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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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閱比例不足70% , 請補定或72小時後刷新  藤堂靜親自過來迎的他們, 說是另外三個已經到了。

    人倒是一眼就能看得見, 畢竟這種年輕人的派對, 這幾個基本就是聚會的中心,而且他們站得也顯眼。

    “慶, 好多年沒見了,聽類說你也最近才回東京?”藤堂靜拉著她寒暄到。

    這時候西門已經去和他的小夥伴匯集了,走之前表情還是那副德行,看來是沒有消氣了。

    西門慶不理他, 哄也哄了還要別扭那就自個兒先冷冷吧!

    聽了藤堂靜的話,她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唉!不走運呐我,你呢?怎麽這個時候回來?”

    藤堂靜一聽就知道她差不多是看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頓時覺得這孩子一如既往的明白通透。

    她搖了搖手裏的香檳“嘛,雖然直接留在那邊做自己的事也是個辦法, 但我更喜歡把事情梳理得清楚明白, 你知道,律師的職業病。”

    她想想也對, 藤堂靜遇事喜歡打直球, 有困難就解決困難,跟她一天到晚和稀泥忽悠爹媽不一樣。

    西門慶調侃笑到“哈哈哈!總之藤堂叔叔揍你的時候可以躲到我家,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藤堂靜也笑“那我先提前預定一個房間。”

    西門慶笑笑,然後從隨身的小包了掏出一個包裝小巧精美的東西“給, 禮物!”

    今天本來就是歡迎派對, 其實不需要準備禮物的, 除了類特意一早過來送了條項鏈要她今晚戴上以外,這還是第二份。

    藤堂靜有點疑惑“這是?”

    “錄音筆,公益律師的話,資源經費的問題不可能什麽事都能勞動專人吧?律師絕大部分取證工作得律師自己完成,拿著吧,要是你已經有了,把它當備用的。”

    “好厲害!”藤堂靜那雙成熟性感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你怎麽知道這些的?我很喜歡,謝謝!”

    說著西門慶就被這個被法國的浪漫和熱情熏陶過的豐滿大姐姐抱了個滿懷——

    豈可修,身材真好,她也想快點發育成這種類型。

    西門慶身高發育良好,但這會兒還屬於纖細修長的少女身材,以她的心理年齡,審美當然偏向成熟豐滿的熟女類型,可惜年齡在這兒,還得熬。

    藤堂靜還得招呼其他客人,西門慶也不多聊,兩人約了時間之後單獨聚聚,才就此分開。

    西門慶掃了眼整個派對,從大廳到花園再到遊泳池,來的人真不少,大多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各自閑聊。

    其中大部分看起來和藤堂靜同年,應該是去法國之前國內的朋友和同學,也有很多他們這個年齡的,不過都已F4為主,西門慶抽了抽嘴角,該不是全是英德的學生吧?

    她細細確認了一番,還真是,至少她那僅僅的大半天英德入學生涯中,有幾個同學的樣貌在這裏能對上號的。

    倒不是對人家有什麽意見,隻是無論什麽場合,出現英德學生還有F4兩個配置,完美,臨時的等級製度馬上建立了,整個空間都充斥著這套係統的氛圍,讓人無端火大。

    但要說不能忍還不至於,無視無視!

    總二郎還在和她鬧別扭,她也不過去那邊了,周圍又沒認識的人,正好樂得躲輕鬆。

    西門慶拿了個盤子,在沒什麽人的食物區拿了些吃的,就坐到了被噴泉遮住的椅子上邊吃東西邊混時間。

    她本身不像總二郎一樣招搖,走到哪裏都有光環,以她普通的存在感,要想躲事一般還真能躲個清淨。

    “哼哼!這是哪裏混進來的窮酸丫頭?”道明寺哼哼唧唧到“怎麽不穿你那一身了?穿成那樣到哪裏別人都會看你可憐賞頓飯吃吧?”

    得!西門慶放下叉子,嚴重懷疑這家夥身上根本是裝了搞事雷達。

    關鍵是她不想無止境的和他吵吵鬧鬧啊,都多大了?丟不丟人?

    這家夥根本就是個行走的光源,人蠢是一回事,可存在感卻是對得起他的身份沒有摻水的,西門慶不耐轉移陣地,直接回他一句“滾!”

    “我就不走,上次的事還沒跟你算呢。”道明寺幹脆坐了下來“喂說話呢!被本大爺戳住痛腳了嗎?”

    西門慶毫不掩飾看智障沒有關愛隻有嫌棄的殘酷表情“說起來這是藤堂家,我應人家的邀,吃人家的食物,這跟你有關係?”

    “你——”

    “你這麽說我還當這裏是道明寺家呢?”西門慶撇撇嘴“不過你放心,既然道明寺家對賓客的著裝,還有取用食物的自由都有限製。那恕我禮儀不到家,以後就不做打擾了。”

    道明寺臉色頓時就黑了,隻是這背光的角落看不清明。

    他知道這醜女一貫是嘴上不讓人占便宜,自己才說兩句就被這家夥堵得肺疼。要是換一個人,他早放狠話道明寺家永不接待了。

    可這話都來到了嘴邊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他不是不知道這家夥的德行,本來就對這些事不熱衷,自己說的話恐怕正好給了她由頭,以後多半可能真的說不來就不來了。

    他沒這麽憋屈過,一時間這陣子的所有氣悶和委屈都爆發出來。

    道明寺一把抓住西門慶的胳膊,迫使她看向自己,牙齒咬碎般低聲道“你給我閉嘴!”

    “哪一次你肯乖乖的聽別人說一次話?每次看見你那張討人厭的嘴我就,我就——”

    他說話的時候視線下意識的來到西門慶的嘴唇上,嘴型有點小,但形狀漂亮,飽滿豐潤,臉上有為了尊重場合而化的淡妝。

    唇上塗了一層唇膏還是什麽的,晶亮豐盈,但道明寺確定這家夥塗的東西沒有顏色,因為他知道這兩兄妹的唇色就是這個樣子。

    他的腦子頓時陷入了空白,忘記了接下來要說的話,隻是無意識的被那小小的一片絳色所吸引,緩緩的靠近——

    “說話就說話,你往前湊幹嘛?”西門慶一把扇在他卷毛上,腦袋都給扇歪了,當然他心中那絲悸動也就被扇了個幹淨。

    道明寺一時間又羞恥又惱怒,連帶著不知道為什麽還不敢看這家夥的眼睛了,就這被她扇歪的姿勢,把臉別到一邊,默不作聲,也看不出表情。

    西門慶還在數落“你毛病這麽多年還沒被正過來呢?說著話呢就越湊越近,以為這樣更有氣勢嗎?看著你臉大就能靠氣勢嚇到人嗎?”

    “給我一邊去,上次挨的打你怕是已經忘了。”

    道明寺這才想起來自己本來就是為了和這家夥理論這回事,可什麽好處都沒討到不說,自己現在還這份灰溜溜的德行。

    他氣急,猛地轉過頭瞪著她,覺得隻有自己像個笨蛋一樣深陷其中鬱悶糾結,可這家夥完全就沒當回事,隻到她麵前的時候才不耐煩的用那套威脅來打發人。

    道明寺眼睛都有些紅了,委屈和傲慢在心裏反複撕扯,最後他猛的站起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負氣的離開了。

    西門慶莫名其妙,以往這家夥失敗遁走之前也是各種叫囂不服輸,但剛剛那一眼倒像是自己被記了一筆似的。

    不過她也沒多在意,記不記什麽的,說得好像下次見麵這家夥就不會找茬一樣,還不一樣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見盤裏的食物吃完了,西門慶端著盤子又過去續一些。

    遠遠的看見總二郎,這家夥已經同時和好幾個美女調笑上了,像是感覺得她的視線,那家夥看過來,然後麵無表情慢悠悠的收回視線繼續跟人家調笑,徹頭徹尾的打算無視她。

    嘿!

    西門慶一把捏彎了勺子,這家夥還擰上了是吧?越來越得寸進尺啊,非要逼她低頭。

    可這頭能低嗎?那以後還不得穿什麽全憑他做主?

    說實話她算是夠開明了,都一把年紀的大男孩子,還對芭比娃娃的換裝遊戲興趣濃厚,她也沒說什麽啊?那些難穿得要死的衣服也穿給他看了,還讓他拍了照,最後還想怎麽樣?

    她琢磨著回家好好修理一下這家夥,合著退讓了九十九步,最後一步沒退完那就是自己的錯是吧?

    實在是這是人家的宴會,不然當場她就想揪著那家夥的耳朵把他拎出來,仗著冷戰時機就可以肆無忌憚泡妹子了?

    西門慶磨著牙,一邊慢悠悠的拿食物,一邊在心裏感歎十七八的男孩子越來越不好養,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突然感覺到手臂一涼——

    她低頭,看見幾道香檳的印子,像是被濺到的,以為誰取飲料的時候不走心弄撒了也沒在意,借著就聽見側後方傳來女孩子的聲音。

    “真是不知廉恥,難得藤堂學姐的邀請,既然穿這樣的衣服,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招呼呢?一聲沒打就自顧自的開始吃東西,你是難民營出來的嗎?”

    “好歹也是英德的學生,你想讓我們和你一起丟臉嗎?”

    西門慶倒是認得這三個女孩子,英德學生不多,總共也就幾百人,哪怕不是同伴,這三個存在感也夠讓人見之難忘了。

    這種三人組在很多學校都有,長得漂亮,家境良好,又會抱團,整天揚著下巴從別人麵前穿梭而過,一般來說都是拉拉隊長級別的受歡迎人物。

    她們對麵的那個女孩兒就要樸素得多,西門慶進來的時候看著全場的華服鬢影,覺得自己已經夠簡單了,沒想到有人比她行事更便宜。

    那妹子隻穿了條牛仔褲,上身深藍色的針織外套。總二郎說她可以直接去逛街的話,那這妹子直接去買菜都毫無違和感。

    西門慶突然想到之前總二郎說過那個被貼了紅紙條的妹子,據說整個英德隻有她是靠成績進來的特招生,不然她想不出為什麽誰會穿成這樣來。

    雖說便宜行事,但西門慶也就打打擦邊球,她的裙子看起來簡單,但實際價格卻依舊令人咋舌。別人最多認為她品位如此,並不會多想。

    畢竟人家請你來,做出符合場合的打扮是種禮貌,除非專門找茬的,不然誰會特立獨行的搞事?不光是自己會承受一樣的眼光,主人也會覺得難堪。

    既然做出這樣的打扮,想來這妹子是真的沒有禮服了。

    其實這沒什麽,交朋友還要特地篩選家境不成?這遇到這種情況堂堂正正的來,大大方方的走也沒問題。

    既然別人特意邀請你,當然也知道你的情況,就表明不介意。

    不過好像人家藤堂靜的主場,替她擅自下標準的還不止道明寺一個人。

    那三個女孩子還在喋喋不休的數落,其中一人眼神不經意落在牧野身後的西門慶身上,頓時神色驟變。

    她拉了拉旁邊兩人,正得意興起的兩人有些不滿,但看見她臉色這麽難看,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隻見留著中分黑長直的少女手裏端著一盤食物,看數量比她們一直嘲弄的牧野還多,她的胳膊上有一片氣泡還沒有揮發的香檳,明顯就是剛剛被濺到的。

    百合子三人頓時臉色都白了,對上她毫無波瀾的眼神,隻覺得渾身都在開始發軟。

    這個大小姐可是能為了不相幹的死肥宅和F4互掐並贏了人,那天說翻臉就翻臉的情形還曆曆在目,要是早知道她也在,給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她麵前明目張膽的針對牧野。

    “怎麽了?”西門慶開口,三人微不可見的瑟縮了一下“不是在普及藤堂家的宴會禮儀嗎?繼續啊,我覺得自己好像也有很多失禮的地方,全部說出來讓我下次不至於失禮唄!”

    不過起步晚,又天賦有限,所以大部分人還是留下來過上了和祖輩一樣辛勞樸實的日子。

    當然阿慶也一樣,在意外英年離世之前,貧窮質樸寒酸短見的鄉下妞烙印已經深深的打入了靈魂中。

    擁有第二次生命的喜悅是顯而易見的,她作為嬰兒出生的時候還能清楚的回憶起死亡來臨那一刻對整個世界的眷戀和不舍。

    更何況這輩子還出身於巨富之家——發財夢人人都做過,她以前還想著有錢人吃飯是不是真的用金子做的碗筷呢。

    當然那是暴發戶加神經病,總之對於第二次生命阿慶是抱著由衷的感激。

    可要一個人格已經定型的成年人適應截然不同的生活和價值觀不是件容易的事。

    財閥豪門不光是吃穿上的精致豪奢而已。儀態禮節可以培養,才藝修養可以學習,但某些已經定型的東西,你是沒辦法全然剝離然後塑就一個全新的截然不同的存在的。

    那些寒酸,小氣,刁鑽,計較,可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對於阿慶卻是組成自己這個存在的一部分,已經過了矯正的時機,自然不可能因為家境的改變就消弭無蹤。

    很長一段時間西門慶對這個以前萬萬不敢想的階層是無所適從的,所幸的是,對於成年的靈魂來說,幼年的時間長得可怕,給了她足夠調整的時間。

    阿慶摸索良久,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平衡之道,並且學會了對一切坦然視之。

    於是當初她不顧家人的阻攔搬到了鄉下,和熟悉的土地和糧食作物待在一起,終於找到了讓自己安心的生活方式。

    可同樣是種地,上輩子和這輩子也是不一樣的,西門慶深知這一點,現在的她有了自己出生開始就背負的責任。

    她一直認為,上流階層的精英子弟們既然能享受優渥生活,就應承擔相應的義務。

    社會大部分資源傾斜在他們身上,拿的多就得幹得多,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接受這麽好教育質量,不說一個個必須得在各大領域有所建樹吧,但至少得為整個時代的良性發展樹立一個好的標杆,讓後麵的人有努力的方向。

    可樓下餐廳這一幕,完全讓人看不到這些家夥作為國家的下一代還有什麽希望,這種全民參與性質的暴力往小了說是教育的悲哀,往大了說簡直是人性的淪喪。

    更甚至在場的人可能並不覺得什麽,罪惡的參與人數一多,罪惡感就會不斷被削弱,就如同海嘯席卷了人的生命,有哪一滴組成整個海嘯的水珠會認為是自己的責任嗎?

    西門慶猛然站起來帶倒椅子的動靜把F4嚇了一跳,樓下本就鬧鬧哄哄的倒是全然沒有注意這裏。

    她轉身就要往樓下走,被道明寺一把拉住手——

    “你去哪兒?”

    這時西門慶還不知道罪魁禍首就是麵前這四個家夥,隻以為他們袖手旁觀而已,看他們隨處不在的特權,總歸是沒人能欺負到他們頭上。可這樣的冷漠她打心底是不讚同的,所以態度就有點冷。

    “去叫找老師!”她說“雖然學生之間的糾紛捅到老師那裏不好,但這已經不是不是糾紛的問題了,是犯罪!”

    這話話一出,四人麵麵相覷,就連一直哈欠連天要睡不睡的花澤類也睜大了眼睛一副聽了天方夜譚的傻樣。

    唯有快一步反應過來的西門痛苦的捂住額頭,他想起來了,這幾年因為和阿慶聚少離多,見麵機會難得當然各種親密,可實際上他們在很多事情上存在著巨大的認知分歧的。

    不該讓這家夥看到這一幕!

    西門這麽想著,準備哄她先回避,美作那個嘴快的就指了指餐廳某個角落“可老師在這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權限啊?”

    西門慶對於老師這個職業還是抱著極高的敬畏感的,聽了這話不可思議的看著美作。

    他聳聳肩,繼續解釋到“你看,誰願意在學校被人指手畫腳?老師的存在隻在於教授學術知識罷了,至於其他的,我們為什麽要聽格調比自己低的家夥?”

    “就因為一個職位,我們就該心甘情願的聽從庶民擺布嗎?隻要稍微有點常識都不可能的吧。”

    其他三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沉默中對於美作的讚同顯而易見。反倒西門慶才是那個異類。

    她氣笑了“合著你們覺得自己的人格已經完美到不需要長者引導的地步了?”

    “真正有本事的人哪怕七老八十還會日日反思呢,鼻涕都沒擦幹淨的小鬼在這裏囂張個屁!”

    “你們所說的不想聽人擺布自發建立起來的秩序就是這麽個玩意兒?”

    幾人一頭包,被這麽個跟自己一樣大的丫頭按著頭當兒子訓,都有些後悔這麽貿然。

    還沒適應他們建立的製度的家夥,頭一次見這場麵震驚是難免的,區別是別人不敢叫出來,可西門慶處於他們的同一階級,天然的統治者地位,她能喊!

    還沒琢磨出怎麽把這沒眼色的丫頭先忽悠走,就聽她接著到“我知道了,既然在這裏工作的老師已經放棄了自己職責,那麽找他們也沒用。”

    對對對!所以你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失望至極拂袖離開吧,他們這麽想著。

    “所以直接聯係記者吧,既然氣候已成,看來是不能從內部瓦解了,隻能依靠外界的壓力——”

    她說著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被西門眼疾手快的搶過手機“喂喂喂!你忘了這裏是咱們幾家的聯合產業了?把自己家的醜聞暴露在外界,媽媽回來會扒了你的皮。”

    西門慶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一出“我差點忘了,那學校就更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把別人的學校經營成這副德行!”

    幾個人抽著嘴角不知道怎麽讓這丫頭腦子轉過彎來,這時久不發言的道明寺開口了——

    “吵死了,醜女!”他伸出長腿交疊的架在餐桌上,擋住了西門慶的去路“誰給你的權利對別人建立的樂園指手畫腳?”

    “安靜的閉上嘴,好好坐在那裏看就行了。現在,給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