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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蔚不再捉弄武兆雄。武兆雄是搞刑偵出身的，除了業務，走關係、找門路之類的事，他還真不擅長。這次當了市局的副局長，吳蔚並不清楚，與他跟馬睿聲說過的一句話有莫大的關係。

    過年他和逯奇誌、馬睿聲兩個忘年交在一起喝酒，馬睿聲談起基層幹警的素質問題，大發感慨，覺得老百姓說警察比土匪更“土匪”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也不見得吧。有的幹警素質還是相當不錯的，比如我在積餘的的公安局長武兆雄就很過硬。”吳蔚一句話，馬睿聲就上了心，那時武兆雄已經回了市局，刑偵隊長的位置已經被人占了，他成了刑偵工作的“顧問”。

    吳蔚不清楚這些，武兆雄也不明所以。局長曾經問過他，是不是從上麵找人了，怎麽會戴帽下來？

    武兆雄後來才從局長嘴裏套了出來，是馬睿聲說了一句話，市委才借這個機會扶他上了位。

    事情就是如此奇妙，有時候，你苦尋不得，但某個人某句話卻能決定你的命運。而這又有一個前提，你得有那個本事。如果不是武兆雄能幹，吳蔚怎麽可能在馬睿聲麵前說那句話？本來，馬睿聲對武兆雄也算熟悉，畢竟是係統內部的，又都是破案能手，但河京這麽大的省，如果沒有人舉薦，對於急於提高破案率、重塑公安良好形象的馬睿聲來說，又怎麽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這事兒，武局你放心，我回去以後，跟馬廳喝兩杯。其實也不用我說什麽，你的兒子足夠優秀，馬廳長肯定特高興。我先走了，一會兒還得有事兒。”吳蔚說道。

    “那可不行，今天晚上說什麽也得我來安排。讓我家那小子過來，見見你這個當叔叔的。”

    吳蔚惡寒，他的兒子，估計怎麽也得20郎當歲了，管他叫叔叔？他已經很老了嗎？

    “我真的有事兒。我不會跟你拉假，想喝酒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你。”吳蔚一邊說笑一邊向外走去。

    “你當領導的，事兒多，我不勉強，下次一定給我個機會！”

    吳蔚從公安局出來，看看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趕緊給老鄭打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

    老鄭開車技術好，“唰——”一個漂亮的擺尾，車穩穩地停在了吳蔚麵前，老鄭下車，拉開車門，嘴裏問道：“吳書記，你怎麽跑這來了？！還不接電話？”

    吳蔚愣了一下，問道：“誰找我？”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有十多個未接來電，清一水全是閆濤打來的。

    “閆主任說有人找你。讓我馬上告訴你。”老鄭說道。

    “誰呀？”吳蔚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問老鄭，又像是在問自己。

    “是一個漂亮女人。”老鄭答了一句。

    吳蔚想撥電話的手停了下來，女人？還是一個漂亮女人？那是誰呢？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戚蔓兒一直跟他若即若離，不太親近，偶而會打個電話，也是客客氣氣的。不過，他倒是放下了心。隻要戚蔓兒不再跟上次似的折騰一頓，兩人保持這樣的關係，對他來說，也算是不錯。

    “回市委。我得去接一個人。晚上去玉雪酒莊。如果你不願意去，就讓閆主任派車過來接你一趟。這車我開走。”

    “這……”老鄭不願意去，他最煩的就是場合上的事兒，吳蔚也知道他這一點，“那……吳書記你是不是晚上得喝酒啊？”

    “那肯定的。朋友見麵，怎麽能不喝酒，多多少少都要喝一些的。”

    “那我還是跟您去吧。一個人喝酒又開車，我不放心。我就在外麵吃一點兒，我不上桌兒。”老鄭笑道。

    “好吧。隨你的意。你去更好。”吳蔚剛說完，想給韓誌茂撥個電話，閆濤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不過，說話的不是閆濤，而是個女人的聲音。這個女人的聲音熟悉而又陌生，吳蔚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是誰。

    “吳蔚是你嗎？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我問了好多人，才知道你在這兒上班。本想給你個驚喜，你們這兒的人說你去市裏辦事了，真是夠不湊巧的。你在哪兒？晚上我請你吧。你想吃什麽？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

    “您是……不好意思，一時沒聽出來。”吳蔚聽那女人嘮叨了半天，這才得著機會問了一句。

    那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你真不記得我是誰了？”

    “你——是我同學？還是——”吳蔚吞吞吐吐地問。

    “你是誰的誰？我又是誰的誰？吳蔚呀吳蔚，看來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皮芊芊！”

    吳蔚目瞪口呆，半張著嘴模樣滑稽透了。皮芊芊？皮家的大小姐？那個曾經對自己表白的皮芊芊？這個女人，怎麽會跑到敬之縣去了？她要去幹什麽？在他的記憶中，好像有她的地方就沒有好事。

    皮芊芊的名字一出現，好多的人和事便成串想了起來，藺安良和康康父子倆、皮立虎、沈洪，甚至還有王愛紅……

    “皮……皮芊芊？你……你怎麽來了？”吳蔚結巴著問。

    “我怎麽不能來？”皮芊芊的語氣裏透著戲謔。

    “可是……晚上我有事，回不去。這樣吧，我讓辦公室安排好，你先住下，等明天我回去再聊，行嗎？”

    “哦，是這樣啊……那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今天晚上你住哪我就住哪。”皮芊芊熱絡地說道。

    “還是不要吧。今天晚上不太方便。你把電話給閆主任，我跟他說幾句。”

    “不用。也不用你們接送，我自己有車。你不會不歡迎我吧？跑這麽大老遠來看你，你莫非是想請我吃閉門羹？”

    “是真的不方便。皮芊芊，明天見不是一樣嗎？我馬上要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聽話啊……”

    那頭的皮芊芊一聽“聽話”這兩個字，滿足感馬上湧了上來，偷偷伸了伸舌頭，說道：“那好吧，我聽你的。明天你可要回來啊？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吳蔚暗道：你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會想替你父親、叔叔和哥哥報仇吧？按理說，這幾個人也該放出來了。這放虎歸山，他這個當年的捉虎人，恐怕得受點連累了。特別是皮立虎，聽說弄得挺慘。不過，聽剛才皮芊芊的語氣，不太像要來報仇。可能真有別的事情？

    反正不會有好事兒！——吳蔚心裏下了這樣一個判斷。

    車早就停了下來，吳蔚看看，５點已經多了兩分鍾，韓誌茂肯定在等他的電話，這個皮芊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這個時候跑過來！

    吳蔚趕緊撥了韓誌茂的電話，韓誌茂的聲音倒很溫和，才２分鍾而已，他應該不至於著急。

    韓誌茂下來，坐進車後排。老鄭馬上閉了嘴，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他當然認識韓誌茂，這位鐵麵黑包公，就算老鄭心裏一點事兒也沒有，也能體會到他身上帶來的強大的氣場。

    一路上，可能有老鄭這個司機在場，韓誌茂的話並不多，後來幹脆把頭靠在車後背上閉目養神。

    ６點，車子準時進了玉雪酒莊的大門。韓誌茂睜開了，輕聲問道，“到了？哎呀，這兩天累了，上車就想睡覺。”

    “那您得多注意一下身體了！平日裏可以都泡些枸杞茶來喝，早晚各一次，枸杞五十粒左右，喝完水再把枸杞吃掉，這樣對身體非常有好處。”吳蔚說道。

    “是嗎？枸杞倒是常喝，沒想到有這麽多的講究。行，照你說的方法，多吃些枸杞。”韓誌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