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7.26)81章 14-狂撩忠犬小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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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情蠱”, 的確是因情而生, 傳言能使中蠱之人喪失自主意識,死心塌地地愛著下蠱之人,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在下蠱之人身邊,兩人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情蠱是蠱中聖品, 與其他蠱不同, 極難培育成功, 平均百年也隻會問世三四隻而已。

    兩個月前滕玉卡的同胞妹妹滕玉沉就成功孕育出了一隻情蠱,她興衝衝地找到兄長滕玉卡分享這個好消息, 說自己要用在最心愛的衝哥哥身上,與他攜手共度一生。

    不過後來……

    滕玉卡神色凝重地盯著眼前的麵具男, 右手的食指在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

    這是他陷入沉思時的習慣性動作。

    “你是如何知道我有情蠱的?”

    是的, 滕玉沉的那隻情蠱如今在滕玉卡手上, 滕玉沉自是不會心甘情願將珍貴的情蠱送給別人,哪怕是她最敬愛的兄長滕玉卡,因此已經換了靈魂的滕玉卡並未向她索要,而是直接殺了她, 將情蠱占為己有。

    主神掌管著萬千個大大小小的世界,滕玉沉在這其中一個世界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因此殺了她滕玉卡以及係統5438都不擔心會引起主神的注意。

    所謂“天高皇帝遠”,這適用於任何領域, 包括係統的世界。

    對於滕玉卡的問題,麵具男眸光微閃,並未正麵回答。“我不僅知道你有情蠱, 我還知道這情蠱你是如何得來的……”

    口吻甚是意味深長。

    “實話告訴你吧滕玉卡,我的人現在可是你們滕家莊的座上客,若四個月內他沒有收到我寄的那封特殊密函,你為情蠱殺了你的胞妹一事,就會立刻傳遍整座苗寨。據我所知,你們苗族對付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一向很不留情,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會將你抓回來,刮骨,剝皮,斷椎,灌鉛……”

    滕玉卡陰冷的臉上悄悄出現了裂縫。

    說實話,他方才還想著直接殺了這個麵具男,可聽到“密函”二字,卻隻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所謂“密函”,意味著麵具男和他的人約定了某種暗語,這導致就算他逼著麵具男寫密函,也無法保證麵具男信中的暗語是否屬實,隻要他在信中動了手腳,麵具男的人說不定就會立刻將他的秘密公之於眾。

    而他若是趕回滕莊或者家書一封回去,估計麵具男的人發現了異動也會采取行動。

    苗族的刑罰,除了刮骨,剝皮,斷椎,灌鉛,可還有抽腸、烹煮、鋸割等等,每一個都令人聞之色變。而且饒是它有係統5438,在受到這些刑罰後應當也活不成了。

    畢竟,死透了,要是還活著就違背了自然規律,受主神的能力約束,係統5438是無法複活他的。

    其實滕玉卡不怕死亡,反正這條命本就不是他的,之後也有無數個世界能夠重生,但是死前被折磨地生不如死,他想想還是有些膽戰心驚。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前幾日我還收到我的人的信函,說你的阿達(外婆),每日午後都喜歡呆在吊腳樓的頂層曬太陽。”

    麵具男繼續意味深長地說著,暗示滕玉卡他在滕家莊安插線人一事所言非虛。

    滕玉卡的心愈發沉重。

    滕家確實很熱情好客,這具身體的外婆的確有午後曬太陽的習慣。

    這該死的滕家!!!

    “滕玉卡,你不是也在培育情蠱嗎?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定是能培育成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究竟是你弟的情蠱重要,還是你自己的性命重要,我想你應當能分得清吧?”

    麵具男不疾不徐地說著,似乎對結果胸有成竹。

    搭在桌上的手愈握愈緊,良久,滕玉卡終是咬牙切齒道:“行。”

    瑤家莊的貴賓客房。

    “這蟲子真惡心……”黃宇帆望著罐子裏不斷蠕動的情蠱,一臉厭惡。“要不是為了任務,我才不會和這種惡心的生物打交道。

    是的,方才威脅滕玉卡交出情蠱的人,就是黃宇帆,和黃宇帆一起想出辦法威脅滕玉卡的,正是黃宇帆綁定的係統5174。正是黃宇帆綁定的係統5174。

    多數以武俠為背景的古代世界皆存在情蠱,而且由於情蠱神奇的功效,每個世界的情蠱都非常來之不易,絕大部分人終其一生也得不到情蠱,甚至等不到情蠱問世。

    因而主神並未限製宿主使用情蠱,在他看來,能得到情蠱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不過,其他係統的宿主是什麽情況5174並不確定,單論它5174所依附過的那麽多宿主,至今還真沒有人得到過情蠱。

    所以在許多宿主和係統看來,情蠱太過縹緲和神秘,與其將精力放在如何獲取情蠱上,倒不如專心攻略目標來得保險。

    這要擱在以往,5174並不建議自己的宿主將希望寄托在情蠱上,但眼看另一名宿主勝利在即,目標對它的宿主的好感度卻還是0,形勢如此不利於他們,它也隻能賭一把,嚐試這個不太切實際的辦法。

    於是5174開始關注苗寨那邊的動態,而它的宿主這一回運氣也非常好,苗寨最有聲望的家族滕家的次女滕玉沉,還真的研製出了情蠱。

    “你一定要把握好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現在目標對1769那名宿主的好感度已經到了99,若不抓緊,這個世界我們估計又會以失敗告終。”黃宇帆的腦海中響起了係統5174語重心長的聲音。

    “我知道我知道……”黃宇帆聞言不禁想起之前收到的通知,憤憤不平道:“我就說怎麽每個世界我都會輸給另一名宿主,如果沒有發生那種情況,完成任務的人肯定是我!”

    原來,當喻念對柯白的好感度達到95、黃宇帆和係統5174剛收到退出任務的通知時,主神就直接找到係統5174,說發現之前幾個世界皆出現了紕漏,導致黃宇帆和柯白的氣運指數相差太多。

    所謂氣運指數,通俗來講,就是運氣。

    誠然,每個世界存在競爭關係的兩名宿主的運氣,不太可能一模一樣,但按照主神的說法,每個世界1769的宿主的氣運指數,都比它的宿主高出太多,這就太不公平了。

    因此為了補償係統5174和它的宿主黃宇帆,之後的每個世界即使目標對柯白的好感度達到95,他們也無需退出,換言之,在任務完成之前,他們都可以繼續攻略目標,但是一旦目標對黃宇帆的好感度達到95,柯白卻是必須要退出競爭。

    5174隱隱覺得主神對自己有所隱瞞,但主神的心思豈是它能猜的?況且這個決策對它和它的宿主非常有利,它高興還來不及,還想那麽多做什麽?

    假若它的宿主氣運指數和1769的宿主差不多,或者高於1769的宿主,之前幾個世界會是它的宿主完成任務嗎?

    5174對黃宇帆的最後一句話保留意見。

    說實話,它始終認為黃宇帆是它做了這麽久的任務以來,所遇到的最差勁兒的宿主……

    “快點施蠱吧。”5174不太想和黃宇帆廢話,催促了一句。

    “嗯。”黃宇帆現在完全沉浸在得到情蠱的狂喜之中,並未察覺到5174略顯不耐煩的語氣。

    滕玉卡告訴他,要施蠱就需要以心頭血喂養這隻情蠱,貪生怕死的黃宇帆自是一邊惡毒地咒罵這種施蠱辦法,一邊顫顫巍巍地拿起刀,躊躇了老半天後終於劃破自己的胸口……

    “另一名宿主祈子昱還是搜索不到,我猜他在係統商城兌換了‘屏蔽藥水’,這種藥水可以屏蔽所有搜索和監控設備,包括我這樣的係統。”係統5174對黃宇帆說道。

    祈子昱就是柯白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而這一點黃宇帆和5174在柯白從明魔教的手上搶走目標喻念後,就已經猜到,因此5174時常監控柯白。

    然而出乎這一人一係統的意料,從某日開始,係統5174就再也搜索不到柯白,不僅如此,它也找不到目標喻念的蹤影。

    “目標可能離開了雲月宮我想,否則我監控過雲月宮那麽多人,包括高肖謙和宋厚德,都沒有再看見過目標。”5174繼續道。“幸好我在上一次評比中獲得了第一名,其中一個獎勵是‘目標定位’藥水,等萬事俱備後,我就使用這個藥水。”

    “目標定位”藥水十分珍貴,隻能使用一次,任何係統都不會輕易使用,5174亦是如此。實際上,若不是他們拿到了情蠱,它這次絕不會拿出來。

    “行了行了,老子現在正被這麽惡心的生物吸食心頭血,難受得要命,你就不能安靜一點?!”這時黃宇帆整個人煩躁不安地躺在床上,感受著情蠱在自己的胸口蠕動、吮吸,就渾身毛骨悚然。

    “……”假如5174有實體的話,臉色一定黑得如同被誰潑了一層墨。

    它這是倒了什麽血黴會碰到這種垃圾宿主?!不感激或者誇讚它擁有“目標定位”藥水也就算了,還反而埋怨它?它會在這個時候說話,還不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5174勸誡自己一定要冷靜,這個世界的任務它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它絕對不能輸給1769,它以前可是時常嘲笑欺淩這隻小綿羊,輸給它將來還不被其他係統笑死……

    與此同時,滕玉卡的房間布滿殺機。

    “說,你原本是不是打算將情、蠱用在我的身上?”由於黃宇帆的突然拜訪而躲在床底的男子,也就是明魔教教主沈楨琪,正一手緊緊扼製住滕玉卡的脖頸,目光陰冷森寒到了極點。

    滕玉卡被沈楨琪掐得臉色漲紅,幾近窒息。

    會有人知道他手上有情蠱已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更該死的是,那人還偏偏在他的攻略目標沈楨琪在候找上門,進而泄露了他的秘密。

    他早就向沈楨琪表明過自己對他的愛意,事到如今,他必須承認,否則十之八、九在找到喻府山莊喻世靜的兒子後,就會立刻被沈楨琪殺了。

    有誰願意被情蠱控製?尤其還聽聞被下了情蠱後會失去自主意識,如傀儡一般對另一個人馬首是瞻,惟命是從的?

    “是……我承認……我原本想用在你的身上……”滕玉卡吃力地回道,明顯感覺脖頸上的利爪更用力了幾分。“可是……可是後來我沒有這麽做……”

    沈楨琪聞言冷哼了一聲,手上的力道沒有鬆懈半分。

    “因為……”滕玉卡隻覺得眼前的男人開始重影,明白自己現在已經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他竭盡全力保持清醒,拚盡全力道:“因為中了蠱後,你就不再是你了……我……我寧願永遠得不到你……也不舍得你變成失去意識的傀儡……要不然,我早就用了……”

    這句話自然是假的,滕玉卡會還未開始對沈楨琪,其實是有別的原因……

    這一點沈楨琪自是不知道,因此他聞言皺了皺眉後,終是一把甩開了滕玉卡。

    “聽說你自己也在培育情蠱?我勸你最好別動什麽歪腦筋,不然,我名魔教的刑罰可不比你們苗寨仁慈到哪兒去。”沈楨琪陰測測地警告道。

    “我……咳咳咳……我知道……”滕玉卡狼狽地跌倒在地,扶著劇痛的脖頸萬分卑微地說道:“我……我現在就開始找人……”

    沈楨琪的臉色總算有所好轉。

    滕玉卡眉頭緊皺,開始集中精力與尋人蠱“人蠱合一”,達到靈魂感應。

    約莫半炷香之後。

    “恭喜沈教主!喻府山莊喻世靜的兒子就在這瑤家莊內,與我們相距甚近!”感應到結果的滕玉卡頓時喜出望外。

    “當真?”沈楨琪顯然也很驚訝。

    他之前可還在想著要如何在限製時間內找到喻世靜的兒子,畢竟天下那麽大。

    “當真!我的尋人蠱不會出錯的。”滕玉卡甚是篤定道,接著想到了什麽,口吻更加激情澎湃:“沈教主真乃命定武林霸主,明魔教一統江湖的大業指日可待。”

    “哈哈哈……”沈楨琪那張充滿暴戾的臉難得露出了笑容。

    天書《四藥新源》可是提到,飲用服過“九穗禾”的人的血液,能延年益壽、百毒不侵,而且功力還會增加好幾層。

    他現在邪功一直難以突破第九層,相信飲用了喻世靜的兒子的血液,必定能突破九層,說不定還會直接躍升第十層。到那時,天底下還有誰是當他的對手?!

    “沈教主,請給我五日時間,我一定將那喻世靜的兒子帶到你的麵前。”

    “好!”沈楨琪的雙眸燃燒著勃勃野心之火,讚許地望著滕玉卡道:“‘九穗禾’乃天下四大神藥之一,千年隻會孕育出一株,屆時我會將喻世靜兒子的血肉賞賜你幾塊,延年益壽、增長功力不在話下。”

    “多謝沈教主,望沈教主還是將珍貴的血肉分與您的左膀右臂,讓他們助你完成春秋大業,我隻求……隻求教主兌現一年前的諾言。”

    一年前的諾言,便是兩人共度良宵。

    沈楨琪望著滕玉卡灼灼的目光,一側的唇角終是揚起,一把摟過滕玉卡吻了上去……

    “先給你一點甜頭……”吻畢,沈楨琪漫不經心地說道:“滋味還不錯……”

    “目標好感度上漲8個分值,當前好感度已達到78。”滕玉卡的腦海中響起了5438的聲音。

    滕玉卡微不可見地笑了笑,心想“尤物之唇”的藥水效果果然不錯,不過一個吻,就讓沈楨琪對他的好感度上漲那麽多……

    後來,沈楨琪就離開了,而滕玉卡由於脖頸差點被掐斷,夜裏喉嚨劇痛,倒是一宿未睡,於是第二日醒得十分晚,都快要吃午膳了。

    神藥“九穗禾”性熱,味苦,與尋人蠱已經達到“人蠱合一”境界的滕玉卡,能在該人四周看見紅光。

    根據尋人蠱的指引,滕玉卡終是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口。他感受著胸口尋人蠱劇烈蠕動,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這間房內。

    這倒是奇怪了,滕玉卡忍不住想,住在這兒的都是瑤家莊的客人,是要來商討剿滅邪教雲月宮的,為什麽還會將一個三歲孩童帶過來?

    沈楨琪說過,喻世靜也還在尋找兒子的下落,按理說孩子不是喻世靜帶來的。

    說實話,若不是他和係統5438都不知道喻世靜的兒子的長相,又人海茫茫,他也不會費盡心機培育尋人蠱,直接讓係統5438尋找就行了。

    滕玉卡屏息聽著屋內的動靜,意外地發現什麽都聽不見。

    難道屋內的人還未醒來?竟睡得比他還要晚?

    滕玉卡不知道,他原以為毫無聲響的那間屋內,其實所產生的動靜,可以響徹瑤家莊莊整棟賓客樓。

    從昨夜開始,柯白和喻念兩人就共同奏響了一支能氣吞山河的磅礴樂曲,喻念是樂曲節奏的主導者,柯白則緊緊跟隨他的節奏。

    他們先是用音符譜寫出萬馬奔騰的畫麵,馬蹄在地麵掀起一陣陣的塵土,搖晃得“嗒嗒——”作響的木床恰巧成為了兩人的輔助樂器,為馬蹄配樂;

    接著,千萬匹的駿馬就齊齊穿過一條河流,馬蹄濺起一片片的水花,水流聲開始愈來愈急促;

    再然後,氣勢恢宏的駿馬軍隊直朝山峰奔騰而去,它們踏過了蘢蔥翠綠的草坪,穿過了茂密的樹林,驚到了山林中的所有動物,終於站在了山巔的頂峰。這山峰仿若與天隻有咫尺距離,一伸手就能觸碰太陽。

    柯白看見了好幾次的太陽,那萬丈光芒數次耀眼到讓他直接暈眩過去,但在不久之後,喻念又會以一篇輕柔的樂章喚醒柯白,繼而再帶領柯白一點點地走向巔峰。

    幸好喻念屏蔽了房間內的所有動靜,讓柯白在演奏樂曲時,可以肆意地歌唱,不用擔心影響到別人,而喻念也愛極了柯白的歌聲,往往會更激動地彈奏他的樂器……

    房間外。

    滕玉卡自是不敢在門口站太久,以免引起懷疑,於是便走到對麵庭院的石桌旁坐下,假意欣賞風景。

    他以為此時已臨近中午,自己不用等太久屋內的人就會出來,孰料他這一等,就等到了快要兩個時辰。

    門終於“咿呀——”一聲被打開,喻念狀似不經意地掃了不遠處滕玉卡一眼,便傳喚守在賓客樓門口的侍衛送些吃食到屋內。

    滕玉卡在看見喻念時整個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竟然在喻念的身體四周看見了非常強烈的紅光……

    怎麽會這樣?喻世靜的兒子不是應該才三歲多嗎?為什麽這名青年的身上會散發出紅光來?

    沒多久瑤家莊的侍衛便送了吃食過來,喻念再次打開門時發現庭院中滕玉卡已不見蹤影,但他還是敏銳地發覺一道隱藏在暗處的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關上門,喻念掩去麵上的異樣,滿麵溫情地喂柯白喝粥。

    說來也有趣,明明兩人一起從昨夜演奏樂器到現在,但最後柯白卻氣喘籲籲,萎靡不振,喻念則神采奕奕,精神抖擻。

    喻念在喂完柯白之後,自己也端起了另一碗粥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後,柯白便靠在喻念的懷裏,兩人共同翻閱一本古籍。他們沒有說一句話,氣氛卻分外溫馨恬謐,直到書籍上突然出現了一滴又一滴的血漬。

    柯白錯愕,抬起頭就驚恐地看見喻念的鼻子湧出了越來越多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