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難過？”林彬走到林芊的身後問。

    林芊點點頭，轉過身，看著林彬。

    林彬示意林芊去另一件屋子說話。

    林彬告訴林芊：“我沒有想到，姐姐對皇上用情至深，即使她已經瘋了，還是記得皇上，記得皇上的每一個愛好，記得皇上喜歡吃什麽，喜歡用什麽，喜歡喝什麽，記得皇上不喜歡吃什麽，不喜歡用什麽，不喜歡喝什麽，皇上的每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林芊聽林彬這樣一說，心裏也難過，“當初我進宮的時候，父親告訴我，家族出事，必須讓我和姐姐進宮，兩人進宮，無論是誰得寵，必須要扶持另一個，我一直以為，姐姐和我一樣，也是被父親逼迫，她在皇上麵前的表現，都是為了林家，現在看來，根本不是，是姐姐的心裏真心有皇上。”

    “是呀。”林彬難過的說：“父親千叮嚀萬囑咐，讓姐姐千萬別把皇上當成唯一，可是呢？姐姐偏偏就是把皇上放進心裏，姐姐太傻太傻，自古以來，皇上的宮裏，都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怎麽能是一個人的唯一呢？”

    奶媽進來，：“少爺，大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按照時間推算確實是皇上的。”

    林芊看了一眼奶媽，不明白奶媽提這件事情做什麽。

    林彬連看都沒看奶媽，似乎也沒有聽見奶媽說什麽。

    奶媽算著日子，：“少爺，咱們得快點想想辦法，，這肚子大了，都快臨盆了，在晚可就來不及了，得想辦法讓這孩子出生後認祖歸宗。”

    林芊聽奶媽這樣一說，心裏錯愕。

    林彬有些反感奶媽，：“臨盆也好，孩子是宮裏的也好，有什麽關係？”

    奶媽被林彬的話弄蒙了，：“少爺，不是說好了，讓孩子認祖歸宗，然後助林家再登榮耀嗎？”

    “那是你想的，不是我想的。”林彬否決奶媽。

    “我不為林家，不為榮華，我隻想讓我姐姐，在見一眼她愛的人，讓她的孩子，能夠在她愛的人的身邊，好好長大成人。”

    “這？”奶媽被林彬的話驚住了。

    “嘻嘻皇上。”林玉的聲音突然響起。

    “哎哎，我不是啊，你誰啊？”外麵一個男聲嚇的喊叫。

    林彬一步邁出，急忙跑到院子，一把扯住林玉，對送東西的人說：“不好意思，她認錯人了。”

    林玉見那個人走了，急忙哭喊：“皇上，臣妾肚子裏麵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麽走了？真的是你的，你別走啊，不是說在寵玉兒的嗎？”

    林彬使勁的拉著林玉，那個人傻傻的站在一邊。

    “你還不快走？”林彬對著那個人大吼一聲。

    那人才反應過來，連滾再爬的跑出院子。

    許久，大家都沒有安撫林玉。林彬無奈，隻能將大夫給林玉開的安神藥，給林玉灌下一副，讓林玉睡覺。

    林芊坐在一側，看著林玉熟睡。

    林彬站在一旁，看著瘦弱的林玉。

    “皇上的子嗣不多，不知道這孩子能否回到皇上的身邊？若是能，也算是了了一份姐姐的心願。”林彬喃喃自語的開口。

    林芊聽林彬這樣一說，眉頭緊皺，她記起賢妃說的話，雖說賢妃和自己不合，但是應該沒有理由騙自己，當時賢妃囑咐自己，不要提林家，更不要提林玉，若是現在讓皇上知道林玉瘋了，並且肚子裏麵還有了皇裔，皇上會善待嗎？

    林芊想到這裏，轉身對林彬，說出了賢妃曾經說的話。

    林彬不信：“林芊，你確定你沒弄錯？皇上最討厭的就是姐姐？”

    林芊點點頭，：“當時我正是賢妃的棋子，她的話應該不是騙我的。”

    “哈，哈”林彬有些受不了，：“我姐姐癡心一片，竟然換來一個如此涼薄的待遇，人被攆出宮去還不行，更是在宮裏還萬分羞辱。”

    林芊看著林彬幾盡崩潰的樣子，心裏不忍。

    “帝王心難測，我們誰都無法揣測帝王的想法。”

    林彬一人在院子裏喝酒，林芊在屋裏看著林彬的背後，她從來沒見過林彬這樣無助的樣子，可是自己卻幫不上忙。

    “星星，月亮。”醒來的林玉，又開始發瘋，奶媽正在照顧。

    林彬看著林玉瘋瘋癲癲的樣子，心裏疼痛萬分。

    誰都沒有想到，林彬拔劍而刺，正刺林玉的心口。

    奶媽、林芊皆震驚。

    林玉看著插在自己身上的劍，看了看林彬，再次傻兮兮的笑道：“皇上，你來了？來看玉兒了？玉兒很乖的，會好好禮佛的，你別不理玉兒。”

    林彬的手，顫抖不止，林彬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抑製心裏的情感，終於在林玉這話開口後，瞬間崩潰。

    林彬抽回劍，跪在地上，抱住林玉即將到底的身子，一邊大哭一邊死心裂肺的說：“姐姐，對不起！是弟弟無能，害你受苦了，連你最後的願望都做不到，弟弟曾經想過，把皇上劫持來，讓他和你見一麵，讓他看看，誰才是這個世上對他最真心的女子，讓他看看你為他受的罪；讓你見他一麵，滿足你最後的願望！可是弟弟做不到，無能啊！弟弟隻能看著你，為他吃苦受累，一心隻有他，可他呢，卻將姐姐貶為庶人，還流放，讓姐姐一路受盡艱難，曾經貴為貴人的姐姐，一步一步的走在路上，路上留著姐姐腳底流的血，姐姐在路上還不停的回頭張望，隻等有天，他會把姐姐接回去，姐姐為他日夜祈福還不夠，還要為他受盡非人折磨，忍受百般羞辱，弟弟實在不想讓姐姐在受罪，弟弟對不起姐姐，若有來世，弟弟給姐姐當牛做馬，定然讓姐姐不再出身官家讓，讓姐姐和平常女子一樣，不再背負家族重任，隻求姐姐開開心心的嫁人，與君白頭到老，兩心相悅。”

    “傻孩子，”林玉嘴角帶血，顫巍巍的伸出手，給林彬擦淚。

    林彬急忙抓住林玉的手，急切的喊：“姐姐，你醒了？我去給你找大夫。”

    “不用了。”林玉嘴裏吐血，：“姐姐不怪你，姐姐謝謝你，姐姐終於解脫了，隻是這些日子，姐姐神誌不清，給你添麻煩了，以後姐姐不能在照顧你了，你自己要小心。”

    林玉的手，還未撫摸到林彬的臉頰，變轟然落下。

    “不，不，姐姐，姐姐。”林彬像是瘋了一樣，拚命的喊著姐姐，希望林玉能在看自己一眼，一遍又一遍的嘶聲裂肺的喊叫，每一遍都痛徹心扉、催人淚下，讓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