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漂洋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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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梅若君吃不好也睡不下,在嘉偉的勸慰下,為了健康漂亮的與瑞康再次見麵,她強迫自己吃飯睡覺。 vw

    隨著南下的漫漫長路,梅若君的心也慢慢的回到了二十年前,她的心沉重卻又帶著一絲興奮,畢竟,她又要與他團聚了。

    到了海,並沒有停留,按照原定計劃,直接換了從海到廣州的火車,而徐子言也已經在頭等車廂裏等著了。

    程嘉偉和徐子言互擊了一下手掌,如他們在大學時一樣,他們的友情已經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所有的了解,默契,信任都在不言。

    嘉偉很佩服徐子言和周瑞康之間這種放下政治分歧的友情,尤其是他們兩人都沒有因為戰爭,政治,生活而改變當日的初心。

    若君看到他們如此真摯的友情,心替瑞康覺得由衷的安慰,有這些真誠的朋友圍繞在他身邊,瑞康是幸運的。

    在徐子言的安排下,若君總算是順利的以胡小芬的名字,進入了香港境內。而香港這邊的程嘉琪和梁誌宏也早安排好了一切,甚至梁誌宏已經通過了生意場的一些朋友和有關的邊境官員打了招呼,所以若君幾乎沒有被質問刁難的順利通過了。

    若君緊張的,提著心的過了關卡,程嘉琪和梁誌宏馬把她拉進了汽車裏回家。

    嘉琪看到若君,心頭是百感交集,往事重重,壓的兩人都隻是淚流滿麵,相對無言。

    梁誌宏搖頭給她倆到了杯水果酒,若君的確是需要一些酒精來讓自己放鬆一下,將酒一飲而盡。

    嘉琪擦了下眼淚笑道:喝慢點,這酒雖然甜甜的,但是喝猛了會醉。

    我真想長醉不醒。若君說。

    嘉琪握住她的手說:若君,這麽久以來,我始終都是欠你一句對不起的,如果不是我當年的執迷不悟,也不會讓你和瑞康如此遺憾,瑞康也不會憂思成疾,到這種地步。嘉琪忍不住心酸的哭起來。

    若君搖搖頭: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傷害了你。你又何必向我道歉。

    若君也握住了嘉琪的手,兩人看著彼此,都有種千帆過盡之感,曆經二十年的情感糾葛,驀然回首,兩人都已經是年近四十的人了,又有了各自的歸宿,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程嘉琪和梅若君再次擁抱在一起。是的,愛情是很美好,很絢爛,但是這個世界並不隻有愛情,還有友情,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嘉琪帶著若君參觀了自己的家,給她安排了最舒適的房間,讓她好好休息,第二天嘉琪便帶了若君去買了許多新款的衣服,首飾,燙了頭發,把若君打扮一新。

    若君,天對你真的太好了,那麽多年,你盡然依然美麗如初。嘉琪驚喜的拉著她:你看,我眼角都有了細紋了,而你卻依然像十八歲的樣子。

    若君看著鏡子裏穿著深藍提花滾邊的短袖旗袍,和同色的跟皮鞋,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有些難為情的說:我都不認識我自己了。

    你真好看,若君,來戴這個。說著嘉琪又送給了若君一副漂亮的藍寶石鑲鑽耳環。

    打扮妥當的若君,將她拖出了房間,頓時讓梁誌宏眼睛一亮,笑道:哇之前嘉琪總和我說你漂亮跟仙女一般,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嘉琪笑著斜睨他:唉,你是不是要變心了啊

    梁誌宏一把將她攬到自己身旁說:我是大俗人,大凡人,仙女我是不敢妄想的,此生能娶到你我已經是天天燒香磕頭了,絕不敢有非分之想我發誓此生隻愛程嘉琪。他豎起手指,對天發誓。

    嘉琪甜蜜的笑了,捏了捏他的臉說:你想也沒用,她呀,是老天爺專門為周瑞康打造的。

    這句話說的若君心很不是滋味,站在那垂著頭看著無名指那枚小小的細細的金戒指,心的此起彼伏。

    當天夜裏,她給舒誌寫了一封信,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香港,並傾訴了心的思念和眷戀。

    嘉琪推門而入,兩人坐在窗台前,促膝而談。

    若君,對不起,剛才我忘了你已經結婚了。

    若君搖搖頭,歎了口氣。

    嘉琪頓了頓,舔了下嘴唇問:告訴我,你還愛瑞康嗎

    若君看著窗外的夜色,今晚沒有月亮,隻有點點繁星在夜空閃爍,她的心很是混亂。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我對舒誌的愛是那樣的真實。我們一起班,一起下班,一起買菜,一起做飯,一起聊著生活的瑣事,一起陪孩子玩耍,舒誌讓我覺得我是真真實實的活在地球的人。而對瑞康的愛,像是一場絢麗無的煙火,一個童話,一個夢境,是我追求而不可得的。他像一個王子,像一個虛幻的影像,有時候近有時候遠,有時候真實,有時候又虛無縹緲,我從來也不曾與他匹配過。

    這個我明白,因為我自己也經曆了這一切,梁誌宏讓我明白愛情是要與生活有交集的,瑞康是一個活在理想和夢想裏的人,他不切實際,但是,若君,他真的愛你,為了你他可以不要一切,甚至是生命。嘉琪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或許他有意無意的是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來成全你和舒誌的幸福。

    如果我告訴你,我也可以為了他而不要一切,你信嗎若君的臉突然顯出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表情,那是一種異的光芒和堅決,我不會讓他死,如果他死了我不會獨活的。若君看著天閃爍的星,口說著。

    這讓嘉琪很是不解:可是你剛才說過你愛舒誌。

    梅若君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像是自言自語,她看著夜空喃喃道:我與瑞康的生命是相連的,如果他活著,我也能活著,無論我的肉體和誰在一起,無論我的心和誰在一起,隻要我知道他活著,我有勇氣活下去。可是我的靈魂是和他在一起的。我無法接受他離開人世,如果他真的死去,我的世界也不存在了,我的肉體和心也必將一起消失。梅若君雙手緊緊的在胸前攥著,看著夜空怔怔的說著。

    嘉琪驚訝的看著梅若君,她無法理解若君的話,甚至被若君臉的那種決絕嚇到了,她那柔順乖巧的外表下,似乎流動著的是炙熱滾燙的熔岩,有著無與倫的力量,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嘉琪卻無從明白。

    三天後,嘉琪和梅若君登了前往英國的遠洋渡輪。

    甲板,若君迎著海風說:嘉琪,你的丈夫是個好人,優秀的男人。居然讓你陪我一起去。

    是的嘉琪淡淡一笑:無論如何,瑞康是我的朋友,他現在生命垂危,我怎能不去看看,再說,你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

    若君看著翻騰著白沫的海水,沉思片刻轉頭看著嘉琪:我要學英語,教我。

    嘉琪點點頭,於是兩人在海的一個多月裏,每天都在練習英語,嘉琪很認真的教,若君很認真的學,背單詞,練語法,一個月後下船的時候,她已經能說簡單的對話了。

    醫院裏,宋遠洋氣的在周瑞康的病房裏來回踱步,周瑞康虛弱蒼白的歪在病床,擺擺手說道:我不要待在這,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看那些玫瑰花和梅林。一陣催人心肺的咳嗽聲。

    哎呀,那些事有園丁會打理的,人家你專業,你照顧的好,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宋遠洋急的想伸手入口袋裏掏煙,可是一想,周瑞康是不能接觸任何煙塵的。

    我要出院我要出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瑞康不停的拍著床大聲嚷:真是豈有此理,難道這裏是監獄嗎我是囚犯嗎為什麽我不能回家他一生氣,更是咳的氣不接下氣。

    宋遠洋被他鬧的沒辦法,隻得跑出病房,找到醫生,和醫生商量。醫生隻是搖頭:他現在的情況,如果回家那隻能是不停惡化,他的心情太糟糕了,求生意誌非常薄弱。而且他一點也不配合治療,我看他好像有求死的傾向。怎麽會這樣難道沒有什麽人或者事情能讓他快活一點,積極一點的嗎他沒有妻子孩子,沒有親人嗎

    如果有,他可能不會得這病了。宋遠洋隻是歎氣搖頭。

    太遺憾了,好吧,既然他堅持要出院,那讓他先回去吧,你們盡量想辦法讓他快活起來。如果他有什麽願望,盡量滿足他吧。

    醫生搖著頭離開了。宋遠洋沒有辦法,隻得為瑞康辦理了出院手續,將他送回家。

    宋遠洋生意忙碌,無法一直在他身邊照顧,隻能讓妻子海倫來經常來看看,又多請了幾個經驗豐富的護士和仆人看著。

    但是周瑞康又自作主張的把那些人給解雇了。宋遠洋實在沒有辦法,也隻能隨他自我折磨。

    當宋遠洋一大早接到程嘉琪的電話時,幾乎自己的孩子出世還要高興,他握住電話,快速的將在紙抄下了一個地址後,掛了電話後,興奮的扔了手筆,拿著這個地址,禁不住的哈哈大笑,惹得一旁的海倫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親愛的,你這是怎麽了

    宋遠洋一把拿起衣架的外套,大笑道:親愛的,我告訴你,我們馬能見證一個跡,你信不信,這是神的跡,哦不,是愛情的跡,你信不信哈哈哈

    是嗎那我也要見證一下呢。

    他嘴裏笑著,一邊吩咐司機把準備車子。回頭在妻子臉重重吻了一下說:你現在馬去瑞康的家裏,給我看住他,不準他亂跑。今天下午我們一起見證跡哈哈說著已經披了外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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