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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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隻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
未名毫不猶豫的將白五推了出去, 也不管他和另外兩件東西撞在一起回造成怎麽樣的後果, 自顧自的用上了言靈·守讓離得極近的展昭和蔣平二人避免了被牽連進去的可能, 隻是他的一番好心這兩人顯然並不那麽領情。
“……五弟?!”
尋常人看不見靈力爭鋒的場麵,因此在蔣平眼中所能看到的隻有那張符紙不可思議的將未名丟出來的瓷瓶擊碎, 而未名憑空不知又推了什麽出去, 下一刻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就在瓷瓶碎裂所灑出的似乎發著微微光輝的塵屑的沾染下出現在了他和展昭兩人的麵前,像是一個讓人根本不敢相信的夢境。
終於恢複了行動能力的白五渾身一僵,不可思議的握了握自己似乎是恢複了實體卻沒有絲毫溫度的手, 隻覺得背後傳來的兩道視線中, 真正沉默的那人的視線有些異常刺人, 一時間竟然有些忍不住想回身給暗算了他一把的未名狠狠的一拳。
可是最終,白五還是無奈的發現在真正麵對他們的時候自己根本做不出像之前那樣稱得上是逃避的舉動。
“四……四哥。”苦笑了一聲,回過頭時白五的臉上卻已經是對於蔣平而言再熟悉不過的表情。
激動之下蔣平並沒有發現白五的不對經, 他甚至忘記了白五之前出現的場麵有多詭異,一個箭步就從未名布下的守之結界中衝了出來, 一巴拍在了白五的肩上, 感受著那種結結實實的觸感竟讓他這樣一個堅毅的漢子忍不住紅了眼眶,連話都幾乎說不利索:“好……好你個臭小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怎麽還是那麽……經不得……”蔣平隻恨不得將白五看的不能更加仔細,卻在手碰到對方冰涼的沒有一絲人應有的活氣的手時,未說出口的話全部梗在了喉嚨口。
察覺到蔣平那一瞬間的不自然, 白五也覺得很不自在的下意識收了收手,避開了蔣平的觸碰。那一瞬間,蔣平腦海中這些天經曆的一切都像是有一隻手將其中的細節一一挑揀出來拚在一起, 得出了最為可悲的那個結果。
未名方才推出去的那個他們看不到的人,入村前他說的那句同類之間的感應,還有這時……對方冰涼的體溫和詭異的現身方式。
這一切無一不說明了眼前這人是他的五弟不假,同時……也是一個滯留在人間不曾投胎的孤魂!
自從白五意外現身後同樣心神收到了震顫的展昭之前見蔣平那樣激動,自己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因此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手指慢慢握緊了手中的巨闕,一雙眼睛的視線卻像是怎麽都看不夠似得死死黏在白五的身上。可這時蔣平忽然間爆發出來的悲憤之情卻讓本就心思通透的他頓時明白了如今的白五究竟是怎麽一種情況。再結合前幾日的經曆,這讓他終於極為不冷靜的拔劍出鞘,電光石火之間出了鞘劍刃森寒的巨闕就已經架在了因為對這一番感人相會不感興趣而召喚出姑獲鳥、讓她與白狼一同處理掉閻道人為自己之前的失誤雪恥的未名頸邊。
人會因為驚訝而怔愣,式神卻不會,幾乎是在展昭做出這一舉動的同時,剛解決了閻道人的白狼和姑獲鳥就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之前還算是同伴的他。頓時劍拔弩張起來的氣氛讓原本有些怔住的白五頓時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要衝過來阻止展昭的動作,卻又被同時回神的蔣平拽住了手臂止住動作。
當了好幾個月的鬼已經不習慣會被人抓住的白五因為這一點稍稍耽擱了幾分,隻能無奈的皺起眉揚起了聲音:“貓兒,你這是怎麽回事,這麽不高興看到五爺?”
依然是那樣神采飛揚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叫著隻有他會叫的“貓兒”……
展昭微微閉了閉眼,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完全暴露在白狼的弓箭和姑獲鳥的傘劍之下有多危險——縱然他其實很清楚白狼的弓箭有著怎樣的威力——隻覺得心底一陣陣的抽疼,但這種感覺並不長久,很快就變成了全然的麻木。
疼到麻木。
“死者已矣,閣下這麽利用死者來為自己謀算的做法未免也太過狠毒……”蔣平能隱約體會到展昭的心情,見他沉默的不知該如何開口,便自己冷眼瞧著未名厲聲的指責道,“還是說這才是你的目的?!”
雖然被利劍架在了自己脖子邊,但未名並不覺得有什麽可緊張的,反正對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他釋放言靈·守的速度。因此未名揮了揮手讓白狼和姑獲鳥不必那麽緊張,自己則微微垂下視線看了眼巨闕光亮的劍身,冷笑:“原來開封府的人做事就是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嗎?”
“對於你這種以他人屍身控製魂魄為己謀利的敗類,怎麽做都不為過!”蔣平身上依舊留存著身為江湖人的江湖氣,尤其是脾氣上來的時候誰都攔不住。
“……等等。”未名慢慢的皺起了眉,對方的咒罵他聽得清楚卻半點不放在心上,甚至還能敏銳的從中提取出自己需要的信息,“你——是怎麽知道能以人屍身威脅他人靈魂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等等,等等!”白五這時聽明白了究竟是怎麽回事,眉頭皺的死緊一臉的不耐煩揮開了蔣平抓著自己的手,“四哥,難不成在你心裏你五弟我就是個會被人威脅的人?”
白五這麽一問,蔣平頓時愣住了:“……以你的性格的確不會受人威脅,但是……”
“沒有但是——貓兒你也先把劍放下。”白五沒好氣的雙手抱胸,衝著一直看著自己的展昭挑了挑眉,“再說了,五爺的屍身死得就被人給炸成灰了,誰還有那本事給拾吧拾吧的撿起來五爺都得給他寫個大大的服字。”
“……白玉堂!”忍受不了白五居然這麽玩笑一樣的說起自己的死亡,展昭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麽——他似乎永遠都這樣遲鈍。
“好了貓兒,有些事既然發生了,那麽就不是一時避而不談就能當做不存在的。”白五——如今或許應該叫他白玉堂了——收斂了臉上那浮於表麵的那絲玩笑,正色的同時將自己內心真正的情緒徹底掩埋,“沒想到居然還有見麵的機會——你有辦法之前也不早些說?”說到最後,白玉堂忽然瞪向了未名,肆意狡黠的眼神中有著隻有未名能看懂的情緒一閃即過。
未名在心裏歎了口氣,抬起手兩指抵在劍刃上推開了已經沒什麽力道的巨闕,嗤笑了一聲:“我以為之前是你自己不樂意見這些親朋舊友,我本就對你的過去了解不深,不多說什麽才算是本分。”
未名這麽說,白玉堂偷偷的鬆了口氣,向前邁了一步剛想說些什麽就聽見叢林裏傳來了人踩在樹枝草叢上發出的沙沙腳步聲。
未名並沒有隨著白玉堂、蔣平還有展昭一同戒備,而是主動向著那個方向迎了兩步,這時候在場包括未名在內的四個人才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麵孔——空洞的異色雙眸,怪異的紫衣,高束的藍色長發還有精致卻毫無生氣的臉……其中最讓人在意的是她毫不在意□□在外的修長雙腿和手中拖著的那把比她整個人都長的長刀。甚至讓展昭和白玉堂等人都忽略了她另一隻手上同樣拖在地上的那個物件。
“辛苦了,妖刀姬。”熟知妖刀姬脾性的未名衝著她淡淡的笑了笑,換回了日語輕聲讚揚,卻沒有指望她會有所回應。然而這一次妖刀姬卻再度出乎了他的意料。
慢慢抬起頭,看到未名的時候妖刀姬原本空洞的眼底浮現出了一絲隻有她自己才知道的情緒,但很快又將頭低下避開了未名的視線,丟開手中拖著的那一條巨大的樹枝上前兩步把手中的另一樣東西遞向未名的同時,雙眼不帶絲毫感情的掃視了白玉堂,展昭和蔣平三人一番:“未名大人,請您務必要注意自身安泰。”她口中說出來的,竟然是字正腔圓的宋朝官話。而她冰冷銳利的眼神讓曾混江湖在刀口舔血過的展昭和白玉堂等人都禁不住渾身寒毛乍起。
她之前明明不在此處,此時的反應來看卻好似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這是……”未名並不在意妖刀姬對其他人人事什麽態度,接過她遞來的那個圓溜溜的東西,感受著裏麵充盈著的與汙穢難解難分的力量不由失笑,下意識的運起靈力將裏麵的力量淨化完全後又重新將它塞給了妖刀姬,發現她極細微的因驚訝瞪大了眼更是加深了未名嘴角的弧度,“既然是妖刀姬的戰利品,那麽怎麽處理就交給妖刀姬來決定好了。”既然妖刀姬說了宋話,未名也順著她將語言改了回來。
“是。”握著圓潤清涼的珠子,妖刀姬不自覺的慢慢收緊了手掌,卻在察覺到這一點時忙不迭的鬆了鬆手上的力度,“我會好好保存的。”說完,妖刀姬又看了另一邊的三人一眼,這一次視線在展昭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後斂眸,憑空慢慢的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到底,怎麽回事?”跟在未名身邊的時間不算短卻從沒見過妖刀姬的白玉堂在看到她消失後,一字一句如同從牙縫間擠出來一樣的狠狠瞪著未名問道。
“你以為我來晚真的隻是因為腳程比你慢嗎?”沒有祭出瞬身術大殺器的未名對白玉堂可沒有對妖刀姬那麽好的態度,“放心吧,妖刀姬已經將山上的樹妖處理掉了,這裏沒事了。”
卻不想,才這麽說完,展昭和蔣平就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樣更加緊張了起來,看的白玉堂都忍不住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不是吧你們……妖怪的話那本來就是未名的本行,難道你們還打算把妖怪帶回開封府問罪?”
“不是。”展昭一愣,默默的將巨闕還鞘,上前一步抓住了白玉堂的手,感受到那種幾乎徹骨的冰寒事他的手微微一僵卻在下一刻握得更緊了幾分,“那樹妖用屍身控製了不少女子的魂魄,我們隻是……有些擔心她們如今的情形。”
作者有話要說: 兒童節愉快~大家過得怎樣?流影聽了大半天黨訓簡直虐哭……
鼠貓這段夠長了,爭取下一章進入另一個劇情點吧,未名也該回去了
ps:妖刀姬也很讚吧?果然每個ssr都是小天使~
想到按照設定未名還有兩個ssr沒被召喚出場就覺得前路漫漫,總覺得完結遙遙無期【絕望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