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藥是個技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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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佑走到辦公桌前,看著任準,“說話啊。”
任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手撐桌麵站了起來,“左依讓我轉告你,她考上南康美院了,很快還會回來,我……”
還沒說完,任準一屁股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晃晃頭,臉頰更紅了。
左佑往前探身子靠近任準,伸出手摸他的額頭,觸手是滾燙一片。
你發燒呢。”
任準嘴角抽了抽,他抬手輕輕搭上左佑摸著他額頭的手,可是沒放住瞬間就滑了下去,嘴裏同時發出一聲不舒服的悶哼聲。
左佑皺眉,任準卻笑了。
病了怎麽不說,起來,我送你去醫院。”左佑看著任準笑得像個小孩子的臉,因為發燒泛起的異常潮紅讓任準看起來更像孩子了。
任準安靜的看著左佑,嘴角掛著笑,卻不說話。
左佑突然莫名緊張,她拿起手機打電話,可手腕一下子被任準握住了。
打給誰啊。”任準聲音虛弱,說話都伴隨著不正常的熱氣呼出,手掌也很熱。
給你的司機,讓他來接你。”左佑低頭繼續翻手機裏的通話記錄,那上麵有司機的電話號碼。
不要!我自己能走,不用醫院,回家吃藥睡一下就沒事了。”任準說著就站起了起來,自己晃悠著身體想往外走。
可他邁腿走到左佑身側,突然僵住了,左佑看著他,就看見他眼神呆滯接著就朝一側歪著身子倒下去了。
哎……”左佑喊著,一把拉住了任準的胳膊,任準耷拉著腦袋就勢又朝左佑懷裏倒了過來。
滾燙的臉頰緊緊貼到了左佑的肩頭,隔著薄薄一層衣料,左佑覺得肩頭的溫度瞬間升高,任準呼吸沉重,呼出的熱氣噴在左佑的頸窩那裏,麻麻癢癢的。
左佑還是給司機打了電話,對方很快就趕到了。
這時的任準已經半昏迷了,辦公室裏因為連著通宵加班好幾天今天給所有人放假已經沒人,左佑就讓司機上來跟她一起把任準架到了樓下的車裏。
左佑特意囑咐司機開一輛別太招搖的車過來,把任準安置到車後座上,左佑跟著坐到了他身旁。
去醫院嗎。”司機問左佑。
左佑剛想說去醫院,一隻熱乎乎的手就覆上了她的手背。
不去醫院,回家……”任準迷迷糊糊的說著。
左佑猶豫了一下,最後跟司機說:“去別墅吧。”
好。”
到了別墅後,司機幫左佑把任準安置到了客房的床上,左佑確定家裏有退燒藥後,就讓司機回去了,司機臨走說有事隨時聯係他,他家住的離這裏很近。
這時已經接近夜裏十點了,左佑倒了溫水,擠好退藥藥片,走到了躺倒在床上昏睡的任準麵前。
客房裏隻開著台燈,昏黃的光線下,任準緊閉眼睛擰著眉頭,安靜的側身躺著。
左佑把水杯放到床頭,蹲下身子看著燈光下的任準。
任準居然有那麽長那麽密的眼睫毛,左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外國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平時總是看他一直笑,已經忽略了他長得很帥氣的這張臉具體什麽樣子。
左佑又探手摸摸任準的額頭,好像比之前在辦公室時還要更燙手,左佑趕緊晃晃任準的胳膊,“醒醒,吃了藥再睡。”
晃了好幾次,任準緊閉著眼睛,就是沒反應。
左佑有點著急,她加大力氣接著晃,後來還用手掌去啪啪拍任準的臉蛋,還是沒反應。
不會燒得昏迷了吧,左佑決定強行喂他吃藥,她拿起藥片湊近任準嘴唇邊,試著把藥片往嘴裏送,還好,任準微微張嘴把藥片含進了嘴裏。
左佑又把水杯靠近任準嘴邊,“張嘴喝水,吃了藥才能退燒,張嘴。”
任準沒反應。
左佑站起身放下水杯。她咬牙運氣把任準從床上拽了起來,她讓任準靠著自己,然後伸手又拿過水杯放到他嘴邊,“喝水。”
還是沒反應,任準似乎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
怎麽辦……看來目前這狀態,他根本沒辦法自己主動喝水了。
左佑把水往任準欠了一條小縫的口中送,水流順著嘴角,緩緩全流了出來,根本沒進到嘴裏。
再試一次,第三次……水還是全淌了出來,弄得任準前衣襟濕了好大一片。
左佑出了一頭細汗,側臉費勁的看了看任準的臉。
任準呼吸挺急促,聽得人心裏也跟著發緊,他靠著左佑的上身滾燙一片像是著火了一般。
不能這麽幹等著,左佑想了想,眼前突然出現自己高考結束後發高燒時的情景……她當時也燒得失去意識,發生了什麽都是過後聽範程暉講給她聽的,範程暉說她當時怎麽也沒法自己喝水吃藥,範程暉急的不行,最後就把藥片化在溫水裏,然後含在自己口中,嘴對嘴再喂給左佑吃。
你呀就是個小色貓,一感覺到我的嘴唇,馬上就配合的張開了嘴……”範程暉曖昧調~戲的話語猶在耳邊,左佑想起這些,心口狠狠一疼。
任準發出一聲悶哼,能聽得出他此刻一定特別難受。
左佑想想,做了決定。
她把任準重新放平躺倒床上,剛才送進他嘴裏的那片藥,被他擠出來貼在唇角那裏,左佑把藥片拿下來,轉身去廚房。
她把藥片用溫水化到了小湯碗裏,然後端著回到床邊,她拿過兩個大靠枕倚到了任準頭後麵。
任準依舊沒什麽反應,任由左佑擺布。
左佑含了一口化了退燒藥的溫水在口中,她看著任準好一陣,最後拖鞋上~床,半跪在任準身邊,嘴唇朝著任準的嘴唇,貼了上去。
嘴唇觸碰上的那一刻,左佑閉上了眼睛,她小心的含住嘴裏的藥液,舌尖試著去挑開任準的唇齒……
左佑屏住呼吸,舌尖抵到了任準的牙齒上緩緩用力……
本來以為會遇上阻力,誰知道居然很順利,任準喉結那裏咕咚一響,原本緊閉的牙關張開,左佑就覺得自己的舌尖觸到了同樣柔軟的部位,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左佑看著任準微微顫動的長睫毛,迅速把含在她口中的藥液送到了任準口中,確定任準把藥液咽下去之後,她馬上把嘴唇移開,起身下床站到床邊,手背用力在嘴唇上抹著。
大概剛才完成一係列喂藥動作時屏著呼吸太久,左佑張大了嘴呼呼用力呼吸起來。
吞下退燒藥的任準繼續昏睡,不知道是藥效起效神速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反正左佑覺得歪果仁的臉色呼吸明顯比喂藥之前好了很多。
左佑拿起床頭櫃上的藥盒看了一眼,上麵說明這種退燒藥需要間隔六小時後再服用一次,看下時間現在是十一點,六個小時後就是淩晨五點,左佑算好時間就用手機定了時間,她拉過被子蓋到任準身上,用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額頭開始有了微微汗濕的感覺,這說明退燒藥開始起作用了,左佑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她收回手,關了燈,悄悄走出了客房。
在公司忙了一天早就累得半死了,可是左佑躺下後怎麽也睡不著,不知道因為什麽,一閉上眼睛就覺得心裏很不踏實,像是很牽掛什麽似的沒辦法踏實睡著。左佑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著,隔一陣就摁亮枕邊的手機看看時間。
這麽幾個來回,她再次看時間的時候,鬧鍾突然就響了起來,到了任準吃藥的時間。
左佑光腳走進了客房,床上的任準背對著門口睡著,看起來應該睡得還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聲很平靜,不像之前那麽粗重了。
左佑先走到床邊,探手試了試任準的溫度,果然不那麽滾燙了,可還是熱,在貼近點仔細看,任準臉上脖子上全是汗水,頭發也濕透緊貼在額頭上,熟睡時居然還微微嘟著嘴巴。
噗嗤……”左佑沒忍住,笑出了聲,怕吵醒任準馬上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任準沉睡著沒什麽反應,左佑看著他的臉他嘟起來的嘴唇,突然就伸手到了任準頭前,輕輕用手指揉了揉任準前額濕漉漉的頭發,口中喃喃:“就是個大孩子。”
任準還是沒動,左佑站起身去廚房接了新的溫水,如法炮製把退燒藥化開在水裏,準備再像之前那樣,喂任準吃第二遍藥。
這一次,不知道是技術熟練了還是什麽別的,反正左佑就覺得自己的嘴唇觸上任準嘴唇時,對方似乎下意識的就放鬆了唇齒,很配合的吞下了藥液。
喂藥的過程明顯比之前那一次快了很多,可是左佑確認藥液全送進任準口中後,竟然愣著沒馬上把嘴唇從他唇上移開,左佑看著朦朧中大男孩的眉眼,像被施了什麽定身術,保持嘴對嘴的姿勢,不動了。
高燒的任準覺得自己在做夢。
任準覺得一直有人跟他離的很近,他想睜開眼睛看看,可是怎麽努力也睜不開,口鼻都像著火了一樣熱得難受,他很想喝水,想說話要水喝也說不出來。
心裏正著急的時候,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嘴唇被一片溫軟堵住,一股苦澀帶著明顯藥片味道的液體隨之緩緩流進了幹渴的口中。
任準的腦子在高溫下運轉起來,他覺得這種唇齒密切接觸的感覺,似曾相識,是什麽時候也有過這種接觸呢。
對了,藥液流入胃裏,任準想起來了,那是在京畿道的攝影棚裏作為替身拍戲時有過的,沒錯。
雖然是拍戲,雖然對手的女演員蒙住眼睛根本看不到自己,可任準記得很清楚,那可是他的初吻,不論現實裏還是戲中,都是他的第一次。
那種一觸之下酥酥麻麻的感覺,他一直記得,就跟現在這種感覺一樣。
任準覺得自己身體裏燃燒起很炙熱的某種感覺,完全有別於高燒下身體滾燙的感覺,他覺得心底的某個小怪獸,快要壓製不住衝出來了。
他想壓製住小怪獸,可是體力被高燒消耗得厲害,連意誌力都變得薄弱起來,任準下意識用自己的舌尖去尋找同樣的溫軟,本能驅使他反客為主,主動吻了緊貼自己的嘴唇。
左佑完全沒防備這突如其來的一吻,愣在那裏沒做任何反應,高燒下的病人僅以很小的體力就把左佑摟住,他的舌頭笨拙生硬的侵入了左佑口中,彼此舌尖相抵,感應到左佑舌尖微微顫動的反應後,馬上回以猛烈。
左佑大腦一片空白起來,許久未有過的生理興奮蔓延開來。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