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師生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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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了這個貼的樓主id叫“白毛狐狸”, 與樓下層主的互動率很高,甚至還隔空喊話, 說以自己身上的狐狸毛作保, 為自己在這個帖子裏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就問“日月”敢不敢也這麽負責。

    底下評論的風向其實已經歪了:

    “哈哈哈樓主你快別說了,日月他必然不敢的,因為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推測’啊!”

    “嗯嗯嗯, 強排樓上。”

    “樓主, 你的狐狸毛軟不軟?滑不滑?好不好摸?”

    “樓上幹嘛呢?說大事呢你摸什麽樓主?真是的,搞得我也想摸了~”

    “哎, 沒有狐狸可摸, 隻能擼一下宿舍樓底下的流浪貓了。”

    初皚:“……”

    樓能歪成這樣,大概是因為他的帖子反駁得清晰透亮,評論又回複地十分真摯,讓人找不出任何的距離感。

    其實他是故意把風向帶成這樣的。

    輕鬆愉快的帖子總能更加令人信服難忘。現實中有太多的不快,人們都習慣於在網絡上找樂子。所以, 相比於“日月”那邊撕地熱火朝天,同學們顯然更喜歡往這邊跑, 繼而便會不知不覺地受到影響。

    現在站他這邊的,比站“日月”那邊的多太多了。

    初皚頓了頓, 看了一眼時間,切換了一個小號,以“與陳嘉澤同一個課題組的師兄”的身份,發了一段話上去。

    這個叫“一尊神”的id細數了陳嘉澤在l大學習的這三年中, 梁老師對他的培養和照顧。大到論文的修改,小到心事的開導,無一不言,言無不盡,字裏行間透露出的全是老師對學生責任和學生對老師的尊重。隻要不是瞎子,任誰都能看出來,這裏麵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不正關係”。

    帖子的最後,“一尊神”還寫了一點自己的想法——

    “其實‘日月’添油加醋地說的那些事,基本上都發生在陳嘉澤研一研二的時候。那麽問題就來了,既然日月你覺得他倆之間有事情,為什麽早不爆出來,偏要等到陳嘉澤畢業的時候才說?眾所周知學校不會因此而在學位證上卡人的,所以好像也就隻有一種動機了:陳嘉澤確實在爭奪優秀畢業論文,以回饋他的兩位老師在這三年內的培養之恩。而日月在這種時候發貼,應該是嫌陳嘉澤擋路了吧?”

    這層一發出來,底下的評論立刻就擠爆了。初皚又換回了“白毛狐狸”的號,以樓主的身份給這一層加了個標記。

    他抬頭看了看正往身上套外套的陳嘉澤,笑了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需要他倆再做什麽了。學校不會坐視不管,同學們也不會毫無表示。

    陳嘉澤在林學院,甚至是整個研究生會裏都有同學支持;而他給本科生上了這麽多年課了,“誠誠”的名號也不是白得的,應該沒人能看得下去在日月的帖子底下攻擊他倆的人。

    果然,兩分鍾之後,就又有層主跟了帖,說自己是林學院的本科生,陳嘉澤什麽樣子他不知道,但是他敢打保票,梁老師絕對是好老師。

    他說梁老師學識淵博,幽默風趣,上課的時候會給他們講各種各樣的案例,比他們大八-九歲,卻沒有一點代溝,他們都舍不得在他的課上幹別的。

    之後,這層主又話鋒一轉,講起了他今年冬天的時候親曆的一件事。

    “當時層主正在大創結題,臨時抱佛腳,那天晚上在林業樓裏待到了淩晨兩點多才走,路過梁老師辦公室的時候看見他也在,幾乎是對著電腦癱在椅子上的。我問他在幹什麽,他說是在備課,說那門專選課之前都沒有開起來過,今年選的人多,也是為了照顧大四的畢業生,開了,還給他了。然而那門課的知識他以前也未涉及過,也隻能現學現賣。他說他現在辛苦一點,學生們就能好理解一點。”

    “層主當時跟他多聊了幾句,問他說以他的資質為什麽不去科研院所?至少能免了上課的麻煩。梁老師當時的原話是,自己一路走過來,看過了太多太多事情,有好多經驗和知識想講給別人聽,如果能以上課的方式影響到一兩個人,那也是算是不枉來到這個世界一回了。”

    層主的講述到這裏就戛然而止,底下的評論意料之中地爆了。了解他和陳嘉澤的人都在補充,有好幾個甚至在那裏羨慕起了陳嘉澤,說自己也想要一個這樣的老師。

    陳嘉澤看他一直在對著電腦忙活,便拿著t恤走了過來,下一秒,這家夥就看到了電腦屏幕上的頁麵。

    陳嘉澤挑了挑眉毛,低聲道:“有人羨慕我啊。”

    陳嘉澤:“我也特羨慕我自己。”

    初皚:“……”

    陳嘉澤頓了頓,極不情願地開口:“你上班要遲到了。”

    之後便伸出了手,要幫他解開睡衣的扣子。

    初皚:“……”

    他拍開了這貨的狼爪子,又自顧自地把睡衣換下,之後從他的手裏接過了t恤套在身上。

    陳嘉澤眨了眨眼,把他攬過來親了一口,這才看著他推著自行車出門。

    他今天其實不太想讓君誠去學校的,然而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受人以把柄。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是明麵上最好的解決辦法。

    君誠這些天來都在上班,所以今天也依舊雷打不動地去學校;他自己最近倒是不怎麽去了,就悶在家裏改論文,跟辦公室的同學說找到了實習,每天-朝九晚五。

    陳嘉澤頓了頓,隨手抻過了一隻椅子,坐在桌邊開始看他的喵喵在網上寫的帖子,一邊看嘴角一邊不由自主地上揚。

    他之前給梁老師的定性還可以再改,他的梁喵貓現在根本就不是小貓了,而是一隻聰明又敏捷的小狐狸,就跟他的論壇id一樣。

    五分鍾後,梁狐狸給他發了一條消息過來:“一切正常。”

    陳嘉澤笑了笑,拎起書包就出了門。

    他把車子騎到學校,在家屬院下麵買了一大兜水果,這才拎著上了樓,按響了高教授家的門鈴。

    這是他與君誠昨天商量的結果。他倆都算是高教授的學生,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其實承受壓力最大的,不是他倆,而是高教授。

    陳嘉澤又對著手機仔細看了一眼地址,確定無誤後,再次按了按門鈴。

    他之前從未來過高教授的家裏。不僅他沒來過,高老師所有的學生、同事,甚至是梁君誠,也都沒有來過。據君誠說,之前高老師也一直在婉拒各種想要拜訪他家的人,用過的理由千奇百怪,連門牌號都遮遮掩掩地藏了好多年。導致那房子現在依舊“守身如玉”,沒有被任何外人探訪過。

    而他這次順利地找過來了,是因為高教授一個月前與他倆在閑談中放了水。高老師說:“你和君誠還是讓進屋的,其他人就想都不要想了。”

    陳嘉澤:“……”

    初皚:“……”

    他倆當時眨了眨眼睛,還沒說出什麽來,高教授就又揮了揮手,說沒事的時候不要來煩他,他給開門也是看心情的。

    “……”

    初皚當時敏銳地察覺到了點什麽,頓了頓,望向高老師,最終卻也沒有辦法確定自己心裏的想法是否正確。

    他昨天和陳嘉澤商量了半個晚上,感覺現在應該算是“有事的時候”,又因為他自己知道,高教授每個月的這一天都要雷打不動地在家裏待著,這才讓陳嘉澤過來了。

    陳嘉澤站在門口,剛想抬手再按一下門鈴,實木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高教授穿著家居服,看見他之後頓了頓,下一秒,便抄起了放在門口的桃木劍,衝著他掄了過來:“小兔崽子,你不在家裏好好待著,跑我這來幹什麽?”

    陳嘉澤:“……”

    樓道裏狹窄,陳嘉澤邊躲邊嚷嚷:“老師老師,他讓我來的。”

    高博:“……”

    他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裏掛著的表,這才揮了揮手裏的劍,把門口讓出了一條縫:“進來。”

    陳嘉澤把手裏的水果放進廚房,之後又繞到客廳裏,接過了高老師給他倒的茶水。

    高老師的家布置地簡約大方,略有樸素,卻處處都透著中式的美感,十分有韻味。陳嘉澤喝了一口水,看著高老師家的電視牆頓了頓。

    別人家的電視牆上麵擺的是瓶瓶罐罐的裝飾品,而高老師家的不是。他家的電視牆上除了書就是照片,以書居多,留一個電視機孤苦伶仃地站在中間,顯得十分有文化。

    陳嘉澤眯了眯眼睛,發現不僅僅是電視牆上有照片,他家的五鬥櫃上、餐桌上,甚至是茶幾的玻璃板下,全都是照片。而那些照片裏,除了高老師與他的女兒高曼曼之外,還有另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從英俊爽朗的年輕人到滿臉皺紋的老頭子,幾乎每一張照片裏麵都有他。歲月在他和高老師的臉上磨下了痕跡,卻磨不去他倆之間,對於彼此深深的愛意。

    作者有話要說:  啊,滾回帝都了……今天折騰了一天,中間有一段是在火車上寫的,後麵全是上下眼皮打著架寫的,希望我明天能有個安靜的環境,讓我碼出三千字……

    7.9捉蟲……蟲好多啊

    不負責任的小劇場——

    陳嘉澤:你好好睡覺行不行?別再備課備那麽晚了……

    初皚:……

    初皚:那我第二天的課誰講啊?

    陳嘉澤:……

    一個星期後

    陳同學抱著專業書和剛剛做好的ppt:我講!

    陳嘉澤:不能讓老公那麽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