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無根,怎長久?養花人欲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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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正在讀書,“清晨兄,不好了。”納蘭拓一步闖進,臉上汗水嘩嘩掉落。
清晨見納蘭拓喘息急促,急忙攙扶他去一邊坐下。
納蘭拓無心坐下,隻是緊緊攥著清晨的手,:“林家出事了。”
清晨心裏一驚,:“怎麽回事?”
清晨端起茶杯,手微微有些發抖,他努力的維持著自己表麵的平靜。他才明白,林家已經是搖搖欲墜,林彬從軍是為了光耀門楣,因為林家發現,自己家族並無建功立業,隻有建功立業才能保持家族,而林玉、林纖等進宮,隻是輔助,為林彬爭取時間。可誰料想,林玉還未得寵,偏偏林彬在軍中不守軍律,被人關押。
我和你,是否還有再見之日?
“拓弟,你也該有個正經的事情幹了。”正在批閱奏折的皇上看著下麵,玩世不恭的納蘭拓說。
“不會!”納蘭拓逗著鳥說:“我就是一個庸人,隻會吃吃喝喝。”
皇上搖搖頭,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叔叔六王爺能力卓越偏偏獨子納蘭拓是個混吃混喝的人,據說自己的叔叔被他氣得吐血,已經躺在床上一個月之久了。
納蘭拓托著鳥走到禦案麵前,看皇上久皺眉頭不言。
“怎麽了?皇上也會皺眉頭了?”
“唉,別提了!這次又是一些草莽。”皇上放下手裏的卷子,麵露愁容。
納蘭拓借鳥籠的遮擋,眼睛快速的在名單上麵瞥了一眼。
納蘭拓伸伸懶腰,打個哈欠:“這些煩心事與我無關,我還是出門逛逛街,沾沾花、撚撚草,這實為人生之興。”
位居高位上的九五之尊搖搖頭,不可置否,這個堂弟是真的廢了。
納蘭拓自顧自的說:“最近酒樓來了一個新的唱曲的,那叫一個好!讓人聽了那是直接忘不掉,那耳朵裏麵全是,就像你時時都在曲裏麵一樣,就是那句什麽什麽繞梁來著。”
皇上摁了摁,正在額頭突突跳起的青筋,:“那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我管他怎麽說呢,我就知道那個曲子唱的極好,不說了。”說著說著納蘭拓站起坐在地上的身子,:“到時辰了,我走了。”
“這個納蘭拓,真是養成了遊手好閑之輩。”皇上麵色平靜的說。
“小王爺,慢走啊。”納蘭拓一回頭,大失驚色,麵色恭敬,急忙施禮道:“哎吆,原來是李公公。”
李公公急忙還禮,“哎吆,小王爺,你這真是折煞奴才了,你貴為王爺怎麽能給奴才施禮呢?”
“李公公,你勞苦功高,在皇上麵前那是辛苦萬千,你為國這麽居心盡瘁的侍奉皇上,本王給你施禮那是應該的。”納蘭拓身體直立的說。
那個李公公一副討好的樣子:“王爺這話真是讓老奴羞愧萬分,老奴為了皇上是應該的,老奴這點辛苦不算什麽。”
納蘭拓問李公公,:“對了,李公公,不知道您老找小王有什麽事?”
李公公微微有些拘謹,:“剛剛聽小王爺說,酒樓來了一個唱曲極好的,老奴偏偏就好這口,特意來尋問一下,是哪個酒樓?等改日老奴不當值的時候,也去聽一下。”
納蘭拓聽李公公這麽一說,急忙拉過李公公的手,麵露喜色:“原來公公和我一樣,也是性情中人,別改日了,我們這就一起去。”說著,李公公麵露難色,準備推辭,這下納蘭拓不幹了,正好碰見一個有興趣愛好相同的人,怎麽能讓他輕易的走?一再相邀,李公公不好在推辭,就在這半推半就下,和納蘭拓一起出宮聽曲。
李公公沉迷曲中,手指打著拍子,閉著眼睛依然自得,納蘭拓看了看,叫來小廝,又點幾首。
李公公睜眼道,:“這不行,小王爺太晚了,雜家得回去了。”
納蘭拓挽留:“好不容易出宮一趟,聽個盡興再說,宮裏的事情我讓人去安排了,李公公放心,今晚有人替你值夜。”
李公公心裏一喜,麵不露色,:“這怎麽好意思勞煩小王爺?”
納蘭拓假裝不高興:“李公公,你這樣說見外了,好不容易有個和本王合脾氣的,你又要離開,這不是打本王的臉嗎?”
李公公一驚急忙說道:“小王爺,你這樣說可太重了,真是折煞奴才了。”
“哎,李公公能和小王合脾氣是小王的一大榮幸,咱們今晚啊,一定要盡興。”納蘭拓拉著李公公的手,親切的說。
“那雜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公公微微寒暄一下。
納蘭拓聽得正在興頭,耳邊傳來嗚嗚的哭聲,一扭頭,隻見李公公用袖口不停的擦著眼睛,嘴裏嗚嗚的哭泣,已經打濕了李公公的半截衣袖,納蘭拓急忙手忙腳亂的遞著帕子,詢問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哭了?
過了一陣,李公公好不容易停止了哭聲,帶著歉意說:“小王爺,不好意思,剛剛是老奴失禮了,剛剛聽曲,聽到書生因貧窮餓到在街頭,無人問津,客死他鄉,家人盼望他久久不歸,家人也相繼因貧困離世,讓老奴想起自己的身世,記得老奴小時候家裏也是貧窮,不得不讓小奴淨身進宮換幾兩銀子飽腹,後來還是餓死在茅屋中,都無人收屍,隻得是我回去的時候,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堆了一堆土頭,讓家裏人一起入了黃土。”
“沒想到公公身世這麽淒慘,”轉頭向小廝發火:“去,和唱曲的說一聲,他無緣無故瞎唱什麽惹的李公公不開心。”
小廝急忙打個千,退了出去。
就在納蘭拓安慰李公公的時候,小廝又為難的進來:“下麵唱曲的說,不知道得罪了上麵的貴人,非得要堅持上來給二位賠罪。”
納蘭拓怒拍桌子,:“李公公這等貴客也是他能想見就見的?”
“小王爺不必動怒,既然人家誠心來了,讓他進來也無妨。”李公公勸著納蘭拓。
好一個清秀的書生,紅唇齒白,眉眸明亮,行走端莊,麵無懼色,李公公心裏不禁讚歎起此人,隻見他施禮,語言誠懇的說道:“剛剛惹哭了貴客,還請貴客諒解。”
納蘭拓斜眼看了一下李公公,李公公還在擦眼,佯裝怒火衝天:“明明知道衝撞了我們,你還上來給我們添堵,你故意的是吧?”
李公公停頓一下,假意擦擦眼睛,:“小王爺息怒,人家已經誠心上來道歉,我們何必在為難人家,人家有這個心就是好的。”
納蘭拓致敬李公公:“還是您老人家寬宏大量,我就不行。”
清晨連忙跪下:“謝貴人容忍之恩。”
李公公忙攙起清晨,:“這可使不得這樣的大禮。”
清晨站立一側,李公公再次好好端詳清晨,納蘭拓不言語,隻是喝茶吃點心,看著下麵的演出,李公公側眼瞅了瞅納蘭拓,才開口詢問:“你不像是唱曲的,你沒有唱曲的濁氣。”
納蘭拓聽到這裏,嗑開的瓜子在嘴裏微微一停頓。
清晨不坑不卑的說:“是,在下是今年落榜的書生,因為身無分文,才不得不賣唱,賺幾個銀兩回家貼補家用,否則無顏回家麵對家中的父母。”
“唉,落榜的落魄學子。”李公公歎口氣,端起茶杯準備飲茶。
“若不是小人沒有銀兩打點、有人作弊,小人即使登不上金榜,做個進士也是綽綽有餘啊”清晨義憤填膺的說
李公公聽到這裏,杯子一擲,:“放肆。”
清晨見李公公如此,更是氣憤,起袖離開。
納蘭拓看著清晨離去,不明所以的問李公公:“他怎麽趾高氣昂的出去了?”
李公公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說:“讀書人的一貫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