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有人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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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徑直從草後一躍而出,大叫呔妖孽快來受死吧

    犳霱獸看見有人橫空出世,略是微訥,豎起鼻子在濃烈的臭味稍一嗅聞,似是人音,但更多的是未開化的獸語道。 w w w  v w

    狐肉,好香。

    蟲兒才沒功夫理睬他的寓意,抬指勾住水滴長鏈的滴滴玉串,飛手刺出穿心。

    一刀飛如流隕,將擋事的草芽削成半截。

    犳霱獸眼珠微微一轉,周身屍臭之氣大起,慫肩一站像個活生生的人物一般,周身臭氣層層纏裹,化為一股臭哄哄的綠風呼嘯而閃,留下極度的惡心殘影,來迎接穿心的致命一擊。

    蟲兒失手,麵對這樣遍體髒汙的怪物站在跟前,任誰都有些不寒而戰的感覺。那雙魔所化綠風看似徐緩,但速度極快,輕淡無形地躲過蟲兒的偷襲,卷成一道滾滾臭氣,朝蟲兒撲來。

    蟲兒內心訝異,竭力保持神色如常,毫無異樣。

    她將斜飛的穿心寶刃迅速收回,撚訣一搖刀身,眨眼變成穿心長劍,在前後左右挽出高山仰止,行雲流水般的數十道劍花,仿如立體的三角錐行,竭力阻擋。

    犳霱獸被蟲兒滴水不漏的劍構牢固反駁,身極度的煙綠色惡臭被削去一片。

    先是一呆,隨後目露暴怒之色。

    當即一張口。一道粗青色口氣如柱噴去。同時雙臂一展,身周的臭綠颶風大起,興起幾丈高的青色臭浪,直接將蟲兒卷入了其內。

    啊臭

    簡直把人臭的昏昏欲死。

    始而想起妖眼說這犳霱獸自帶毒氣。

    果然,這種叫人喘不氣的毒,他媽的鶴頂紅還毒人百分,簡直臭入脊髓,臭不可擋。

    對戰須臾,蟲兒始終猜不透犳霱獸修煉是什麽妖法,雖然被遮天閉目的濤濤臭浪緊緊纏繞,大處下風。

    但她閉緊呼吸,手玉劍屹立不倒,疾風知勁草,劍法不亂,劍招不淩,使勁攻擊著犳霱獸身冒出的絲絲惡氣,不懼那青色臭焰,竟接下了大部分的攻勢。

    大約是她身經百戰,越戰越快,而犳霱獸尚未遭逢敵手,終被蟲兒刺透臭煙惡煙,一劍刺在犳霱獸的腹部。

    犳霱獸吃痛慘叫狐狸,卷過著遍體祟煙,滾出一段距離。

    蟲兒呼吸的壓力一減,將呼吸一口,頓時精神一萎,臉都變得森綠。

    好像吃了滿滿一口翔,生不如死。

    蟲兒大叫道等等,叫我吐一口先地經不住嘔吐起來。

    他媽的,這也太惡心人了吧

    犳霱獸可算得意揚揚,再次發威起來。身翻滾的惡臭霧光閃動。虛晃一招後左右一閃,從自己的身下尾部,一下噴出了一股更濃更臭的氣味。

    哇靠,還嫌空氣被汙染得不夠嗎

    竟還能放屁

    蟲兒虛假刺出一道森森劍光,直劈它的額頭,犳霱獸害怕蟲兒手的玉劍,不禁滾到地麵,匍匐躲避。

    趁此良機,蟲兒提劍轉身,瘸著腿開始往反方向奔跑,完全不顧腿的舊傷崩裂。

    不是咱打不過啊,是打架環境實在太惡劣了。

    眼見距離新鮮空氣一步之遙,蟲兒馳騁一躍,天地間豁然新鮮。花草明豔純淨,連空氣都是甜的。

    好激動啊蟲兒竟然感動得熱淚盈眶,使勁大喘兩口粗氣。

    犳霱獸以為她落敗,更是乘勝追擊,頓時濃濃的臭霧夾雜著陣陣陰風,從蟲兒後背蜂擁而出。

    轉眼間,遍布了周遭大片的地方,形成了一大片臭乎乎,暗幽幽的霧罩,蟲兒看見了,不禁臉色陰沉了下來,眉頭緊鎖,心暗自歎息。

    千百次災難都蒞臨過了,屢屢逢凶化吉的人,怎麽可能會死在這等猥瑣的怪物手底。

    蟲兒眼珠一轉,計心頭,假裝被毒氣熏倒,哀然栽倒在地。

    犳霱獸見她暈厥,以為自己所向披靡,很是得意,慢慢靠近蟲兒身邊,嘴裏喃喃不斷道狐狸,狐狸。

    我,喜歡。

    吃。

    走至蟲兒身前,大約聞見蟲兒腿傷隱隱約約透露出的珍香味,犳霱獸竟忘記自己蝕腐的舊習,禁不住伸出毛手去撫摸蟲兒的頭顱,仿佛觸摸到世間至美的佳肴,倏然張開血盆大口,準備一口將蟲兒吞下。

    正是時機,蟲兒乍坐,轉手格出一劍,深深刺入犳霱獸的喉嚨,灌入腦葉。

    犳霱獸大概還沒鬧明白是怎麽回事,被蟲兒輕鬆解決。

    渾身遍體的惡劣味道瞬間驟濃又散,再也沒有令人作嘔的詭異氣味從體表肌膚滋生。

    蟲兒又猛喘兩口空氣,貪婪至極,好似要把一生的呼吸一瞬使盡。

    待呼吸正常之後,蟲兒利索將犳霱獸的屍身裝入內乾袋,忽然覺得這個東西死後雖然臭氣消散,但是髒兮兮的令人反感,可不要弄髒了她的寶貝內乾袋。

    轉而撂在伺妖鼎,暫時讓妖蟻分餐食用些,好養胖些留用。

    待一切收拾妥當,蟲兒驀地發現犳霱獸吐出來的小娃娃似乎動了一動。

    她覺得應該是自己眼花,走前去,細瞅慢瞧,小娃娃的身居然覆蓋著一層雪白如纖絲的絨毛。

    這又是什麽鬼

    把小娃娃翻身一瞧,原來不是人族的小嬰兒,而是一隻純白色的小狐狸。

    或者,也不是狐狸,因為狐狸若是被犳霱獸吞咽,絕對不會活著。

    莫非是一隻狐妖

    不可能吧

    蟲兒想起梵音公主因為自己的丈夫焚寂愛一隻狐妖,下令鬼族將整個幽幽古國的狐妖洗殺幹淨。

    怎麽會還有餘孽存活呢

    看來這個小狐妖,也是曆盡千辛萬苦,才從虐殺逃過生死一劫吧

    完全停不下來,蟲兒內心忽然憐惜起這隻嬌弱的小狐妖,想起度化自己肉身的,也是一隻狐妖。

    這是冥冥的緣分牽引。

    蟲兒倍感親切,看這小狐妖也是福大命大,能夠屢次死裏逃生。

    天有好生之德,她也應該出一份綿薄力量,保護狐妖這一族的最後一脈。

    在小狐妖的嘴裏滴入幾滴藥血,再用草葉揩淨它身的髒汙。

    蟲兒懷抱起它,趕緊往家趕去。

    回到家後,蟲兒先把小狐妖安置在溫暖的丹房,又給它的唇點入藥血,再把犳霱獸的妖身丟入煉妖塔凝練。

    自己則去美美得洗了一個熱水澡,將全身下的殘餘惡臭,衝洗個幹幹淨淨。

    等櫻祭夜回來的時候,蟲兒裝作病弱的可憐模樣,規規矩矩地半徜在床榻,瑩眸微垂,媚眼天成。

    櫻祭夜手提著獵物置在門口,身略染塵土的華裳顧不及換洗,最先來瞧蟲兒的腿傷。

    看見蟲兒似乎像欲睡欲醒的楚楚模樣,一雙眼睛裏閃爍著朦朧不明的光澤。

    他的心跳驟然停止。

    忍不住走前來,一邊撫摸蟲兒柔軟的秀發,一邊嗅問她身獨特的香氣。

    香氣

    櫻祭夜並沒有聞見香氣,而是一股若有似無的臭味。

    足以叫他快嘔出來了。

    櫻祭夜推推蟲兒,蟲兒似是半醒半夢,她好累,感覺說話的空檔都能睡著。

    櫻祭夜問寶貝兒,你可是晚偷吃臭豆腐了

    蟲兒瞬時驚駭,連半星睡意都被他一句問話,掃蕩徹底。

    怎麽會呢蟲兒尷尬道我不吃臭豆腐的。

    難道是身沾染的臭味沒有被洗幹淨,不可能啊,她把皮都快搓破,灑了一整瓶花顏水,才出來躺著的啊

    櫻祭夜想了一想,明白了,委婉笑道是不是沒人扶你如廁,失禁便拉褲兜了

    沒關係的,髒衣服扔哪裏了,我給你洗去。

    咱倆誰跟誰

    他那副不嫌髒,不嫌累的表情簡直叫蟲兒抓狂。

    忍不住怒道櫻祭夜,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些

    我身有那麽臭嗎不禁往自己的身使勁聞去。

    為什麽她聞不見味道難道她的鼻子失靈了嗎

    櫻祭夜看她要發飆的樣子,十足的可愛,趁蟲兒不注意,偷偷親一口她的額頭。

    沒關係,我不嫌你臭,縱然你再臭,於我心裏都是香的。

    蟲兒想,你才臭呢可是無可奈何。

    櫻祭夜離開後,她又偷偷去泡了半宿香浴,蟲兒捧起水裏的玫瑰花瓣,分明是香馥的,鼻子也沒有失靈,可為什麽櫻祭夜會說她身子發臭呢

    第二日,蟲兒去看小狐妖,小狐妖儼然有了一些生機,能微微睜開眼睛,細細打量救命恩人的容貌。

    煉妖塔的妖丹過了半日才成功。

    蟲兒取出犳霱獸凝煉的妖丹時,不同於以往,整間丹房內都滿滿充溢著蕩人心脾的香。

    極臭,竟能衍生出異香。

    蟲兒將妖丹一分為二,從小的一瓣捏出一星,融化在水,給小狐妖喝了。

    小狐妖最是感恩,伸出粉嫩呃舌尖,親昵而緩柔地舔舐蟲兒的手心,又閉眼睡去。

    另一大瓣送給雀漓瀟,雀漓瀟依舊遠遠守候在門房口,等著蟲兒送藥門。

    蟲兒一瘸一拐,大汗淋漓,雀漓瀟親見日頭酷熱,也沒有迎蟲兒進屋喝水。

    反而最先量一量蟲兒遞來的大瓣丹丸,似有不滿道為什麽隻有一半,是不是你自己貪嘴吃了

    蟲兒也沒多心,直言道另一半我有急用,你將吃吧

    雀漓瀟不說話,取走丹丸後,忽然蹙起鼻子使勁一聞蟲兒的衣衫發間,驚口失措道蟲兒,你是不是踩到屎了,好臭啊

    抬起袖子,在鼻尖處扇了扇,仿佛再多聞下去,他要暈過去了。

    啊蟲兒尷尬,怎麽可能呢你沒有聞見我身的香味嗎

    故意在雀漓瀟麵前轉了一圈,將袖間故意熏染的玫瑰花香送給他聞。

    嘔

    雀漓瀟立馬捂住自己的口鼻,很是嫌棄道別搖了,求你快回去洗洗吧,我都要吐出來了。

    也不詢問原因,轉頭進入房間,合緊房門,獨享新送的妖丹去了。

    我靠

    有沒有這麽嬌氣

    蟲兒訕訕回到丹房,最先把畫軸取出來,放在煉妖爐口慢慢熏烤。

    妖眼受不住熱,失口驚叫道你幹什麽嗎瘋女人

    蟲兒嚴肅道我要火化你。

    為什麽哦不是憑什麽

    因為犳霱獸讓我變成一個臭人,姑奶奶我很不爽,所以,我要把你火化了。蟲兒的臉露出半截陰惻惻的暗影。

    妖眼大呼小叫道我早跟你說過,那個犳霱獸身帶毒,你非不相信。

    還有,你身的臭氣,其實是犳霱獸殘留在膚表的臭毒,隻要你夜夜以解毒草藥清洗,一個月能消除氣味。

    我知道那個草藥的名字,所以你不能火化了我

    哦是嗎蟲兒的表情依舊嚴肅,毫無緩轉的跡象。

    那我這一個月的時間內,豈不是再也不能擅自外出獵妖了嗎

    如此一來,是不是剛好順你心意呢

    妖眼驚厥姑娘說得什麽話我怎麽聽不懂

    蟲兒笑,兩眸明軟善睞,點綴著睿智的華華光彩。

    你莫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以為你為求自保,心甘情願出賣妖類的下訊息給我。

    熟知你竟然暗算計我,叫我身染犳霱獸的極度惡臭,往後隻要再去獵妖,試想哪類妖孽聞見我這一身臭氣,誰不快快奔命潰逃

    久而久之傳出訊去,哪個散妖能在我身周活動

    當她是傻子耍嗎

    妖眼見詭計敗露,不免嘴硬,死活都不肯承認蟲兒的推測屬實,一邊拿去臭的草藥名稱反複嗜引蟲兒。

    誰想蟲兒理智堅定,也不稀罕它那去臭的草藥方子,她最受不得騙,也為警告之用。

    二話不說將畫軸扔到煉妖塔第三層內。

    雖然未曾觸及過塔身內的溫度,但是能將血肉凝縮成豆丹大小的火焰,定然不是凡間煙火所能擬的。

    煉妖塔內驟然火光彤徹,煜煜灼灼,足以焚盡世間萬物之靈。

    妖眼的慘烈劇嚎在煉妖塔內層層傳遞,仿佛排山倒海的海嘯山崩。

    蟲兒麵無表情地闔起煉妖塔外特製的塔門。

    耳畔驟然清淨無為。

    妖眼的嘶鳴激醒了一旁昏睡的小雪狐,它的眸子油黑油亮,像兩顆圓溜溜的純黑石子,微微抬眼看向蟲兒,又因為身負重傷,閉眼睛懶躺著。

    蟲兒不由自主地走前,把嬌弱的雪狐抱入懷,不知是雪狐的白毛光滑,或是它本身體軟,五指摩挲在狐妖身,竟手感好,容易耽溺。

    突發想,蟲兒將小狐捉住兩蹄,舉起來往它襠部一瞅,平坦無疑,是隻母狐狸。

    蟲兒道不錯不錯,以後叫你雪団吧

    遂而抱著雪団去曬太陽,雪団的毛色在明明白白的日頭照射下,仿佛披著銀裝,酥白得不像凡間那些妖豔賤貨,更像從雲翳衍生的純粹。

    櫻祭夜請來廚娘,將夜間獵取的飛禽烹熟,特來喚蟲兒用餐。

    遠遠看她腰肢款擺,蓮步婀娜,尤其懷裏抱著一團白絨絨的小毛球,越發高貴驚豔。

    本想奔去擁她,可是隨後,蟲兒與懷裏的東西迸發出毀天滅地的惡臭,把一切美好的豔想毀於一旦。

    櫻祭夜遠叫道蟲兒,快把懷裏的東西扔開,那是個什麽,好臭啊

    對啊,她現在渾身遍體都是臭的。蟲兒駐足,也對櫻祭夜遙喚道這是我新養的寵物,叫雪団,怎麽可以隨隨便便拋棄小動物。

    祭夜,我最近身莫明其妙地含臭,實在不方便見你,你每日把飯菜放在涼亭裏,我到了用膳的時辰,自己會出來找吃的。

    那怎麽能行

    櫻祭夜深換一口氣,迎著令人作嘔的臭氣,疾步走到蟲兒麵前那絕不能行,沒有你陪我,我怎麽吃得盡飯菜呢

    再說飯菜放在外麵,秋天寒涼,你吃殘羹冷炙會把身子吃壞的。

    你傻,你笨,你醜,你壞的時候,我都不嫌棄你,如今莫名變臭而已,我更加不會厭棄你的。

    蟲兒還想拒絕,被櫻祭夜連拖帶拽,引去膳堂。

    新請的廚娘打扮端正,準備迎接女主人的到來,等蟲兒自櫻祭夜的身後才一露麵,廚娘的臉瞬間變白,有陰綠。

    好臭好臭簡直無法呼吸了

    廚娘捂住嘴角,強硬頂住胃裏的翻滾,極其艱難道櫻公子,對不起,我的手藝不精,還請你另請高明吧

    酸液快吐出來似的,一個健步蹦出膳堂,奪門而逃。

    蟲兒道怎麽辦,廚娘跑了。

    櫻祭夜無所謂道反正我看她也不像個有眼色的,走得越早越好。

    二人坐下用餐,蟲兒偷窺櫻祭夜的表情,他麵繃得鎮定自若,不過臉色眸色還綠,一口飯菜在嘴裏咀嚼數千次,難以下咽。

    嘻。

    他能為自己忍受無止無境的臭味催磨,還挺可愛的。

    蟲兒轉身從口袋裏掏出兩枚香球,親手堵在櫻祭夜的鼻孔裏,道放心吧,這味道隻是暫時的。

    等咱們成親的時候,我會變成香噴噴的新娘子哦

    回丹房後,蟲兒暫時放棄替雀漓瀟煉製妖丹,一心撲在尋找解臭的草藥。

    最終在雲母薄簡找到一味叫菩痲草的植物,可以祛除犳霱獸的臭毒。

    天降福氣。

    蟲兒請櫻祭夜尋來菩痲草,夜夜以草汁清洗身體,臭味日漸消彌。

    當她洗浴幹淨,特意去丹房查看時,虛掩的屋門內悉悉索索的翻騰聲,格外引人注目,蟲兒旋即放輕腳步,眯眼朝門縫窺伺。

    雀漓瀟在屋子裏東翻西倒,仿佛在找尋什麽東西,鬼鬼祟祟。

    他在找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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