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光是私生子？”聽了楊鳳敏的匯報，巫夢禕若有所思。楊鳳敏繼續道，“楊曉光母親原本是楊宏宇的秘書，楊宏宇那時候已經有妻有子。”

    楊宏宇是楊曉光的父親，也是宏宇集團的董事長。他當年包養了自己的秘書後，生下了楊曉光。任何一個女人都接受不了丈夫出軌，楊宏宇的發妻還大鬧了一場。後來發妻死於心髒病，楊曉光的生母才被扶正。在此之前楊曉光作為私生子被寄養在別處，其中一段時間就是住在天使寄養院。

    “楊宏宇的發妻去世多久了？”巫夢禕問道。

    楊鳳敏翻了翻資料，拿出了醫院死亡證明的複印件，“四年前。”

    “四年前？那楊曉光離開天使寄養院就不是因為生母上位，為什麽離開你查了嗎？”巫夢禕提出疑問。

    楊鳳敏點點頭，“這一點我問過了楊曉光的母親，楊曉光之所以離開天使寄養院，據說是在寄養院受了別的孩子的欺負，具體是哪個孩子，她記不清了，直接的好像叫什麽方。”

    “張齊方？”齊肖接了一句，“他之前也在天使寄養院寄住過，時間也能對的上。”

    巫夢禕點點頭，手指落在辦公桌上，“蔣萌呢，什麽情況。”

    “今天來接蔣萌遺體的是蔣萌的大伯，她是個孤兒，之前大伯家境不好，才把她送到寄養院，後來做生意發跡了又把她接了回去。哦對了，蔣萌的大伯父跟楊宏宇是認識的，兩人做過生意。蔣萌和楊曉光生前兩人也是認識的。”

    “那蔣萌在天使寄養院有被什麽人欺負過沒有？”巫夢禕追問，楊鳳敏搖了搖頭，齊肖卻開口道，“a組這邊有情況。”

    “說。”巫夢禕轉身示意齊肖快說。

    “我白天去落實了畫廊的事情，張齊方並不在，畫廊的員工說他請了病假好久沒去上班了。但畫廊並沒張齊方的住址。”齊肖無奈的攤攤手，“畫廊老板也不在，去參加什麽美術展覽了。”

    “屁話，不是說你們組有情況嗎，這算個雞毛撣子情況啊，淨扯雞毛。”楊鳳敏瞧瞧桌子，嫌棄道。

    “你著什麽急啊！”齊肖挑挑眉，“我們跟張齊方中學的老師聯係上了，之前不是說張、楊、蔣曾經是中學同學麽。巧了我們組的小劉也是他們中學畢業的。小劉，你說下你的發現。”

    小劉接過話，繼續道，“我嚐試聯係了我中學的班主任，找到了當年張、楊、蔣三人的任教班主任，據那個班主任說，當年張、楊、蔣三人曾受過學校記大過的處分，他們三人在學校打架鬥毆。”

    “具體是怎麽回事，了解過了嗎？”巫夢禕示意楊鳳敏把這些細節全部記錄下來。

    “了解了。當時楊曉光和蔣萌偷摸談戀愛，被張齊方撞見，張齊方威脅二人要告老師。二人就跟張齊方起了爭執，在爭執的過程中張楊二人說張齊方的母親是神經病，罵他是小神經病，還拿他爸，也就是張斌服勞役的事情嘲笑他是罪犯的孩子，是社會的渣滓。中學生血氣方剛，張齊方覺得侵犯了他的自尊，抄起凳子砸了兩人，傷的不輕。楊曉光被砸破了頭，還有輕微腦震蕩，蔣萌好點，就擦破了點皮。最慘的還是張齊方自己，楊曉光被打急了，抓起了旁邊的熱水壺，劈頭就對張齊方砸下，張齊方的臉和上半身不同程度的燙傷。這件事情後全校都知道張齊方有個神經病老媽和放火殺人犯老爹，都開始排擠他。”

    小劉盡力把當年記錄的經過講清楚，並拿出一份傳真，“這是當年學校下發的對三人的處分通知，我讓中學老師幫忙傳真了一份。”

    巫夢禕接過一看，不由眉頭一皺，“張齊方被開除學籍，蔣萌隻是警告，楊曉光為何什麽沒受處分。”

    小劉點了點頭，“聽老師說，本來是準備給他們三個都記大過的。但楊曉光的母親請了律師要嚴懲張齊方，還要告學校，另一方麵楊曉光的父親每年都會出一大筆錢資助學校，學校領導也不想得罪這個財神，所以學校方麵最終決定將張齊方開除。據我的老班主任講，張齊方這個人非常孤僻，性格也很古怪，周圍的同學都覺得他是個危險分子，他被開除後，還有人慶祝了一番呢。”

    “現在的社會啊，真真是錢權當道，連曾經純潔的象牙塔都難逃沾汙。”楊鳳敏感歎道。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巫夢禕若有所思，鼓舞道，“好了都別惆悵了，有光明就會有黑暗，美好還是無處不在的，所以我們得加油，維護好這份光明的美好。c組，說說你們的情況。”

    c組的兩個同事，也把調查結果詳細解說了一番，高鑫竟然也是個孤兒，他沒幹快遞之前一直是個無業遊民，怪不得他的遺體一直沒人認領。

    更巧合的事，他也曾經在天使寄養院住過。

    “這也太巧了，楊曉光、蔣萌、張齊方、高鑫還有倪雪都是從天使寄養院出來的。”齊肖感覺不可思議，訝異的大張開嘴巴，楊鳳敏趁機扔了個紙球過去，十分精準的砸中了他，齊肖翻著白眼又扔了回去，

    巫夢禕開口，“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三次就是必然。天下沒有那麽多巧合。快遞公司有沒有問題？”

    “臨時沒發現破綻，快遞公司很配合查案，高鑫幹快遞還不到三個月，現在快遞公司都是包片的，高鑫因為是新人，負責的片區並不是很集中，基本上全城跑盤。”

    巫夢禕將短發攏了攏，似是自語，“他最近一個月都跑過哪些地方？有沒有跟這起案子有關的地方。”

    眾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巫夢禕道，“他送快遞應該都有備份單據吧，你們有沒有統計。”

    “有。”c組的人掏出了兩摞快遞單子底聯，一摞是發快遞的，一摞是收送快遞的。

    巫夢禕清點了一下，兩摞加起來也超不過一百份，忙問道，“他生前這個月就送了這些？能養活自己嗎？”

    “這不是一個月的，是他三個月一共就這些。”c組的同事一攤手，他看到這些時也很奇怪，但聽了高鑫同事的話後，也就不以為然了，“高鑫所在的這個快遞公司底薪並不高，每個月1200，前提是得完成每個月的固定任務量，完成任務後，每多送一個快遞可以提成1-5塊錢。現在網購這麽發達，吃苦耐勞的快遞員一天就上百個，忙得時候二三百都有。”

    “那意思是高鑫偷懶？”巫夢禕翻看著快遞單子，把幾個懷疑的地址挑了出來。

    “何止偷懶，據高鑫的同事反應，高鑫好吃懶做，每個月的快遞任務量根本完不成，工資也就隻能領個幾百塊錢，他們老板都想辭退他了，可奇怪的是，他吃的穿的用的全是好東西。他一個孤兒無親無故的哪來的錢？所以有人說他接私活。”

    “什麽私活？”巫夢禕眼睛一亮，“打聽了嗎？”

    “打聽了，但是沒打聽到，他那些同事也就是說說沒什麽真憑實據，好像是有億次見他拉過幾個沒填單子的快遞，神神秘秘的。”

    “有沒有可能是利用快遞同城販*毒？”楊鳳敏提議道。

    巫夢禕把她跳出了的幾張快遞單子放到投影儀上放大，示意大家看牆上的幕布，“不排除販*毒的可能。大家看下這幾張單子上的地址，眼熟嗎。”

    “阜陽路萬慶小區……收件人倪小姐？”齊肖拿起備忘錄核對收件人的電話號碼，肯定道，“住址，電話都是倪雪的！”

    “這是個同城快遞。”巫夢禕拿激光筆在屏幕上一劃，“下麵還有一張，也是寄給倪雪的，發件人不詳。”巫夢禕的眼神落在發件時間上，“12月16日，12月22日，怎麽會這麽巧？”這兩天剛好是楊曉光和蔣萌被殺的前一天。

    “高鑫的死亡時間是12月29日，會不會還有一張快單！”其他人也發現了日期上異常，趕忙又在快遞單子中找起來，可令人失望的是，並沒有12月28日的快遞單子。

    “沒有也正常，高鑫是12月29日遇害，但在那之前他本人可能已經被罪犯控製住了，也就沒法送快遞。”楊鳳敏分析道。

    “現在關鍵的是，我們要找到發件人，要知道到底給倪雪寄了什麽。如果這是一種犯罪習慣的，罪犯在殺害高鑫前肯定還會給倪雪寄東西。那倪雪跟罪犯又是什麽關係？”齊肖接著推斷，“第三個快遞，也就是12月28日的，會不會通過其他快遞員寄給了倪雪？”

    “也有可能隻是巧合。”楊鳳敏發表不同意見，“倪雪的不在場證據充足，嫌疑已經基本排除。”

    “基本排除那也不是完全排除，那個ip地址不是還存疑嗎，對了，技術那邊到底查出來沒有。”喬肖堅持自己的判斷，他就覺得這個倪雪怪怪的。

    負責跟技術聯係的大寶，趕忙道，“技術分析了，ip沒造假，的確是倪雪家的。”

    巫夢禕閉眼，腦海中全是她跟倪雪對話的場麵，她在找破綻，沒有。可這個案子怎麽死活就繞不出倪雪這個圈子呢。

    “倪雪那邊我們繼續跟蹤，今晚還有兩個同事在盯梢。”巫夢禕歎口氣，又追問大寶，“你在海藝大學見到什麽沒有。”

    一說這個大寶臉紅了，他明著配女朋友去看雕塑展，暗地裏是奉命去查宋海銀，可惜，沒啥線索。

    “宋海銀沒什麽疑點。”宋大寶撓著頭，“挺溫和謙遜的，還給我女朋友簽了名，送了個小天使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