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狐妖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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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郊外。

    初皚和姬無道坐在草地上,靠著一棵大樹,看著不遠處的褚雲遠與征鴻說著些什麽。

    姬無道嘴裏叼了一棵草,怨念道:“說好了中午要帶我去吃全蟲宴,這都快過點了,還在那跟你家褚雲遠勾搭。”

    初皚:“……”

    過了不久,姬無道再次碰了碰他:“你說,他們有什麽好說的。翻來覆去就是那麽點謀劃。人類的權謀真是無聊,不如修道痛快。”

    初皚挑著眉毛看他:“那你怎麽不修道飛升了呢?”

    姬無道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捏住了脖子,漲紅了臉:“我、我陪完了、征鴻,再飛升……”

    初皚:“……”

    姬無道還在一邊自顧自地掩飾:“不然,修道也無聊。”

    初皚靜靜地聽著這隻雞左一句右一句地找理由,最後他終於找不到理由了,開始換話題:“哎,你知道征鴻那次去我山上是要幹嘛嗎?”

    初皚:“不是幫太子做事情嗎?”

    姬無道:“錯,是襄王。”

    姬無道繼續道:“其實也算是太子,太子懷疑襄王在嶺南秘密屯兵,派他過去查。但是他本來可以推脫不去的,為了證明襄王清白他才去的。”

    初皚:“……”

    姬無道:“……”

    初皚:“雞-雞啊,你把你男人賣了啊。”

    姬無道:“……”

    姬無道指了指不遠處密謀的那倆人:“我知道你家那位和我家的一樣,所以才跟你說的。”

    初皚:“你還跟別人說過沒有?”

    姬無道頭搖地像撥浪鼓:“沒有。說了我也會讓他們忘了的。”

    初皚:“……”

    他拽著姬無道站了起來:“征鴻知道了幹死你。”

    姬無道呐呐了半晌,解釋說自己絕對不會讓外麵的任何一個人記住自己說過的話的。

    初皚:“……”

    他頓了頓,知道這隻雞雖然缺心眼,但好歹還是有心眼的,並且還是三千多年的大妖,不會出什麽岔子。遂拍了拍他肩膀,放過了他。

    他看了看不遠處聊地火熱的兩個人,對著他道:“要不,我們去找龔道長吧?”

    姬無道:“……啊?”

    初皚:“有半個月不見了。”

    姬無道:“……”

    初皚:“你不是餓了嗎?”

    初皚:“我也餓了,想吃道長做的涼拌豆芽。”

    姬無道:“……”

    一個時辰後,談完了事情、發現後麵草地上空無一人的褚公子和征公子:“……”

    五年後。

    大魏國君病入膏肓,一道聖旨將鎮國大將軍征淮梁以及他的嫡子征鴻調到了邊疆,攻打蠻夷野部。兩天之後,又一道聖旨下來,擬當朝國相褚闕身體抱恙,宜靜養,閑賦在家。

    說為閑賦,實則罷免。連著兩天“罷免”了兩任社稷重臣,一時間,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三個月後,邊疆傳來消息,征淮梁及其軍隊遭遇埋伏,征將軍以身殉國。其子征鴻日前帶著一小隊人馬偷襲蠻夷野部,失蹤。

    消息傳來後的第三天,暗衛查明征鴻並非失蹤,而是投奔了外部。國君龍顏大怒,鎮國將軍府被抄,男丁皆斬,女眷入宮為奴,家財悉數充公。

    而彼時,早已在兩個月前就嗅到風聲的前任國相褚闕,帶著其家眷在嶺州安家落戶,更名改姓。

    一個月後,魏君殯天,太子即位,襄王被流放至塞外。

    春去秋來,寒暑更替,又過了五年,早已“投靠外賊”的征鴻卷土重來,一路勢如破竹,魏軍根本抵擋不過。據見過的人稱,征軍所到之處,雄雞破曉,旭日東升。

    又過了一個月,大魏都城容州的強大後盾嶺州不戰而降,當天晚上便有從嶺州出發的軍隊分成了兩路,南下攻進了容州,北上又攻下了位於嶺州北邊的仟州,大有與再北邊的征軍匯合之勢。

    攻進容州的軍隊於破曉時分撞破了皇宮的大門。有僥幸逃得一死的宦官稱,這路軍隊的軍旗上,竟然寫了一個“初”字。然征軍裏並無初姓將領,也不知是哪路神兵。

    僅僅當了五年國君的魏君在清晨時分自刎於正陽殿,三個月後,被流放至塞外的襄王回到容州即位,成為了新任的大魏君主。

    受到戰火塗毒的大魏百廢待興,然而朝堂之上並未見到器宇軒昂的征將軍,當時與其匯合的那一支從天而降的初軍也不見了蹤影。

    三年後,大魏進入了百年未有過的“開明盛世”。

    征軍在襄王即位後不久就被編入了鎮**,在之後的幾十年裏都如同一支利箭一樣守護著大魏的邊疆。

    然而,在那場戰爭中,最讓百姓不解的還是當初從嶺南冒出來的那一支初軍,曇花一現,之後就再也摸不著蹤跡,猶如天上的神兵。

    有好事者走訪民間,搜集消息,最終編成了一本《嶺南風華載》,裏麵赫然有一楚姓大俠,其姓氏與“初”字諧音,更與“褚”字同音,眉目英俊瀟灑,為征鴻所用,一直在嶺南屯兵,當朝竟毫無察覺。

    其後人翻閱了這部野史後,頓生好奇,便走訪了嶺南,前前後後呆了有小半年的時間,未發現楚大俠的任何蹤跡,想來大俠即便在世,也已然該是古稀老人,便鬱鬱準備往回走。

    他在山上飲馬時,偶然間發現了一座小木屋,從外觀上看甚為整潔明亮。

    他牽著馬經過,木屋裏傳來了一個百無聊賴的聲音:“鴻老爺啊,我們明天去隔壁山頭上找皚皚他倆呆幾天吧?”

    被稱作是“鴻老爺”的人含糊著應了一聲,還問道:“這下開心了?”

    ……

    初皚回到了空間裏,將收納袋裏的另外兩片靈魂也拿了出來,放在一起拚了拚。

    他現在已經有四片靈魂了,拚出了況祁的一條胳膊和半個肩膀。他看著在空間裏閃閃發亮的靈魂,目光逐漸變得十分溫柔。之後,他不由自主地拉起了這隻手,就這樣抱著睡了過去。

    上一個世界裏的種種記憶如同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初皚一覺醒來,想了想,將記憶化成了能量,穩定了空間。

    他又小心地把靈魂放回了收納袋,遂起身前往下一個世界。

    ……

    初皚被人猛地往後拽了一下,跟著他踉蹌了幾步,之後又被這人扶著停了下來,一股電流直衝心髒。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他,發現這一世的況祁是個學生打扮。

    他們此時正在一處街邊的小餐館裏,外麵打打殺殺喊聲震天。況祁的旁邊還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正慌張地湊上來問他:“孩子你怎麽樣?沒事吧?沒被嚇著吧?”

    初皚:“……”

    被嚇著了,被這種一進入世界就遇上了老公的好運氣給嚇著了。

    這下不光見到了老公,連嶽父嶽母都一塊見著了。

    他乖巧地笑了笑:“沒事,謝謝叔叔阿姨。”

    他又轉向了這一世的況祁,認真道:“謝謝你哦。”

    況祁對他露出了一個十分陽光的笑容。

    外麵正值傍晚,有幾波小混混正在拿著長棍砍刀的打群架,周圍的行人紛紛避讓,躲進街邊的小餐館裏,有的已經拿起電話報了警。

    剛才一片混亂,也沒人發現街上就這麽憑空多出了一個人。

    等到行人們都慌裏慌張地躲開了,才發現大街中央還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離混混們隻有幾步之遙,一動不動的,一看就是嚇傻了。

    袁北辰這才衝過去,把人拉了過來。

    袁北辰看著這個讓他心裏瞬間就湧上來了一股電流的男孩子,笑了笑,道:“我叫袁北辰,你呢?”

    初皚愣了一下:“初、楚、楚南。”

    “哎呀,”袁北辰的媽媽責怪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人家還沒緩過來呢,你就問東問西的。”

    她又過來拉著初皚坐下,溫和道:“來,沒事啊小南,別怕,喝口水緩緩。”

    初皚:“……”

    他看了一眼牆上掛的“南方菜係”四個字,默默地鬆了口氣,又接過了水,甜甜地道了謝。

    袁母點頭,看他在喝水,也不再說什麽,遂轉向了自己的兒子,心有餘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辰辰啊,你以後開了學,可別沒事往這條路上跑啊,多嚇人。”

    袁父也在一邊點頭附和。

    初皚默不作聲地開始用法術搜尋附近的學校,果然發現,隔著一條街的距離就有一所綜合性大學。

    袁北辰點了點頭:“知道了。”

    袁父袁母又叮囑了幾句,之後看到仍然在小口小口喝水的楚南也在看著他們,眼神十分好奇。

    袁母頓了頓,指著袁北辰跟他解釋:“他啊,今年九月份就過來上學了,我們呢,是提前來看看以後他要待的地方,也算是暑假旅遊。”

    初皚笑了笑,眨著晶亮的眼睛問袁北辰道:“你在哪所大學?”他又指了指馬路那邊大學的方向:“是仁大嗎?”

    袁北辰點頭:“嗯。”

    初皚咧了咧嘴角,道:“那可真巧了,我也在仁大。”

    他看到袁北辰的眼睛亮了一下,之後又馬上被他掩飾住了,然而聲音裏還是蓋不住發自內心的驚喜:“真的?你是學長?還是?”

    初皚歪頭:“我也是今年剛考過來的。”

    袁父在一旁十分開心:“哎,那感情好,我跟他媽媽正擔心他上了學不適應呢,這就認識了一個,真巧。”

    袁北辰:“……”

    袁父不理兒子臉上的表情,繼續問他道:“小南啊,你是什麽專業啊?”

    初皚挑了下眉毛,轉向了袁北辰:“你是什麽專業啊?”

    袁北辰溫和道:“我學金融,在經管院,你呢?”

    初皚又低頭喝了一口水:“這回就不太巧了,我學計算機。”

    作者有話要說:  袁北辰:我就這麽一拽,就拽出了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