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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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沒有抓到嗎……”包拯在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稍微有些遺憾, 但對他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一個從始至終都沒有直接現身作惡的幕後之人, 而是馮生案中真正的凶手楚公子的妻子、還有楚公子本人。
正了正神色包拯嚴正以待的看向了跟著盧方和展昭二人一同上門的未名:“這位……”
未名敏銳的捕捉到了包拯那一瞬間的遲疑, 笑了笑絲毫不顯失禮的開口:“想來宋人應該不習慣東瀛的名字讀法,大人叫我未名就好。”
包拯也笑了, 隻是那張漆黑的臉著實看不出什麽和善意味:“那麽未名, 關於楚公子,你有沒有辦法將他和他體內的那隻狼妖分開?”
分開?
未名微微一怔:“為什麽要說分開?據我所知人心中的惡念會引來妖魔,而經受不住妖魔誘惑與之結合的人就會墮落形成新的妖魔……難道那個楚公子竟然不是這種情況?”
“還有這種可能?”包拯原本舒展了不少的臉頓時又皺了起來, “可是辛十四娘說, 楚公子的意識尚存, 隻是被那隻狼妖所壓製了。”
“有可能是不同國家妖怪的特性也有差別吧。”未名偏了偏腦袋,想出來了一個算得上解釋的理由,“不管怎麽說我可以先去看看, 不過之後就要去追蹤那個逃掉的黑手——我可沒有留著隱患在外逍遙的習慣。”
“你……”包拯有些不太讚同的看了未名一眼。
隻需一眼,未名就看得出理由先笑著搖了搖頭:“解決隱患的辦法有很多種, 不一定非要滅口, 隻要讓他沒能耐再來找麻煩就可以。”說到這裏,未名看了眼隱隱皺起的眉頭再度舒展開的包拯, “正巧我也有件事希望大人能同意。”
“何事?”提到正事,包拯自然不動聲色了起來。
“我希望大人能派個官府的人跟我一起去。”未名說到這裏,又重複似的強調了一次, “一個能證明自己官府身份的人,最好能帶有包大人的親手手書證明。”
“為什麽?”未名的這個要求著實有些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按理說無論什麽樣的人, 就算心中無愧也定然不希望另一個不熟悉的人跟在身邊,無論這人究竟有幾分監視的意味都一樣。像這樣直接提出要一個看著自己的官府中人,未名還真是頭一份。
“怎麽說呢……”未名展開蝙蝠扇搖了搖,他的這個動作讓就坐在一邊的展昭的視線忽然間有了一個飄忽,隻是並沒有人注意到,“無論什麽地方都會有排外的和護短的心理,像我這種一看就是外來者的人安分守己的話沒人會理,但一旦對本土之人動手,旁人可未必會管真正的理由是什麽的。”
包拯點了點頭,雖然他並不了解中原修行者究竟是什麽情況,但未名這樣的解釋的確是在情理之中:“既然如此,那麽希望你能說到做到。”這話一說,顯然是答應了。
稍微有了幾分默契,接下來的事就順暢了不少,很快未名就在盧方的帶領下見到了半妖化了的楚公子。
“原來是你個臭小子——”未名才一現身,那人就聳了聳鼻子,像是感覺不到身上依舊通紅隻是不再流血的傷口,一臉猙獰的向著他撲了過來,隻在最後關頭被精鐵所鑄,腕粗的鎖鏈給止住了動作,也不知究竟是救了誰。
他本來就撲不過來,藝高膽大的未名當然也不至於因此而一驚一乍,他甚至主動向前走了兩步,離楚公子更近的觀察起他來。上一次雖說製住了此人,但未名其實根本沒正眼瞧他,這時一看自然看出了幾分不對來。
“有趣,居然真的是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屬於人的那部分雖然勢弱被壓製的徹底,但完全沒有妖化的征兆。”
“也就是說還有救?”盧方雖然不齒楚公子的為人,但聽到這人不至於被妖怪害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微微鬆了口氣。
未名見了盧方的反應不知為何隻覺得有些可笑,他看了眼因為擔心普通人看不住狼妖而留在這裏的辛十四娘,意料之中的發現了她臉上的表情也有那麽一刻的不自然。
收回視線,未名慢吞吞的從袖子裏摸出了一張空白的符紙,符紙攤放在平攤的左手手掌上,右手則飛快的劃出了一道道陰陽師施術時常用的手印。說來也有趣,明明這手印像極了當初在忍者世界時忍者施放忍術的結印,偏偏那個時候未名幾乎從來都沒用過這一手。
盧方緊緊盯著未名的手勢,他雖然看不出門道,卻也覺得似乎有一種隱晦的玄奧之息隨著未名的動作一點點的彌散開。反而是同樣為妖怪出身的辛十四娘感受更為深刻一些——雖說她向來一心向道,體內有著隱約正麵的仙氣之力作保,但那種屬於天性之上的壓製還是讓她覺得有些說不出的難受。隻是看著真正被針對的狼妖更加難過,才讓滿心仇恨的她得以撐了下來,甚至感覺到了一種可以稱作是快意的情緒。
楚公子哀嚎著在地上翻滾,他能感覺到原本氣勢凜凜狼妖正在一絲一絲的被無名的力量從他體內剝離出去,但他身上的痛苦卻絲毫沒有隨之減少,這讓原本有些愧疚不忍恐懼的他也下意識的染上了幾分屬於狼妖對於未名的憤恨。
未名並不知道趴在自己腳邊的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麽心理變化,他隻是滿意的看著最後一絲黑得有些髒的妖氣被牢牢的鎖近了他掌中的符紙內,形成了一隻線條清晰的工筆畫成的狼。
事成,未名慢慢平複了體內被調動起來的力量,看也不看腳邊那隻死狗一樣的楚公子,很是隨意的將那張封印了狼妖的符紙遞給了站在一旁的盧方:“可以讓你們家包大人帶在身邊淨化,也可以直接燒了了事——這事了了,有一件事我卻是不說不快。”
“何事?”小心翼翼的將符紙收好,盧方挑了挑眉。
“都說妖怪惑人,但講真的,要是人本身就沒有為惡之心,那妖怪也迷惑不了他。”比如包拯,比如展昭,未名想著之前盧方明顯對妖有著偏見的細微表現,雖然也覺得的確是情理之中,卻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所以雖然不知道內情,但關於這妖和這人的處理,還是得多掂量掂量啊。”說完,未名很是爽快的跨過依舊沒什麽力氣隻能癱在地上,卻為未名的話而恨得咬牙的楚公子向外走去。
“這位……大人,請留步!”一直有些心事重重的辛十四娘這時卻忽然開口叫住了向外走去的未名,隻是為了稱呼而打了個頓——說是道爺不對,大師也算不上,折中了一下也隻能稱之為大人。
未名並沒有如辛十四娘所願的停下來,隻是腳步稍稍放緩了幾分,給了她說話的機會。
“我之前在您家裏見到的那幾名女子也都是妖怪對嗎?您對於妖和人……妖和人真的可以好好相處嗎?”也不知出了什麽變故,原本一心一意救夫的辛十四娘卻在馮生脫罪之後,產生了猶疑的情緒,甚至寧可避在這裏看著狼妖也沒有回去看他。
但這時候聽著她的問題,盧方一怔之後竟然也隨之產生了幾分感慨,也有了幾分明悟。
“這個啊……你在懷疑什麽呢?可我並不能給你你想要的答案。我不是尋常的人,而你見到的我的那些同伴也不是尋常的妖。”這一次未名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側頭,卻沒有完全回頭去看辛十四娘,“但至少我知道一點,人與妖之間的相處最大的問題其實並不在於人和妖的區別——畢竟都同樣有著感情,不說明身份的區別又能有什麽差別呢?”
“那你覺得人和妖之間最大的問題是什麽?”盧方也聽了進去,見未名居然停在了這裏就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未名不知為什麽,忽然想起了安倍昌浩和他的紅蓮,心裏原本隱約的厭煩之意倒是終於如“那人”所願淡去了些許:“辛十四娘對嗎?我曾經見過一個人,他不顧我們之間並不算熟悉而告訴了一個有關於他的故事,我倒覺得這個故事或許你才能給出一個有些意義的答案。”
“什麽故事?”
“他自幼就和一隻妖之間有著很深的羈絆,但卻在他青年時期剛才成長起來的時候那隻妖失憶了。”未名並不算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可辛十四娘卻聽得很認真,“雖然之後那隻妖因為一些緣故依然一直跟在他身邊,他卻覺得什麽都不太對,也無法在找出曾經羈絆最深時的那種感觸,這讓他相處之時總會有些別扭。可是……”
“可是什麽?”明明隻是幹巴巴的敘述,辛十四娘卻仿佛被吸引了。
“可是見到我的時候他的心態卻已經變了,竟然覺得那妖忘了才是最好的。”未名嗤笑了一聲,他能理解安倍昌浩產生這種心態的原因,卻無法真正有所感受。
“……為什麽?”明明那人那妖的故事和自己與馮生之間的情形完全不同,可辛十四娘就是忽然固執的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突然改了心意。
還是說,人的心意從來都是這麽容易就會變的?
未名卻在這個時候繼續向外走去,激得聽得無趣的盧方也跟了上去,好在在臨出門之前未名還是給了辛十四娘一個答案:“因為他快死了——很懦弱的原因,卻也很無奈。”
留下這樣一句話,未名就和盧方一先一後的走出了關押著楚公子的大牢。
“事情已經解決,我就不再去叨擾包大人了。”未名頭也不回的快步走著,也不見他有什麽比較激動的動作,盧方就看到他整個人身體舒展的躍了起來,衣袂飄逸的落在牆頭上借了下力,之後身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得盧方都不禁有些驚訝於佩服。
“就此告辭。也請別忘了我之前借的人,過時——不候。”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這一章的未名很帥
有心為惡卻在後來把問題都推給妖怪迷惑,之後就不再被人責怪,這是最讓人難以理解。
然後,今天把白五和鳳來寫在一起居然眼花看成了白鳳……說起來要給未名按個種花姓氏的話,花怎麽樣?花未名,好歹流影最開始定的文名也是聞花未名來著。
端午節馬上到了,明天開始三天假流影好想睡懶覺……然而不行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