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采花賊咋就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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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唐糖被更夫的一聲更給驚醒了,睜大雙眼瞪著黑漆漆的屋頂發呆。
忽然就聽見外麵院子裏一聲輕響,像是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想起上次光臨的采花賊,身子一下子就繃緊了,忙摸向了枕頭底下的匕首,這次直接就給拔了出來,摸索著裹緊了胸前的白布,緩緩的挪到門邊,側耳傾聽起來。
卻聽見外麵‘喵,喵,喵’幾聲貓叫,仔細聽了半天才鬆懈了下來。想著上次的采花賊雖然大膽,可是傷的也不輕,短期內應該不敢再貿然行事吧,一顆懸著的心遂落了下來,收了匕首轉身往床邊摸著去了。
猛然間‘吱呀’一聲,大門洞開,一股子清涼的夜風從後背吹拂過來,舒爽的涼意傳遍了全身,覺得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打開了一般,還來不及扭頭就被一隻粗糲的手掌捂住了口鼻,另外一隻鉗臂死死的箍緊了她的身子,唐糖想提腳去踹,卻被那人的兩條腿夾的死死的,半分動彈不得,不自主的身子扭來扭去的不安分起來,雙眼驚恐萬分的瞪大了,嘴裏卻發不出任何求救的聲音,隻聽見身後的門砰的一聲輕響關緊了。唐糖幾乎絕望的被身後灼熱的男子粗暴的一把推在床上,壓在了身下。
黑暗中,唐糖也看不清來人是誰,隻是那一身的腥味兒讓她知道正是先前的采花賊無疑。
那人緊緊的把她壓在身下,一條胳膊橫壓在她的胸前,一張濕粘的嘴唇噴著腥味兒的熱氣,湊到了她的耳朵邊上:“想要院子裏的人都活命的就不要叫喚,否則……”
那人話沒有說完,不過也知道他是告訴她若是掙紮反抗試試,這院子裏一個婦人,一個小孩兒,兩條人命可是就在她的一張嘴之間。唐糖瞪大著眼睛,點了點頭。
那人接著又說道:“別給我耍花樣,這次我可是有備而來的。”說話間就把唐糖攥在手裏的匕首給奪了過去,在手中把玩著:“這刀可真鋒利啊,留著給我防身還不錯。”一把把匕首往腰間一別,又狠狠的叮囑了一聲,感覺到身下壓著的身子不再像剛才那般緊繃了,料想是自己的恐嚇威脅起了作用,慢慢試探的鬆了勁兒。
底下被壓著的唐糖果然沒有動彈,依舊一副老實乖順的小羔羊樣兒,倒惹的那人方才已經鬆開的手又不安分的摸了上來,一邊摸一邊就說道:“小娘子生的這樣好的身子,為什麽偏要扮了男裝呢,是有什麽苦衷嗎?”摸索著唐糖被纏裹的緊緊的胸部,不免有些氣急,一邊摸索著布頭,一邊就使勁兒的撕扯,唐糖被揪扯的身上勒緊的痛,咬著牙也不出聲,腦子卻飛快的在想怎樣才能重新取回那把匕首,現在隻有它才是她的救命稻草。兩隻手在那人身下死死的攥著,指甲掐在肉裏卻不及那胸前白布勒扯的痛楚。
隻聽見‘嘩啦’兩聲脆響,那人終於成功的將唐糖胸前的白布給撕扯了下來,胸前一陣緊怵的寒意,直覺得所有的汗毛都站立起來,進入了抗戰模式。
隻是那細小的汗毛卻隻在站立的瞬間便被一陣粗暴的蹂躪給推到下去,那種熟悉而恐懼的摩擦感清楚的敲擊著唐糖越來越慌亂的意識,舌尖一絲甜腥之氣,她的唇瓣竟是生生被咬出了血。
“小娘子的皮膚可真滑啊,可比那個老妖婆嫩多了,這樣好的美人兒為什麽要藏起來的,今天就讓哥哥好生的疼疼你。”那個流著涎液的嘴唇粘了上來,一陣腥味兒混著舌尖的腥甜,唐糖直覺得想要作嘔,香了一口唾沫,低聲的說道:“我應了哥哥便是,求哥哥溫柔點。”說出來的聲音裏帶著點嬌羞,一點顫抖的懼意,又有幾分異樣的柔媚,軟軟糯糯的惹的趴在她身上的人呼吸更加的急促起來,手上的動作卻放的柔了些:“放心吧,小娘子,哥哥最懂得憐香惜玉了。”一邊說一邊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身上的衫子往下扯,放才察覺到別在腰間的匕首,猶疑的往床上看了幾眼,不放心的喝道:“我可告訴你,哥哥對妹妹會憐香惜玉,對著別人可不會,所以最好別輕舉妄動。”
唐糖會意的點了點頭,采花賊想起上次這個小妮子也是這般裝做順從,一趁自己不備就傷了自己,所以還是謹慎的站起身來,將匕首放到了屋子中間的桌子上。
唐糖剛一感覺手腳都解放了,腦子滴溜溜一轉就想起身反抗,那裏想到那人動作迅敏,不等唐糖反應過來,已經又欺身重重的壓了下來。
唐糖一陣輕咳,胸腔重新又恢複那種極度壓抑的沉悶。
瞬間覺得天似乎要塌下來了,因為那采花賊已經不滿足於隻在她的胸前流連遊走,幾乎就要把身上的衫子給全數褪了下來,那人裸露的胸膛緊緊的貼著她的,滾燙的像是烙鐵每一處被他接觸的肌膚都像是燃燒起來一樣,灼熱的疼痛燒遍了全身,唐糖渾身一陣緊一陣的戰栗,本能往深處埋下身子,可是上麵是一副男人的軀體,下麵卻是硬邦邦的床板,她那裏躲藏的了,禁不住就哭了起來。
采花賊感覺到懷裏人兒的一陣抽搐,手上稍一停頓,發出極為惡心的笑聲:“妹妹別怕,哥哥會很輕的。”
唐糖摸著將手指探入口中,往舌根深處掐去,登時一陣惡心,禁不住就嘔了起來,白天裏吃的雞蛋烙餅和沒有消化完的麵條,呼啦啦的吐了那人一身,順著胸膛流了下來。
那人咒罵一聲:“該死!”忙跳身起來薅了邊上的一件衫子胡亂的就往身上抹去。掩在黑暗中的唐糖顧不及自己身上的髒物,掙紮著從床上跳了下拉,一個箭步衝到桌邊抓起匕首‘嘩’的一聲拔了出來,半分停頓不得就往那人身上刺去。
那人方才醒悟過來,一個閃人避過,扭身一把就捏住了唐糖又要刺身過來的一刀,唐糖隻覺得手腕都要斷了一般,疼的她齜牙咧嘴的直吸氣。
那人反手一擰,將唐糖控製在懷裏,就要奪下唐糖手裏的匕首,唐糖扭頭又是一陣嘔吐,那人大罵一聲:“混賬”躲下頭去,唐糖趁機往那人臂上的傷口狠狠的咬了下去,那人吃痛,手上一鬆,唐糖溜身出來,反手又是一刺,這回那人沒有避過,卻是被唐糖又傷到了手臂,撕扯著上次愈合的傷口,加上那一排滲著血的牙印,那人忍不住‘哇哇’的叫了兩聲,一個巴掌拂將過去,唐糖被滾落在地上,手上的匕首也跌落在了一邊。
唐糖披頭散發的就要去撿匕首,卻被那人一腳踩在手上,重重的碾了幾下,才伸手將唐糖拎了起來,一把就摔到了床上:“告訴過你,別給我耍花樣,現在我可不會客氣了。”
“刺啦‘一聲唐糖身上僅存的抹胸給扯爛了下來,唐糖頭暈眼花,隻管著伸手護住胸前,嘴角一絲黏黏的液體順著嘴角滑落下來。
那人趁機抓了一塊碎布往手臂上一纏,牙齒一咬打了一個結,不管不顧的就扯了自己的褲頭,壓了上去。
那人一隻手掌將唐糖的口鼻捂的死死的,肩膀壓在唐糖的喉嚨處,連新鮮的空氣都吝嗇起來。唐糖有些絕望了,隻感覺到臉漲漲的難受,喉頭不住的滾動著,卻沒有空氣鑽進去,意識漸漸有些模糊了,眼珠子也慢慢的往外凸。唐糖有些絕望了,感覺到生命一點一點在消逝,想要流淚,卻感覺眼珠子幹澀澀的痛,身上的感覺慢慢模糊了起來,身上的人似乎也輕了起來。此時卻覺得人生似乎又充滿了重生的希望,仿佛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越來越高————
突然間,隻朦朦朧朧的聽見‘哐當’一聲響,好像有什麽東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身上是前所未有的鬆快,嘴巴和鼻尖瞬間得到了釋放,喉頭裏重新灌入了一絲絲清新的空氣,臉上的緊繃感漸漸的鬆懈了下來,眼臉也慢慢的合了下來,貪婪的吸了好大幾口氣,腦子裏才清醒了些。
眼前卻是模糊的場景。
“怎麽樣?你沒事了吧?”是瑾娘嗎?
“你醒醒。”什麽人的手掌重重的拍在她的臉上,卻不覺得痛,隻是神智漸漸的清晰了。
“瑾娘!”這一聲,嘶啞卻是生命重新燃起來的所有希望。
“該死!你是女的怎麽不早說?”待唐糖意識稍微清楚,瑾娘又罵開了。她早就該注意到的,隻是一直以來都隻看到唐糖大大咧咧的整天裏蓬頭垢麵的隻在廚房裏忙活,那裏就想到了,這下才想起有一次見到過唐糖一邊耳垂上有個小洞,當時說要問來著,後來就出了什麽事給忘了。加上整天裏店裏生意忙的很,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這些小的細節,若是她早知道了那裏會讓她一個人住在這邊偏房裏。
小磚頭聽見聲響跑了進來,就看見倒在地上血泊中沒有穿衣服的男人,和瑾娘抱著的衣衫不整的唐糖,當即就了然了,往地上的人踹了一腳才上前問道:“唐……糖姐,沒出什麽事吧?”
“要不是我半夜起來上茅廁,隻怕你姐姐就要沒命了,你就在前麵店裏就沒有聽見點聲響嗎?”瑾娘橫眉一瞪罵道。
“我,我,我……”小磚頭急的額頭上直冒汗,心裏愧疚不已,自己還說要保護唐糖姐呢,卻讓唐糖姐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眼眶一紅,眼淚刷刷的就落了下來。
“瑾老板,不怪小磚頭,他也不知道會有人夜裏闖進來。”唐糖咳嗽一聲解圍道,不過心裏卻也是有些想法的,方才打鬥卻是也出了些聲響,小磚頭卻是離自己最近,而且小磚頭向來睡的不沉,不會真的一點都沒有聽見吧?看著小磚頭的眼神裏添了幾分懷疑。
小磚頭卻是冤枉,這一回不知道怎麽就給睡熟了過去,要不是瑾娘砸下去的瓦缸,怕是真的要一覺睡到大天亮也不見得蘇醒的。
現在腦袋也還是昏昏沉沉的。
唐糖指著地上的屍體問道:“可是瑾老板,這個人要怎麽處理。”
“這種人找個麻袋裝了,一會兒丟到曲池裏喂魚便是。”瑾娘倒是冷靜自持。
“我們還是報官吧!”唐糖沉吟了片刻就堅定的說道。瑾娘因為自己已經殺了人了,不能再讓她背上殺人拋屍的黑鍋。
“你不怕?”瑾娘皺著眉頭往唐糖不整的衣衫上掃了掃。
“不怕,就報官。”唐糖知道瑾娘擔心什麽,捏了捏瑾娘的手堅定的說道。
“好吧,你現在先跟我去我的房間,我給你檢查一下還有哪裏有傷,上點藥。”方才唐糖意識模糊,卻是不知道那人最終得呈沒有,也是萬分的著急,便被瑾娘攙扶著去了她的房裏。
小磚頭奉命留下來照看地上的屍體。
小磚頭應聲,卻還是有些害怕地上殷紅的顏色,便掩了門在門邊守著,心裏因為擔心著唐糖,一直心神不定的,突然聽見牆根兒處一陣響動,月亮此時卻剛巧掩進了雲裏,院子裏一片漆黑,一陣清風拂過,小磚頭隻覺得後背一陣發麻,往牆根兒處挪了過去,仿佛見到一個黑影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