交情,隻在每年趙長陵上山的那幾回,相處的日子加起來也不到兩個月。

    他入朝之後,兩個人倒是接觸的比較多,趙長陵時常詢問他在山上學習的進度如何,他那時候隻拿他當師兄看待,隻以為他是真心關心他,也就從未藏私,學過什麽,包括自己哪些感悟和看法,都一一說給他聽。

    有幾回皇上考問時政,趙長陵拿著他們討論的內容去回答,皆得到了皇上的嘉賞……其實那些都是他想出來的,可趙長陵不曾說,他也就不曾主動提。

    他當時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就不曾放在心上,他並不追名逐利,在他看來,入朝為官僅僅是因為師兄所請,當不當官,這官做到什麽程度,他根本不在乎。他們師出同門,師兄弟之間也不需要計較這些,後來回想起來才明白,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因為他和趙長陵之間的談話,從來都是他在問,他在回答,而趙長陵,從未說過自己學過什麽,秦洛告訴他的時候他才知道,師傅防備著趙長陵,很多東西並未教過他。

    趙長陵認真的打量著他,突然出聲道:“你回京可有什麽打算?”

    沈清歡淺笑了一下,聲音中帶著幾分挫敗:“罪名在身,如今在世人眼中,我可是大秦的叛徒,我能有什麽打算?”

    “不要妄自菲薄,我一直相信你是無辜的。”趙長陵歎息,“不若你先去我府上暫住一陣子,等到事情查清楚了,再回去也不可。”

    他果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真的跟他走了,怕是不出明日,就能傳出趙府遇刺,他被殺身亡的消息。趙長陵這樣的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到時候,他在自己身上劃上幾刀,再尋個替死鬼,任誰都不會懷疑到他頭上,畢竟,他可是他的好師兄,一個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都願意收留他的人,又怎麽會害他呢?

    沈清歡低垂著眼,麵上一片動容:“師兄對我的關愛我心裏明白,隻是這件事情牽連甚廣,若是讓人發覺了,隻怕會連累了師兄。”

    趙長陵還要再繼續說什麽,邵言在一旁撲哧一笑,“算你還有些良心,將軍抓到你可不容易,你要是逃走了,將軍拿什麽去麵見聖上?”

    他拉長了聲調,道:“沈清歡,我們將軍這一路來對你可不薄,你要是再逃走,可就是陷將軍於不義,到時候,一個縱容叛賊的罪名打下來,將軍縱有軍功在身,也吃不了兜著走,趙大人,你說對不?”

    趙長陵眼眸緊縮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邵言一眼,笑了笑,道:“軍師都這麽說了,若是我再堅持,倒顯得我不顧秦將軍的名聲,要害她了。”

    “趙大人言重了,下官隻是實事求是。”邵言笑的風輕雲淡。

    旁人害怕趙長陵,忌憚趙長陵,他可是不怕的,大家都是狐狸,一起演戲,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秦洛歸心似箭,硬生生提前了兩個時辰趕到了,到了京城,未曾有片刻歇息,頭一件事,就是引著沈清歡和邵言去了皇宮,麵見聖上。

    她如今軍功在身,行事越發的謹慎小心,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抓住把柄加以詬病。

    皇上在見到趙長陵與他們同行之時,眸光微微一沉,卻在看到了秦洛上交的奏折時,那點陰鬱徹底煙消雲散了。

    隻因那奏折當中,安安穩穩的躺著兵符,能夠號令千軍的兵符。

    其實早在秦洛回來之前,就有一些大臣上奏折提及過此事,甚至有人隱隱在挑唆,暗示著什麽他不是不明白,大秦有秦洛,是百姓之福。

    可是與他而言,秦洛卻是一把雙刃劍,

    秦洛一掀衣袍跪了下來,高聲道:“托皇上鴻福,微臣幸不辱命,逼退楚兵十裏,楚國已派遣使臣送來降書,願與我大秦百年修好。”

    “好!很好!”皇上龍心大悅,竟然親自斟了一杯酒,令人送到了秦洛手中,“朕敬將軍一杯,以賀此戰。”

    向來皇上賞酒,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有大功在身,深受皇上器重;另一種,則是賜死。

    就不知,皇上此舉是何意?

    殿中的幾位大臣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秦洛垂眸看著送來的美酒,白玉酒杯,酒水微漾,波光粼粼。

    這是上好的鬆醪酒。

    她淺笑,從盤中接了過來,仰起頭,沒有任何猶豫地一飲而盡,叩謝聖恩。

    皇上見此,眼中的笑容又多了幾分,秦洛此舉,代表著絕對的忠誠,他賞賜了秦洛無數寶物之後,開口道:“愛卿功不可沒,朕許你一個要求,你想要什麽,可以跟朕提出來,隻要朕能做到,朕一定應允。”

    這恩賜不可謂不重了,要知道,皇上能給的,權勢,金錢……隻要秦洛一句話,當朝一品大臣,一人在上,萬人在下,唾手可得。

    江沅兮的眸光一亮,他還真好奇,秦洛會提出什麽樣的請求;邵言則淡淡的瞥了沈清歡一眼,嘴角癟了癟,他敢用下半輩子的性福來賭,秦洛所提的要求,一定和沈清歡有關,而趙長陵,至始至終都站在一旁看著,不曾做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1:

    邵言:大半夜的被人撒了一嘴又一嘴的狗糧,我容易嘛我?

    沈清歡:哇,洛爺主動吻我了,好開心好開心,終於勾到手了,就算趙長陵來了又如何,洛爺是我的,哦不,我是洛爺的,誰都別跟我搶!

    秦洛:親吻的時候請專心!

    小劇場2:

    趙長陵:小歡歡,跟叔叔走吧,叔叔家裏有好東西。

    沈清歡:你當我是傻子嗎?

    趙長陵:是啊。

    沈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