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牛鬼的意圖

    蔣九荼坐在椅子上，品著鍾老大為她準備的拿鐵，問道：“老大，問一下，我住哪裏啊？”

    鍾老大一拍腦門，他給忘了。

    鍾老大走到牆邊，畫了一個門，一推開，裏麵是一個總統套間，有客廳，有臥室，還有一個書房。

    “還要什麽，直說。”鍾老大十分客氣。

    “還想逛商場。”蔣九荼是個女人，逛街是女人的天性。

    “逛b座的收貨部，軒轅界有的，幽冥界全有。而且我的劃卡就行。下麵的供奉非常好。”鍾老大說道。

    艾華在豐都的大廳等了一會，七宓到了。

    “上仙有何差遣？”七宓很有禮貌。

    “有件小事，拜托你一下。看你方便與否？”艾華也搓著手，緩緩說道。

    “請上仙言明。”七宓一笑百媚生，旗袍盡顯華夏美。

    “需要你出個差，跟我去一趟。”艾華說道。

    “好吧，上仙帶路。”七宓說道。

    就這樣，艾華帶著七宓來到了白石塔公寓，眾人已經將戰鬥的跡象打掃的幹幹淨淨，戰瀾修好了大門，觚兒抱著半夏，坐在客廳裏發呆，眼圈紅紅的。

    薇薇則是再給三味真火添加煤炭，以免他熄滅。

    戰瀾在磨刀，一把磨完了磨下一把，身邊已經擺了滿刀子。

    其實戰瀾磨的不是刀子，而是自己的心。戰友的陣亡，在戰爭中是不可避免的。自己能做的就是為她複仇。他的目標不單單是牛鬼，而是整個桃源。

    二哈也在校對弓弦，琳琅在一旁幫他打磨箭矢。

    純鈞在整理資料，不把這個牛鬼告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純鈞枉為大仙。

    這時，眾人看艾華帶著一個美女進來，他表情還有些喜色，心裏都有點不是滋味。

    薇薇是暴脾氣，誤會了艾華：“艾小華，你太過分了！荼姐還沒涼透呢，你就找個替補！你對得起半夏嗎？”

    她認準了半夏是艾華的兒子，眾人也都看著艾華，等他解釋。

    七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麽意思？

    “你們誤會了，這位是刺青師，七宓，是為半夏做法衣的。“艾華說道。

    “荼姐怎麽辦？“觚兒問道。

    “上頭把她安排在總部做秘書，這是高升啊，你們放心吧。“艾華道。

    “等會，你說給半夏做一套法衣，他一個孩子，能受得了嗎？“戰瀾想起來，那過程和扒皮沒什麽差別。

    “上仙放心，這法衣製作的過程，就是對靈魂的拷問，不知這孩子今年多大。“七宓問道。

    七宓的意思是，如果沒做虧心事，紋刺這法衣，是不痛的。

    艾華走到半夏麵前，問道：“小子，你怕疼嗎？“

    小半夏還未滿月，好在前世的記憶猶在，也知道自己的母親遇難，聽到艾華這樣問，便點點頭。

    “我知道你怕疼，但是，你如果想和你媽媽在一起，你得接受這個苦難。不然我也沒辦法幫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不管你前世是誰，都再無瓜葛，注定是要承受苦難的，今天的作繭自縛，是為明天的破繭成蝶。“艾華看著半夏。

    “好了華子，他還不到一個月，你這樣太殘忍了。“戰瀾說道。

    “沒有母親的孩子才殘忍。“艾華看著半夏。

    半夏似乎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

    艾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轉過身去，雙手抱拳，對七宓說道：“請大仙施針！”

    七宓也是歎了口氣。

    她知道這是為了抵禦地府的陰氣，而授予他的法衣。

    “不知上仙為這小童，選擇是那種圖案？”七宓問道。

    艾華說道：“半夏未出生之前，險些遭難，出生時，又逢百鬼夜行，險些被其掠去，還未滿月就有喪母之劫，生父又杳無音訊。便刺《百鬼夜行》吧。”

    眾人聽到艾華說初這話，便齊齊看向艾華。真的是杳無音訊嗎？

    “也好，我需要一個安靜的房間。”七宓說道。

    “觚兒，帶她去荼姐的房間。“艾華還在想著蔣九荼的事，雖然在豐都國際有一個職位，還有鍾老大罩著，不會出問題，但是心裏還是空空的。好像少了什麽。

    艾華伸手，從一旁的花盆裏捏起一塊土，運起五行秘術，化作一塊木牌，手泛金光，在長生牌上刻到：蔣門醫仙九荼之位。

    “荼姐的棺木呢？“艾華問道。

    “在公寓的平台上。“薇薇說道。

    將棺木放在高處，有升官發財的意思，塔有鎮壓的寓意，所以不能放在塔裏。

    艾華說道：“請下來。”

    艾華走到外麵，在白石塔公寓的一側，大概十丈遠的地方，開了一方墓穴，將棺木安置其中。

    艾華又叫來戰瀾，二哈，袁寧幾人，在上麵蓋了一座小廟。艾華為蔣九荼立金身塑像，兩米多高，一根個身穿長袍，頭戴發巾，腰挎藥箱的女神醫模樣的塑像。

    醫仙廟的牌子也掛在門上。

    眾人忙活完了，天已蒙蒙亮。

    艾華猛然想起，半夏的法衣還未完成，掐算時間已經過去**個小時。這麽長時間，那孩子是怎樣撐過來的。

    艾華走進公寓，問道：“半夏怎麽樣？”

    觚兒搖搖頭：“一直沒哭過。”

    “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再看一會。”艾華說道。

    “沒事，等半夏出來的吧。”戰瀾說道。

    這時，純鈞說話了：“華子，我覺得，這事不簡單。”

    “你是說，荼姐遇害的事？”艾華問道。

    “我想了一夜，做了大把的調查和分析。發現很多疑點。”純鈞說道。

    “哦？說來聽聽。”艾華道。

    戰瀾幾人也坐在沙發上，看著純鈞。

    “牛鬼是桃源的幹部，也是百鬼夜行的幹部，這樣看並無衝突，但牛鬼和一般的妖怪不同，他和百鬼夜行的首領，滑頭鬼，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還是結拜兄弟，兩人曾經喝過妖銘酒，這相當於華夏的八拜之交，不會輕易叛變。

    滑頭鬼被方貴擊敗，牛鬼假意投靠桃源，實則破壞桃源的發展，這才是他想做的，而且他答應指證方貴，他這次來，不是為了殺蔣九荼，而是為了殺半夏。他放走蝶舞的人，是為了給方貴報訊，自己兵敗白石塔被擒，是在給方貴一個訊號，自己會指正方貴，你桃源要麽出人救我，要麽出人殺我。但這一切都建立在打敗艾華的基礎上，這樣會給桃源極大的壓力，所做的，也是在消耗桃源的實力。“純鈞緩緩的說出這一夜的思考結果。

    “可是他失敗了。半夏沒事。”艾華道。

    “不，他成功了，這次襲擊之後，我們白石塔一定會加強戒備，半夏也會被送到豐都，在那裏，方貴是沒有可能得手的。而且，荼姐的死，我們不會記在滑頭鬼身上，甚至不會記載他牛鬼頭上，我們隻會將這筆血債記載方貴和桃源身上。這個牛鬼，不愧是百鬼中的智囊，連一個死人都沒逃過他的算計，可謂是算無遺策。”純鈞也不得不佩服這個智計百出的妖怪。

    “那又怎樣，他還是被我們抓了。”戰瀾不服。

    “抓了又如何？我們現在不過是在保護他，他如果成為汙點證人，單憑殺人是判不了極刑的。”純鈞恨恨的說道。

    天條沒有死刑，所謂極刑隻是打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些嘍囉中，能不能找出證人？指證方貴呢。”戰瀾問道。

    “沒有用的，他們早已把靈魂賣給了方貴，他們隻是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的家夥。”純鈞最看不起這類人，為了一點點的蠅頭小利，寧願拋棄靈魂，甘為桃源的走狗。

    這時，房間的門響了。

    七宓抱著半夏走了出來，艾華趕緊迎上去，接過半夏。

    這幅圖，七宓整整紋了九個小時。要知道，當初的戰瀾，才用了兩個小時。比戰瀾小了n倍的半夏，竟然用了這麽久。

    看著七宓腳步有些不穩，急忙讓觚兒摻著她坐下。掏出兩塊金磚，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掏出一枚內丹。

    這內丹是當初擊殺鐵鼠時留下的。

    “多謝七宓妹妹了，真是辛苦你了。”艾華將金磚與內膽奉上。

    “何必客氣，不過是一副百鬼夜行罷了，隻是這孩子的堅毅讓我動容，整個過程一聲未喊。”七宓也是感慨。

    艾華看向懷裏的半夏，發現半夏已將嘴唇咬破，淚水恐怕流幹，死死的閉著眼睛，小小的鼻子呼吸均勻，上麵已有幹掉的汗漬。

    或許是累了，也或許是不疼了，這會半夏已經深深睡去。

    “謝謝妹妹了，我和戰瀾送你回去。也正好把孩子送到他母親那裏。”艾華說道。

    “那就麻煩上仙了。”七宓收起了內丹和金磚。

    “大家先去睡吧，忙乎一夜了，我和戰瀾去去就回。”艾華讓大家都去休息。

    “我先審一下牛鬼吧，看看還能問出什麽不。”純鈞說道。

    “休息一下吧，他想拆方貴的台也不差這一會。先去洗個澡，然後睡一覺，睡好了，吃飽了，再審他也不遲。”艾華說道。

    “那，好吧。”純鈞接納了艾華的建議。這一夜雖然沒出手幾次，但一直在查找有關牛鬼的卷宗。

    大家也都散了，回房間休息。

    艾華和戰瀾，帶著半夏，七宓，四個人驅車趕往豐都。

    當艾華將半夏交到蔣九荼手裏時，蔣九荼已是泣不成聲，半夏感到母親的淚水抵在臉上，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輕輕的拂去母親的眼淚，舔了舔破掉的嘴唇，又睡了過去。

    舐犢情深，羊羔跪乳。看到這一幕，讓艾華想起自己的小時候，母親做菜，最開始並不好吃，但是看著日漸消瘦的兒子，裴蓁下苦心，去學習烹飪，最後也沒好吃到哪去，但比以往強上不少，艾華和他妹妹艾莎至少不剩飯了。

    裴蓁本來在家的時間就少，若是在飲食上苦了孩子，那就說不過了。好在艾華懂事，一直告訴妹妹：“別剩！老媽會不開心的。”

    “你怎麽知道老媽不開心？”

    “難道你沒發現，隻要咱們把飯菜都吃光，老媽留的訓練任務就輕上一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