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就站在那裏，沒有看我。

    而是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看著顧晟言注視著照片，我也不由得看向照片，那張笑臉，讓我的心安定了很多。

    隻是看了一會兒之後，我就將目光轉向了在一旁的顧晟言。

    他的目光還放在那照片上，似乎看的很入神。

    “顧晟言。”

    我叫他的名字。

    聞言他轉過身來，看著我。

    眼裏有些疑惑，似乎是不太懂我為什麽叫他。

    “我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

    不知道怎麽的，就是很想跟他說這麽一句，然後想看看他的反應。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完我看著顧晟言。

    顧晟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麽說。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轉開了。

    看到這個動作，我忽然間明白了點什麽。

    都這個時候了，我竟然還在奢望什麽。

    苦笑了一下，轉身就要離開。

    卻被一把拉住，我整個人的動作都頓住了。

    身後顧晟言拉著我，我知道他就在身後，可我並沒有轉身。

    因為我不知道顧晟言這樣拉著我是要做什麽，明明剛剛什麽反應都沒有，現在拉著我，是什麽意思？

    隻不過顧晟言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就著這樣的姿勢。

    “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猛然間轉身看向顧晟言。

    似乎有點不能相信，顧晟言會心平氣和的會跟我說，送我回家。

    這是我以前想都不能想的事。

    畢竟以前，顧晟言對我的態度，遠沒有這麽好。

    我無言的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畢竟，我沒有料到顧晟言會說送我回家，還是這麽溫和的態度。

    以前我想都沒想過。

    “回家？”

    見我不說話，顧晟言再次問了一句。

    “好。”

    鬼使神差般的，我就答應了。

    答應了讓顧晟言送我回家，等我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和顧晟言在車上了。

    在車上的時候，我想起來一件事情。

    劉芸和雲霆呢？

    顧晟言的車子在這裏，那劉芸和雲霆是怎麽回去的？

    難道說顧晟言讓他們打車回去？

    轉頭看了一眼正在駕駛座上的顧晟言，我發現這個男人我越來越不懂了。

    明明之前還那麽恨我，對我惡語相向。

    現在卻又是一副溫和的態度，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很矛盾的態度。

    就是這種態度，讓我心裏有些不安。

    總感覺，好像要發生點什麽一樣。

    車子裏很安靜，顧晟言沒有說話。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隻是我一個人坐在那裏，有些坐立不安。

    隻好看向了窗外。

    忽然間下起了雨，外麵飄著毛毛細雨。

    外麵此時顯得有些模糊了，看不清，朦朦朧朧的。

    我隻好收回目光。

    卻也覺得有些不自然，不說話的話，和顧晟言待在一塊兒總是覺得很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是發自內心的，具體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原因。

    可能因為對方是顧晟言吧。

    “顧晟言，你不恨我了嗎？”

    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究竟，這樣忽冷忽熱的態度，是想要做什麽？

    難道說不恨我了？

    我這恐怕是在自欺欺人。

    怎麽可能不恨呢？要我，我也會恨的啊。

    卻感覺到車子猛然間就停了，顧晟言沒有看我。隻是車子停了。

    我知道顧晟言聽到了。

    不過車子隻是停了一會兒，很快顧晟言就重新啟動了車子，重新上路。

    這期間，他沒有說一句話。

    “沈曼，為什麽你總是會在不恰當的時候，惹我生氣呢？”

    等開了一段時間之後，顧晟言忽然間轉頭，看著我。

    問了我這麽一句。

    我愣住。

    沒有明白顧晟言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惹他生氣？

    還是在不恰當的時候？

    顧晟言這話說的我有些不明白，或者說，我好像從這個話裏，抓到了點什麽。

    看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可是他的臉色已經恢複了冷漠的樣子，沒有任何的表情。

    似乎剛剛那句話都沒有說過一樣。

    “嗬。”

    我忽然間笑出聲來。

    顧晟言看了我一眼，那個視線我能感覺的到。

    隻是沒有說話，不過我並不在乎這個。

    “顧晟言，在你眼裏，我究竟是怎樣的？其實我並沒有想過惹你生氣，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為什麽生氣。你總是這樣無緣無故的指責我，卻又不肯告訴我原因。我怎麽會知道你在想什麽。”

    說了一連串的話，這一下子，就把我想要說的全部，一股腦全說了。

    說完了，感覺壓在自己心裏這麽久的憋悶感全部消失了。

    心裏一下子暢快了很多。

    我等著顧晟言的回答和反應，我想我的話已經足夠來回答他這個問題了。

    他忽然間將車子聽到了一邊。

    而後，轉過頭來看著我。

    “沈曼，你當真不知道？”

    他問我。

    我當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又怎麽會站在這裏問他這個問題。

    “除了你恨我，我找不出別的你生氣的原因和理由。”

    我也隻能想到這個原因了。

    除了恨我，還有什麽讓他生氣，甚至是針對我。

    “如果我說不是呢？”

    他冷不丁說了這麽一句話，而後看著我。

    眼裏的神色頗為認真。

    不是？這句話讓我開始好奇了。

    如果不是因為恨，那是因為什麽？

    “那是因為什麽？”

    我問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答案。

    可是顧晟言忽然間就不說話了，沉默著，看著我。

    眼裏似乎有萬千情緒。

    “你以後會知道的。”

    還是不肯說出來，聽到這裏我有些煩躁了。

    不肯說，偏偏還要問我原因。

    如果我知道，我也就不會在這裏糾結和問他了。

    還真是，傲嬌的過分。

    “我要下車。”

    實在是不想跟顧晟言待在一塊兒了，莫名其妙的說話，卻又不肯告訴我原因。

    我害怕繼續待下去整個人就要爆炸了。

    “還沒到。”

    他直接落了鎖，並沒有放我下車的打算。

    “你”

    見打不開車門，我轉頭，瞪了顧晟言一眼。

    卻找不出話來罵了，說了個你字就像是卡帶了一樣，卡在了那裏。

    “我怎麽了？”

    見我沒說完，顧晟言竟然還似笑非笑的轉頭看著我。

    看見他臉上似乎有笑意，我整個人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還在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的話，我的回答。

    “沒什麽，開車吧。”

    不想麵對顧晟言，我直接扭頭，往車窗外看去。

    卻沒有看到，顧晟言嘴邊忽然間揚起的笑意。

    一路上走著，我沒有在轉頭看過去。

    等到了樓底下，顧晟言這才把車鎖打開。

    一打開，我直接下車。

    直接向前走，打算就這樣直接回家的時候，背後傳來了聲音。

    “你就打算這麽回去？”

    我的動作一頓。

    不這樣，那要我怎麽樣？

    沒有理會，我直接打算上樓。

    “沈曼，站住。”

    見我不停下來，他直接開口，叫我站住。

    我這才停下來，轉身看著車裏的他。

    “顧先生，還有什麽事嗎？”

    不知道顧晟言還要做什麽，我站在那裏，臉上刻意帶了點笑意。

    雖然說有些假，有些勉強。

    可我還是笑著的。

    “你真的這麽沒良心？”

    他忽然間冒出了這麽一句，我整個人睜大眼睛不解的看向這個男人。

    他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我沒良心？

    我到底做了什麽，顧晟言現在，好像有些不正常了。

    明明剛剛還是一副很深沉的樣子，現在卻又像是在和我調笑了。

    調笑。

    我腦子裏隻能想到這個詞語了。

    瘋了吧。

    要麽就是我在做夢，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但願是後麵那種，我捏了捏自己，卻發現並不是夢。

    或許顧晟言瘋了。

    我這樣想到。

    “你什麽意思，顧晟言？”

    我問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怎麽了，隻好開口問顧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