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是什麽？

    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卻又很複雜的問題。

    汙染是一種會讓一切墮落成渣的東西，但卻幾乎從未有人徹底享受這種墮落。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會在那之前崩壞，崩壞的片甲不留。

    在曾經眾神統治的時代，汙染的名字叫做【災】。

    將那無可匹敵的王朝帶入了毀隕的深淵。

    而於此之後，那徹頭徹尾的暗夜下，汙染以【禍】的名字長存，在那個全民逮著永夜揍的時代，難得的就連汙染也沒那麽令人厭惡。

    那個黑暗的時代，最終也隨著汙染的彌漫而宣告結束。

    那人類的領土，無休止的霸道征服，那劃破了永眠之夜的極光的陰暗角落，【亂】在蠢蠢欲動。

    那個無限製的擴充著領土的帝國最終也是分崩離析，汙染，卻依舊長存。

    那麽汙染是什麽呢？

    葉天圖看著那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的淺灰色霧一樣東西，心中有些疑惑。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證這鴻蒙般的【汙染】本體，那是一種極端可怖的感覺，仿若眼前的這種東西隻要沾染上一點點，就會死無全屍一樣。但是另外一種更像是錯覺的感覺告訴他，那是絕對安全的、無害的、不需要懼怕的。

    要不是親眼看著那灰色的霧霾將一隻路過的飛鳥吞入其中，淒慘的叫聲之後，一隻黑色的三足烏從其中墜落而出，在接近地麵的瞬間伸展雙翼，拔地而起，一舉衝上天空。

    下一刻，第二輪太陽展現，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光和熱。

    要知道在被【汙染】吞噬之前，那隻不過是一隻小小的麻雀而已。

    但這隻是個例，因為更多的飛禽走獸隻是被汙染吞噬，掙紮著，慘叫著，然後叫聲消失，隻有灰霧微不可察的壯大幾分。

    “進化嗎？”

    弱肉強食？差不多吧。

    弱者會死去，他們沒有存活下去的理由和必要，他們的一切都被分解，分解成【汙染】本身，然後，讓那些擁有足夠潛力、足夠好運的個體得以進化，這個進化的過程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更是壞的。因為一切是不可控的，但終究，是一種【進化】。

    更強大、更完美、麵目全非。

    有些像是強化石，汙染能夠讓任何東西強化，成功率有限，失敗就是化成汙染的一份子。

    雙日淩空，熾烈的光和熱開始炙烤著這個世界，大海幹涸、土地開裂，天空驟然的裂開一道口子，慘綠色的火焰從裏麵墜落。

    醜陋的生物從天空裂開的口子裏麵跌落下來，他們展開灰黑色的烏鴉一樣的翅膀，在墜落的同時展翅。

    醜陋的像是從地獄之底爬出來的怪物，他們掙紮著，恐慌著，隨著慘綠的火焰一起流淌下來的，還有淺灰色的汙染。

    每當那淺灰色的霧氣接觸到這些醜陋的家夥，他們便會慘叫著，努力扇動背後的翅膀，試圖飛的更快。

    但是總有掉隊的，霧氣彌漫的速度是恒定的，不曾改變，但是失去了魔法的輔助，單純的運用翅膀來飛行，速度終究有限，耐力也不夠。

    一個怪物被灰霧吞噬，慘叫著，掙紮著，最終，變成了一團惡心的肉塊，從天空墜落。

    那肉塊還是活著的，看起來如同餃子餡突然活了起來，但是沒有了一切的感覺，或許還殘留著痛覺，因為即便隔了很遠的距離，葉天圖依舊感知到對方靈魂之中傳來的那種——歇斯底裏的痛苦。

    “這是，走錯了方向嗎？”

    “葉天屠？”

    疑惑的聲音打斷了葉天圖的自語，是哪一頭碩大無朋的黑龍。

    第一聲的詢問之後，便是瘋狂的震怒：“該死的！你怎麽還不死？”

    龍息比聲音更快，散發著高溫的龍息瞬間便來到了葉天圖的麵前，然後，消散。

    鎧甲上血色的末途花徹底的綻放，某種【領域】頃刻展開。

    悄無聲息的，淺灰色的汙染將葉天圖纏繞，如眷戀似不舍般，在他身邊縈繞。

    “滅世之黑龍？你的主人呢？”

    抬起頭仰望著那黑龍，葉天圖露出了搞事的表情。

    隨著【終焉審判】的完整，失去的那些記憶也開始逐漸地填充，雖然隻是類似於存在E盤裏麵的各種加密文檔，就是需要的時候永遠想不起來密碼想起密碼的時候永遠不需要的那種文件夾。

    耳邊，傳來了幼女的聲音。

    【人格修補完成，擬態人格正在啟動。】

    無視無視，不管不管。

    【已確認個體真實，正在啟動係統——係統啟動完畢，銀白為您服務！】

    “銀白，自主充能。”

    【收到，已經開始限製輸出，正在鏈接‘星域’，請做好複活準備。】

    “行吧，領域調整到合適狀態，這次的任務可是有點複雜的。”

    【明白！】

    幼女的聲音不帶感情，如同機械。

    它本身也的確是機械，隻是複刻了某個再也無法響起的聲音而已。

    回過頭，葉天圖看了一眼已經被灰霧籠罩，睡夢之中露出猙獰表情的橙月，沉默之後，葉天圖小聲說：“銀白，餓不餓？”

    【請注意一下，您已經處於通緝榜單前十，想要徹底得罪‘黎明側’的話，請隨意。】

    “行啦行啦，知道了。”猩紅侵占了眼瞳，下一刻抄起潮汐（君臨：喵喵喵？）抬頭仰視著那起舞於天，狂暴展翼的黑龍震怒、咆哮，衝天而起，然後，墜落！

    空間被撕裂，一把刀撕裂了一切，斜切過來。

    潮汐隨手的橫過來，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刀。

    無聲，冷漠的視線對上血色的眸，輕笑，瞬間消失。

    放棄了龐大的龍形，轉而是輕巧的人形，放棄了體積的壓製，轉而是相同的人形，隱蔽且……致命？

    【‘星域’充能即將完成，請遠離世界中樞，預計三秒鍾後鎖定瞄準。】

    “哇，這麽快的麽，果然是不想寫武戲麽？啊，這段話刪了。”

    葉天圖微微一笑，下一瞬身形消失，轉眼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灰蒙蒙的一切，那隻不過是主觀意念上的錯覺。

    凝視著遠處那水晶一樣的物體，葉天圖微笑著，下一秒刀明旭閃現而出，又是一刀。

    這一刀，中了。

    【‘星域’充能完畢，已經發射，請做好複活準備——讚美吾神！】

    下一瞬，銀白色的洪流，吞噬一切。（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