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虛擬輪回
字數:8158 加入書籤
你別忍不住點訂閱啊!!
約定的地點,在新街口的百貨大廈。
二樓,茶餐廳。
亮子坐在我旁邊,正喝茶等著的空,來了個戴眼鏡的中年人。
他肩膀挺厚實,西裝板正,尤其是一雙眼睛,賊清亮。
見他走過來,我站起身,問:“人體榨汁機?”
“您好,鄙人姓張,您肯定就是餘先生吧?”他伸出手,很禮貌的笑笑。
我沒跟他握手,直接坐下,抱著膀子說:“別整那些虛的,說說吧,這事兒怎麽處理?”
他坐在我對麵,先是環視一圈四周,然後有意無意的抬了下鏡框,笑眯眯的說:“餘先生,我希望這事兒咱們私底下解決,就不要放在明麵上來聲張了。”
“威脅我?”我挑著眼皮,狠狠抽口煙。
亮子這時候給我打圓場:“張先生,這人體榨汁機有什麽名堂,想必您比我們要門清兒,就別整那些虛的了,既然事情出了,無論如何您得給個說法。”
“好吧,那我馬上給你們安排售後服務。”姓張的中年人說完話,臉色變得很冷漠。
我和亮子立馬不樂意了,剛要發作,中年人的電話卻突然響了,他側過頭,神色恭敬的接完之後,再次麵朝我推了推鏡框,說:“我們老總來電話了,邀請您去往工廠參觀,他說會親自跟您解釋。”
我轉頭跟亮子對望一眼,見他點點頭,我接著應承下來:“去。”
坐上亮子的車,由中年人指引,我和亮子左拐右拐,不多時便出了城。
我正嘀咕著這什麽鬼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打了個方向,麵前卻豁然開朗。
工廠,好大一座工廠。
但前門最多隻能通過一輛半掛車,我們沒有遇到絲毫阻攔,便被門衛放行。
我坐在副駕駛上,剛一把車開進去,就看見空曠的大院中,整齊站了一排防護嚴實的工人,他們人手一個塑料大桶,正源源不斷的往一輛改裝貨車裏傾倒黃色的粘稠液體,不遠處的車間中還聳立著一根巨大的煙筒,不停排放出濃濃的黑色煙霧。
而貨車周圍,站了一圈身姿挺拔的安保人員,看他們的架勢,似乎素質不低,起碼瞅著穩紮穩打,並不虛。
亮子伸長了脖子,看著麵前的景象,驚歎說:“乖乖,你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麽,生化危機?”
我習慣性的叼上根煙,打火機卻直按了幾下才打著。
因為這個廠子帶給我的感覺太詭異了,比我們老板的辦公室還要詭異。。
但具體怎麽個詭異法,我說不清楚。
停下車以後,中年人領著我和亮子,走向一座六層小樓。
跟在中年人身後,我背著手,貼在亮子耳邊低聲說:“一會兒見機行事,有情況咱們啥也別管,直接跑。”
亮子呆懵的看了我一眼,輕輕點頭。
我吐出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掐滅在垃圾桶裏,急忙快步跟上。
等我和亮子進入走廊盡頭的一扇小門,中年人第三次抬了下鏡框,並且露出一絲古怪的笑。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亮子悶哼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再轉頭,一根黑棍,迎麵砸下。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閉上雙眼前,透過虛掩著的房門,我看見走廊裏烏壓壓的,全是身穿防化服的工人。
他們手裏拿著各種儀器,麵向我,蜂擁而上。
被砸昏以後,我做了個夢。
在夢裏,我成了威風凜凜的古代大將軍,坐騎高頭大馬,人五人六的在敵軍城樓下喊話:
“你們給俺聽好了!今日一戰,若你們輸了,就要把滿城女眷都獻給俺們大王!”
亮子離得老遠,穿了一身寬大的龍袍,嬉皮笑臉的附和著:“對,小娘子們都洗白淨咯,給本王等著!”
我對著城樓上又比出個剪刀手:“還要兩百個。。”
卻在此時,一聲怒喝打斷了我,“餘大寶!你丫挺的快回家刷碗去!跟這兒裝什麽大頭蒜呢!”
我收住嗓子,趕緊回頭看,竟然是沒瘦之前的王大美。
她把一身綾羅綢緞硬生生穿成X寶買家秀,雙手掐著腰,扭著腚,擠開兩排身披甲胄的兵卒,氣勢洶洶的朝我衝過來。
待到近前,我被她掐著大腿從馬背上揪下來,我剛要喊疼,夢卻醒了。
看來,我這是想大美了。
恍惚中,我睜開眼,四周的強光猛然照在我臉上,讓我不受控製的頭暈目眩。
等我清醒過來,驚訝發現自己被人給綁了,身上纏的隻比麻花少一道兒,倆腿還不著地兒,整個人被卷成一種“烤乳豬”的姿勢,反綁在一根鐵柱上。
喲嗬,這重口味,當真是讓我猝不及防。
我正尋思著,卻聽見身旁有人咳嗽兩聲,我趕忙轉過頭,見是亮子,他竟然比我還慘。
如果我是麻花,那他就是光,就是電,就是唯一的神話。
我看著他鼻青臉腫的模樣,壓低聲兒問他:“亮子,你沒事兒吧?”
“寶,寶哥,有特麽小兔崽子敢削我腦袋,咳咳咳。”
“亮子你別氣,怎麽樣,沒被開瓢吧?”
“那倒沒,兄弟命硬。”
聽了這話,我心裏踏實許多,順便觀察起四周的情況。
機器,好多我看不懂的機器。
既像鍋爐,又像展示櫃,跟商場售賣年貨似的,整整齊齊碼了一溜兒。
但是好像每座鍋爐下邊兒,都有一個馬達,不過就是大小不同。
我眯著眼,挨個打量過去,見都密封著,上邊的玻璃罩朦朧著一層水汽,看不清裏麵究竟存的是什麽,幹脆就小聲問亮子:“誒,亮子,你醒來多少會兒了?”
他睜大國寶同款的半拉眼皮,齜牙咧嘴說:“約莫十來分鍾了,怎麽著?寶哥有啥計劃?”
我搖搖頭說:“沒有,咱這是陰溝裏翻船,想上岸,難。”
話音還沒在地上散開,我就聽見一陣嗡嗡亂響,再抬頭一看,竟然是那排鍋爐啟動了。
冒著滾滾的灰煙,哧啦一聲,又蒸騰起一團團白色的霧氣。
“嘣!嘣!嘣!嘣!嘣!”
又是一連串巨響,鍋爐的門自動打開,我咽了口唾沫,看著一個又一個貌似人形的生物,從鍋爐裏麵緩緩走出來。
等霧氣散去,亮子“嗷喲”一嗓子叫出聲,我瞪大了眼,喉嚨裏卡住口痰,想叫卻叫不出。
因,因為,那些人形生物,根本就是大活人!
隻是他們每具身體都和常人不同,有的人是三肢健全,一條左大腿瘦的像麻杆,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營養極其不良。
有的人左右腿都齊全,可就是雙手一細一粗,還有腰腹細窄跟張紙似的,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可這樣的人要是當了宰相,我估摸著咽倆米粒兒都得犯撐。
但他們都有兩個共同的特征,一是腦袋比身子要大,且腫。
二是光著身子,啥都沒穿。。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眼裏發幹的厲害,卻還是吐出句話:“亮,亮子,你說他們下一步會幹什麽?”
亮子咳嗽兩聲,咧著嘴,喘著粗氣兒說:“寶哥,你還記得有部片子,開頭掛FBI,全程打碼兒嗎?”
我心跳加速,回臉望著他,失聲大叫:“握草!加勒比新番百人斬?!”
話剛說完,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從麵前傳來。
我看著那些腿瘦腰細三肢健全的大哥大姐們,顫顫巍巍的靠近,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寶哥,你快想想辦法,咱倆到底該咋辦啊?!”
亮子都快哭出來了,那群怪人雖然走的慢,可他們腳下卻不停。
我也急的沒轍了,隻好衝他大吼:“你別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占道經營就該攆,你寶哥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咱啥時候怕過誰!”
“寶,寶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怕嫂子,她藏著你存折兒呢!”亮子扭動著身上的麻繩,卻不論他如何使勁,都無法掙脫分毫。
我聽見這話,立馬急眼了,“行啊,你敢揭哥老底兒,我回去就跟你媳婦兒說前天晚上,咱倆到底都幹了點兒啥,嗬嗬,還什麽‘文文~娟兒~咱仨親一個唄~’我呸!都快奔三的人了,你丫也不害臊!”
“別特麽臭貧了行嗎?他們過來了握草你大爺!”亮子伸長了脖子,歇斯底裏的怒喊。
我急的滿頭大汗,當下是想動又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群怪人靠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就在這足以投中絕殺壓哨球的一秒鍾,響起了超出我意料之外的脆響聲。
“啪啪啪!”
有人連拍三下掌,踏著皮鞋從人堆後麵出現。
那群怪人立馬停止了動作,站在原地跟舉辦蠟像展似的,一動也不動。
我和亮子刹那懵逼。
這什麽情況?聲控機器人?
謔,這高科技可真夠逼真的!
我胡思亂想著,亮子卻跟泄了氣兒的皮球一樣,呼出一口長氣,緊繃的表情也立馬舒展。
“你們醒啦?”
拍手那人慢騰騰的繞出人群,站在了我和亮子麵前。
我心想你那不廢話嗎?醒沒醒看不出來啊?
隻見那人穿著一條西褲,上身是一件紮腰裏的酒紅色襯衫,打著藏藍色領帶,腳上一雙大皮鞋,嘴角有一顆黑痣。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個人曾無數次出現在各大衛視中,操著蹩腳的普通話,一邊邊的朗讀廣告詞:“肥胖克星,脂肪殺手!現價隻賣1299,你值得擁有!。。”
我鎮定下來,眯著眼問:“是你?”
他嗬嗬一笑,勾起嘴角反問:“咱倆見過?”
別欺負我不懂嗬嗬什麽意思,於是我也嗬嗬一笑說:“見過,不止一回。”
“在哪兒?”他似乎很有興趣。
我裝作思索的樣子,說:“在公共廁所的擋板上,在電線杆上,在報紙的夾縫裏,我都見過你。”
“喲嗬,感情我成重金求子的了?”他搖頭苦笑,不急也不躁。
我點點頭:“差不離兒。說吧,你要怎麽處置我們哥倆兒?”
他清了清嗓子,漫不經心的走在我麵前,壓低了聲音說:“你知道我們生產人肉榨汁機,付出了多少巨大的代價嗎?”
我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卻自言自語似的說:“為了確保不會曝光任何一起使用事故,我們會把所有的事件苗頭,狠狠扼殺在搖籃裏。”
我剛要說話,亮子卻接過話茬,怕是忍不住了,直接開口大罵:“扼你大爺,我倆啥也沒做啊,你這是綁架,是故意傷害,我要告的你企業倒閉!”
誰知這人一攤雙手,笑的賊陰損:“告啊,你去告啊!實話跟你們說吧,今兒你們既然來到這了,就別想著能出去!”
話說完,他又連拍三下手,那群怪人緊跟著重新抬腳,晃晃悠悠的朝我和亮子走過來。
我悚然一驚,心裏發顫,轉頭看向亮子,他卻咬著牙,一副絕不能慫的架勢。
怪人們一擁而上,先將綁住我的麻繩解開,又去收拾亮子。
隨後,我們哥倆兒像落難到食人族部落一樣,被幾個人高高舉過頭頂,送往不知名的車間。
領頭的男人氣定神閑,從頭到尾沒再說一句話。
亮子掙紮著,帶著哭腔問我:‘寶哥,我怎麽覺得是上刑場呢?”
我皺眉嗬斥:“別瞎說!指不定是送咱們去吃大餐。”
“錯,咱哥倆兒現在跟唐僧是一樣一樣的,這些人都是成精的山妖,就等著把咱倆給大快朵頤了!”
“那你也安生點兒,保存些體力,我看電視上說,活動的厲害了肌肉會緊,他們咬著會筋道,你放鬆四肢,肉就鬆,吃著不是滋味兒。”
“寶哥,從小到大,我就服你一個人。”
我嘿嘿一笑:“承讓。”
感受著被人舉起的搖晃,我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心裏空空蕩蕩的。
哎,這都什麽事兒啊,大美買了個人體榨汁機,沒曾想卻害的自己進了醫院,連帶著我和亮子也遭罪,而且還變成了生死攸關的大事兒。
看來這減肥,還真是不能亂減啊。
這般想著,我突然靈機一動,對亮子說:“亮子,我想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