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重審此案(增了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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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本都站起來了,聞言一掀裙擺, 重新跪了下去, 且這一次, 是行的大禮。
皇上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沉靜地看著她, 就聽到她低沉沙啞的聲音響徹在大殿之上:“微臣鬥膽,懇請皇上下令,重申沈清歡叛國一案!”
大殿之上一片寂靜, 靜到隻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伺候在一旁的太監常安小心翼翼的一轉眸, 果見皇上嘴角的笑容隱了下去。
如今京城上下誰人不知沈清歡這三個字就是一個忌諱,雖然民間早有傳言,說沈清歡是被冤枉的,可他到底是逃獄了, 還是在臨近大婚之前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婚禮作廢,朝陽公主成了全天下人眼中地笑話,在後宮哭鬧了很久, 這件事情可沒完呢。
秦將軍可真是膽子大。
秦洛說完之後頭枕著冰冷的地麵,過了很久,才聽到皇上的問話,“秦將軍該知道,沈清歡已經逃獄了, 人都不知道在何處,這案件該如何審?”
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可到底不曾直接駁回, 看來還有回轉的餘地,秦洛暗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將這一路來發生的事情稟報了上去,大部分都與事實相符,若有出處,那也是隱瞞了顧清讓之事不曾說出。
皇上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眸光順著她的指引看了過去,落在了一個相貌平凡的男子身上,早在他進殿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竟然是沈清歡?
江沅兮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秦洛養著的麵首,竟然是沈清歡?還跟了他們這麽久?他麵色蒼白了一下,下意識的就去看趙長陵,卻見趙長陵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麵上沒有任何的表示。
若是他沒有記錯,顧清讓那日說的可是趙長陵意圖陷害沈清歡,當時,秦洛出口製止了他,他那時候以為秦洛是站在趙長陵那邊的,否則,她不會如此行事,這兩日來趙長陵與她的關係如何,幾乎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可是現在……
她卻用功名利祿來換取沈清歡的重審。
這背後究竟藏了多少,他不太敢去想,卻又不得不去想,畢竟他是想跟秦洛交好的,而趙長陵,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可若是這件事情當真跟趙長陵有關係,師兄弟相殺,秦洛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他該如何抉擇就看能不能猜對了。
江沅兮身子往後縮了縮,在心中打定主意要謹言慎行,一雙眼睛緊緊的鎖著秦洛,時刻觀察著她的動靜。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下,沈清歡緩緩出列,規規矩矩地跪在了秦洛身後,撕開了臉上的麵具,“罪臣沈清歡叩見皇上,皇上金安。”
皇上眯著眼,麵上陰晴不定:“你倒還敢來了。”
“罪臣身上的冤屈未洗,自然是要來的。”
皇上陰沉著臉,盯著他那好看的有些過分的臉,冷笑道:“你就不怕朕下令殺了你?”
鎮國侯爺勞苦功高,臨死之前向他推薦了秦洛,秦洛這些年的表現他都看在眼中,她有勇有謀,更重要的是她獨善其身,從不跟朝中任何一股勢力走得近,一心一意效忠於他。
皇上對這樣的人才,自然有愛惜敬重之意。她說的話,他其實是相信的,這些隻要稍微調查一番就能知道真假,秦洛不會騙他。
他好奇的是,沈清歡究竟有什麽能耐,竟然能夠讓秦洛為他開口求情。要知道秦洛這麽多年來,立功無處,卻從未向他開過口。
“回皇上,自然是怕的。”沈清歡抬眸,清潤的麵上卻不見慌張之色,“可罪臣更怕的是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皇上乃明君,一定會明察秋毫,還罪臣一個公道。”
一頂高帽子蓋了下來,若是他不答應,豈不是成了昏君?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伶牙利嘴!
皇上厲眸一眯,刁難了起來,“你既說自己無罪,為何又自稱罪臣?”
“罪臣為了保命,擅自越獄,這是罪一;辜負了公主,誤了婚事,這是罪二;未曾事先察覺,讓奸人得逞,偷了軍事要圖,陷秦將軍於危境之中,這是罪三。”沈清歡聲音沉著,態度不卑不亢。
秦洛在一旁暗自又鬆了一口氣,唇角微微上揚了起來,她看中的人果然不錯。隻要他不再逃避,勇敢的站出來,她就不會退縮。
“皇上。”秦洛昂首道:“叛逆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不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恐會招來更大的禍害,沈清歡是否被冤,查過才知。”
一直未曾說話的趙長陵在此刻站了出來,低聲道:“臣附議。沈清歡一案牽連甚廣,微臣舉薦新任刑部尚書鄭大人主審此案。”
原刑部尚書林子敬因為私自用刑,知法犯法,被革職查辦,新上任的這位就是趙長陵一手提攜上來的,在朝中破俱好名。
趙長陵這是在安插自己的人手。
秦洛在朝時間短,也不了解朝中的勢力,聽到這話眉頭微蹙,立即道:“趙大人舉薦之人自然是極好的,然此事事關重大,這主審之人,一定要公正廉明,不得偏袒,更不得徇私。微臣以為,應當按照我朝律法,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同審理。”
趙長陵便是有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同時買通這三司。
江沅兮注意到秦洛在說完這句話之時,趙長陵的手緊緊的攥了一下隨後放開,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放大,看來真如他猜測的那般,秦洛和趙長陵之間的關係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
他記得,在趙長陵沒有到來之前,秦洛對沈清歡是很不一般的。
有一回,李文修故意尋事,辱罵了沈清歡幾句,被秦洛聽了個正著,她當時沒有任何表示,可是扭頭,李文修就吃壞了肚子,足足疼了兩日;還有一回,也是京中來的一個官員沒有眼力,指揮了沈清歡,要他幫忙喂馬,態度十分不堪,分明是拿他當小館一般對待的,秦洛知道之後是這樣說的,“本侯向來好成人之美,這位大人既然如此愛馬,不若就一直陪在馬身邊。”接下來好多天,那官員都是在馬廄裏度夜的。
他早該想到的,她如此護著沈清歡,沒道理在得知陷害他的嫌疑人是誰時,是那般的態度。
秦洛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夜幕沉沉,一輪明月高高的懸掛在頭頂,幾顆星星散落在其旁。
她站在原地,盯著莊重森嚴的宮殿看了一會兒,邵言跟了上來,壓低了聲音道:“將軍,真的要讓他們帶走沈公子?”
“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
“你就不怕他們……”瞧見一旁有一群守衛走過,邵言頓了頓,清了下嗓子,一直等到那群人走遠了,才繼續道:“要是他們背地裏動些手腳,你的人可就沒了。”
“嗬!”秦洛冷哼了一聲,“想動我的人,就要做好赴死的覺悟!”
沈清歡畢竟是嫌疑犯,是不能再跟著她回去的,這一點,在回京之前她就知曉了。之所以將沈清歡送到皇宮中就是為了這一遭。
與其被動的等著朝廷來抓人,不如自己主動送上門,至少占領了先機。
從來功高震主的大將軍表麵上看著風光,其實是最危險的,多少大將在贏得戰役之後手握重權,引得皇上的猜測,皇上越是猜測,將軍就越舍不得丟下權利,妄想著用兵權來與皇權抗衡,這樣僵持的結果隻會適得其反。
而她就不一樣了。她身為女子,沒有爭權奪位的野心,也不想著揚名立萬,受萬人追捧,成就雄圖霸業。說出來可能別人都不會相信,她上戰場真的隻是為了黎民百姓,她希望天下太平,沒有戰爭;希望百姓們安居樂業,再也不受戰火的摧殘。所以其他人眼中無比珍貴的兵權,在她看來也就是一塊鐵牌罷了。
既然不需要打仗了,那上交了又何妨?無權一身輕。
皇上看在她主動投誠的份上一定會在其他上麵重用她。譬如這次的審理沈清歡一案,皇上賜了她禦賜金牌,特許她隨同查案。
若是她沒有記錯,大理寺卿溫大人可是義父的故友,為人正直爽朗,剛正不阿,乃是朝中的清流一派。
就算將沈清歡押入刑部大牢,刑部被趙長陵掌控在手又如何?如今這事,三司會審,可不隻是刑部一家說了算!
秦洛眼眸沉了沉,她並不想跟趙長陵為敵,但是她更不想受人製約,“去打聽一下,溫大人現在在何處,我要去見他一麵。”
……………………
沈清歡被押入大牢時沒有任何的反抗,與上回的反抗不同,這一回,他全程安靜。就連押他過去的羽林軍侍衛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以往被押入的大臣無一不是哭天喊地,大叫著自己是被冤枉的,懇請皇上開恩,這一位倒好,麵容閑適地好像是回自己家一樣,尤其是在進去之後,還主動提出,要待在最裏麵的牢房中。
按理說他現在隻是嫌疑身份,隻需按照流程關押在普通牢房,等待著提審就好。最裏麵的牢房可都是關押重犯的。
可人家提出來了,他們也隻有遵循之理。
等到他們鎖好門離去之後,沈清歡獨自打量著牢房。
這是他第二次進來,不過那時候,這個牢房中掛滿了刑具,那些折磨人的法子每日流水一般在他身上過著,濃鬱的血腥味充斥在房內,久久散不去,灰暗的地麵被鮮血染濕了又幹,幹了又濕。那時他以為,地獄也不過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新增一千多字,免費送給大家。
小劇場:
沈清歡:終於要重審了,我若是脫罪了,該怎麽迎娶秦洛呢?先蜜年遊一趟吧,去哪兒好呢?
秦洛:蜜年遊?
沈清歡:一個月太少了,起碼一年啊是不是?難道你想要兩年?三年?也行啊,我都可以的。
秦洛:……
小劇場2:
沈清歡指著邵言:洛爺你看,這個人好像一條狗哦。
邵言:我的刀呢!
半夏立即貢獻了兩把上好的寶刀:下手重點,千萬別客氣。
沈清歡:洛爺他們欺負我!
秦洛:該!讓你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