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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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尊敬的旅客們,列車即將開動……”

    沒過多久,列車離開南嶺鎮站,繼續朝中州市進發。

    “有飯盒賣,鹹蛋燒雞腿,一個二十五。”一位穿著紅色小馬夾大嬸,推著餐車從通道中走過。

    蕭天晴見到,立即抱著張鵬的手臂,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要吃。”

    “不行,外麵的東西不幹淨。”聲音雖小,但蕭雨諾還是聽到了,當即柳眉一豎,教訓道。

    “不嘛,我要吃~”蕭天晴搖晃著張鵬的手臂,還不忘朝蕭雨諾做個鬼臉。

    “小雲說得有道理,等回家再吃吧。”張鵬說道。一方麵,列車上的飯盒確實有些幹硬生冷,吃下去對腸胃不好;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報複前天晚上,蕭天晴幫助姐姐向他逼宮。

    “嗚哇~”兩票對一票,而且她那一票還是最弱勢的,蕭天晴隻能敗退。

    “魚皮花生、口香糖、冰糖楊梅、九製陳皮、薑片、鹵鴨舌……”又一名大嬸推著小車,從遠處走來。

    “我要吃~”蕭天晴嬌滴滴地說道。

    “不準隨便吃零食,來之前媽已經交代了,要我看著你。”“小雲說得有道理,等回家再吃吧。”

    兩大票vs一小票,ko!

    “小鵬哥哥,對不起,小飛以後再也不敢了。”蕭天晴用力地抱住張鵬的手臂,兩團彈性爆炸的球體壓得他三魂升天,耳邊又傳來嬌柔脆嫩的聲音,聽得人七魄出竅。

    “美女,來罐冰糖楊梅。”張鵬招手說道。

    “你!”蕭雨諾鳳眼圓睜,柳眉倒豎。

    “你什麽你?”“我們吃我們的,關你什麽事。”蕭天晴露出小虎牙,張鵬板起臉。

    一大票vs一大票加一小票,ko!

    “來羅,二十塊錢。”大嬸拉著小車退回來,拿出塑料罐子封裝的冰糖楊梅,遞給張鵬,並接過二十塊錢。

    “嗯,好吃~”蕭天晴笑嘻嘻地拉開罐子,用裏麵配的塑料叉子叉起一顆,放進嘴裏,一臉幸福的樣子。

    蕭雨諾的表情愈發地冰冷起來。張鵬見狀,連忙叉了一顆,送到她嘴邊。蕭雨諾賭氣,轉過頭去。張鵬壞壞一笑,伸手去捏她的腰肉。蕭雨諾立即甩過辮子,朝他怒目而視。趁這個機會,他把楊梅塞進了她嘴裏。

    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喂了兩顆冰糖楊梅後,無敵美少女的氣終於消了,繼續望著通道發呆。

    “叮咚……尊敬的旅客,前方站是,白雲鎮,請下車的旅客,拿好行李……”

    不知過了多久,車上的廣播再次響起,列車緩緩停住。

    一批旅客下了車,另一批旅客上車。通道裏,走來一個三十多歲,穿著工作服的青年人。他的頭發有些蓬亂,給人一種髒兮兮的感覺。

    轉眼間,他見到坐在通道邊上的絕色少女,不由得停頓了一下。皮膚白得像雪,吹彈可破,胸前的弧度很大,一手難握。此刻,她目光正穿過通道,望著側前方的窗外發呆。

    好機會!

    他搓了搓右手食指和拇指,拖著腳步走過去。在靠近少女的瞬間,身體突然歪斜,像是被絆了一下,向前撲去,同時右手抓向那豐碩飽滿。

    他經常幹這事,已經熟門熟路了,即便吃了豆腐,對方也抓不住什麽破綻。就算鬧騰起來,女孩子臉皮薄,再加上沒證據,列車巡警也拿他沒辦法。一下沒站穩,難道不行嗎,朗朗乾坤,不小心摔倒也犯法嗎?

    他想好了,抓住的時候,要狠狠地捏一把,捏壞了也不關他事,反正又不是他養的。

    可就在那粗壯有力、長滿繭子的鹹豬手即將觸碰到那飽滿的瞬間,他的瞳孔中出現一抹藍光,時間仿佛放慢了數倍。那藍光急速放大,變得深邃無邊,然後他腦洞“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嘭!”

    下一秒,猛烈的氣爆聲驟然響起,距離蕭雨諾還有半米遠的青年人,仿佛被無形的巨錘擊中,向後直射過去。落地後,又在通道中翻滾了數米,摔進車廂與車廂之間的過道,這才停了下來。

    巨大的風壓卷席著整個車廂,旅客們都不明所以,以為列車出了什麽事,紛紛站起來觀望,膽小的已經發出刺耳的尖叫。

    沒過多久,數名乘警和列車員趕了過來。他們很快就發現那名躺在過道裏,鼻青臉腫,滿頭是血的青年人。

    “她,是她!”青年人麵露驚懼,瞪大眼睛,指著蕭雨諾失聲大叫。

    其中一名乘警走過來,打量了蕭雨諾幾眼,朝她敬了個禮,然後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公事公辦地說道,“小姐,請出示你的車票。”

    隻見蕭雨諾兩指並攏,夾著某個物件,輕輕一抬手。出現在乘警麵前的,不是車票,而是一個金燦燦的、散發著七彩琉璃光華的小本子。

    乘警先是一愣,再仔細看了眼,然後站直身體,行了個禮,一言不發地朝青年人走去,和同伴低聲說了句,“把他抓起來!”然後就帶著人離開了。

    大約五分鍾後,就在旅客們交頭接耳,議論不休的時候,頭發微白的列車長帶著幾名服務生,急匆匆地趕過來。

    “顧問同誌,請到這邊來。”列車長朝蕭雨諾躬身行禮,請求道。

    “我買了車票的。”蕭雨諾拿出了她的車票。

    “顧問同誌,請借一步說話。”列車長堅持道。

    三人隻好起身,跟著列車長走過幾節車廂,來到前列車廂單獨的軟臥房間。

    “顧問同誌,我們安排不周,給您造成了困擾,非常抱歉。剩下的旅程,就請在這裏休息吧。”列車長說道,他已年近六十,語氣真誠懇切,讓人難以拒絕。

    “列車長,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師傅總說,不可自持身份,不尊法理人情,給別人添麻煩。”蕭雨諾說道。

    “顧問同誌……”列車長麵露難色,說道,“您若是不待在這裏,才是真正的麻煩。”

    “嗯?”蕭雨諾目光一凝,臉上浮起一層寒霜。

    “自古以來,修凡有別。您這尊大神,跑來坐二等車廂,又不事先說明,還不是給我們添麻煩啊?”列車長額頭上冒著冷汗,說道。

    蕭雨諾還想再說什麽,張鵬搶先一步,說道,“行行行,我看這裏挺好的,就待這了,省得和人擠。”說著,張鵬一手一個,拉著兩姐妹在沙發上坐下。

    列車長見狀,終於鬆了口氣,露出微笑,說道,“你們想吃什麽,就和門外的乘務人員說一聲。為了表示歉意,這裏的消費,全部報銷。”

    “來三杯咖啡,三杯熱水,再來三份培根火腿煎雙蛋。”張鵬也不客氣,直接就點了。

    “馬上就來。”列車長剛出門,就看見蕭天晴跟了出來。

    “怎麽?”列車長問道。

    “我們的行李還在那邊。”蕭天晴說道。

    “不用不用,我們去拿就行了,您坐著就好。”列車長連忙阻止道,再讓天宮顧問進二等車廂,隨便弄出個什麽法術來,打死打傷是小事,車毀人亡才是大事。剛才那一聲氣爆,響徹全車,連鋼化玻璃的窗戶都出現細小的裂紋。他這小小的列車,容不下這尊大神。他已經查到了對方的目的地,並上報了列車指揮中心,抵達兩山市後,立即停車檢修。

    乘警們很快就把他們的行李搬了過來,一件件地清點,然後放進臨時衣櫃裏。

    “天啊,怎麽這麽重,一包起碼百來斤吧。”“天宮五級修者,力能扛鼎。這點重量算什麽,那可是天宮的顧問。”“顧問怎麽了?”“顧問就是超級修者,沒法鑒定級別了。”“嘶……”那幾名乘警剛出門,就小聲嘀咕起來,然後紛紛抽了口涼氣。

    等人都走遠後,蕭雨諾的神情變得黯淡起來。

    “姐,怎麽了?”雙子連心,蕭天晴第一時間覺察到蕭雨諾的變化,關心地問道。

    “小飛,我……”蕭雨諾麵露不安,聲音有些微顫,“我有點兒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了。”

    “沒事啊,是那個流氓太可惡了。”蕭天晴安慰道。剛才的那一幕,她也看見了。

    “什麽,流氓!”張鵬叫了起來,“摸到哪裏了,快讓我看看!”他鐵青著臉,聲色俱厲,仿佛吃虧的是他。不過也沒錯,蕭雨諾真要被摸了,最吃虧的肯定是他。

    “沒……沒有……”蕭雨諾漲紅了臉,用力地搖著頭。

    “姐有護身氣勁,別說摸到了,就靠近半米都不可能。”蕭天晴連忙說道。這事不解釋清楚,等會就沒完沒了了。

    “他剛才想摸哪裏,我要檢查一下。”張鵬繃緊著臉說道。那表情,說不出的嚴肅認真。

    “還能是哪裏。”蕭天晴提示道。

    “過來,坐好。”張鵬命令道,臉色陰沉如墨,口氣不容置疑,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看著他快要吃人的樣子,蕭雨諾隻好照辦,坐過來,挺起胸,接受檢查。張鵬低著頭,仔細端詳。

    嗯,白襯衣,沒有手印,很好。

    “好……好了沒有?”蕭雨諾耳根都紅透了,蕭天晴卻在一旁捂著嘴偷笑。

    “等等,還沒看清……”張鵬說道,然後伸手摸捏了幾下。既然沒有手印,那就印幾個上去。

    “你……”蕭雨諾被欺負得渾身無力,臉紅得快要滴出水。

    “篤篤篤……”

    這時,包廂外有人敲門,張鵬隻好放過了蕭雨諾,重新坐好,說道,“進來吧。”

    推拉門“嘩啦”的一下,被推開了。兩名服務員走進來,放下他們點的咖啡、溫水和餐點,轉身出去了。

    接下來,張鵬和兩姐妹悠然自得地吃了起來。

    窗外出現了一望無際的農田,沉甸甸的稻穗壓彎了水稻的腰。每當有大風吹過,稻子如同般海浪,起起伏伏。遠處群山疊疊,草木青翠。不時能看見一兩戶農房,正升起徐徐炊煙。

    一副悠然愜意的山村畫卷,逐漸展開在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