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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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後的某天清晨,朝歌所住的旅館房間裏。

    “朝小哥,你這是要去參加附魔者的考試?那可別怪兄弟咱兒沒提醒你……據說這考試的失敗者,可是九死一瘋呐。不過,你也真是厲害,哪兒弄來的這兩張提名頁劄?”

    翻來覆去的看著手裏兩片鐵葉子一般的物什,葉片之上那幾條血紅色的紋路,連燕歸望之都覺得有點詭異。不過,想來這世間還真沒什麽事情能阻止他的滿口胡謅。

    但燕歸也不光是在危言聳聽,附魔者考試確實危險重重……

    說起附魔者,和道門行者一樣,兩者都享有除七大國特設禁區外一切地域的通行證,擁有七大國之外一切公立區域珍寶的合法獲取資格。但與道門行者極為注重自家形象的自力更生不同,七大國內的附魔分部會為它的成員們提供最新最全的奇珍位置、獲取難度、市麵估價等各方麵詳細資料以及完全免費而且堪稱奢華的吃穿住行。即使是特設禁區,如果一位附魔者想去的話,隨著成員貢獻度、等級的提升,也可相應的獲得批準。

    待遇如此之高,天下修行者又哪能不趨之若鶩?但跟道門行者的舉世皆知不同,很少有人知道附魔者。因為即使是附魔者資格考試,也要至少有兩個等級超過三級的附魔者聯合提名才能獲得……

    不是附魔組織曲高和寡,而是附魔過程確實太過艱難,強大的**及精神力更是基本的要求。如果附魔考試像其它門派一樣把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來試試,隻怕每年光死在附魔上的人就要讓整個修行界震撼了。

    可雖說附魔考試的資格證是件極難獲取的東西,但對於朝歌,這種東西卻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他師父孤者可是這世間僅存的五位附魔師之一。

    附魔師可謂附魔者名譽的頂點,隻可惜,這種當年讓無數附魔者夢寐以求的稱號,早在二十多年前的某件事情發生以後,附魔組織就已經宣布不會再行授予了。

    但即便師父孤者一直以來都是朝歌的仰慕對象,朝歌卻始終對考取附魔者興趣缺缺,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強烈的敬仰與依賴感,讓他就隻想一直地呆在師父身邊,也因此才會有了此番南下尋師之旅。

    然而,尋師之路頗為坎坷。

    自從朝歌到達這處中州小鎮,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這個叫燕歸的難纏家夥就一直跟著他。每當朝歌一提出要去燕城,燕歸便是各種軟磨硬泡拖著不讓他走。這會兒,朝歌才一起床,他又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朝歌隻得心下長歎:看來今天的偷跑計劃又要宣告失敗了。

    “說說嘛,你到底哪兒弄來的這兩張提名頁劄?”燕歸腆著臉靠近,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

    “喂,我說,今天咱們可以南下了嗎?”不理會燕歸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朝歌無奈地奪回被燕歸舉在手上的兩枚血精葉片,“另外,求你別亂翻我東西了,成嗎?”

    “切,有什麽大不了的嘛。”燕歸一臉無所謂。當他正想告訴朝歌這兩天就可以出發了,卻看見朝歌盯著手中的資格證出神,於是,不知是陰險還是擔心地補了一句,“反正送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收起兩枚血精葉片,朝歌瞟了他一眼,嘀咕道:“我也沒打算去考這勞什子的附魔者啊。”

    其實呢,朝歌就是嘴硬罷了,他主要是不知道要去哪裏參加考試,師父沒跟他說,他也沒機會問了。

    這半個多月以來,他已經慢慢想清楚了:雖然還是有點擔心南下的師父,不過想來他老人家神通廣大,他即便是去了,恐怕也實在幫不上什麽忙,很有可能,還要當個累贅。

    或許,當初師父讓他去考取附魔者,隻怕就是為了防止他鬧著南下吧?

    另外呢,在終於見識到了外麵的花花世界後,朝歌一顆少年心也活泛了起來,他覺得自身既然算是個初出茅廬的少俠,就應該在外多曆練一番。

    少年人的憧憬,大多關於蕩氣回腸的情事,驚險非常的人生,朝歌自然也不例外。所以,這也是為什麽朝歌能讓燕歸的幾句話,就把他留在了小鎮裏。

    而話說回來,朝歌也並非沒想過要乖乖聽師父的話,直接去參加附魔考試。

    關於考試的內容,師父孤者從來沒有跟他提過哪怕半句,所以,朝歌也從沒想過附魔考試會像燕歸描述這般驚險可怖。

    在他的腦海假想裏,他覺得附魔考試既然隻是場考試,無非就是考官讓他演練幾下招式,或者實際跟人打上那麽幾場,最變態的,無非就是來幾道關於功法的論證題。等考試結束,他被錄取以後,或許就要同某些跟他同樣過關的少年被圈養在一處,開始了為期不知多久的艱苦修煉……

    至於被淘汰的橋段,朝歌倒是壓根沒想過,師父都說他還是很強的,那就應該錯不了。

    但也正因為這種腦補的場景太過無聊,朝歌才一直抗拒。畢竟自家師父都強大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哪裏還需要再找個地方進一步修煉?

    不過,在聽了燕歸稍顯誇張的言論後,朝歌又對師父的安排有了新的看法,或許他是真的小瞧了附魔者這個稱號?

    但也僅僅不再那麽抗拒了。

    現如今,無論是去找師父,或還是順道兒領略一下外麵世界的大好風光,都要遠遠超過他考取附魔者的念頭……

    “沒那個打算就好。”聽聞朝歌並沒有考取附魔者的打算,燕歸忍不住點了點頭。

    “呃啊。”朝歌伸了個懶腰,準備起床。剛轉身下地,燕歸又欺到他身前,古裏古怪地喚道:“朝公子,朝大爺,你也別急著南下嘛,兄弟今天要帶你……去個地兒。”

    不叫朝小哥?

    不開口閉口那句“咱兒”?

    朝歌猛的一個激靈兒,臉也不洗了,拽起外套,撒腿便跑。

    上次差點兒被騙去梨花坊,一想起來朝歌就覺得後怕。誰知道他這次又有什麽歪點子?更何況,他還對燕歸那一份似有若無的斷袖之癖存於畏懼。

    “嘿嘿,別想逃。”燕歸早料到會是這樣,身影一晃,便已攔在門口,同時一臉壞笑地把朝歌瞧得毛骨悚然。

    被個姑娘家窮追爛打還好說,沒準兒是自己豔福齊天,還得好好燒香拜佛一番才是。可此刻這般被個大男人夾纏不清,朝歌便隻能嗚呼唉哉,感歎自己命途多舛了。

    “唉,這叫什麽事兒啊。”一炷香過後,朝歌唉聲歎氣的被人拖著前行,暗氣自己如此完美的尿遁功夫都被看穿,實在太沒天理了。看著這人眼中精光暴閃,心裏更是沒來由的一陣發毛。

    “再不說清楚去哪兒,大、大爺我可真要找家客棧再睡一會了。”甩開一路被燕歸強拉著的手,朝歌不由氣惱道。自從認識了這個活寶以來,發覺自己的話也變得地道起來。

    “嘿嘿。”燕歸還是那一副猥褻壞笑,“到了就知道了,老子發誓這次一定不是去**。”

    “**”兩字叫得尤為響亮。一時間,滿巷之人紛紛矚目,朝歌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趕緊拉起還在那自鳴得意的家夥一路狂奔。

    剛停下腳步,就聽燕歸還在絮絮叨叨:“不過說到**,就我這幾年的經驗,還是頗有體會的。梨花坊的姑娘自是最解風情,你哪瘙癢便能止你哪處饑渴;麗水塘的粉頭最是浪蕩,纏的你筋消骨軟,實是欲罷不能;再說風月街的***最……”

    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在把這種事情在光天之下一本正經的談論,朝歌發覺眼前之人還真有些驚世駭俗。

    又足足熬過了一炷香時間,好容易等燕歸談論完了他於天下妓院縱橫馳騁的光輝事跡,朝歌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去買副耳塞了,老流氓卻又繼續講起了**時的注意事項:“朝小哥,你可要記住,行樂的時候一定要關好門窗,提防著被人闖入,否則,可是很容易引起陽痿的,另外,你脫下來的衣服也很容易讓人偷走,說起這個事兒,咱兒可是深有體會……欸、欸,朝小哥你跑什麽啊,你倒是等等咱兒啊……咱兒這就告訴你去幹啥還不成嗎?”

    要說這幾天,朝歌玩得也挺盡興,燕歸對這地方很熟悉,於是,在他的帶領下,兩人化身遊客,東到天道山腳,西達鬱蒼江畔,一路暢遊,一路聒噪。

    當然,出錢的肯定是朝歌這貨沒跑了。

    每日如常地出入客棧、吃飯睡覺、出門瞎逛,但朝歌覺得燕歸其實是在找著什麽人?

    不過更讓朝歌崩潰的是燕歸的執著……遊山玩水、尋幽訪勝之餘,燕歸每天必拽他逛妓院。似乎對於這家夥來說,逛妓院已經成為了他生活中最重要的那部分。

    但令人費解的是,每次朝歌才剛逃回夜宿的客棧,燕歸隨後就趕了回來,這難免讓朝歌懷疑他是“那裏”出了問題。

    “難道陽痿的事情都是真的?又或者,他隻是在掩飾他對性別的喜好?這麽一看,他那個什麽斷袖之癖……保不準兒是真的哇。”

    燕歸自然不知道他這番舉動,已被朝歌誤會成了“秒射男”、“疲軟男”,否則就算是硬把朝歌綁在凳子上,也要讓他看完自己整場**之戰。

    當然了,燕歸這麽做自是有他的理由。

    他需要拿回他那身衣物,雖然懷裏揣著的那塊令牌對他倒也沒什麽大用處,可被別有用心的家夥拿去,那就很麻煩了。

    所以,他需要對附近可藏身的地點進行一番勘測。另外,他也需要檢測一下自己那條初成規模的情報網絡……畢竟,他可是打算日後靠著它去對抗他老爹燕悟痕的那一道遍布世間的情報巨網呢。

    而現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情報網初戰告捷,燕歸已經知道那個可惡女人的藏身之處了。

    可讓他鬱悶的是,一聽說他是要去“欺負”一個妙齡少女,朝歌卻打死也不願跟著他去了。

    燕歸原本是想把他誘騙過去的,這才遮遮掩掩一直不肯明說,可惜對方被他騙的次數多了,隻要不說出目的,朝歌就絕對不會跟他走。

    沒辦法,燕歸就隻能獨自前往。

    “等這事兒辦完以後,就陪朝小哥回一趟燕城好了。”獨自走上去往碧若江小院的路途,燕歸於心下打定主意。

    剛才翻了包裹以後,雖然朝歌沒老實交代提名頁劄的來曆,但加上他那把騷氣十足的木頭劍,燕歸已經十分確定了他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