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二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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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荊景陽帝四年年祭,晚宴設在皇宮裏的奉天殿。小說奉天殿除了祭天大典的時候較熱鬧,再有的是年祭這一天了。

    雪已經下了大半個月,在往年來實屬罕見。間陸陸續續的停了幾次又出了幾天的太陽,除了最開始那四五天的鵝毛大雪,最後來的這幾天也是洋洋灑灑的意思意思。

    宮裏宮外人頭攢動,今天是年祭老天也不負眾望,停下了這些日子的大雪,陽光溫暖的透過雲層籠罩著這一片白茫茫的大地,雪地泛著金色的光澤。

    幾個宮人拿著掃帚結伴來到宮牆外,哆哆嗦嗦的打掃著牆邊的積雪,一個身穿藍色宮女服的小宮女彎著腰向四周偷偷的看了看,隨即輕步跑向旁邊另一個正在掃雪的穿紫色衣服宮女的身邊,手肘頂了她一下。

    紫衣女子沒有防備被她頂的一個踉蹌,在她眼疾手快伸出了手扶住了紫衣女子。紫衣女子在她的攙扶下搖晃了幾下穩住身子轉過身來看向她,不滿的疑惑道:你撞我幹什麽

    藍衣小宮女扶著她,對於剛才的事情有點不好意思,將她拉到一邊離其他人有些距離的地方,偷偷的再次看了看四周,開口小心翼翼的說:菲兒姐姐,妹妹我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

    小雅你說,紫衣女子伸手拍下方才沾在身的雪花,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不過事先提醒你一句,不該問的不要問,問了你姐姐我也不知道。

    菲兒姐姐說哪裏話,妹妹我怎麽可能讓姐姐你難做呢,小雅放下搭在菲兒身的手,猶豫了半天才陪著笑容扭扭捏捏說道:菲兒姐姐,你進宮我們這些小宮女早兩年,大荊的年祭也是第一次有幸見識,而且聽說今年靜清司的主持也會來,姐姐你知道麽

    聽了小雅的話,菲兒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起,偏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兩個,拉著小雅往一邊再走了幾步,放下拉著她的手,厲聲道:誰會來誰不能來,不是咱們做下人的可以隨時議論的,一切都是皇決定的,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菲兒的突然變臉讓小雅瞬間慌了,語無倫次的慌忙解釋:不是我,我不是怎麽都說不對小雅敲了兩下自己的頭,繼續說: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別人,別人是誰菲兒問道,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所以然,小雅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確實是在敏妃宮外聽到小宮女們在一起討論的,菲兒又是她們分位高的三等宮女,她自然是要壓不住心裏的好來問問了。

    說不出來的話不要在外麵隨意說話,菲兒斥責道,再次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不論知道什麽都不能隨便說,皇宮裏麵處處都是眼線,想死的快一點那可是很容易的。

    菲兒的話剛落,可以看到小雅的臉已經泛白,嘴唇更是沒有了一丁點的顏色,雙眼無神的看著菲兒好像是被嚇到了。

    菲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在她耳邊輕聲說:別怕,以後別管那麽多事情,不會有錯了。

    小雅看著菲兒想要繼續說下去,被那邊不知道是誰的喊聲打斷了:你們兩個幹什麽呢,這麽點小活都做不好,是不是不想吃飯了

    一個黃衣宮女站在宮門口,衝她兩個喊道。菲兒放下在小雅頭頂的手,顫巍巍的轉過身:對不起,靜姑姑我們這去做。說著拉了一下仍舊站在原地的小雅的手,二人拿起一旁被她們放在地的掃帚,一溜煙的跑開了。

    大荊皇宮宮女分四等,服裝也有講究。一等黃色二等紅色三等紫色四等藍色。菲兒身著紫色為三等宮女,小雅身著藍色為四等宮女,她們所稱的靜姑姑身著黃色,為一等宮女。

    菲兒是景陽帝身邊的三等宮女,雖然說見景陽帝的機會也不多,可是跟景陽帝身邊的一二等宮女可是接觸較頻繁的。所以當小雅知道那個不知道從何處聽來的小道消息之後,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證實。

    畢竟黎陽北郊的富饒興起,在她們眼是很讓人羨慕的,再者靜清司主持據說也是大荊的能人異士,多少人想去見識他一麵,能得到他的指點,也是萬幸。

    而最後出來的這個靜姑姑的來曆也是不容小覷,她是蘇妃的奶娘,蘇妃最初還呆在將軍府的時候,這個奶娘一直在照顧著她。

    靜姑姑看著她們兩個逐漸開始忙碌的樣子,看了看宮外逐漸露出來地麵的道路,轉身回了宮裏。

    正午時分,宮牆外漸漸的熱鬧了起來,各色各樣各種規格的馬車在宮牆外停下,身著官服的各個大人往宮內趕去。

    這些日子即使大雪封路行路艱難,可是這年祭是一年一度的事情,且茲事體大,在他們的眼裏也是不能耽擱的。黎陽城內驛站客棧客滿,今日午時都陸陸續續的來了宮裏。

    子悠下車的時候看到了一輛看起來早已經侯在宮牆外的已久馬車。與他們所乘的馬車不同的是,那輛馬車沒有任何表示是哪個官員的標誌,也不算太大,簡簡單單的裝飾。

    子悠下了車,江楚拿走放在下麵的轎凳,跟在子悠後麵,子悠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別動,江楚站在馬車旁看著子悠向那輛馬車走了過去。

    走到馬車旁伸手在麵敲了兩下,馬車一側的簾子被人從裏麵掀起來,露出青絮那張精致的臉。

    子悠大人來的可是有些晚了。青絮一手湊著簾子向遠處望去,這效率是可以的,路麵都露出來了。

    青絮話有話,子悠聽的清楚,雪已經被漸漸掃個幹淨,他現在還來的這麽遲。

    子悠大人,待會的事情可是做好心理準備了沒聽到子悠的回答,青絮也習慣了,想到待會可能麵對的事情,青絮問。

    青絮姑娘這是對子悠不放心

    子悠大人畢竟還是朝堂重臣,這樣輕率的答應了下來,青絮我這心裏頭,還真是有點難以安定下來。畢竟若是待會子悠大人突然間不想繼續下去了,我這捅出的爛攤子,自然還要我自己去給它填補完整。心裏擔憂此事,難道不應該麽青絮淺笑,說出自己心裏的擔憂。

    子悠為何會應下幫助你們一次,想必青絮姑娘是知道原因的。子悠可信不可信,姑娘心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再者事到如今算子悠想臨陣逃脫,青絮姑娘想要再換人豈不是也來不及了子悠毫不留情的戳破現在的真實情景,也算是提醒青絮,即使她後悔,現在也已經是箭在弦不得不發了。

    子悠的話聽的青絮心神恍惚,還沒來得及接下一句聽到子悠詢問:錦書姑娘今日未來麽

    青絮壓下心頭的那一點恍惚,將簾子往拉了拉側了側身子,讓子悠可以看到馬車裏麵,淺笑著勾唇說:這不是在這裏呢。

    子悠點頭,看到馬車內一女子正靠在一旁假寐,心裏有一塊石頭落下,又有一塊石頭被提到了心頭:今日既然決定是由子悠出麵,那麽到時若是發生了其他的突發狀況,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你們護好自己便好,無需顧忌我。

    子悠大人如今仕途正好,皇帝恩寵百官尊敬,前途一片光明。不怕今日之事不成,反落得一身罵名,又無緣無故的給自己招來對手,在青絮看來,豈不是得不償失

    是不是得不償失,子悠心裏有數,子悠說著話,視線偷偷的瞟向馬車內部,況且二位姑娘都覺得賢王殿下可以,為何到了子悠這裏,百般懷疑呢賢王殿下身份更加顯赫,到時候牽涉豈不是會更廣

    賢王殿下跟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有些事情他會心甘情願的去做。畢竟對他來說,若是成功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但是子悠大人呢

    彼此早已明了對方的身份,青絮也不再隱藏自己,她向來是睿智的,跳梁小醜一樣的事情,她不屑於去做。

    若是子悠說,子悠的想法也與兩位姑娘不謀而合呢子悠靜靜地站在馬車旁,視線時不時的瞟向錦書,似有意又似無意:青絮姑娘隻需要知道,子悠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會妨礙你們繼續你們的計劃,也不會放棄自己要做的事。

    所以子悠大人方才說的讓我們顧好自己,是因為覺得我們所謀之事並不在同一戰線是麽青絮笑著反問,目光悄悄的看向一旁假寐的女子身,頗有深意的說:隻不過青絮我倒是覺得,我們與子悠大人是一致的呢。

    如此甚好。

    青絮輕笑:所以說呢子悠大人方才的話可是十分的見外,要是本姑娘理解不錯的話,子悠大人與我等早已是一條船的螞蚱,雖說現在是秋後,了也不至於蹦噠不了。子悠大人讓我們棄戰友於不顧,可是有些難度的。說著還扭頭看向車裏的錦書,錦書,是這樣的吧。

    子悠沒有聽到錦書說話,卻透過青絮撩起簾子的空隙之,看到那個閉眼假寐的白衣女子點了點頭。她的麵紗今日隻遮了半張臉,露出的父母飽滿精致,柳眉眉梢輕輕揚起,長長的睫毛清晰可見。

    那到時候若是有緊急事情發生,子悠還是要感謝兩位姑娘出手相助了。

    聽子悠大人這話說的意思,子悠大人似乎是盼著還有別的事情發生。青絮挑眉道。

    世事難全,難免會有疏漏,再者青絮姑娘方才不也是心頭難安子悠到不覺得青絮姑娘是因為在下而心緒難平的。

    青絮淺笑,臉滿滿都是笑意,不愧是子悠大人,算計人心來,還是有一招的。隨後再次看了看身側仍舊在假寐的錦書,衝子悠說道:今日我不與錦書一起,兩人難免目標太大,不知道子悠大人願不願意替我照看她一二呢

    子悠還未說話,隻不過清楚的看到那邊假寐的女子眼睫毛輕微的眨動了兩下,心裏暗笑:能有佳人相伴,子悠自是欣喜非常,隻不過還需要錦書姑娘同意不是。

    今日之事,子悠大人可是至關重要的,青絮說著,眼光偷偷的睨著錦書,暗自歎氣道:再說今日我還有其他的事情,錦書留在子悠大人的身邊也有一個商量說話的人,她又怎麽會拒絕

    若是如此,子悠自是不會拒絕,子悠說著才光明正大的盯著馬車裏的錦書:不知錦書姑娘意下如何

    被人點了姓名,錦書緩緩的睜開眼,正視著前方:子悠大人如今是黎陽城裏的青年才俊,無數達官顯貴想將自家的女兒送到大人的跟前,錦書這要是隨著大人走這麽一遭,豈不是會對子悠大人的名聲不利

    青絮坐在錦書的旁邊,看到她麵無表情的臉,聽著她說的話,心裏不由得發笑。錦書說的確實也是事實,聽聞他剛接任掌司使的晚宴之,多家顯貴向其表達了想要拉攏之意,說起拉攏最簡單的辦法不是結為姻親。聽說白鳳大人還當眾為其說媒,足以可見子悠在黎陽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他人之言,與我等何幹子悠輕聲道:感情講究兩廂情願,子悠本無意。名聲什麽的也是給外人看的,子悠自然是不怕他們說什麽的。更何況錦書姑娘本是天人之姿,能與姑娘同進同出,與子悠而言,也是少了許多的麻煩。

    子悠大人莫不是拿我們錦書來擋自己的桃花了子悠的話前邊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可是若是加這最後一句,有些意思聽起來不一樣了,青絮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立馬接了一句出來。

    錦書側目,扭頭與子悠的視線在空交匯,隨即站起身,掀了馬車最前方的簾子走了下去。

    子悠大人,謝了。錦書走下馬車,來到馬車一側子悠站著的地方,一抬頭對他含笑的眸子。青絮看著錦書的行動已經得知了她的答案,衝子悠挑眉,說了這麽一句。

    應該的。子悠偏頭應了一聲,再回頭看到錦書與青絮視線在空交匯,彼此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錦書意識到子悠的目光,扭頭衝他說道:子悠大人請。

    二人跟青絮打了招呼以後,子悠帶錦書離開,二人一陣無言的走到了子悠方才停馬車的地方,江楚意會,跟在二人身後向宮門走去。

    今日進宮,子悠等大臣是以臣子的身份進去的,而錦書則是大荊的客卿。年祭並不隻是大荊官員之間的事情,向青煜閣這樣的門派,許多國家都是禮遇有加的。

    跟在子悠的身邊進來,一路走過來也算是暢通無阻。子悠刻意放緩了腳步,錦書隻顧著瞧兩邊的布置,沒有注意到子悠故意的動作,以至於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子悠湊近她的說法頭顱,以及他那滿是戲謔的問話:錦書姑娘看著這四周能看到往昔的蹤影麽

    萬裏江山萬裏塵,一朝天子一朝臣,子悠大人問這話豈不是有些不合時宜錦書靜了靜心神,盯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話雖如此不錯,也隻不過是勝者為王敗者寇而已。

    子悠大人到底是想說什麽子悠的心思很深沉,她多年之前領教過,隻不過那時候他們二人並不是互相算計的關係,她更不用擔心子悠會算計到她的身來。

    能有什麽意思,隻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子悠繼續緩步往前行走,錦書站在原地,隔了許久才聽到子悠從空氣飄來的話:錦書姑娘,若是再站下去,怕是會天黑了都到不了了。

    錦書看著前方子悠矯健的身姿,心思一動跟在他後邊跑了過去。子悠的步子邁的並不是很大,好像是在刻意等她一樣,錦書追去以後,欲言又止。

    錦書姑娘是將實話已經告訴你們少閣主了麽正當她猶豫再三,想要說出口的時候,子悠淡淡的開口,截下了她的話茬。

    錦書一愣,立刻意識到子悠是在指什麽事情,愣怔了片刻,點了點頭。

    在她點頭的一瞬間,看到子悠好看的眉眼染了一抹和煦的笑意,平日裏清冷的樣子消減了不少下去,隨之是子悠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似是情人之間的呢喃:七殿下,如此甚好。

    錦書還沒來得及反應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子悠挪開了湊近錦書的腦袋,雖然還是再繼續往前走路,可是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子悠身逼人的氣勢減弱了許多。

    錦書在一旁摸了摸方才被他的呼吸劃過的耳垂,也忘記了方才想要跟他說的話具體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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