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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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東部,林國定海府西南角上,與神鐵府北部交界處,淮水在這裏匯入龍江,再浩浩蕩蕩的奔向東海。在兩江之間,有一座聞名天下的道家名山——武毅山。此山靈氣之充盈,在東南所有靈山名列前茅。山上環境優美,景色瑰奇秀麗,有“奇秀甲東南”之譽。林國第一大派白巧院的山門就在這裏。
這天早上,山腳下馳來一輛兩匹馬拉的馬車。馬車在一個岔路口停下,然後下來一老一少——正是趕了半個多月路的吳代與小王睿。
隻見吳代雙分別緩緩撫摸著兩馬馬鬃,溫柔的對兩馬道:“騰兒,雲兒,辛苦你們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賞你們兩粒罌粟丸。”
兩馬興奮的嘶鳴一聲,接著用腦袋親呢的蹭了蹭老人,然後掉頭離去。
小王睿望著兩匹飛馳而去的通靈之馬,心羨慕不已。
“總算到家了!”這時,吳代抬頭望了望麵前高聳入雲的大山,微微一笑,道:“睿兒,你想加入白巧院嗎?”
小王睿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時愣在那兒不知如何回答。
吳代見此,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看著麵前的岔道問道:“這兩條路,一條景美,一條路近,你選哪條?”
小王睿左右仔細看了看,道:“左邊這條路走的人少,就走這邊吧。”
吳代訝異的看了一眼小王睿,然後點點頭道:“好,那我們就走左邊。”隨即踏上了左邊狹窄的草徑。
小王睿緊跟其後。一路上各種奇花異草以及許多聞所未聞的飛禽走獸讓他大開眼界。他忍不住好奇之心,不停地問東問西,而吳代也是有問必答,講解的十分細致耐心。
“那是風豬,雖然翅膀已經退化,但是如果在風口上,還是可以飛起來的。它們性情溫順,而且膽小怕事,遇到危險時會匍匐於地,然後用耳朵遮住眼睛,或者將頭埋進沙子裏,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危險。它們渴望飛翔,喜歡高高在上,被萬眾仰視的感覺,所以一遇到風口,就會奮不顧身的衝上去……”
“參見師叔祖!”這時,一名十五六歲的青年弟子突然出現在吳代麵前,對他躬身行禮。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吳代指了指小王睿,道:“給他準備一頭風豬代步。”
“遵命!”那年輕弟子十分羨慕的瞟了一眼小王睿,接著扭頭喚道:“戒,過來!”
一頭體型壯碩,肋下生有一對短小肉翅的肥豬迅速奔跑了過來。
“它也是通靈妖獸?”小王睿見此,不禁驚奇地問道。
那年輕弟子露出友善的笑容,十分客氣的答道:“不是的。它們其實聽不懂人言,隻是因為經過了我們的長期馴化,所以能夠聽懂部分詞匯。”接著又拿出一個布袋遞給小王睿,道:“這裏裝的是它最愛吃的食物。當你不再需要它代步的時候,就把裏麵的食物拿出來喂給它吃,然後對它說一句‘回家’即可。”
騎著戒,一路又穿過多個哨卡後,小王睿跟著吳代來到了一座美女石像前。
“她就是白巧兒——白巧院的創派祖師,林國第一代王後。”吳代指著石像對小王睿道,“如果你想加入白巧院的話,就在祖師像前叩個響頭吧。”
小王睿望著嬌小玲瓏,冷豔高傲的石像美女,耳邊不知怎的忽然響起了那夜吳果兒的那番羞辱來,頓時意興闌珊,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加入白巧院。”
吳代驚訝的問道:“白巧院乃是林國數一數二的大派,加入此派,意味著什麽,你知道嗎?”
“不知道。”
“意味著你以後就是大派弟子了,出門在外時,隻要亮出你的身份,就沒人敢欺負你。”
小王睿心道:“我區區一個平民,就算在外不受人欺負,但在內恐怕就隻能忍欺受辱了吧?”於是搖搖頭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想加入白巧院。”
“你可想清楚了,真的不想加入白巧院?”
“我想清楚了,我討厭白巧院。”
吳代點點頭,道:“其實為師也討厭白巧院,你不願加入,正合我意。”
“師父你不是白巧院的長老嗎?怎麽會……”
“為師之所以會成為白巧院的長老,是因為我欠白巧院上任宗主一條命。十多年前,我得到線索,去青龍山尋找天書殘頁,原本已經得,但最後卻被水清雲暗算,身負重傷,幸得當時的白巧院宗主所救,故而發下重誓,自我本人起,代以內皆入白巧院並終身效力。如今,這個誓言差不多也算完成了。”吳代默然了一會兒,又歎了口氣道:“唉,可是在這裏呆的越久,就越失望。這裏的人,個個狹隘,鼠目寸光還喜歡自以為是。總是為了一點蠅頭私利就你爭我鬥,贏了就洋洋自得,好像得了天下一樣;輸了或怨天尤人,如怨婦撒潑;或耿耿於懷,寢食難安;或怨憤難平,伺報複。人是環境的產物。你若生活在這樣汙濁的環境,必然會受到汙染,慢慢的就會變的跟他們一樣狹隘。這種狹隘最終會成為你心靈上的枷鎖,而且會越來越重,讓你越來越難以突破自我的局限,直到最後變成一座堅固的井牢。到了那時你就會成為一隻再也逃不出去的井底之蛙。”
“師父,你說的是不是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
“嗯……差不多吧,也可以這樣理解。”吳代回頭看了小王睿一眼,心忖道:“這孩子雖然悟性奇高,但畢竟隻有十歲不到,還沒有接觸到真實的世界,要理解這些道理確實不太現實。嗯,還是先從提升知識和見識開始,等過兩年再開始認知論的啟蒙。”
“既然你不想加入白巧院,為師便不用糾結了。現在你就跟為師直接回澤穀吧,以後沒事不要踏出澤穀,免得跟白巧院那群偽君子產生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