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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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姐姐。”
唐糖左右看了幾眼,確定隻有自己一個人,才蹙了眉頭看向麵前的小姑娘,訝異的張著嘴。不是青鸞早就吩咐下去了嗎,怎麽還會有人叫喚自己‘恩人’。
麵前是一個清瘦靈秀的小姑娘,年紀和小菱子他們差不多,個子不高,一雙小眼卻透著異常狡黠的光彩,臉上帶著驚異膜拜的笑容盯著自己看。
“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頭,你不知道如今府裏都隻稱我唐姑娘了嗎?”唐糖對於可愛的小姑娘一向比較有好感,聲音放緩就說道。
不料那小姑娘卻眼眶一濕,像是唐糖那裏得罪了一般就要落下淚來。
唐糖一驚,手上的食盒也放不得,四下裏看了看忙問道:“妹妹這是怎麽了,我可說了什麽話傷了妹妹了。”
“姐姐不記得我了嗎?”那小丫頭還真的就哭起來了,一副梨花帶雨的嬌柔摸樣,惹的人心生憐愛。
雖然冷府裏丫頭婆子不少,饒是她記Xing不好,但是對於長相可愛的小姑娘她是絕對不會沒有印象的,但是這麵前的小丫頭她楞是仔細打量了好久,也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一臉茫然的就說道:“我與妹妹在那裏見過嗎?”
“月前姐姐在街上還為了我與人打了起來,姐姐真的不記得了嗎?”小姑娘一邊抽泣一邊就委屈的說道。
“啊!是你,那個小乞丐?”唐糖瞪大眼睛懷疑的看了好久,怎麽也不能把眼前這個靈秀的小姑娘和當日救下的那個肮髒的小乞丐聯係起來。
小姑娘才破涕而笑,高興地喊道:“姐姐記得我了。”
唐糖被小姑娘感染也就笑著問道:“你怎麽在這兒?”上次回來,因為自己出了醜,又得罪了冷宵雲,一直也沒有尋到機會問冷大帥鍋怎麽處置了那個救下的小乞丐,沒有想到冷宵雲還將她留在府裏,並且看她的著裝是做了府裏的丫鬟了,也算是有了棲身之所,不用再流離失所,露宿街頭了。可是她不是小乞丐麽,怎麽會是個小姑娘?
疑問還沒有得到答案,夏嬌從裏麵出來喚道:“唐姑娘。”
唐糖回身湊到小丫頭耳邊說了句話就進了屋去。
從鸞合軒出來就急匆匆的回了清茉園,那個小丫頭果然等在清茉園裏。
唐糖一進院子,兩個丫頭就熱情的跑過來從唐糖手裏接過了食盒。
唐糖心下一滯,這兩個丫頭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勤快了,以往那天像今天這般來迎接過自己。回頭看了看他們瞧那個小丫頭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是擔心這個丫頭是過來和他們爭寵的。兩個丫頭站在一旁,竊竊私語,一會兒看看唐糖,一會兒又看看那個丫頭。
唐糖隻管沒有看見,拉過小姑娘的手就坐在了廳裏的椅子上,滿臉欣喜的就問道:“你的傷都好了麽?現在在那個院子裏服侍,怎麽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
小姑娘笑的極燦爛,一一回道:“多虧了將軍請人照顧,傷早就好了。現在我被將軍安置在洗衣房裏,近日因活兒做的好,嬤嬤才特許了我進來前院子裏送盥洗的衣衫。才有幸能夠見到恩人姐姐。”
“那就好,前些日子我也找人打聽了你的消息,府裏卻沒有人知道。我還以為將軍將你放出府去了。”唐糖上下又打量了小丫頭一番說道:“你是怎麽淪落成小乞丐的呢?”
小姑娘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還不是家鄉遭了災,家裏人都死光了,隻剩下我一個孤苦伶仃的,來京城投靠親戚,那裏想到親戚也不知所蹤,盤纏用盡,隻有流落街頭。”
唐糖心裏咯噔一響,和自己跟冷宵雲他們解釋的一樣,隻是自己的遭遇是編的,而麵前這個丫頭的卻應該是真實的,想來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的苦,纖弱的手指上盡是厚厚的繭子,翻看著小丫頭的手掌就歎息道:“妹妹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小小年紀手上就有這麽厚的繭子。”
小丫頭卻不自然的抽回了手,眼神有些閃爍的說道:“小夏能夠遇見姐姐相救,將軍收留,以後就不會再吃苦了。”
“你叫小夏?和少夫人的貼身丫鬟夏嬌同姓。”唐糖不知道怎麽就聯想到夏嬌來,晃眼一看兩個人還真有兩分相似,但仔細一看卻又一點也不像。
小姑娘微微一滯,宛然笑道:“是啊,當初夏嬌姐姐一聽就說與我有緣呢,就讓我叫她姐姐,算是認了個同姓的妹妹來。”
原來如此,說什麽是活兒做的好,隻怕是因為少夫人跟前的大丫鬟認了她做妹妹,那些嬤嬤才勢利的讓她出入前院吧。否則依照她一個乞丐的身份進府那裏有出頭之日。看來夏嬌也並不像平日裏所表現出的那麽冷漠,心裏頭對於夏嬌也有了幾分好感來。
接下來的幾天過的很平淡,冷朵兒經常過來清茉園,有時候幹脆就留在了清茉園裏和幾個丫鬟一起用餐,剛開始幾個丫頭麵對府裏最最受寵愛的二小姐都戰戰兢兢的不肯就坐,這可不是唐糖或者老蘇什麽的,這可是府裏正兒八經的主子。隻是後來冷朵兒再三的嚴令五申,幾個人才放鬆了些,但是還是不如從前那麽自在。
小夏也常常出入清茉園,因為夏嬌認了做妹妹的緣故,洗衣房的嬤嬤也不敢多言語。唐糖除了每天照常給青鸞做膳食以外就是跟著老蘇學廚藝。重心基本上都放在了海椒的種植上,海椒的長勢很喜人,再過不了兩天就可移植了。
冷朵兒初見到唐糖新設計的裙褲就喜歡的很,自己就找了布匹過來讓秋梅跟著Chun卷兒照著做幾套。天氣一天天的越發的冷了,出門再也不能隻著這種簡單的夾襖,唐糖便又按著清宮戲裏的披風,在兩邊開了口子,手可以籠在裏麵也可以伸出來,做事什麽的都方便。冷朵兒也照著做了幾件,也給青鸞做了幾件。
唐糖和冷朵兒相約著給青鸞送新製的披風過去,就看見青鸞魂不守舍的坐在窗欞前,望著外麵發呆,夏嬌連喚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臉上僵硬的笑了笑。
青鸞這些日子越發的消瘦了,膳食總是吃的不多,任憑唐糖是換著方兒的每天都做新鮮的,也見不到多大的起效。
冷朵兒隻當自己嫂嫂是擔心哥哥在前線的安危,每天都要過來陪伴一兩個時辰,隻是青鸞常常這樣走神,要不就是緊皺了眉頭連連歎氣,冷朵兒瞧著也心頭慌的很,便囑咐嫂嫂多多休息,漸漸的就少了過來叨擾的時間,天涼也不適宜戶外活動,便常常窩在唐糖那邊和她一起關心著海椒的生長進程。
可是唐糖對於一切是心中有數的,隻怕青鸞擔心的不僅僅隻有冷宵雲,還有另外一個人吧!雖然她還不能確定這次戰爭和那個人到底有多少關係,隻是怕還是脫不了幹係的。
青鸞纖纖蔥玉般的手指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裏滿滿的盡是苦澀。唐糖瞧在眼裏也有些心疼。
此時,小夏進了屋子,猛的見到唐糖和冷朵兒,眼神微微一閃,便挨個兒的跟青鸞和冷朵兒行了禮,禮畢朝著唐糖的方向頷首笑了笑。
青鸞身子一直,朝小夏這邊點了點頭,就拉著冷朵兒的手說起話來,眼睛斜斜的瞟了眼小夏。
夏嬌拉著小夏就進了屋,聲音響亮的說道:“這是少夫人今天換下的,妹妹費心仔細些。”
“妹妹知道了。”過了半響小夏才捧了幾件嶄新的錦袍棉襖出來,沒有多做停留對青鸞躬身行了禮就退下了。
冷朵兒被青鸞攥著手,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青鸞的手背就說道:“嫂嫂不必擔心了,哥哥武功高強,又征戰沙場多年,從來都是戰無不勝,想兩年前那場惡戰,哥哥都凱旋而歸,傷亡極少。如今不過區區十萬兵馬那裏是哥哥的對手。”
青鸞微微歎了一氣說道:“明裏,宵雲自是武功蓋世,少有人敵,隻怕敵人此次計劃周詳暗中伏擊。”
“嫂嫂思慮過多,莫說哥哥,就是勇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自是會保哥哥周全的。”冷朵兒自己心裏也是擔心不已,才常常躲在清茉園裏。但是如今嫂嫂有孕在身,不能經受任何的刺激,隻能雲淡風輕的撫慰著。
“希望如此吧!”
“嫂嫂,時值隆冬,天越來越涼了,我和唐姐姐特意給嫂嫂做了幾件披風平日裏出門也可禦禦寒。”冷朵兒示意唐糖將披風捧了過來,故意輕鬆的說道:“嫂嫂你看,這Chun卷兒的手藝可是越來越精細了。”
青鸞接過冷朵兒遞過來的披風淡淡的說道:“如今我也不常出門,倒是你在外麵走的勤快,還是你留著自己用吧。”
“我那裏已經有了,如今嫂嫂有了身孕,雖說不常出門,但是必要的運動還是要有的,便是在院子裏逛逛也用的著。”冷朵兒往青鸞懷裏又塞了塞。
唐糖搭腔說道:“是啊,少夫人雖有了身子,不宜過度的勞累,但是多運動,對於以後的生產是有好處的,少夫人若是不介意,以後奴婢多過來陪少夫人散散步。這樣飲食也好些。”
“就是,嫂嫂,以後每天我們都過來陪你散步。”冷朵兒也笑著附和道。
“隻怕我精神不濟,拂了兩位妹妹的好意。”說著青鸞就有些疲乏的打了個嗬欠。
冷朵兒和唐糖便告辭了。
冷朵兒和唐糖一走,青鸞雙眼就綻放出熠熠光輝,問道夏嬌:“有消息了麽?”
“恩!”夏嬌一邊謹慎的往外麵睃了幾眼,一邊攙扶著青鸞就進了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