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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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出自《中庸·自用章》,說的是愚笨的人偏要自以為是,卑賤的人偏愛一意孤行。
王珩用此來諷刺趙文千,也算使用得當。
而趙文千雖然不知道這兩句話是什麽意思,但愚、賤二字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話,當即臉色下沉,“王珩,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奧,沒什麽意思,隻是突然想到這句話特別適用你而已。”
“你……”趙文千右手指著他,到口的謾罵突然咽了回去,顯然是想到剛剛金三受到的懲罰,不過他隨即冷哼一聲。
“你逞一時口舌之快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你抄襲的事實。你想故意激怒我,引得夫子懲罰我,好偏向於你?那你可打錯了算盤。”
王珩搖頭,認真地說,“你想太多了,你有什麽好激怒的?我不認為你被激怒後,和現在有什麽區別。
而且,我是真的覺得此話適合於你,看,愚而好自用,用來形容你多貼切呀!”
說這句話時,王珩一臉真誠讚賞。要不是別人知道他在損人,都真的以為他在讚賞趙文千了。
趙文千氣得臉色通紅。
王珩見好就收,對陳夫子行禮道,“夫子,學生有鑒定誰是真正抄襲者的辦法,隻是鑒定過後,真正的抄襲者該如何處置?是不是應該先立個說法。”
“這有什麽好說的,抄襲的人如何還配留在官學,我等羞與之為伍。我看也甭想什麽法子了,就一樣,誰涉及到抄襲,誰滾出官學,如何?”
趙文千說完此話就挑釁地看向王珩,他料定王珩沒有證據,而他卻有辦法證明王珩才是真正抄襲的人。
王珩笑,心想既然你作死,那就別怪我,應道,“好!”
“還請夫子與諸位同窗做個見證。”趙文千向眾人行禮,麵上一片誠懇。
陳夫子摸了摸下巴上留得幾縷胡須,沉思片刻,道,“按理,課業抄襲,輕則罰文,重則加撻十下,遠不到逐出官學的程度。
但,讀書人都有讀書人的骨氣,有自己的堅持。如今你們二人既然都如此堅持,那麽在下就為你們做個見證。”
眼看三人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就約定了今後去留問題,其他人紛紛低頭私語。認為王、趙兩人瘋了,不然怎麽就能為了一次抄襲就賭上以後的前程啊。
金三也暗中著急,拉著王珩小聲道,“阿珩,你不是氣糊塗了吧,怎麽能答應姓趙的話呀,他明擺著設套給你鑽呢!”
“那麽你認為我抄襲了?”王珩挑眉。
“當然沒有!”金三回答的異常迅速。
“那你還擔心什麽,既然我沒做,該擔心的是他,而不是我。”
“也是哦。”金三撓撓頭,就不解了,“既然他抄襲了,怎麽還敢提出這樣的條件,這不是在自尋死路麽,難道他也沒抄襲?
不對,他還可能耍什麽陰謀呢。阿珩你可要小心一點兒呐。雖然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架不住趙小子用陰招啊。”
王珩一臉淡定,“沒事。”
“難道你知道趙小子要用什麽手段?”金三好奇了,看好友一臉淡定的樣子,定是胸有成竹,看穿了趙小子的一切陰謀。
嗯!一定是這樣。
“不知道。”
王珩回答的異常堅定幹脆,聽得金三雙腿一抖,差點沒站穩。
他心中憤怒咆哮,你特麽的什麽都不知道還一副淡定的樣子,是在裝啥!
“金三我勸你還別擔心阿珩了,比起他,你挨罰的課業更令人憂心。”褚雲煊插嘴道。
“咦?阿煊,難道你知道趙小子打得是什麽注意?我的課業有啥可憂心的,不就是寫寫寫麽。”
金三就不明白了,現在怎麽看,都是阿珩才是最危險的吧。
“不知道。”褚雲煊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眼王珩,兩人相視一笑,無言的默契在兩人間流轉。
金三正等著下文呢,結果,結果兩人對視一眼後什麽也不說了,什麽也不說了!
金三:……好氣哦!為什麽總感覺就他一個人不明白。
看著一臉蒙圈的金三,王珩好心地解釋了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萬事不理其宗,隻要抓住源頭,任他再如何耍花招,也是徒勞。”
金三:……奧,他還是沒聽懂。
這邊三人,哦不,應該是兩人已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那邊趙文千也找到了所謂的“證據”
“夫子,王同窗扔小抄的時間正處於課業時間過半階段,此時已有許多同窗完成了課業。
學生想既然王同窗扔小抄是事實,那麽發現他扔小抄動作的絕對不止是學生一人,隻要在做同窗還有誰看見王同窗扔了,那他抄襲的事就是不爭的事實。”
趙文千說的斬釘截鐵,看著王珩眼中滿是勝券在握的優越。
他甚至在心中嗤笑,就算王珩沒抄如何,隻要他有足夠的“人證”,在既定的事實下,他想不認也得認。
這就是得罪他趙文千的下場!
陳夫子聽完趙文千的話點點頭,問眾人,“你們中可有誰見王珩扔小抄了?誰看見就站出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無一人動。
金三見此,嗬地一聲就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有什麽證據呢,原來是信口雌黃啊,根本沒有的事,你讓誰來證明?傻了吧。”
趙文千瞪了後方幾眼,看向金三眼神滿是厭惡,音中依舊自信滿滿,“是根本沒有,還是各位顧念同窗之宜,不好意思站出來指正?
田慶傑、方原軒,李力非,你們都坐在王珩的下首,當時他有沒有扔東西,你們應該看得一清二楚吧。”
被提到名字的三人驚訝的看著趙文千,隻見他繼續道,“你們說前可要想清楚再說,到底看沒看見,這可關乎到我的前程。”
趙文千特意將前程二字咬得頗重,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糟糕!”褚雲煊皺眉,低聲對兩人道,“趙文千剛剛提到的三人都是他爹手下的孩子。平時他們都以他馬首是瞻,此時此刻他特意提到他們,其目的不言而喻。”
“趙小子是要他們做假證?!”金三驚訝地道。
“既然連你都能看明白,看來是非常明顯了。”褚雲煊聳肩,轉過頭壞笑道,“阿珩,你要麻煩了。”
“麻煩就麻煩吧,我好好的坐在這,麻煩都能自動找過來,也不怕他再加一點。再說,這麻煩到底是誰的麻煩還要兩說。”
“嘿!你咋就不著急呢。”金三看著王珩,感覺自己就是那啥,小姐不急丫鬟急的典型,操心呐。
“不急,不急。”王珩搖頭,示意金三安靜點兒,“戲還沒演完,你急什麽。”
果然,三人在被趙文千提到名字後,並沒有立即站出來。
趙文千見此,以為他們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又道,“怎麽,你們還想包庇王珩不成,我出了事,你們能撈著什麽好,就是我爹也不會善擺甘休的!
你們最好將看到的事實說出來,知道嗎?!別再包庇他人。”
這話說的,就差明擺著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偽證。他要出了事,他爹不會幹看著,會找他們甚至他們爹的麻煩,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但,田、方、李三人敢證明麽?他們不是傻子,自然不敢證明。
夫子和眾人又不是木頭人,不會思考,趙文千說的都如此明顯了,他們要再不知道他打得是什麽算盤,也白活了。
本來嘛,這種事,要是私底下大家商量好了,不說別的,就是看在趙文千爹的麵子上,三人也就同意了。
但,哪有明晃晃地拿到明麵上說的呀?三人就是想說是,也要有人相信才行。
既然沒人信,又何必憑白把他們自己搭進去?
趙文千見三人一直不說話,失去了剛剛的淡定,急了,“喂!我說你們三個倒是說話啊,啞巴了,怎麽一個個都不開口!”
“好了,鬧夠了沒。”
陳夫子開口訓斥,“你讓他們說什麽,說王珩確實扔了小抄,說他做了弊,還是說他抄襲了?”
“不是,夫子,你聽我解釋,王珩他確實抄襲了啊,我沒騙你,我沒有啊。”
趙文千說道最後,已經越來越堅信他自己說的就是事實,嘴中滿是王珩抄襲的話,雙眼赤紅,都有些瘋魔了。
陳夫子不理他,道,“到底是誰抄襲,在下不瞎,心中有數。趙文千,你太讓我失望了!”
陳夫子的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趙文千聽後崩潰地大喊大叫。
“啊——不!我沒抄,沒抄,抄的是王珩,是王珩!我有人證的,他才是應該滾出官學的人!”
說完,趙文千仇恨地看向王珩,在其他人沒反應過來前突然衝過去,雙手拎住他的衣襟就問:
“說,你是不是給他們下了什麽**湯,他們怎麽都偏向你,明明你才是抄襲的人!”
“喂,你在幹什麽,放手啊!”
金三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去抓趙文千,卻被他一把推倒,被後麵的褚雲煊及時扶住。
王珩無語,看著眼前狀若瘋狂的人想,他這是瘋了?還是受的打擊太大,一時想不開?
不過,無論他是真瘋,還是想不開,都不是傷害欺負他和他朋友的借口。
王珩稍微用點兒力,就將衣襟從趙文千手中解救出來。反手就將依舊在大喊大叫的他束縛住,對著呆愣在地的陳夫子道,“夫子,叫護院吧。”
陳夫子這才反應過來,連道,“好,好。”
離開時,陳夫子想,他這是年紀大了?怎麽反應還沒小娃子快,但他明明才而立之年呐,還是很年輕的呀。
作者有話要說: 陳夫子:在下明明年輕益壯,一夜幾次都沒問題,怎麽反應還不如個小娃子?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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