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四劍破陣,真武威猶在;一人敗敵,太華勢漸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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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凜寒風,玉華一聲大喝:“結陣!”
北鬥劍陣最多可以人一齊施展,最少人亦能施展,無非是威勢減弱而已。
趙師真等人對視一眼,依然兩人一組,雖然真氣損耗過大,但太極兩儀劍陣亦不是浪得虛名。
唯一的缺陷就是長劍已斷,高相爭,一絲誤差都會致使失敗。
尚青此時再次占據鋒,他看了看兩旁的趙師真等人,一個一個麵色蒼白,顯然不僅僅是真氣損耗過多,先前應該也受了不輕的傷。
“鬥柄北指,千裏冰封。”
玉華四人劍氣激蕩,四柄長劍閃爍間,劍氣如飄雪。
刹那,寒徹入骨!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尚青長劍一抖,竟然與趙師真等人一般,劃出了一道圓圈。
如天之圓,渾然而成。
“叮叮當當……”
玉華四人如旋轉的陀螺一般,劍光一片片,仿佛天河傾倒。
尚青的劍也越使越快,每一次相碰,他都能感覺到綿綿不盡的巨力。若非睡經修煉出來的真氣綿綿源長,他隻能暫避鋒芒。
而趙師真等人也看出了這一點,再不破局,恐是勝算渺茫!
趙師真眼流露出一絲堅定,他猛然一躍而出,跳到戰局之外,隨口吟道:“或賣瘋來或賣癲。”
魏師空見了,亦跳到一旁,吟道:“無人識我是真仙。”
堯師敬和葉師淩對視一眼,兩人接口道:“若人要問家何處?”
“山在桃源洞口邊……”
四人吟到這裏,神色一正,猛然間一齊出!
此時,尚青再也扛不住玉華四人的圍攻,也退出局外。
玉華四人隻覺雲開日見,四道極其鋒利的劍光洞穿了虛空,瞬息而至!
“不好,四季輪回,厚德載物!”
四人劍陣一變,卻是北鬥劍陣最後一變。四季更替,五行屬土。生死輪回,承載萬物。
所謂萬物生於土,而歸於土,一切輪回,盡歸大地。這一招,究天人之變,達大道至理。
四人的劍光瞬間融匯在一起,仿佛形成一道巨大的圓圈,烈日之下,白光閃閃,如銅牆鐵壁。
而趙師真等人的劍光直接洞穿在白光之上,空氣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一劍,兩劍,劍,四劍……
一人一劍,簡單到極點的一劍,如初學者一般,唯有直刺!
但快如閃電,鋒芒亦達到極致!
尚青知道,這是他們約好的最後一招,真武教秘法,傳說的截仙劍!激發全身真氣,凝聚全部精神,匯聚成這一劍!
“哢擦!”
有人的長劍在碰撞再次斷裂,趙師真第一個橫飛了出去。
緊接著魏師空,堯師敬,葉師淩一一倒飛而出。
這說起來慢,其實也就在電光火石間。而就在此時,趙師真四人敗退之際,尚青出劍了。
在璀璨的劍光,長劍如羚羊掛角,出於無有,入於無間。
“蕩劍式!”
玉氏兄弟一人長劍脫而出,右肩已然劍,悶哼一聲,倒飛出去。
刹那,又有一人倒飛而出。
與趙師真等人一般,玉華四人長劍一一被打落,甚至右肩被一一洞穿。
“這怎麽可能!”
等眾人看清楚這一幕時,一個一個滿是駭然!
原本他們還以為真武教輸定了,不想瞬間太華劍派就敗下陣來。
“尚青此子劍法實在是驚人,這般下去或許不用領悟劍意,就能憑借劍法與先天爭鋒!”郭天鼎心有餘悸的說道。
越天點了點頭,“憑借那人的劍法,確實有這種可能。”
百曉生卻是哈哈一笑,“憑今日一戰,老夫便要為其單獨列傳!”
玉華抱著右肩,滿臉苦澀地看著尚青。
“唉!”長歎一聲,想說些什麽,又想到尚青的年紀,心更是苦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道:“這一局我們太華劍派輸了。”
這話一出,眾人再次沸騰。
“這尚師道不愧是小劍仙,再過十年,誰與爭鋒!”
“真武教終究是真武教,武林之聖地果然底蘊深厚。”
真武教贏了這一局,也大大地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門派。誰都知道,當年真武教之亂,真武教無論是老一輩還是新一輩都損傷無數,整個門派幾乎瞬間跌落到有史以來的低穀。那時,若不是邪道人摸不清劍仙寧不歸的想法,恐怕都會殺上太嶽山。
畢竟,張真人開創真武教時可是血洗了整個邪道。若說邪道最恨的宗門,真武教必屬第一。
這次太華論劍傳出去,尚青肯定也會成為邪道人的眼釘,這般年輕厲害的一流高,誰知道會不會是下一個劍仙寧不歸。
“尚師弟,好劍法!”葉師淩笑道,這次無論是魏師空還是堯師敬都由衷的佩服。
尚青淡笑道:“師兄繆讚了,若沒有幾位師兄先合力破去他們的劍陣,我也不可能一舉製敵,說起來我也算是趁人之危。”
幾人一齊笑著下了擂台,贏了這一局也算安定不少。
“公子,我們是不是還要再戰一場?”喬珠兒有些擔憂地問道。
尚青看了看禪心宗所在的位置,又看向趙師真。
趙師真卻是問道:“尚師弟,你認為呢?”
尚青眼閃過一絲精光,道:“古人有雲:會當淩絕頂,一攬眾山小。”
趙師真像是第一次認識尚青一般,他從沒有想過,在太嶽山上一直默默無聞,專心睡覺的尚青何時變得這般鋒芒畢露,但是他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真武教這些年一直太低調了!
尚青望向眉山劍派,剛好看到張翠屏關切的眼光。他朝她淡然一笑,長袖一揮,再次登上了擂台。
“他這是要做什麽?”
“難道,他還要再進一步!”
隨著尚青再次踏上擂台,眾人都是一陣驚愕!
“難道他要挑戰禪心宗?”
有人被尚青這豪情給震撼住了,當然,也有人嗤之以鼻。
“這是自信還是自大,竟然都不調養歇息一會兒,便要挑戰禪心宗?”
但無論如何,這些話語也阻擋不了尚青想要“一攬眾山小”的決心!
“真武教尚師道在此向禪心宗諸位師兄請教!”隨著尚青朗朗聲音傳出去,眾人都不由為尚青的風采而心折!
弱冠之齡,於太華論劍每戰每勝!
再看他一身天青色道袍,神色平靜,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絲毫不為接下來的比劍而擔憂。
這世上果真有天縱之人,這幾乎是在場所有人心的想法。
即使是玉華西,此刻也不得不被尚青這般風采而感染。人在江湖,不為利來不為名,那又該是為哪般?
江湖人,自然是希望名揚天下,仗劍風流。
而尚青尚師道,注定會隨著太華論劍而天下聞名。
“阿彌陀佛,師兄……”明易和尚想要應戰,不想明覺打斷了他的話,脫口道:“師弟,你不是他的對,待師兄前去,正有要事相詢此子。”
他走之前,突然回頭道:“若我輸了,這金劍不要也罷!阿彌陀佛!”
他一步一步踏出,如履蓮花,不急不緩,輕巧地落到擂台之上。
“阿彌陀佛,尚施主,貧僧明覺。”他先施了一禮,尚青連忙還禮道:“大師客氣!”
“在比劍前,貧僧有些事相詢,不知尚施主可否方便?”明覺說道。
尚青有些疑惑,但還是客氣道:“大師請講。”
“施主與寧不歸是何關係?”
尚青不見明覺張口,耳邊自然響起他的話。聽他提到寧先生,尚青知道肯定是先前擊傷玉華西時施展的劍法被他認出來了。
不過,明覺明顯沒有揭露他的意思,所以才會損耗真氣以傳音入耳的方式詢問。
“實不相瞞,尚某幼時曾跟隨寧先生半年光景。”尚青沒有說謊,直接承認。現在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怕連累到周先生的幼童,真氣大成距離先天也隻差一步的尚青,足以橫行江湖,除非先天高人出。
而眾人此時異常疑惑,這兩人相互行禮後,怎麽既不動,也不說話。
當然,有些聰慧之人想到了兩人或許在通過傳音入耳來交談,都是一陣驚訝。傳音入耳雖然不是什麽秘法,但縱然是一流高想要施展也不容易。因為它需要施展之人能精細入微的控製體內真氣。
明覺聽了尚青的回答,整個人身子微微一顫。
“原來你就是那位抱劍童子。”明覺突然問道:“你可知道我師承何人?”
這一次,他並沒有傳音入耳,卻是心境亂了,無法完美地控製真氣。
“抱劍童子,什麽抱劍童子?”眾人聽明覺這般說,都是一陣驚訝。
但是十大門派,還有些知情的宗門,他們當有些人的神色瞬間變了。原來是他,這怎麽可能,真武教怎麽還能容下他?
張翠屏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尚青是抱劍童子,看著幾位師叔變了神色的臉龐,不由問道:“什麽抱劍童子?”
姚書清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竟然不知道,看來真武教隱瞞地夠深。”
“我知道什麽?”張翠屏更加疑惑了,但是姚書清卻是不再說話了,而其餘幾位師叔也是閉口不言,似乎諱莫如深。
“不知。”擂台上尚青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明覺為何這般詢問。
明覺淡淡道:“貧僧乃千如來淨塵之徒。”
尚青微微一怔,千如來淨塵?突然間他明白了,原來如此。
當年千如來淨塵也是老一輩先天高,可惜遇見了寧不歸。隻因為寧不歸在真武教道號清塵,兩人互相犯了名諱。這事可大可小,畢竟不同輩分,隻是同一個塵字。但是偏偏寧不歸被逐出師門後,人人喊打,淨塵法師亦為之下了山。
兩人相遇自是一番龍爭虎鬥,結局不用問也知道是淨塵法師輸了一局,身死道消!
“先師技不如人,明覺無話可說。不過,今日既然遇上敵人之弟子,我這身為徒兒的自然要為先師討回一個公道!”明覺說道,“阿彌陀佛,請!”
尚青沒有立即出,卻是緩緩取下長劍,說道:“此劍名‘隕鋒’,乃天外隕鐵打造,削金斷玉不再話下。大師不如尋一兵器,也莫讓人恥笑尚某占了兵器之利!”你明覺想替先師討回公道,他又豈能弱了寧先生名頭?
“尚施主不愧是名門之後。”明覺一聲稱讚,望向禪心宗所在。隻見一道青光飛出,他身如雀起,隨接住,正是一把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