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生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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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你先前驚起大片的飛鳥那一手真是厲害,我雖然看到了從你身上有股什麽東西發散出來,但卻不明白你是怎麽做到的,師傅你能給咱說道說道唄,我要是學會也當你的徒弟也不丟臉不是?”

    跟自己的這個徒弟相處越久老道士張銘均越覺得老和尚文空有兩個字說的在理,這小子再怎麽說也是堂堂前皇室子孫,怎麽就弄得滿身無賴氣息,不說琴棋書畫經緯縱橫,可也不能耍無賴跟喝白開水一樣沒滋味吧。先前還嫌棄自己不露兩手看看,這會倒上趕著”師傅師傅“叫的起勁。可真是奇了怪了。老道士怎麽想怎麽覺得有意思,好在因為自己買的兩匹瘦馬,速度太慢跟不上商隊,就跟姓衛的老頭說了一聲,跟徒弟兩人吊在最後麵,也不怕說話被誰聽了去。

    “我說徒弟啊,為師這一手你看到了但還是沒有瞧明白,那些草叢裏的鳥兒被驚起是因為動物在察覺危險的本能上要優於咱們人,但有些修為的人則不在此列,或者說修為越高你的某些本能就會越敏銳,師傅故意氣機外泄,正是想嚇跑三裏外的那些擋路人。”

    “氣機外泄?是個什麽東西?”

    木三千大小遠離江湖,養尊處優於宮室王庭自然就不知道一些武功上的門道,不過先前老道士的那一手確實引人入勝,木三千自然打心底有些崇拜。

    “氣機嘛,給你打個比方,人有呼吸,一呼一吸之間同天地自然周身循環,通過一些方法修煉之後,能讓你像是水杯那樣,能夠儲備一些,這些能量在你的身體裏每時每刻都在沿著經絡穴位遊走循環,周而複始便能強身健體。當然這都是淺顯的解釋,不過到達一定的境界之後你的身體跟外部環境的聯係交換會密切的多,甚至你可以通過本身去影響外部的環境,剛才為師氣機外泄,便是以自身的力量去催動身外環境。”

    既然木三千有興趣,做師傅的當然不會藏著捂著,甚至恨不能傾囊相授才好。不過張銘均也深知循序漸進的道理,所以隻是淺顯的跟小徒弟講了講武當山養氣功法的入門,根基築的結實日後方可建起高樓。

    “那師傅怎麽才能修煉氣息?”

    “你想知道?”

    “嗯,想學想學!”

    “先前那個女娃子想要交給你一套高明的劍法你不學,跟為師學這個淺顯的入門功夫?”

    “嘿嘿,學劍威風是威風,可師傅你看我才十歲,一把劍立著就跟我差不多高了,拿著都費勁,還是先跟師傅學些簡單的,再說了,師傅你也說過那個叫什麽“破牙”的劍法是在武當山上看老掌教跟人打架才悟出來的,那咱們武當山上肯定也有劍法可學,比那個“破牙”可要高明不知道多少,等回了武當山我再求師傅教我就是。“

    “你小子的如意算盤打的倒是叮鐺直響。”

    老道士張銘均給木三千念了一段練氣入門口訣,又叮囑說要先背在心裏,等到了可以落腳休息的地兒便可以試試,門外漢想要練氣修行,可是要費一番心思的。

    “為什麽要等到有歇腳的地方才能練啊師傅。”

    “雖然氣機人人都有,但尋常人自不可察,想要感覺到自身的氣機流動非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不可,這樣可以不受打擾專心入定。”

    “哦,那我知道了師傅,我先把你交給我的口訣再背兩遍,省的忘了。”

    “你已經記住啦?”

    張銘均有些不可思議,那段口訣雖說不長,但也有三百多字,自己的記性算是好的,可第一次學的時候也是手裏捧著書看了好幾遍才記住,這小子不過是聽自己念叨了一遍就記住了?

    “記住了啊,我記性好,和尚師傅說我是過目不忘。”

    乖乖,好一個天生慧根,真是撿到寶了!

    當下老道士張銘均就不再說話,讓小徒弟坐在馬背上自己好好的背口訣,心裏卻仍不停的感歎,原來這世上還真有天才這一說。

    這時一老一小兩人跟著商隊朝著東北方向已經走了五天,在第六天的時候商隊到了一處駐紮在河邊的帳庭,聽衛老頭說了才知道,他們的這生意是跟北疆狼庭部做的。這幾帳人馬駐紮在河邊就是專為了跟劍雨閣的商隊貿易。

    貿易之後商隊繼續往東,到了房山鎮就可以折回南下,入了涼州後就是一路坦途。

    老道士正盤算著在房山鎮就跟劍雨閣的人告別,商隊要南下,他們的目的地卻還要往東。

    “我說徒兒,咱們這五六天一直跟著劍雨閣的人白吃白喝,雖然他們也沒有嫌棄不高興,可我覺得這樣畢竟不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是。可為師身上連幾兩銀子都欠奉,也送不了人家啥好東西,到時候拍拍屁股就走人顯得咱們忒沒良心了些,你說呢徒弟?”

    老道士教完木三千口訣,眼看著在兩天就要到了房山鎮,欠劍雨閣的吃喝人情讓老道士有些心裏難安。

    “徒弟?”

    自己問了一聲卻沒聽見小徒弟答應,老道士扯住了韁繩回頭一看,差點驚的眼珠子沒掉下來,自己的小徒弟竟然坐在馬背上就這麽悠悠然的入定了!

    木三千方才按著師傅教授的法子,心無旁騖的去感受身體裏的那股氣息,不成想就心神內斂意識放空,莫名其妙的就進入了全然忘我的境界。但他偏偏穩坐馬背,隨著馬背的起伏搖搖晃晃就是不倒,就連見多識廣的張銘均也給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小子就這麽入定了?這下為師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木三千怎麽了這是?”

    衛老頭擔心沒了貨物商隊走的太快老道士跟不上,就讓楚小年過來看看,沒想到楚小年剛過來就看到眼前一幕。

    “坐的時間長了估計有些困倦,不礙事不礙事。”

    張銘均怕木三千奇怪的狀態再給人瞧出什麽,就伸手啪的一下打在木三千的腦袋上,直接把入定中的木三千給打了個機靈。

    “怎麽了師傅?”

    “沒事,你剛才都困得快要睡著了,為師把你叫醒了而已。”

    “小弟弟困了不然到馬車上睡會,咱們到房山鎮也還要兩三天,這一路別說你,我們也都給累夠嗆。”

    “一路上勞煩你們照顧貧道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哪好意思在多打擾。”

    張銘均笑著推辭。木三千倒是沒所謂,剛才是好像睡著了,不過被師傅叫醒後反而覺得很有精神,也不覺得累了。

    “前麵似乎有什麽東西,楚賢侄還是去提醒你衛師叔一下,讓商隊的人都打起精神來。”

    冤家路窄,上次攔住商隊去路打劫不成的那一夥人中躲在遠處觀望的幾個似乎賊心不死,他們一出現張銘均就察覺到了氣息。

    楚小年不敢耽擱應了一聲就調轉馬頭跑去告訴衛師叔。

    “為師剛才還怕受了人家的恩情沒法還,這不機會就來了。”

    “師傅你要跟他們打一架嗎?”

    “不,為師打算先跟他們講道理。”

    老道士張銘均抬手撚著灰白的胡須,眯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