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玉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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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府門前,喬君豪兩兄弟將先前還高傲如孔雀的林笛打成豬頭,慘叫連連,直到同為女子的喬欣喬柔有些不忍,薑離才叫二人停。
沒過多久,薑府內似乎聽到動靜,迅速走出一大批人。
為首者一身紫袍淩亂,身邊跟著兩位美豔女子,黝黑臉上的胡須還沾著些許酒液,眼神迷蒙,像是剛與姬妾醉酒狂歡完畢。
喬秀明低聲告訴薑離,此人正是嚴明凱。
“相公,他們動打我!”
林笛看到嚴明凱出現,立即哭泣著爬到嚴明凱身邊,猶如肮髒乞丐般抱住他的大腿委屈哭喊。
嚴明凱看到嚶嚶啜泣,狼狽不堪的林笛,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陡然清醒淩厲起來,朝喬家隊伍瞪眼喝道:“誰打的?哪個是薑離?”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喬家人如同看一個醉漢般不屑,懶得回答。
但是在這裏,一身白衣的薑離氣質卓越,嚴明凱很快就眯著眼盯住他。
“我就是薑離。”見嚴明凱認出自己,薑離站出來負開口道,他斜眼看著嚴明凱,眉頭一挑道:“你又是哪裏竄來的野狗,居然從我家走出?”
“野狗?好好好。”嚴明凱黢黑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笑容,一腳踢開腿邊的林笛,從門前台階走下來,“就當我是野狗,如今占了你的地盤,你能如何?”
薑離微微一笑,針鋒相對,“好說,野狗進家若是乖了便賞口剩飯,若是撒潑,當然是亂棍打出去。”
“哈哈哈,好一個狂妄的小子,我今日就站在這裏,看你如何將我亂棍打出去。”嚴明凱大笑,張開雙臂,氣勢豪放,似毫不畏懼眼前喬家高。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走出四人,氣息澎湃,皆是通脈八重境的高,冷冷盯著薑離。
先前被打的林笛可不是什麽毫無背景的普通人,她是等豪門林家的明珠,嚴明凱之所以派她引薑離出,就是讓住在薑府的林家高不能坐視旁觀。
“唉,如今野狗也這麽囂張,那隻有亂棍打死了。”薑離歎了口氣,轉身對一輛關車拱,“還請諸位出。”
話音落下,不到片刻,車上陡然釋放股恐怖氣息鎖定那四名通脈八重境的高,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車上猛地飛出,如一頭夜梟般撲向嚴明凱。
四名林家與其他姬妾家族的高被鎖定,如遭雷擊般不敢妄動,眼睜睜看著嚴明凱被那道黑影撲下。
“你敢!”
嚴明凱一驚,大喝間倉促與黑影對了一掌,恐怖氣驟然爆發擴散,嚴明凱蹬蹬蹬連退步,臉上湧現一抹潮紅。
他臉色難看地看向黑影,看清來人,驚怒道:“喬白山?你敢對我動?”
一身黑袍的喬白山身上泛著黑光漣漪,眸子通紅如厲鬼,聲音低沉沙啞道:“當年便是你父親也是我下敗將,你如今敢在薑府放肆我就是殺了你又如何?”
他一身詭異氣牢牢鎖定嚴明凱,如同一頭嗜血凶獸盯住了獵物,殺意凜然。
嚴明凱深呼一口氣,轉頭看了眼不敢動的林家等高,目光望向那輛關車露出怨恨,他咬咬牙,忽然張狂大笑,“既然如此,那你便來殺我吧,看最後倒黴的是誰?”
“薑離,你不要自誤!真將我們幾家得罪死了你沒好處,薑府我們願讓出足夠地方給你們住。”嚴明凱身後林家一位高勉強開口,不願魚死網破,妥協道。
薑離笑了,他第一次笑得如此邪異,如此嘲諷,他看著嚴明凱,道:“你是覺得你是嚴家人,我不敢殺你對吧?”
他又看向那名出聲的林家高,“讓?你是真的不要臉到認為薑府是你們的了?”
他目光森冷,不理會林家高變得難看的臉色,袖袍揮下。
“把嚴明凱擒下,給我吊在薑府門口。”
“薑離你敢!”嚴明凱瞪眼喝道。
“當真要翻臉嗎?”林家高怒道。
薑離冷冷一笑,“翻臉?我給你們臉了?限你們一炷香內滾出薑府,否則全部吊起來!”
他看了眼喬白山,“動!”
早已饑渴難耐的喬白山一聲長嘯,悍然向嚴明凱撲去,其餘喬家人當即退避。
後方四名高見此,不得不強行出,然而剛想有所動作,關車內就走出個蒙麵人,八脈歸一,九重大圓滿氣勢全麵爆發,如同座大山鎮壓而下。
沒有人再敢妄動,名通脈九重境太恐怖,足以覆滅一家等豪門,而且通脈境八重巔峰修為與九重圓滿差距太大,那四名林家高知道,若是對麵人動,自己等人撐不過個呼吸。
這讓他們暗暗叫苦,通脈九重境在雲山城內可以說是巔峰戰力了,一般不是一家之主就是職業分部的執事或導師,誰知道薑離身邊居然有位。
這邊局勢毫無懸念,另一邊喬白山更是讓人大吃一驚,隻招,便打的嚴明凱吐血,被狼狽擒下。
這在薑離預料之,之前康正海與嚴明堂兩人聯在他上都撐不過半柱香,更別說一個血脈都沒覺醒的嚴明凱。
喬白山這老頭沒被封印之前的實力絕對驚人,恐怕距離碎玄境都不遠了。
嚴明凱直接被打成昏迷,喬君劍上來拿了繩索,將他綁在門前一頭墨獅上。
這一幕,讓林家與其他家族瞪眼,薑離居然真敢這麽做,他不怕嚴家震怒報複嗎?
“諸位,該你們了。”薑離負著雙,看向那四名被鎮壓地滿臉冷汗的四名高,淡然道。
“好,我等離開。”一名林家高沉聲道,他目光冷厲道:“薑離,你來到雲山城不知隱晦低調,反而如此張揚樹敵,我們等著瞧。”
薑離理也不理他,轉頭對喬柔揚了揚下巴:“把香點上。”
那名林家高神色一滯,隨即冷冷哼了一聲,帶人轉頭就走。
“叔,你們要給小笛做主啊,他們把我打的這麽慘,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麵見人。”見四名通脈八重境高欲走,林笛連忙爬過來,涕淚橫流道。
“讓你相公給你報仇去。”那名林家高一甩,沒好氣道,而後走回薑府陰沉著臉吩咐其他人:“把東西都收拾一下,我們走!”
“記得從側門走。”薑離踮腳喊了一聲。
喬家眾人哄堂大笑。
太解氣了,薑府被當作養姬妾的別院,嚴明凱鳩占鵲巢之下還如此囂張,就該這樣霸道回應。
眾人心暢快,笑過之後,薑離安排喬秀明去看著,免得那些人搬遷動了薑府東西。
而後,他對那位仗義相助的通脈九重境高拱道:“多謝位了。”
“薑少主客氣了,一切都是黃老安排。”一名來自勳族的蒙麵人還禮,低聲道:“黃老來了。”
“黃老來了?”先前薑離還有些訝異這人出果斷,原來是黃老親至。
薑離看了眼四周漆黑的夜空,他心知那些看不見的地方肯定還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這裏,之所以沒有出亂子,一切都歸功於黃老的震懾。
他遙遙朝夜空拱,沒有多說什麽。
“今夜應該不會再有變故,薑少主便安頓下來吧,我等不方便久留,先告辭了。”一個蒙麵人開口。
薑離點點頭,扭頭示意喬白峰。
喬白峰立即會意,取出張銀票遞給人,“位辛苦了,這是小小心意,改日再請位來薑府做客。”
人互看一眼,沒有扭捏,收下後飛身而起,隱入夜色。
“君豪君義,怎麽沒見你們母親?”待外人走後,喬白峰問道。
“母親代替父親在城北的靈駒驛道值守,今夜怕是回不來了。”看起來斯斯,剛才對林笛卻出狠辣的喬君義道。
靈駒驛道是城池間往來通行的重要道路,過往都要繳納一定費用,一般都由城內勳族派人值守監管,這是勳族權力之一。
薑家如今也就這僅剩的一項權力了,扣掉交納路乘司的五成收入,剩餘維護修繕薑府加上聘請職業者,堪堪夠用。
喬白峰點點頭,讓熟悉薑府的喬君豪與喬君義幫著安排其餘人的院落分配問題,很快便忙碌起來。
薑離的院落最先被收拾出來,是當年薑世戎的獨院,這個院落喬秀明一直誓死保留,倒沒有給嚴明凱糟蹋。
此苑名為白鳳苑,位於薑府正央。
薑離走進時,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院落被十幾間廂房圍繞,央是一片青金石板鋪就的空地,東北角有一座涼亭,一小片紫竹林和幾排兵器架,兵器以劍居多,長劍短劍重劍皆有。
再往裏走,便看到一株高大的白玉梧桐樹,枝幹雪白,葉片晶瑩如白玉,如一株雪樹般在夜色下熠熠生輝。
薑離第一時間被這株梧桐樹吸引,因為這株梧桐樹所在的格局與喬家大宅那株一模一樣,樹下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
薑離沒有遲疑,盤坐在石凳上,閉目感受。
他剛一凝神,立即便感覺到不同,體內真氣在這株白玉梧桐下竟然陡然加快運轉,比之前足足快了一倍。
不單單如此,他感覺到體內真氣似乎處於一種被壓縮的狀態,像是處於一道風暴,又像是處於漩渦,總之真氣在細微變化,不再是純粹的氣流,而是變成了無數極其細微的風旋,在十二正經呼嘯而過。
他的真氣幾乎在瞬間就凝實不少,仿佛有一些雜質在風旋被甩開剝離,雖然真氣沒有之前磅礴,但卻更加鋒銳純粹,而且隨著真氣運轉的加快,總量並沒有減少,反而在慢慢增加。
“果然有問題,這株白玉梧桐好像能夠使真氣去蕪存菁,凝練提純,當真不凡。”薑離心自語。
他沒有猜錯,這株白玉梧桐不是普通白玉梧桐,與喬家那株青玉梧桐一樣,都有奇異效果,而且這種效果隻針對他一人。
青玉梧桐能夠凝心靜氣,使人開悟通明,對修煉戰技有絕佳的輔助效果,而這株白玉梧桐則針對真氣真力,加快運轉的同時凝練提純,使之達到完美狀態。
兩者一主外一主內,薑離有種奇異感覺,他覺得青玉梧桐像是一個慈心教導的母親,使人內心寧靜安穩,而白玉梧桐則像是嚴厲父親,凝真淬氣,望子成龍。
“目前可以確定,這青玉白玉梧桐必定是薑世戎與喬若蘭為宿主而留,隻不過這種力量究竟是來自梧桐樹本身,還是他們所遺留的力量呢?”薑離有些疑惑,以他的見識也難以弄清此事。
這兩者有本質區別,若是梧桐樹本身力量,那這兩株梧桐樹定然不是凡物,可薑離偏偏找不到任何線索,而若是薑世戎夫妻所遺留,那這兩人的修為也太高了,不像是區區雲山城能養成的。
而且薑世戎與喬若蘭的結合也很蹊蹺,一個是百年傳奇,一個是偏遠寒門女子,兩者身份可以說天差地別,為何薑世戎偏偏與喬若蘭走到一起?
再結合喬白峰所說喬若蘭一向神秘,更曾親自保管青梧玉佩這種喬家無上底蘊,莫名失蹤後竟與薑世戎生下薑離,此後毫無訊息,若說這其沒有什麽隱秘薑離是絕對不信的。
越想越離奇,薑離決定明天從喬白峰那裏借來青梧玉佩,看看與這株白玉梧桐會不會產生什麽神奇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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