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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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江湖遠》中燕秋生所要找的那位絕世高手, 可不隻是他一個人來到逍遙鎮的目標。酒壇子不離手、落拓江湖的女劍客自稱已經在逍遙鎮呆了三年, 就是想要挑戰這位傳說中的絕世高手。又有一位天下頂尖的謀士想要遊說這個傳說中的高手, 加入他主上的陣營。
從燕秋生開腔唱戲的那一刻起, 他就被那個謀士當成是那個傳說中的絕世高手。因為在這個炊煙嫋嫋人聲喧囂的鎮子上,他看起來太特別了。
同時燕秋生也認為這個女劍客武藝實在是過分高強, 走遍了整個逍遙鎮, 這個女劍客是他發現的唯一一個身懷武功的人。
而那位女劍客呢,也似乎對那位謀士十分在意。
於是這三個人之間互相算計、相互設局, 在這個逍遙鎮裏他們反客為主, 鬧出了不少的故事。
肖景深扮演的是燕秋生, 那麽那女劍客也就是全片的女主角自然是池遲扮演的了, 在電影裏她這個角色的名字叫劍未晚。
差不多十年前,杜安導演就說他要再拍一部電影,主角用的還是池遲,那時候這個電影還連個輪廓都沒有呢,給女主角起名叫“未晚”來應對池遲名字裏的“遲”, 也可以說是一代大導演的促狹了。
之前在鬧出經濟危機的時候離開劇組的演員裏包括了除了池遲之外的所有主要角色。
比如扮演謀士的是位五十多歲的老演員,肖景深曾經跟他合作過, 當然, 那時候對方是主角, 他是龍套, 不過現在肖景深還是尊稱他一聲“吳大哥”。
c娛樂宣布撤資的當天晚上他離開了劇組,第二天早上卻又早早地趕了回來,那時候關於整個劇組的後續消息還一點兒都沒有。事後, 他非常誠懇地跟池遲麵談,表示他之所以離開劇組是為了回去說服他的經紀人和他的家人,他們都認為他在《江湖遠》這個劇組裏已經沒有什麽前途了,可他自己還想留下,所以才有了出組又回來的事情。
這段話或許是真的,也或許不是,池遲沒有計較那麽多,隻是同意他繼續在劇組裏出演他的角色。
倒是原本的男主角演員孟超,哪怕他提出來自己不再演主角隻要演一個配角也可以,作為整個劇組最高決策者的池遲還是毅然決然的將他和他那個巧舌如簧的經紀人趕出了劇組。
“他之前演過杜導演的電影,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剛出道的小角色。後來,杜安導演幾次公開說過他的好話,才讓他有了越來越多更好的資源,不管做這些事情對於杜安來說是大是小,他一路被幫著走到今天,卻在別人生病住院之後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我不要求一個人會雪中送炭,可他決不能落井下石。”
抽空,池遲還跟肖景深解釋了一下她為什麽這麽做。
在那之前,女裝大佬肖景深正頂著一張美人麵給幾位群演講戲。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不覺間氣場全開,縱然且嬌且美,但是動作舉止中都透著依然讓人炫目的男子氣概,這樣的他無論是講戲還是調配現場物資都顯得穩重可靠,成為了劇組中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池遲是第一次當導演,雖然她的沉穩淡定和仿佛上天偏愛所賦予的才華讓她表現得遊刃有餘,但是她對劇組的細節把握並沒有那麽深入,這時候,肖景深的萬金油屬性就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常年生活在劇組底層,讓他明白自己應該如何跟劇組的基層工作人員打交道,被李許默特意“操練”過的種種技能又讓他的安排令人信服。
不知不覺間,他的存在彌補了池遲欠缺的那部分,也使得他這個半道加入的男主角迅速地在劇組中獲得了話語權和大家真正的尊重。
“剛剛那場戲你表現得不錯。”拍完了一個鏡頭,打光要重新配置,池遲把這個工作分配給了肖景深,自己則拿著分鏡本子去跟杜安打電話溝通細節去了,路過肖景深的時候,還不忘誇誇他。
男人麵帶微笑,被描畫得細長精致的眼角眉梢仿佛藏著一泓清水:“我隻希望今天早點收工,我昨天跟我女朋友才打了十分鍾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羅正拿著他的電話走了過來。
……
在港城等了一天,桑杉才終於見到了那個男人,肖景深的父親,景老爺子的女婿。
“我見過你。”
剛見麵,桑杉還沒來得及開口,這個頭發斑白、身材高大的男人皺著眉頭看著她,用毫不客氣的語氣說道。
“個子太矮,皮膚黑,長得也不好看,你這樣的女人嫁給我兒子,會破壞肖家的基因。”
瞬間,女人抬起頭,她看了這位消失了十幾年的肖先生一眼,然後又垂下了眼睛。
“其實我一直對我兒子的事情很關注,所以我對你的事情也很清楚,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兒,野心勃勃地想要改變自己所在的階級,做事目的性很強,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機會主義者,坦白說要是作為合作夥伴,你是很受歡迎的,可是談感情,你不合適。我還是希望我兒子找個溫柔賢淑的賢內助,能夠一心一意地幫助他的事業,而不是控製他。”
桑杉依然沒有回應他說的話,隻是跟旁邊的警察要了一支筆和一張紙。
肖先生看著她的舉動有些不解,可是現在他選擇盡量多說點兒話,一方麵是因為這些話他早就想說了卻沒有機會說,另一方麵,他要提醒麵前這個年輕的女人,他是肖景深的父親。
這很重要。
“我不管你出於什麽原因跟我兒子在一起,為了你們兩個人好,我希望你們還是在合適的時機分手吧,這些年你從他的身上也賺了不少錢了,我可以不再追究這些,也算是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好聚好散。”
女人在紙上寫寫畫畫,仍然沒有理會他的話。
“你回去跟他說一下,他要給我請港城最好的律師來打官司,闞高飛是主犯,我隻是從犯,隻要律師得力,我也就被判個三五年,罰點錢,這邊坐完牢之後我會去大陸那邊再接受一邊調查,讓他去跟當年那些人要諒解協議書,要是有了這個,當年的錢不是已經及時還上了麽,我相信我也是能夠被減刑處理的。”
“刺啦”筆劃破紙麵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桑杉把一張紙拍在了肖先生的麵前。
“一千五百七十九萬人民幣,分配到二十一年裏,是七十五萬元左右,肖景深從小到大每個月的零花費用最多不過幾千塊錢,收到的最昂貴的禮物是價值兩萬多的高級滑板,這七十五萬顯然他一年根本花不完。姑且算一年三十萬生活費好了,那就還剩下九百四十九萬元,那我們再按照秀城最低贍養費標準兩前五千元來計算,一年應支付贍養費三萬元,這些錢還可以支付三百一十多年。”
她所說的每一筆賬,都顯示在了她寫的那張紙上。
肖先生的眉頭抖了一下:“你是什麽意思?”
“作為一個兒子,肖景深已經在他二十一歲那年還清了他之前欠下的所有養育費用,以及之後三百一十年裏給應該給你的贍養費。在這個基礎之上,您有什麽資格對他指手畫腳呢?”
肖先生拍了一下桌子似乎想要站起來說點兒什麽,被他身後的警察製止了。
於是他隻能坐著,怒睜著坐在她前麵的女人。
她矮小,皮膚不夠白,企圖心旺盛,完全不符合這個男人選擇自己兒媳婦的標準,可是,這重要麽?
“過去的十幾年裏,你作為一個觸犯了法律的討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聞不問,雖然長得高,但是舉止卑劣。被你騙了的那些人裏麵有你多年的朋友,有你的合作夥伴,甚至有給你治過病的醫生,所以雖然你皮膚挺白,但是你的心很黑。”
慢悠悠地,桑杉以她特有的平淡語氣說著話,卻把對麵那人的怒火一點點挑到更旺。
“企圖心並不可怕,但是一個應該在監獄裏蹲一輩子的男人卻還想控製別人對自己的那點親情去保護自己的利益、鞏固自己肮髒的野心,你即使裝得再冠冕堂皇、義正言辭,也依然不符合我挑選自己公公的標準。”
“你的兒子在我看來不夠聰明、不夠有腦子,甚至可以說除了人美心善之外再無可以誇耀的地方,我怕他會讓我將來的孩子智商低下,尤其是在我看到您的狂妄和可憐之後。從優等生的角度來說,您這種已經有了犯罪汙點的基因並沒有什麽傳遞的價值。”
“我來隻是看看您現在的情況,確保你將來不會影響我們平淡但是健康有序的生活。除此之外,我並不會做什麽多餘的事情。目前看來,各種意義上你的情況都很好,那我也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
……
六、七、八三個月是港城雨水最多的時候,桑杉站在有關部門的大門口,看看自己從酒店裏隨手拿出來的傘,又掏出了手機,她打算打電話給林立強,讓她來接自己。
漫天的雨線連綿不絕,女人低下頭看手機,接著,她又猛地抬起了頭。
不遠處的雨中,一個男人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裏。
雨水洗刷著他的身體,以雨幕為底,他像是畫軸上被勾勒過線條的那個剪影。
“你是來這裏表演失意人的麽?”
一朵深藍色的花綻放在雨裏,撐著傘的女人站在了肖景深的麵前。
作者有話要說: 老肖:/(tot)/~~
日姐:順毛
今天吃了很多西瓜,那就來個西瓜味兒的麽麽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