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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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銀色的洪流吞噬之後,仿佛過了千萬年的時光,又或許是短暫一瞬。再一次睜眼,又是那陌生之中略帶熟悉的天花板。

    身體仿佛被水包裹。

    “重啟室嗎?又回來了啊。”

    等了好一會,卻沒有等到那個聒噪卻又喜歡大聲咋呼的家夥,於是葉天圖緩緩地坐了起來。

    半眯著眼,仔細凝視這座被稱作澡堂子的殿堂。

    無邊無際,空曠到堪稱寂寥。

    明明往日每次死回來的時候,都是絡繹不絕,不時有人從水中站起,或是與同伴朋友抱怨一番,或是直接離開,這一次不光一個人都沒看到,連那個總是聒噪的混蛋亞瑟都不曾看見。

    安靜的,有些不安。

    葉天圖呼吸,空氣之中遍布一股淺淡的百合花,如同置身百合盛開無數朵的花園之中。

    葉天圖閉上眼睛,雙手攤直,向後倒去。

    “回歸。”

    他心中默念。

    替代了淺淡百合花香的是濃濃的食物味道,無數種食物混在一起卻並沒有讓人覺得惡心,英靈良好的嗅覺足夠分辨出其中的每一寸味道,不論是那王致和臭豆腐的清香(?)還是烤雞翅膀的肥美(??)又或者是那康師傅老壇酸菜淡淡的酸菜味(???)都是清晰可見。

    閉上眼,一切如常,睜開眼,孤寂空曠。

    本來人滿為患的大食堂裏麵一個人都沒有,所有的食物擺在那裏,琳琅滿目,但仔細看去卻又如同幻影,如塑料製作的模具,擺放在那裏,仔細去看虛假的令人作嘔。

    “虛假的真實?還是真實的夢境?”

    葉天圖嘲諷的撇撇嘴,視線看向這座無人的大食堂裏麵唯一的活人,不,英靈。

    “姒文命?帝禹?”

    一眼看過去,那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竹簽,竹簽的後麵則是一個咬著糖葫蘆的男人,坐在那裏專注無比。

    “是我,你回來了?這一次打算幹什麽?還是要毀滅這一切嗎?”

    “怎麽回事?”

    姒文命繼續啃著糖葫蘆,他的身邊已經堆了比自己還要高許多的竹簽,卻還在吃,嘴角都被染紅了。

    所以你到底有多喜歡吃糖葫蘆啊!!!

    葉天圖撇撇嘴,指了指這空曠的大食堂,詢問道。

    回到了熟悉的環境,那些不甘心的亡魂終於不再蟄伏,開始瘋狂開始震怒,這一點從葉天圖那雙沒有了輪廓分界純粹的血色眼眸之中時不時閃過的畫麵就能夠看得出來。

    殘缺的靈魂和破損的記憶在一點點吞噬改變著【審判】的權能,但是,毫無意義。

    作為虛空近十個紀元之內,最接近那個所謂巔峰的存在,審判的存在,絕對不容動搖。

    “邪門歪道還是少走點為好,知道你想要進行那個古老的傳說,那儀式自古以來數不盡的可憐人試了一次又一次,也就隻有上上個紀元虛空那位無冕之王完成過一次,甚至就連那位都無法免去【因果】的責罰,過去的早就該過去,就似我治水之後卻被我的臣民綁著燒了,有什麽放不下的?該放下的都早點放下,偶爾知道其實還有別的可能,不也不錯嘛。”這位曆史上曾治退大水的王咬掉最後一塊糖葫蘆,從地上站起來,雙眼有些迷蒙,仿佛透過時間於空間,注視著什麽,“平行宇宙什麽的,不就是給咱們留個念想嘛。既然死了,成英靈了,該放下的都得放下,有什麽放不下的?”

    “能放下的,早就放下了,留下來的隻有放不下的。”葉天圖輕聲說。

    “是啊,說到底還是放不下。”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葉天圖望著這位很早很早很早以前的老朋友,臉上帶著不清楚該是喜悅的落寞還是該是落寞的悲傷。

    “你死了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你想知道我都可以跟你說說,也有很多人都樂意跟你說,但是在這之前,我需要知道,你,到底是誰?”

    看起來隻有約莫二十歲不到的姒文命雙眼亮起了金色如同太陽一樣刺眼的光,凝視著一臉複雜的葉天圖,透過現象看本質,他發現現在的葉天圖很【複雜】。那不是一個單獨的靈魂,而是如同拚圖一樣平湊起來的東西,關鍵是這些拚圖還不是一張圖案的。

    “我?我當然是我了。”葉天圖微笑,吞噬了太多的世界之後,說真的是有點癔症了,不過沒多大關係,雖說消化不掉,但是並不代表真的會混淆。

    “葉天圖,我喜歡這個名字,過去已經過去,連名字都被遺忘,連永恒都已經易主,那麽過去還有什麽意義?”

    葉天圖微笑著,卻又如釋重負。

    姒文命點點頭:“那行,我跟你港,咱們老大是吧,和一個神係打神戰呢。”

    又咬了一口棒棒糖,姒文命一臉認真的說到。

    “?”

    “就是咱們老大,一個人,哦,一個神,去挑人家一個兩萬多人口的神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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