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就是一個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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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欣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他們本來就不喜歡楊欣,兒子跟她分了,兩口子還高興了兩天,現在這個葉馨兒又漂亮又有禮貌,站在這個菜市場,優雅美麗得簡直格格不入,他們心裏當然樂開了花。

    “爸媽,你們的攤位怎麽回事?怎麽越來越小?”秦飛皺眉問。

    “這個,我們來遲了幾分鍾,就被人占了地方了,沒什麽,沒什麽的。”郭愛珠一味向息事寧人。

    “我們不是每個月都向市場管理處交過場地費了嗎,他們怎麽能隨便占地方?”秦飛不忿,邁腳就要走到旁邊攤位那裏。

    郭愛珠死死拉住秦飛,“兒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是擺攤的,都不容易啊。”

    這時候賣涼皮的那一家已經聽到這邊的動靜了,老板娘是個胖女人,老板卻很瘦,看著有點木訥的樣子,他對胖女人說:“老婆,你看我們也沒什麽生意,桌子都空著,不如,把地方還給人家吧?”

    “慫貨!”胖女人罵了一句,無動於衷。

    “你看人家兒子都來了,這萬一鬧起來”

    胖女人聽到這裏,甩了甩手中的墩布,故意提高音量道:“怕什麽,這條街誰不知道他們家兒子最不爭氣,念一所破學校,以後就是搬磚的命,我兒子不一樣,等我兒子大學一畢業,隨隨便便就是個大律師,他們真敢鬧啊?實話說吧,現在他們讓一張桌子的地方給我,是他們的榮幸。”

    秦健民和郭愛珠的頭都垂得低低的。

    他們之所以這麽忍讓,除了他們本身老實以外,其實更多是為了秦飛。

    胖女人他們是東江本地人,真跟他們鬧起來,老兩口自己吃點虧沒什麽,最怕他們會去找秦飛的麻煩。

    而這時候,秦飛的雙拳已經漸漸握緊。

    知子莫若母,郭愛珠連忙伸手挽住了秦飛,笑道:“兒子,算了,你餓了吧,快嚐一嚐你爸爸的拿手絕活,孜然羊肉串。”

    說著,一把抓起十幾串羊肉串塞到秦飛手中。

    “閨女,你也吃。”

    葉馨兒連忙接了過來,不顧形象,大口啃了起來。

    “好吃,真好吃。”她一張小嘴塞得滿滿的。

    看著她的樣子,秦飛的心情才好轉起來。

    算了,先不在父母麵前動手,等一會再找個機會敲打敲打他們。

    兩人三下五除二,幾分鍾時間,就將手上的羊肉串吃個精光。

    “秦飛,有點辣,我想喝水。”葉馨兒用手扇著風,長發有幾根粘在汗濕的額頭上。

    “我幫你去拿。”

    秦飛說著,走到燒烤爐旁邊的一個小冰櫃上,取了兩瓶冰鎮汽水,正要遞給葉馨兒時,眉頭再次鎖緊。

    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十幾個打扮痞氣的青年,從夜市的街頭出現,正一個攤位一個攤位地收錢。眼看著快要走到他們這邊了。

    “爸,媽,這些人幹什麽的?”秦飛問。

    “地痞流氓,收點保護費。”秦健民避重就輕地回答。

    原主秦飛以前因為晚上還要兼職工作,很少來夜市,所以從沒遇到過這件事情。

    “不是向市場管理處交了管理費了,憑什麽還收保護費?”

    “這小孩子別管,隨便給點錢就打發了。”郭愛珠嘴上說著,心裏卻暗暗著急,這一次這些流氓又要多少錢啊,這兩天賺的錢不知夠不夠交

    地痞們走到胖女人的涼皮攤前,帶頭的那個,把手一伸。

    “陳,陳皮,是你啊,來碗涼皮唄?”胖女人堆笑道。

    “涼皮我們不愛吃,老板娘,你生意好啊,這個月的保護費就交了吧?”

    “多,多少錢?”別看胖女人剛才還很硬氣,但遇到這幫人,一下子蔫了,連講話都舌頭打結。

    “不多不多,給個五百塊吧,我們弟兄幾個也好吃頓飽飯。”陳皮晃了晃手掌,說道。

    “陳皮大哥,我這一個星期也這,也賺不了五百塊,你們上周剛來過,現在我沒,沒錢給你們啊。”胖女人顯然著急了,被肥肉擠得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已經一片通紅。

    陳皮不耐煩得喝道:“少他媽廢話,每次都是你最墨跡,你交不交?不交我就砸攤了啊。”

    “交,交,”胖女人忙不迭應道,抬腳去踹早已經躲在攤位地上的她老公,“你身上有多少?”兩個人抖動著手,終於湊齊了五百塊,交給了陳皮。

    陳皮得意地用兩根手指捏著錢,遞給了身後的小弟。

    顧客們見到這種架勢,全都不言不語,低著頭吃東西,誰也不敢惹禍上身。

    陳皮他們終於走到秦健民的燒烤攤。

    “姓秦的,輪到你交了,老規矩,一千塊。”陳皮笑嘻嘻道。

    “什麽,一千?又漲價了?”秦健民就算老實,也難免有些憤怒了,“上一周剛交了八百,今天又要一千,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而涼皮攤的胖女人,則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向秦健民。

    我交五百,你卻要交一千,嗬嗬,總算心理平衡一點。

    “誰叫你們家的生意最好,當然要比別人交的多。少廢話,交吧!”陳皮收起嬉笑,凶狠說道。

    “一千塊,我沒有。”秦健民今天的擰勁也上來了。

    現在全部身家加起來,也沒有一千塊啊。

    “健民,要不,有多少給多少吧”郭愛珠有些膽怯。

    “今天說什麽也不給,兒子下學期的學費還沒著落,這些人卻要得一次比一次多,簡直獅子大開口!”秦健民黝黑的臉上布滿憤怒。

    他張開黑魆魆的手臂,將郭愛珠,秦飛及葉馨兒拉到自己身後,就像母雞護小雞般,而一雙噴火的眼睛緊緊盯著麵前的陳皮。

    “喲,老不死的,今天長誌氣了,我好怕怕喲!”陳皮很不屑地做著鬼臉,引得他身旁的幾個地痞哄堂大笑。

    其實秦健民今年也才四十幾歲,但因為一輩子都很辛勞,所以看起來特別顯老。這時候,有個地痞眼睛一亮,看到了秦健民身後的葉馨兒。

    “陳皮哥,這個妞很正點啊,你懂得的,嗬嗬嗬。”他意味深長地對陳皮嬉笑道。

    陳皮心領神會,一雙溜溜轉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在葉馨兒身上打轉。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心裏的邪火頓時蹭地一下,升騰起來。

    這妞,實在是個尤物啊。

    前凸後翹,嬌嫩得如同剛出水的芙蓉啊。

    “姓秦的,這妞是你女兒?”陳皮問。

    秦健民哪裏看不出他的齷蹉心思,連忙說道:“這是我兒子的朋友,不關她的事。”

    陳皮向前一步,油裏油氣對葉馨兒說道:“不知道這位小姐,願不願意為你的朋友做一點事情?”

    他的話隻換來葉馨兒一個白眼,加一個字:“滾!”

    而秦健民一看情勢不對,已經在燒烤爐下,摸到了一個鐵的撥火棍拿在手上。

    今天拚了老命,也不能讓兒子還有葉家閨女受到任何傷害。

    這時,陳皮故作豪氣,繼續說道:“隻要你陪哥去前麵小酒館喝上一杯,秦健民這個燒烤攤,一年的保護費我全免掉,怎麽樣?”

    不等葉馨兒的回答,另一個聲音冷冷響起:“你也配?”

    說話的,正是秦飛。

    他剛才一直不說話,實在是被秦健民的行為震撼到了。

    沒想到自己的老爹這麽有血性。

    叔可忍,那就忍,這是生活智慧。

    嬸不可忍,那就無需再忍,這是生活底氣!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管他娘的能不能搞得過,就是一個字幹!

    他這個爹可真合他的胃口啊。

    “你個小混蛋,說什麽呢!”白皮後麵的一個小混混衝了上來,指著秦飛的鼻子罵道。

    “我說你找死!”秦飛一個揚手,就是“啪”的一個響亮的耳光打上去。

    那個小混混臉皮一麻,嘴巴裏麵格愣格愣地響,剛張嘴喊“白皮哥”,口水連著血絲就長長流了下來。

    “呸,呸。”他連忙想把口中的異物吐出,誰知道,這一張口,吐出的,竟然是十來顆大大小小的碎牙。

    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驚呼出聲。

    沃的個奶奶,一個巴掌,就打掉了人家一口牙!這人是鐵臂鋼手嗎?

    眾人的眼睛齊刷刷朝秦飛看去。

    “看不出來啊,這小子下手真狠啦。”有人低語一句。

    而涼皮攤的胖女人眼睛已經看直了。

    秦飛麵色不變,雲淡風輕站在那裏,一雙眼睛充滿了漠然和鄙夷,好像完全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好像,他是站在雲端。

    對,是俯瞰蒼生的感覺。

    所有人這一刻都有同樣的感覺。

    而沒牙的小混混捂著臉蹲下去,一邊撿自己的牙齒,一邊哭得嗚嗚作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你他娘的滾一邊哭去!”陳皮踢了一腳沒牙的混混。

    然後,對秦飛說道:“你小子有種!”

    陳皮朝著身後的小弟一揚手,那十來個地痞全都齜牙地衝向了秦飛。

    秦健民一看,這些人要動手打他兒子啊,他二話不說,操著撥火棍就是一通亂舞,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一種長期隱忍忽然爆發的狠勁。

    “誰敢動我兒子,誰敢!”

    可是他畢竟年紀不再加上長期勞作,腰背早已經使不上力氣,盲目地揮舞了幾下,就已經氣喘籲籲,力有不逮了。

    而小混混們剛開始避讓了幾下,見秦健民停了下來,馬上又圍了上前。

    陳皮伸出一隻腳,就要往秦健民身上踹。

    “老不”

    陳皮的“死”字還沒出口,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