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種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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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皚感覺渾身的血都不是自己的了。
血液就如同開閘放水一樣, 看見了一個口子,便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 唯恐把自己給落下。就仿佛是要急著去見他身體外的陽光, 遂毫不猶豫地背叛了自己從前的供職對象。
初皚感覺自己的手腳冰涼。他死死地攥著插在胸口上的那把刀子, 抬起頭來,看著婁官笑了一下。
沒過多久,他便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了。刀刃四周溢出來的血染紅了他的整件衣服, 之後衣服也承受不住了, 鮮血便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初皚低頭看了一眼那把幾乎垂直著插-進了自己心髒的刀子,死命把顫抖著的手移開, 以防它不小心再紮向別處, 卻又不由自主地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桌子上的那一隻紫砂茶盞。
兩秒後,他從椅子上滑了下來,連同著那隻摔碎在地麵上的茶盞一起,再也沒了聲息。
婁官靜靜地看著地麵上的這位香消玉殞的美人,頓了頓, 彎腰把他胸口上的刀子拔了,又麵無表情地用布擦幹淨, 之後淡淡地說了句“埋了”,便抬腳走出了房門。
侍衛得令上前, 卻在看清了地上的情形後,不由自主地微皺了一下眉毛。
他默默地蹲下,伸手探了探林公子的鼻息,頓了頓, 又將二指按向了他脖子上的動脈。
之後便再次疑惑地看了林公子一眼。
婁大人沒有上過戰場,看不出來,可他卻能看出來。林公子流的這點血遠遠不夠致死,可他又確實是死了。
侍衛皺著眉毛抬頭,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終隻能把它歸結為地上的這人向來體弱,估計是掉點血就能丟了性命的那種吧。
他頓了頓,又從外麵叫了一個同僚,兩人一起把他抬上了木板車,運到荒郊野嶺裏,挖了個坑埋了。
夕陽西下,一抹殘陽鮮紅如血,染了半片天空。
……
三個月後,嶺南深山。
初皚在屋子裏,一覺睡到了近乎晌午才起。他看了一眼已經照了大半個床鋪的陽光,自顧自地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套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然而剛剛推開屋門,就又被蕭隨風給轟了進來。
蕭隨風:“外麵涼,你給我回去。”
說完又幫他把身上的衣服緊了緊。
初皚:“……”
他戳了戳抱著自己往屋裏走的這位的肩膀,低聲笑道:“小氣鬼。”
蕭隨風:“……”
蕭隨風輕輕地把他放回了床上,之後便看他再次戳了戳自己的肩膀,軟軟糯糯地問他:“你還生我氣嗎?”
蕭隨風:“……”
他哪能生他的氣了?這個小混蛋摸一摸他的頭發,他身上的毛就順地如同拋了光的大理石,再大的氣也早就消了。更何況,他對他也根本就沒脾氣,他當初生氣更是在恨自己沒能事先察覺出來皚皚的想法。
蕭隨風認真地搖了搖頭。
之後又頓了頓,第十次補充道:“但是以後不許瞞我。”
初皚:“……”
他伸爪子捧著他的臉,跟他額頭對著額頭,認真道:“跟夫君保證,再也不會了。”
那天在落雁村旁邊的山上,他本來與蕭隨風和小舟商量的是,由他拿上李子水作為幌子,讓婁官寫下放過落雁村全體村民的告示,再暗中下毒殺了婁官。
而他自己事先服下小舟那裏的解藥和增效藥,也伺機“自殺”。之後他會先死,等婁官把自己埋了,再由蕭隨風和小舟把他挖出來,他們幾個就能遠走高飛,到一個沒人能知道他們的地方,了此一生。
然而這一招金蟬脫殼在蕭隨風和小舟的眼裏天-衣無縫,在初皚自己的眼裏,卻漏洞頗多,婁官也不可能那麽好糊弄。
婁官多疑,這些年來僅憑一張巧嘴便爬到了如此高的位置上,絕非等閑之輩。如果自己就這樣服毒自盡了,他一定會再來捅上他幾刀,以確定他是真死了,而不是在裝死。
那麽,相比於到時候無法預測到的情況,他就不如真的給自己來上一刀,讓婁官親眼看著他死去,以便抹了他心裏的懷疑。
而之前對婁官的誅心和造勢,則完全是為了讓他善待自己的“屍體”。
然而初皚也知道,即使他舉著雙手雙腳跟蕭隨風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這家夥也必然不會同意自己這麽做。所以他幹脆就瞞過了他,也順帶著瞞過了小舟,隻是找了個機會,把這話刪刪減減地與秀秀說了。
原主的心髒與常人相比,稍微往裏偏了一寸,所以他紮下去的位置根本就不是心髒,而僅僅是身體的一處較為柔軟的組織。雖然也會流血,但必然不會危及到性命。
到時候自己表麵上失血過多而死,實際上則是“毒發身亡”,而即便婁官察覺出了他血流的少,也隻會認為這是他體弱多病而導致的貧血。
可身體上有明顯傷口的人終究是不能在土裏待太久的,於是他便求秀秀一個時辰後轉告蕭隨風和小舟,讓他倆不要等到深夜,天黑後就去把他挖出來。
秀秀十分聰明,聽他說完了之後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遂皺著柳葉眉步步緊逼,問他到底想幹什麽。初皚怕他跟秀秀說久了蕭隨風也察覺出什麽來,隻得無奈地告訴她自己可能要受點傷,不能在土裏待太久,怕蕭隨風擔心才沒告訴他,之後又跟她保證說隻是一點輕傷。
然而這輕描淡寫的“一點輕傷”,卻差點沒讓蕭隨風把刀子捅進自己的心裏。
之後這家夥就自顧自地生了至少半個月的氣。
據秀秀說,在他昏迷的那三天時間裏,蕭隨風跑死了四匹快馬,從嶺北趕至嶺南,請了神醫回來,之後更是沒日沒夜地守在他的床邊,每天就跟丟了魂似的。
於是初皚醒了之後天天享受著這家夥無微不至的照顧,又看著他滿心窩火沒處發的樣子,最終還是自己舍不得了,軟著聲音跟他道了個歉,說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蕭隨風這才頓了頓,之後跟他額頭貼著額頭,就那樣默默地待了好久。
那段時間他們就一直躲在嶺北的深山裏,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婁官在他“死去”的當天夜裏就離奇暴斃了,連京城過來的名醫都無法診斷出個中緣由來。也有人懷疑過是不是林淵搞的鬼,卻在看到了埋他的那個坑十分完整之後,摒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直到初皚身上的傷口好地差不多了,他們幾個才從嶺北來到了嶺南,在這邊的山上搭了個木屋,就這樣住下了。
小舟推門進來,發現他那越來越有大狼狗氣質的大哥正一口一口地喂著皚皚哥喝粥。
而皚皚哥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床沿上,跟他打著商量,說外麵不冷、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前幾天過來時路上的疲憊也消了,能不能出去待一會?
小舟:“……”
小舟自討沒趣地吐了吐舌頭,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把門關上,自顧自地坐在院子裏幫他師父分藥材,一邊分還一邊往秀秀的那間房裏瞅。
沒過多久秀秀就跟往常一樣地搬了張小凳,坐在他旁邊,跟他一起分了起來。
小舟就一邊分一邊給她講這些藥材的功效。
然而今天的秀秀卻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小板凳上微伏著身子,隻用一隻手幫他分藥材,而一隻手則一直擱在肚子上。
小舟眨了眨眼,自顧自地算了一下時間,之後了然地看了看她,伸手按向了她小腿上靠近腳腕處的一個穴位。
……
這一世他們生活地安穩平淡,沒有功勳建設,也沒有富賈一方,但想要的全都有,愛的人也在身邊,實為人生幸事,快活自然。
幾十年後,初皚再次回到空間中,把況祁的靈魂拚了拚,又頓了頓,隨著他倆這一世的樣子,把自己的額頭貼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之後他就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況祁的靈魂顫動了一下,下一秒這種心思便如同水波一樣,層層散開,一直擴散到了他這邊。
初皚頓了頓,再也忍不住了,輕輕地攀著他的肩膀,吻上了他的唇。
他如同蜻蜓點水般地碰了碰對方,之後便輕舔上了他的唇,淺嚐輒止又逐漸深入。最終靈魂與靈魂之間的交流熱烈而激蕩,連帶著初皚這邊都感覺到了陣陣的恍惚。就仿佛有一股電流直衝心髒,又瞬間炸成了萬朵煙花,久久都無法散去。
初皚攀著他的肩膀笑了笑,嘴上卻依舊不饒人:“你說,你為什麽不抱我?”
他摸了摸他的胳膊:“明明兩隻手都在的,阿祁你混蛋。”
“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可不許不抱了哦。”
他靜靜地摟著他,頓了好久,又溫柔地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眉骨。
他再次親了親他,才把愛人安頓好,起身前往了下一個世界……
然而初皚有了意識的下一秒,便感覺到全身一陣刺痛,四肢尤甚。
他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秒就差點指天指地地罵出來——
他的視野裏至少有四五隻麵目猙獰、滿身汙垢的喪屍,正把他按倒在地,貪婪地啃食著他的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皚皚:來到新世界的下一秒就要死掉了,請問還有人和我一樣嗎?微笑。
另外,據說姨媽痛的時候按三陰交是有效的,,我還木試過0.0
今天看了一眼大綱,還有四個世界,不出意外的話九月份的時候就寫完啦,哈哈哈哈哈
於是今天就放了新文的預收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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