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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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一下變成了黑暗,我感覺到脖子的皮膚被一個冰冷的東西一點點劃開,一股溫熱順著切口流淌了出來,接下來就是一片漆黑。
死了?
就這麽死了?
可是我為什麽還是睜不開眼。現在的我究竟是我,還是“我”?
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道亮光,我心中一喜,要醒過來了?
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我說不出話來,此時“我”正站在明堂內,腳底下趴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屍體的旁邊是一張攤開的人皮,而那人皮,居然是欒大的!
接著畫麵一陣模糊,待我看清四周的景色,發現自己這會兒正在臥房裏,昏暗的燈光,躺在我身下的女屍眼睛依舊緊緊閉著,沒有睜開。
我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手上的血靈芝和床上的女屍有些愣住了神,是幻境還是做夢?就這麽完了?夢裏的我不是已經死了麽,為何又會睜開眼?那欒大又是怎麽回事,伶鬼呢,還有這臥房又是怎麽回事?
我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在女屍的身上來回打量,突然看到了女屍脖子出的一道紅線!
是了,夢中的“我”是被欒大用劍砍斷了脖子,而這女屍脖子上的紅線一定就是劍痕,那之前的長時間後的睜開,我突然一個激靈,這女屍在死後睜過眼!
這會兒來不及想這麽多了,血靈芝到手得趕緊想辦法出去,萬一這女屍再度睜眼,估計我的下場和那羅達一樣!
可是這裏除了頭頂上的窟窿沒有任何出路,這洗下可糟了,而且這血靈芝我也不會用啊!
“二娃子,你在下麵嗎?”
二叔的聲音突然從上麵傳了下來,我聽了差點哭了出來,連忙衝著上麵喊:“二叔,我在這,快救我出去!”
喊完之後又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女屍,確認沒什麽動靜之後才舒了口氣。
我這邊剛說完,頭頂的窟窿裏就順下來了一根粗麻繩,二叔沒有再說話,我估計他是怕驚擾到了別的什麽東西,就連忙把繩子綁在腰上,使勁抓緊了繩子,往下帶了帶,示意可以拉了。
果然,那繩子開始一點點的把我往上拉,半空中,我看著下麵的臥房,心說無論你怎麽樣都好,死了就安息吧,別再禍害了,趕緊投胎轉世找個好人家。
可就在這時,一股冷汗順著脖子躺了下去,我突然想到二叔的一隻胳膊不是斷了麽,怎麽還可以拉我上去?
可是剛才的聲音明明是耳熟的啊。。。。。。
漸漸的,隨著離洞口越來越近,一股血腥的味道傳了下來,我眉頭一擰,這味道和之前那血屍的味道一樣!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的半個頭已經進到了窟窿裏麵,一具血淋淋的身軀正站在上麵拉著粗繩往上拽,血肉模糊的臉正對著洞口盯著我看!
“草!”
我唾罵了一聲,想解開繩子下去,卻發現自己剛才怕半空中掉了係的非常緊,怎麽解都解不開,眼看著就要和血屍臉對臉了,突然一個黑影在血屍的後麵閃現,那黑影抬起一隻手猛地朝著血屍的後腦勺拍去,血屍大吼了一聲鬆開手裏的繩子往一邊倒。
失重感再次傳來,我在空中手忙腳亂的揮舞著,卻感到繩子一緊,那黑影抓住了繩子,並著急地對我說:“快上來!”
是黑衣女人!
我大喜之下趕緊順著繩子往上爬,抓住黑衣女伸過來的手爬了上去,看見倒在一旁的血屍滿地打滾,後腦勺還冒著白煙。
“快跑!”
黑衣女說了一聲抓著我的手就往外跑,我緊跟其後一點不敢耽擱,二人很快逃出了大殿,剛準備下石階,我突然想到了還在殿門口的二叔,轉身就準備回去。
“你找死麽!”那女人見我掉頭一把拽著我,聲音很生氣。
“我二叔還在門口!”我頭也不回的說道,卻發現那女人的力氣非常大,我根本掙脫不掉。
“你二叔?”那女人突然冷笑一聲,“你看看你二叔在不在!”
我這才注意到之前安放著二叔的大門旁邊,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我二叔呢?”我轉過頭看向女人,而那女人仍是一臉冷笑道;“被人賣了還不知道,我現在沒有功夫跟你解釋,你要是不走我可就走了!”
身後的大殿此刻突然傳出一聲怒吼,我一驚,那血屍要出來了!
“但我可以跟你保證,你二叔沒死!”
那女人說了一句急忙轉身繼續向外跑,我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殿門外,一咬牙扭頭跟了過去。
那女人的身形極快,在屋舍樓閣間穿梭隻留下一道黑影,我拚命追也隻能勉強跟上,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在城池中來回穿梭,我也沒有功夫去管後麵的血屍有沒有追上,隻是咬緊了牙關不被黑衣女落下,現在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過了好久,那黑衣女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一棟閣樓間發愣,我氣喘籲籲地走到跟前問她怎麽了,怎麽這麽久還沒有跑出去。
那女人深吸一口氣道:“大陣被人改過了,咱們出不去了。”
“怎麽可能?”我不可思議道:“這種東西還能被人改?”
可是眼望四周的環境,卻發現這些建築在剛才的時候好像已經不止一次見過,我們確實一直在繞彎子。
“不過我有辦法!”我想了下之前到主殿的方法,對黑衣女說道,隻是不知道她那小身板能不能經得住我。
“別費勁了。”黑衣女說道:“你確實很聰明,能想到那樣的辦法進到主殿,但是這個大陣之前一直是針對去主殿的路,出去卻是可以出去的,而且這些建築的變化毫無根據,整個陣都是亂的。”
“之前可以出去?”我驚訝地問道。
“不然你以為我怎麽給你們開的城門?我那時也是被困在裏麵進不到大殿,卻發現可以出去,而且我在城牆上並沒有發現它的規律,直到看見你和你二叔從山崖掉了下來,以為你們是也來倒鬥的,就想著把你們放進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的辦法,結果你沒有讓我失望。”
那女人說著看了我手上的血靈芝一眼,道:“現在必須想其他的辦法出去,你先把你的屍毒解了吧。”
我這才注意到我全身上下全是黑紅色的屍斑,有些屍斑的一圈流著濃水,看著惡心的要死。
“這血靈芝要怎麽用?”我問道。
“生吃,整根。”女人淡淡的說著,幹脆在地上坐了下來看著我,像是要看什麽好戲一樣。
“可是我要是吃整根的話,我二叔怎麽辦?”我問道。
“你二叔?”那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可笑的笑話,“單手一招卸掉血屍大椎的人會懼這血屍毒?你還真是天真啊。”
我突然想起二叔之前說的話:這玩意兒還要能害死你二叔,你二叔早就死了幾百回了!
可是那他為什麽怕那血屍一直逃到這個地方來?
那女人見我發楞說道:“別想了,快吃吧,一根血靈芝隻能解一個人身上的屍毒,救不了兩個人。”
我看著女人說:“那我二叔呢,你怎麽能保證他沒事?”
那女人聽了突然把臉湊了上來,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那如果我說這一切全都是你二叔一手精心安排的,你信麽?”
“不可能!”我衝著女人吼道:“我二叔是為了救我才來這裏的,是我害了我二叔!”
身上突然出現的奇癢讓我無法繼續說下去,我伸手就想撓,可是會想到這女人之前在我身上撕下皮的情景,我還是忍住了。
“快吃吧,沒時間了。”女人沒有被我的情緒所影響,坐在那裏四處觀望,像是想找到什麽破綻。
我惡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看著手中血紅色的靈芝,一口就咬了下去。
“靠!”
那血靈芝咬在嘴裏頓時一股惡臭傳到口腔裏麵,像是咬了一口腐爛了幾百年的臭肉一樣,我當時就想吐,卻聽到女人在一旁淡淡地說:“想死就吐吧,一個大男人連這點苦都收不了,哎。”
女人的話落在耳裏跟針紮一樣,正血氣方剛的我居然被一個女人看不起,當時就閉著眼睛把血靈芝往嘴裏塞,隨便嚼巴兩下就咽到肚子裏,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頓時順著胃延伸到嗓子眼燒了起來,還散發著臭氣。
隻不過我隻吃了一半就沒有繼續吃了,我沒有信那女人的話,起碼沒有全信,現在二叔下落不明,這顆血靈芝也是二叔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我倒希望一切如這女人所說,那樣起碼證明了二叔沒事。
那女人見我吃一半留一半也沒有多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在地上打滾,等我不動彈了,才站起身來踢了我一腳說:“能多活一陣,走吧。”
其實胃裏的火燒還好,關鍵是那個臭味兒,在整個嘴裏和鼻腔裏來回亂串,我爬起來的時候因為胃裏的折騰剛好衝著黑衣女打了個嗝,那黑衣女隔著夜行衣都捂著鼻子跑。
我和黑衣女站在原地觀察著四周的形勢卻縷不出頭緒,大陣被改變了方位,和運動沒有了規律,想要出去可就難了,而且也不知道那具血屍什麽時候會轉到這裏來。
就在這時,主殿的方向突然出來轟隆一聲巨響,我和黑衣女尋聲回頭,卻見靠近主殿位置的兩座高大的閣樓撞在了一起,木樁和石塊從空中掉落砸在地上,便隨著樓閣倒塌,地麵開始不斷晃動。
兩棟樓閣怎麽會撞在一塊了?
我皺著眉頭,但一旁的黑衣女卻臉色大變道:“糟了,大陣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