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來人卻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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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一味的看著床榻上的人出神,老孫一邊將那人身上的衣衫給扒拉了幹淨,露出裏麵血肉模糊的胸膛,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口絕對不會是刀傷,傷口並不齊整,也不是一條直線,彎彎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是被野獸的利爪所傷。
唐糖越看見多的傷口暴露在她的眼皮底下,身上的神經便緊上一分,一定是野豬,她這樣想著,心中對於野豬的恐懼又加深了幾分。
老孫一邊忙碌著扭過頭來就看見呆若木雞的唐糖,厲聲一聲喝道:“還楞在那裏幹什麽,去打點水來!還有去裏屋的櫃子裏把那個藥匣子找出來!”
老孫從來沒有這樣和自己說過話,唐糖便是知道此人如今已經凶險非常了,加上自己剛才失手又給人傷上加了傷,若是此人不幸丟了Xing命,隻怕自己的雙手上又要沾染上一份鮮血。忙不迭的跑到浴室裏打了一盆子溫泉水來,又跑到裏屋找出了藥匣子。遞給老孫,投了濕巾給老孫。
老孫眉頭緊鎖,一邊將手中沾滿血的濕巾和唐糖手上新的交換,才投了兩次那盆水便呈現出一種黑紅的顏色來,手上濕淋淋的滴著淡紅色的水珠,看的唐糖膽戰心驚,雙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等到老孫將床上的人的臉上,身上都清理了幹淨,又敷上了傷藥,竟然已經是晌午過後了。
金燦燦的太陽當空照著,炙熱的金黃的光,從門外麵灑進來,照映著床上人慘白如紙的麵容上。唐糖這才看清楚那人的摸樣,卻是一直跟在冷宵雲身邊的勇向。此刻的臉上也有幾道利爪留下的痕跡,看著好不觸目驚心啊!
他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這山裏?為什麽會受了重傷?冷宵雲有和他一行嗎?他有危險嗎?心裏有無數的疑惑,可是勇向昏迷不醒,自己又不能開口說話,心底著急的很,不知覺間眼淚又滑落下來。
老孫好不容易才給勇向上好藥,伸直了腰,撐著腰肢坐在了竹榻的邊上,抬眼就看見一旁輕輕抽著肩膀的唐糖,想起方才自己對她的態度來,心中泛起一絲絲愧疚,起身來到唐糖的身邊,輕柔的喚道:“丫頭,對不起,我方才實在是急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啊!”
唐糖抬眸,一雙眼睛裏卻寫滿了哀傷和擔憂,看的老孫心間觸動,忙伸手去拭唐糖臉上的清淚。
唐糖卻伸出手指著床上的人,張大嘴‘支支吾吾’的想要問什麽?
老孫隨著看了兩眼,才說道:“此人是我昨天傍晚在山穀裏發現的。”
唐糖聽後卻拚命的搖著頭,拉著老孫來到床榻前,指著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勇向,雙手不停的比劃著,一會兒在他身上的傷口上指著,一會兒又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見老孫還是一臉的茫然,又將雙手掐在自己的脖頸上,伸出舌頭裝出一副死狀來。
老孫還是不太會意唐糖的意思,摸著腦袋猜忌了好幾次都被唐糖搖頭晃腦的給否定了,唐糖急的滿頭直冒汗,最後幹脆跪倒在老孫的麵前拉著他的褲管,指著勇向朝著老孫磕起頭來。
老孫這才發現其中的異樣,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唐糖臉上一喜,奮力的點著頭。然後又朝著老孫磕了一個頭。
老孫心中泛起一陣微酸來,嘴角一絲淺淡的苦澀,伸手拉起地上的唐糖,冷冷的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事的,或者他醒了,你就有機會恢複聲音了。”老孫說完若有所思的瞅著床上的人發呆。
唐糖狐疑的看著老孫,又看看床上的人,卻怎麽也不能明白他所說的勇向的蘇醒和她的恢複能有什麽關係?
她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呢?值得她為了他的Xing命跪倒在自己的麵前磕頭?其實唐糖不求他,他也會拚命的救他,不是因為他心慈仁善,卻是因為傷他的猛獸,正有些像他多年以來一直尋找的東西,也隻有它才能救得了丫頭的嗓子了。
唐糖雖然相信老孫的醫術,可是一顆心卻不能放下,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另外一個人的消息。
老孫看著眉頭擰的緊緊的唐糖不免有些擔憂起來,看著桌上的雞肉,走了過去捧了起來,掀開外麵的一層黃葉,湊到鼻端嗅著,故意好奇的問道:“丫頭,這個是你給我做的麽?這是什麽來著?”
唐糖聽見老孫問起叫花雞,這才拭了淚一步半回頭的走了過去,似嗔微怒的白了老孫一眼。從老孫手裏一把搶過了雞肉,就往懷裏藏。
老孫看著唐糖的樣子,兩隻眼睛紅紅的,眼圈有些青黑,知道昨天自己一夜未歸,她一定擔心極了,剛才手中拿著的東西早已經冰涼冷硬了,料想定是昨天做好的。回來時還看見外麵壩子上一口鍋子裏有著一鍋幹幹的粥,卻是半分未動的。眉頭一緊,難道這個丫頭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的麽?
想到這個丫頭因為自己擔心的整夜都沒有安睡,心疼之餘卻是滿滿的幸福甜蜜,拉著唐糖的手到桌子邊上坐了下來,從唐糖的手裏拿過雞肉,將外麵的荷葉除去了,費力的撕下一個雞腿兒,親自喂到唐糖的嘴邊,溫柔的說道:“以後我若是不在,你一定記得按時吃東西,按時睡覺,要是把你餓壞了,還有誰給我做飯洗衣服啊!”
唐糖兩眼一翻,又是一個白眼,不過那雞肉涼是涼了點,好在是在山裏,雖是酷暑時節,倒也沒有變質,唐糖聞著香味兒,腹中就是一陣響動,從昨天夜裏開始就沒有吃東西,此刻麵對冷食也是胃口大開了。
老孫愛憐的看著唐糖吃的香甜,好久不見的味覺似乎也在這小小一隻雞腿的刺激下尋找了回來。
兩個人不多時就將一整隻雞給香噬了幹幹淨淨。
吃過東西,唐糖見老孫麵露倦意,便起身給老孫投了巾子擦了吧臉,推著老孫進到裏屋她睡的床榻上休息。自己端了一張凳子坐在勇向的身邊伺候著。
老孫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將外麵的衣服褲子脫了,又找了身幹淨的換上,又將頭發散開,用手梳理的好幾遍,這才輕輕的躺了上去。鼻中嗅著唐糖身上的氣息,嘴角含笑,激動的心情許久都難以平靜,仿佛舍不得就此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