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做你的出氣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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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弋將溫好帶出涼家,他抓著她的肩膀,神情複雜而愧疚:“聽我說,從今以後就當從沒認識過我,我知道,我給你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傷害和羞辱,你可以隨便打我罵我”

    一輛黑色轎車,由遠及近,在他們麵前停下。

    “弋少,藥我帶來了。”

    司機從車上下來,恭恭敬敬的遞上了新買的避藥,然後便識相的重新坐車離去。

    涼弋將藥慢慢遞給溫好,連看她的勇氣都不再有:“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出氣筒。”

    溫好酸澀的眨了眨眼。

    她模糊望著他低下的頭顱,仿佛對她放下了所有驕傲。從未見過這樣一個涼弋。陰差陽錯,她竟成了可以束縛這隻猴子的唯一一人。

    她伸出手,從他指間拿過它,問他:“然後你是不是打算隨便讓一個女人生下你的孩子,你把孩子抱給你爺爺完成任務?!”

    涼弋沒有說話,卻是默認。

    命運有時候真殘忍,縱涼弋也被其牽著走。

    他們為什麽不能反抗一次呢?溫好好不甘心。

    “你有喜歡的人嗎?”她問。

    涼弋:“從沒有。”

    溫好道:“既然,隨便一個女人都可以,為什麽不能是我?”

    涼弋抬起頭,直直盯著她。

    溫好,將藥丟在地上,聽到他一句:“你別胡鬧”

    她冷靜回:“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既然誰都可以,那麽就是我吧。”

    “你瘋了!”涼弋低吼,“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成為你孩子的母親。”她抬起頭,模樣溫柔。

    陽光,折射在涼弋英俊的側臉上,他麵無表情:“為什麽?”

    “我已經被毀了,我不想你也被毀掉,所以幫幫你不可以嗎?”溫好走近他,抬頭望著他,“難道,獨我不行?!”

    涼弋擒著她下巴,身子微微後退,與她拉開距離,“什麽目的?”

    她太讓他出乎意料,他以為她會絕望,所以他安慰她。可是她沒有他想象的那麽脆弱,反而秒變妖精來對付他。

    溫好含淚笑了,她知道,涼弋不會相信人間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她抬起膀子,撫著他輪廓分明的俊臉,從輕吐呼吸的唇間,吐出一句話:“讓我做涼太太,不要再讓我過窮日子。”

    涼弋指間一鬆,好像緊繃的弦還是斷了。

    他深深的看著她幹淨的臉蛋,將僵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了下來,隨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進了涼家大門。

    他沒說答應她,也沒說拒絕她,可隨著那扇門關緊,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說了,他說他很灰心,他說原來,她並不像他以為的那麽幹淨,單純,無害。

    溫好揪著自己的胸口,問自己為什麽那麽傷心。

    可是,沒有人聽到,也沒人回答。

    這樣的天地,讓她都灰心。

    空間窄小的浴室中,溫好抱緊自己站在浴頭下,冰冷的水鋪天蓋地的刺痛著身體。

    她終於可以哭,於是咬著自己的手背,源源不斷的眼淚奪眶。命運有時候很可笑,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它強大的把你控製,在你回過神要掙脫的時候,已經晚了。

    所熟悉的黑暗,從她邁進涼家書房的第一步久違的襲來,溫好哭著慢慢蹲下身體,用雙手緊緊捂住了臉龐。

    快樂和悲傷都是短暫的,唯獨堅強是長久的。溫好收拾好自己和自己的情緒,剛出了浴室,電話鈴聲響起,她麵無表情的撥通放在耳邊。

    “溫小姐,我們是涼家派來的,正在你樓下。”

    溫好出口才知聲啞:“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她依依不舍的環視著屋子,還記得剛來到這裏的時候,錢包裏僅剩的錢全部都付了房租,換來一安身立命之所。三年裏瘋狂的工作把這裏買下。她眼眸慢慢垂下,當她對生命重新燃起希望的時候,一切又接踵而來,原來,過去的從沒有消失

    陰霾還覆在她的頭上,因此,她依舊在不停的失去。

    溫好剛到涼家的客廳,便碰上了從樓上下來的涼弋。

    他好像沒有看到她一般從她身邊走過,涼易從後麵追上去的同時,似笑非笑對她微微頷首,扔下了一句:“那小子又犯瘋了,嚷嚷著要去喝酒,我去看著點他嗯,既然你要成為他的妻了,就安心在這裏住下,別想太多,天大的事,有他撐著。”

    天大的事,有他撐著涼弋虔誠的臉在腦海中浮現,溫好的心,有一絲熱流滑過。

    可不待她多沉溺半刻,就覺暗處有一雙眼睛,把自己牢牢地盯住,她猛然抬起頭,涼龍正拄著拐杖,麵色和藹的站在樓上走廊,看著她,好像是最了解她的親人。

    她是一條僥幸逃離的蛇,今天七寸終於被一隻手捏住。

    忍住那不應該有的情緒,溫好扭頭去了涼弋的房間。這裏竟是整個涼家讓她唯一有安全感的地方。

    深夜酒吧。

    一杯杯辛辣的白蘭地,不停的灌進肚子,涼弋握著杯子,靠在沙發背上,閉眼假寐。

    涼易望著他,緩緩開口說:“女孩子,怕過窮日子,也很正常”

    涼弋苦笑,睜開眼睛,卻望著不知名的一處默默發呆。

    “溫好是不是讓你想起了她,所以才那麽生氣?!”

    涼弋抬手,揪了揪眉心,“哥”

    “嗯。”

    涼弋放下手,說:“到現在我都不相信溫好和她是一樣的人。正因為我還是覺得她不一樣,所以,我在思考,她為什麽要嫁給我,要給我生孩子?”

    “除了她想過上有錢日子以外,還有別的什麽合理的理由嗎?”

    “我不知道。”涼弋搖頭,又灌下一杯,“難道是爺爺逼的她”

    涼易挑眉:“那她就紙糊似的任人逼?!那你真是看錯人了。”

    涼弋說:“是啊,怎麽都是看錯了人。我的眼光,從來就沒有對過。”

    那雙黑眸寂靜如夜般深邃,一下跌進了回憶一般,“她曾經是我最想珍惜的人,後來我識破了她的真麵目,親手放逐了她,也放逐了我自己。溫好是我比較刮目相看的女人,後來她讓我更加刮目相看,嗬。”他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旁邊便有人往裏倒酒,那道低沉暗啞的男音繼續說,“但是沒關係,時間是最強大的東西,它能讓我忘了她,那麽溫好,也絕對不在話下。”

    涼易無聲歎息,這個弟弟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他是將整顆心奉上去,把他愛的人高高的抬到自己的頭頂。

    喜歡?多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