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煙火生活

    王燕燕咬著嘴唇，一扭身，從角落安放的農藥堆，找了一瓶劇毒除草劑。

    她扭開瓶蓋，就要往嘴巴裏灌。忽然，她的背後伸過來一雙手，強而有力地將她手上的瓶子奪了過去。

    王燕燕猛然回頭，看見一對陌生且穿著高貴的年輕男女。男的，英俊到光芒萬丈，女的清秀可人。這一對男女，她根本不認識，怎麽會憑空降臨到她家的偏屋裏。

    “你們是誰？怎麽會在我家？”王燕燕看著賀尊和衡溫暖。

    還沒回答，門外的佟小偉開始撞門，聲音也是一聲比一聲響。衡溫暖和賀尊相互看了一眼，賀尊走過去，將門打開。

    激動的佟小偉一下子栽了進來。

    賀尊將門反鎖上。

    佟小偉看到了賀尊和衡溫暖，他一愣，但沒有追問兩人，而是衝過去，一把抱住了王燕燕。

    “燕燕。”

    “小偉。”

    這一對普通的市井男女，帶著幾分苦情，抱在了一起。淚水無聲。

    衡溫暖和賀尊，默然地站在一旁。看到了他們的不容易，衡溫暖的心裏泛起了一股柔柔的酸。

    這世上的癡怨男女何其的多，都是為了和最愛的人廝守，才這樣在愛恨裏麵糾纏。

    “老公！我們能不能幫幫他們？”衡溫暖輕聲說了一句，心地善良的姑娘，總是看不得他人遭受不幸。

    賀尊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老公！你真答應幫他們？”衡溫暖驚訝，五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老公大人雖然也有錢，但也不是財神爺啊。老公答應的那麽爽快。

    賀尊隻是朝著衡溫暖微微一笑，表示讓衡溫暖安心。

    王燕燕在佟小偉的懷裏哭，哭得佟小偉的心都要碎掉了。

    “燕燕，別哭了。你一哭，我就覺得自己特窩囊。我不能讓你為了這些哭。”佟小偉用衣服袖子，幫王燕燕擦眼淚。

    “我不允許你賣腎賣血，這樣我不如死了。”

    王燕燕嗔怪，眼淚還是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我也不允許你死。燕燕你要是死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思？”佟小偉的聲音裏，有了一絲的哽咽。

    兩個人都完全沒時間顧忌屋子裏的這一對陌生男女是誰？旁邊的正屋裏，佟王兩家的長輩親戚們，依然在爭執個不停，沒有妥協。

    “不用賣腎，我給五十萬。”

    忽然，王燕燕和佟小偉聽到了一個男聲，這個男聲正是屋子裏這個帥到令人發指的陌生男人。

    “你是誰？”王燕燕和佟小偉看著賀尊，“你為什麽要幫我？”

    “這五十萬，算是我借給你的。要寫收據。”賀尊的聲音淡淡的。

    “要多少利息？”佟小偉想，恐怕是高利貸。

    “不要任何利息。不限還的時間。”賀尊的聲音很從容。他幫他們，但這個世上，沒有人該不勞而獲。不勞而獲可以使人滋生貪得無厭。

    不要任何利息，不限還的時間？這是天大的好事，佟小偉和王燕燕都愣住了。

    之後，佟小偉握住了王燕燕的手：“燕燕，現在是火燒眉毛，我們先借一下這位先生的錢。我一定會還上。”

    “你拿什麽還？我們每個月就那麽一點工資。”王燕燕也心動了，但他擔心還不上錢。借了錢，無論如何都是要還的。

    “放心。我已經想好了，下班以後，去擺夜市小炒攤位。s市裏的狀元街上，夜市生意很興隆，聽說一個月下來，毛利能賺一兩萬。”佟小偉的目光殷切又充滿了希望，“隻要我們兩個能團結一心，吃苦耐勞，總是能還清錢的，隻是，要你跟我受苦。”

    “不怕。隻要你一心一意對我好，我吃苦也是甜的。”王燕燕的目光，被情人肯定的目光給點燃。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眼神相互依偎。

    衡溫暖感歎，雖然說這個社會多有物欲橫流，但依然有不少有情飲水飽的情侶，能夠以情為基礎，在人生路上一起對抗前行的。

    之後，賀尊真的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給佟小偉。

    佟王兩家的長輩門被賀尊的大手筆嚇倒了，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慷慨大方的人。雖說是借給佟小偉的，但某種程度上來說，等於是送給了他。還不還錢，那就要看他的良心了。

    “這位老板，真是謝謝你。我感覺很不安啊。”老實人王發財握著賀尊的手，不知道說什麽。

    “是啊。這位老板和老板娘，你們就是我兒子和兒媳婦的媒人。一定要喝他們的喜酒，讓他們好好敬你們幾杯，好好感謝你們兩個。”佟小偉的媽媽快要哭了，一邊用袖子抹眼睛，一邊說道。

    老板和老板娘？農村人的稱呼總是熱乎乎的。這是一股帶著土豪味的稱呼。

    當下，兩親家才將兒女婚事的事情，擱置在了一邊。

    王發財和賀尊夫妻在堂屋裏說事。

    王發財一聽賀尊來找他的目的，連連搖頭：“那次我進山采藥，從山上在摔下，多虧了那位神仙幫助。不過，我也隻是在那一次見了那位老神仙一麵，然後一直沒有見過他。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深山裏，有什洞府。”

    聽了之後，衡溫暖的臉上，難免有了一絲的失望，而賀尊，也是同樣，不過，和衡溫暖不同的是，他沒有表現在臉上。

    “老板，老板娘，你們幫我女兒女婿，我卻沒能幫你。我真太不好意思了。”王發財很愧疚。

    這時候，佟小偉走了過來，手裏拿著紙和筆。剛才，賀尊給他支票的時候，他已經寫下了欠條：“那個賀老板，我不會說話，但心裏真的很感謝你和老板娘。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可能很難和燕燕走到一起。”

    “不用這麽客氣。”賀尊的口氣，依然是淡淡的。

    “借的錢，我無論如何也要還上。但是說實話，一年兩年估計不行，我想請賀老板留一個銀行賬號給我，我一湊足實一萬塊，就打到您的卡裏，您看怎麽樣？”佟小偉的態度十分懇切。

    想了想，賀尊是說了一個好字，在紙上寫下一串銀行卡的號碼。

    這樣做，他也是維護佟小偉男人之尊嚴。

    “好了，好了開飯。”折騰了那麽多事情，兩親家得矛盾總算調和下來，王家夫妻張羅飯菜，讓賀尊和衡溫暖留下吃完飯。

    天已經黑了，而且山路十分不好開，王發財極力留賀尊和衡溫暖住下來。

    “賀老板賀太太，我叔叔家一家都在外麵打工，房子空著。我剛才和燕燕去打掃了一下，也將全部的窗戶打開通氣，被子床單也換了最新的。請你們過去休息。”王燕燕說道。

    “是啊。其實我們山村的夜晚很安靜，空氣也好，兩位可以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喝了我們的喜酒之後再回城。”王燕燕和佟小偉兩人早就偷偷領了結婚證，因此，兩家人決定，將王燕燕和佟小偉的婚禮，放在明天。

    山村人辦酒席，都是在家搭好大棚，有專門串門走戶辦酒席的商家。酒水食材桌子椅子板凳等等一係列全包，所以根本不用費什麽心。

    衡溫暖沒有參加過山村的婚禮，不免有些好奇。賀尊見她的眼裏閃過一絲好奇，就說道：“好。”

    “老公，我們還是早點回去。耽誤你的工作不好。”衡溫暖在賀尊的耳邊輕聲說道。很多事情還要等著處理，剛才她露出來的表情，也隻是一時興起。

    “不差這一天。”賀尊說道。對有工作狂傾向的賀尊來說，有這樣的決定，很不容易。衡溫暖能從中感覺到了濃濃的愛意，來自賀尊。

    兩人商量好了，參加佟小偉和王燕燕的酒席之後再回市裏。

    當晚的菜肴豐盛又新鮮，蔬菜都是門前的蔬菜架子上現成采摘的，雞鴨是自家散養的，鯽魚也是從河裏剛釣起來的。

    這些菜都在大土灶上做，就更加鮮香無比。

    看著王燕燕在土灶上添柴燒鍋，衡溫暖一時興起，想要體驗一下當燒火丫頭的樂趣。

    “我來。”衡溫暖說道。

    “賀老板娘，添灶火很髒的，您還是不要了，免得把您的衣服弄髒。”王燕燕說道，對於賀尊夫妻，王燕燕看成是救命恩人，是她最大的貴人和座上賓，這樣的髒活，不能讓衡溫暖沾染。

    “沒關係。”衡溫暖卻堅持要體驗。

    王燕燕有些尷尬地看著賀尊，用眼神向賀尊爭取意見。

    難得有這樣的農家體驗，賀尊看了衡溫暖一眼，對王燕燕說道：“讓她試試。另外，這魚湯我來燒。”

    王燕燕一愣，但是看到賀尊和衡溫暖那一副眉目傳情的樣子，她懂。這一對尊貴的客人，是想要體驗這農村夫妻煙火的樂趣呢。

    “好的。”王燕燕微笑著，並且交代，哪些油鹽醬醋蔥薑蒜都放在哪裏，並且將處理幹淨的鯽魚放在了灶台上，然後離開。

    “老公，你會在大鍋上燒鯽魚湯？”衡溫暖問，有些吃驚。

    “會。”賀尊說道，別說在農家的土灶上做飯了，就算是在深山叢林，沒有食物和餐具炊具，他都能就地取材，做出美味來，當然，這些他沒對衡溫暖說。

    “好吧。那我添柴燒鍋。”衡溫暖坐在土灶口，添鍋的柴是山上砍回來的細枝條，曬得及其的幹燥。

    往灶膛裏添柴火，其實也是要有一定的水平。太急躁了，添的火過於猛烈，能把鐵鍋裏的菜肴給燒幹燒焦，添的晚了一些，灶膛裏的柴火後續跟不上，就會熄火，影響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