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薰衣草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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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法國南部普羅旺斯的小鎮,已經是一片紫色的海洋,陽光正好,薰衣草迎風綻放,濃豔的色彩裝飾著翠綠的山穀,微微辛辣的香味混合著被曬焦的青草芬芳。 vw

    一座古老而帶著些滄桑感的石頭大房子後麵,薰衣草像紫色地毯般鋪滿了農田。

    一個年男人正帶著草帽,穿著背帶工作服,蹲在田埂,身邊有一個大筐,他戴著手套,彎著腰,拿著大剪刀在那剪著薰衣草。

    onsieur,onsieur先生,先生一個胖乎乎的法國女仆急急忙忙的從前院飛奔到後院,找到那個年男人,用法語喊他。

    ouint嗯怎麽了

    vosfils您的兒子們那女仆跑的有些氣喘,一邊說一邊指著前院的大門。

    周瑞康站了起來,臉漾起燦爛的笑容,脫了手套,快步穿過大房子,來到前院,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大門口,仆人們打開車門,從裏麵走下一個眉清目秀,身材修長挺拔的年輕人,他引以為豪的兒子,周念安。

    念安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笑容迷人,和瑞康一樣,笑起來嘴角會向一邊輕輕斜,隱約露出一個漂亮的酒窩。

    瑞康張開手臂,緊緊將他抱在懷裏。

    爹爹念安投入父親的懷抱,父子倆緊緊相擁著。

    爹爹,我把弟弟也帶來了。

    念安回頭拉著已經十歲的定國手,走台階。

    爸定國喊了聲瑞康。

    瑞康高興的攬住兩個兒子的肩頭,一人親了一口,父子三人一起走到大房子裏。

    爹爹,您的氣色看去不錯。星期檢查的結果怎麽樣念安問道。

    我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你們這次暑假來,爹爹真高興。一定要帶你們好好玩玩。周瑞康興致很高。

    您可別累著念安關切的說,他溫柔的神情像極了梅若君,瑞康看著他覺得心很安慰,也會想起當年縉雲山小木屋裏的甜蜜時光。

    好,你們的學業怎麽樣

    放心,我和弟弟都考的很好。

    是嗎定國,你有什麽困難,和爸爸說。

    定國羞澀的一笑,點點頭,慢吞吞的說:沒有困難,媽媽待我好,我喜歡媽媽。

    定國一直把梅若君喊媽媽,無論別人怎麽解釋,怎麽說他是不改這個稱呼,後來若君也認下了這個兒子,從小定國和若君最投緣,也是無法解釋的緣分。

    瑞康笑著點點頭,想起若君奮不顧身,冒著危險救下定國的命,瑞康心是十分感激的。

    豐盛的晚餐後,父子三人在花園裏散步,念安和瑞康年輕時候一樣,活潑開朗,話很多,說著學校的各種趣聞,定國偶爾會插一句嘴,三人享受著天倫之樂。

    哥哥有女朋友定國突然調皮的說出了念安的一個秘密,捂住嘴偷笑。

    周瑞康吃驚的看著念安,細細打量他,十六,七歲的他已經是玉樹臨風,英俊漂亮的連瑞康都自愧不如。

    哎,你這小子,別胡說八道。念安臉一紅,羞澀尷尬的推著定國。

    是真的嗎

    念安搖頭說:不是啦,是幾個女同學寫情書,送禮物給我。我又不喜歡她們,哪來的女朋友。

    瑞康哈哈笑:你爹爹強。

    我現在不想想這些,我現在想好好念書,將來嘛,我要找個和娘一樣漂亮賢惠的。而且要孝順爹爹和娘,還有喜歡定國弟弟的。念安認真的說。

    瑞康摟著兒子的肩頭笑說:好孩子,你會找到的。

    不過,爹爹,我真的是有點怕愛情,為什麽你和娘怎麽都走不到一塊兒呢念安有些落寞的低下頭。

    瑞康抬頭看著夕陽長長的歎了口氣: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轉頭拍了拍兒子說:別怕,爹爹和你娘是因為時代的束縛,封建禮教,戰爭,政治,誤會重重疊疊,你不會遇到這些問題的,你的愛情之路會很順利的。

    對了,你娘過得好嗎和你爸爸複合了嗎還有你的小妹,都好嗎瑞康麵帶微笑的問。

    念安搖頭:娘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現在全身心的投入在小餐館裏。堅強,幹練,高效,有時候甚至有點潑辣。

    潑辣瑞康有些吃驚,這個詞應該永遠都和柔順的梅若君沾不邊的啊。

    對啊,次有個供貨商送來的魚不夠新鮮,被娘嚴厲的說了一頓呢。還扣了對方的錢。念安說著,瑞康想象著,但是他怎麽也想象不出若君錙銖必爭的樣子,想了半天,父子倆隻能對著笑。

    念安繼續說著:爸爸下班後都會到店裏幫忙。我看爸爸是很想複合的,隻不過娘是不為所動。

    哦瑞康再次抬起頭看著晚霞,記憶飛馳到很多年前,在周家大院,他也是在夕陽下糾纏著她,把她嚇的驚慌失措,他嘴角勾起一個笑。

    爹爹,你怎麽了念安打斷了他的思緒。

    瑞康笑著搖搖頭。

    說真的,我覺得娘是不會回頭跟爸爸在一起了,爹爹,你不去試試念安慫恿著問。

    傻孩子,你娘早不愛我了,我去試什麽

    你怎麽知道娘不愛你了呢,你都沒問過她我可告訴你,現在有好幾個老外在追求娘哦。

    瑞康一愣,但是隻是一瞬,又甩甩頭說:唉,別說這個了,再過幾年你懂了。

    薰衣草的芳香彌漫在空氣裏,瑞康突然想,如果若君在這將會是多麽的圓滿。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倫敦市裏,多了一家小小的,漂亮的國小餐館,門口掛著兩串小紅燈籠,木格子玻璃門,一進門是一叢翠竹,牆一幅大大的蝶戀花,這是若君特意請人模仿瑞安的構圖畫的,雖然神韻,情感都大大不如瑞安的畫作,但是已經非常的傳神。

    走過玄關,走進餐廳,店裏的麵積不大,卻非常的整潔幹淨,八張餐桌整齊的排放著。若君用了白雪紅梅的色調,以紅白兩色做店裏的主色調,白色的底布,大紅色的桌布,喜慶透著素雅,紅色的桌布,又放著晶瑩的白瓷小花瓶,裏麵插著漂亮的紅梅絹花,窗簾也是水彩畫的梅樹,雅致飄逸,充滿國情調,又在在牆邊放了幾個竹子做的式花架,放了各式國小玩意,什麽繡品啊,手工品啊,陶土啊,還有各種花草,盆栽。牆掛著國字畫,和各式國樂器。

    她盡情發揮著自己對美的想象,整個店裏滿滿的國風,吸引了大批的國和外國食客,天天客滿。

    若君自己親自下廚,也會出來與食客寒暄幾句。

    她越來越自信,越來越美,舒誌下班後會準時來報道,前前後後的幫忙,但是在被拒絕了很多次後,他不敢再魯莽的表白了。

    她的餐館名字隻有一個字:梅,簡單,明白,堅強,冷傲,堅韌不拔,都包含在這個梅字了。

    沒有愛情的日子,梅若君的生活變的單純而美好,她像一株老梅,經曆風霜後,綻放出漂亮迷人的風采。她活的很好,雖然追求者絡繹不絕,但是她的心門已經關閉四十歲的梅若君,開始學會脫離愛情,脫離男人,做自己。

    這個世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會隨著時間逐漸淡化,隻要放開心懷,曾經的愛人,曾經仇人,都能坐下來喝一杯,不是嗎

    兩年後,為了慶祝念安考某知名大學,所有的人又再次聚在了一起。

    瑞康也回到了英國,念安親自開車接他。

    那一晚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若君的小餐館裏。

    念安拉開門,開心的大喊道:娘爹爹來了娘

    哎,來了。若君朗聲回應,一邊脫了身的圍裙,一邊快步走了出來。

    他們已經三年沒見了,生疏感是免不了的。

    周瑞康訝異的看著已經脫胎換骨的梅若君,她自信,漂亮,容光煥發,談笑自如,不再愁眉不展,不再可憐兮兮,她全身都充滿了自信,溫柔而堅強,嫵媚而驕傲。

    梅若君驚訝的看著依然風姿卓越的周瑞康,他高貴,優雅,成熟,漂亮,風采依舊,不再毛躁衝動,不再火急火燎,他全身充滿攝人心魄的魅力,儒雅從容,紳士精致。

    他們的眼蘊含了許多許多內容隻不過,人到年,許多話都已說不出口,算想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梅若君緩過神來,臉漾起一個有些標準化,格式化的笑容:來啦,請進請進。

    念安撲進母親的懷抱,此時的念安已經若君足足高出了一個頭,若君緊緊擁抱著他,這個寶貝兒子真的是不負眾望,爭氣的很。

    瑞康摘下帽子微微向若君行了個禮,若君向他淺淺一笑。

    瑞康一向知道她骨子裏蘊含著無的力量,而如今,她終於把那股力量釋放了出來,成了自己。她已經放下了過去種種,所有的傷痛,所有的恩怨,所有的愛恨,她都已經放下,她不再活在過去,她活在當下,活在未來,像是一朵在寒冬怒放的紅梅,經受著風雪的考驗,卻告訴著天下所有的人春即將到來

    宋遠洋一家來了,程嘉琪一家來了,加舒誌,念安,思美,定國,瑞康,和若君,十多個人在店裏團團圍在大桌子邊,享受著若君親手烹飪的美食。

    滿滿一桌子的美食,水晶肴肉,脆皮香豬,荷葉鴨絲,醬爆肉絲,香煎鮮魚,芙蓉蝦仁等等,若君將一盤香山曉翠放在瑞康麵前,輕聲說:這個是為你準備的。

    瑞康抬頭微笑著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大夥有說有笑,說著各種新聞事,當真是無的歡樂,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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