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難以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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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柳愖尷尬的道:“常,春觀?”

    沈康抿著唇笑:“常春觀是何地啊?”

    江柳愖“...”

    徐聰接話道:“甚好啊!我伯父乃是常春觀的觀主,那道觀四麵環山風景秀麗,今夜可宿於觀中,咱這就去吧!”

    “好啊!”宋淵道:“我還未去過呢,此番可以見識見識這常春觀。”

    “走!”徐聰一招手,便先出門去了。

    江柳愖拉著沈康的衣袖,看屋裏隻剩下他們四個,問道:“你要幹什麽!”

    沈康抿著嘴笑:“怎麽了?”說著,要拉出衣袖抽身。

    “你有陰謀!”江柳愖緊拽著他,道:“我知你憤恨那些妖道禍亂書院,但憑你一己之力哪能成事?你恨這蛇蠍道人,難道我們便不恨?我江柳愖癡長你兩歲,難道不許我除魔衛道?你告訴我,你究竟要作甚?”

    王麓操問道:“三郎,你想作甚?”

    白啟常微微蹙眉,上前來道:“你告知我們,我等也可為你出謀劃策不是?”

    沈康很冤枉啊,他真的是想去看看那玄衣真人到底是妖是魔,但卻沒想搞事情。可被他們這麽一說,也不好意思說沒計劃了。

    他撚撚衣袖,想著,想著,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明,不該讓此人橫行。他賺的髒銀,足夠他下地獄了。”

    白啟常摩挲著鼻梁,低低的笑了笑:“你看,你說了,我們不也好幫腔麽。”

    沈康恨“毒”,魏晉時期,國人拚了命的比著食用五石散,鴉片戰爭,島國人引誘國人接著吸。

    吸沒了一個國家的誌氣,吸出了幾百幾千萬的大煙鬼。

    嘉靖這一代,在史書中隻有寥寥數言說服藥成風,沒有大肆渲染。原因很清楚,國家沒有滅在此,史官哪敢口誅筆伐?

    由帝到官到民,還真他娘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具體,如何行之?”王麓操問。

    沈康沉思著,眸光一定,道:“計劃便是...”

    “是...?”白啟常問。

    沈康揚唇微笑,露出潔白整齊的八顆小牙:“隨機應變。”

    “我。”江柳愖一咬牙,道:“走走,快走吧,他們該下山了。”

    幾個少年下山去,各自乘上馬車,朝著常春觀而去。

    路上飲酒酬唱是自然的,眾人的心情卻各自隱匿在馬車之中,不由外人去看。

    廖明輝給徐聰奉上了幾兩銀子,麵色發白的道:“徐兄,徐兄,給我丹藥吧。”

    徐聰垂眸看了看,將銀子納入袖中,笑道:“恩,可夠了一丸的銀子。”

    廖明輝雙眸微微發紅:“那是十五兩銀子!”

    “是啊。”徐聰笑道。

    廖明輝道:“先前都是五兩一丸,而今怎麽就變了?”

    徐聰道:“你也知那是先前,今時不同往日,廖兄不滿,大可不買。”

    廖明輝咬著牙,恨恨的道:“你敲竹杠,我知道你不怕我上告山長,知縣呢?縣尊大人你也不怕?”

    徐聰歪歪頭,笑道:“廖兄,你最好聰明些。沒有我,就沒有丹藥,你自己大抵也知道,若無丹藥吊著命,你會英年早逝的啊。想想家中老父老母,他們如何舍得你就此一命嗚呼呢?想想吧。”

    徐聰嗤笑道:“十五兩銀子一顆丹藥,我買得起。明日帶一瓶十五顆來。”

    徐聰狐疑:“當真?”

    廖明輝笑道:“自有人雙手將銀子奉於我,不勞徐兄過問。”他嗤笑道:“帶那些同窗去常春觀,你也是想要將他們都拉下水吧?”

    徐聰撇嘴笑笑:“我不問你銀子從何而來,你也不要過問我帶他們去觀中何意,閉上你的招子,閉上你的嘴,學聰明點對你我都有益。”

    “哼。”

    另一輛馬車中,宋淵低聲問道:“王兄,我怎覺得今日不太對勁?”

    一旁的孫周狐疑道:“我也覺得不對,方才席間,沈三幾個出去好幾次,不知是有何事。”

    王陸安眉心略微一抖,道:“廖兄服食丹藥過多,已然是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今日沈三郎想去常春觀,卻是江柳愖開口的...這常春觀並非善地,待會兒到了你便假裝腹痛難忍,我們不上山。”

    他又蹙緊眉宇,道:“誒呀,我這是將張兄拉下水了,這可如何是好?”

    孫周道:“稍後尋個原由你們就回去,我跟著三郎他們上山,沈三郎與江公子年紀還小,某恐怕他們會做出甚出格之事,若是惹怒了玄一道長,他告到山長那處,便不美了。”

    王陸安點點頭道:“江公子、白公子與王公子皆是好出身的,山長不會怎樣,隻是三郎危險,不行,我得跟著他們。”

    宋淵道:“徐聰這人皮厚又會作偽,先前王兄你也是被他蒙騙了,往後可不能再服他的藥了。”

    “誒!”王陸安道:“你看廖兄,往後甚的靈丹妙藥我也不敢再碰了。”他略微想了想,道:“不行,我得陪他們上山去。”

    他轉眸看向孫周問道:“孫兄可願與我同行?”

    孫周笑道:“那是自然!某願與王兄共進退。”他略微頓了頓,對宋淵道:“一會你......”

    宋淵聽著他說話,一雙靈動雙眼顯得格外慎重,一邊點頭一邊記下他的話。

    說話間,已然到了常春觀所在的金明山腳下,幾輛馬車相繼緩緩停下。

    眾人分別下了車,宋淵臉色慘白著,被王陸安攙扶著。

    王陸安來到張閣身邊,道:“張兄,宋淵他腹痛難忍,想來是吃壞了東西,這可如何是好?”

    張閣趕緊去扶住宋淵的另一邊手臂,彎腰詢問道:“你怎麽樣?還能走麽?”

    宋淵忍痛道:“不行,得去醫館。”

    徐聰見狀道:“不如上山去讓我伯父看看吧,修道之人略通醫術,總比你們趕回縣去要快。”

    宋淵咬著牙道:“不行,不能走了。”他抬眼道:“勞煩哪位仁兄送我去醫館吧。”

    王陸安道:“誒,我與玄一道長許久未見,真想見見他老人家。”

    徐聰和廖明輝自然是不會走的,孫周微微蹙眉,緘默不語,那另外四個人互相看了看,也是難以抉擇。

    張閣見狀,隻能道:“若你信得過愚兄,便由我送你去醫館吧。”

    徐聰遺憾道:“可是張兄...你不是想要強身健體,都來到了常春觀,過門而不入,當真可惜。”

    “也隻能如此矣。”張閣惋惜的道:“下次我再來拜會真人。”

    徐聰勉強的點點頭:“張兄慢行。”

    張閣扶著宋淵上了一輛馬車,車把式一揚馬鞭,馬車飛快的回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