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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鄒珊珊此時也沉浸在醫生剛才說的“照顧好女朋友的同時也要照顧好自己”那句話中，隻不過她要比凱文先一步從出神中反應過來。
    “你還是回去睡一覺吧。”鄒珊珊開口，眼睛一直盯著凱文，細細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凱文在聽見鄒珊珊的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眼珠子轉動了兩下，仿佛是在做著某種思考。兩秒之後，他抬起頭，眼神中未帶任何感情地：“我沒事，你先躺下好好休息吧。”
    在鄒珊珊剛要說什麽的時候，凱文再一次開了口：“我一會會視情況回去的。”
    她聽見這話，心裏便稍微放心了些，點了點頭道：“嗯，你早點回去休息，這邊會有護士照顧我的。”
    凱文聞言，跟著點了點頭，將她的床靠背調低，讓她躺著，說了聲“我出去一下”之後，便轉身出了病房。
    鄒珊珊躺在床上，偏頭看著他，眼睛一直注視著他，直到他消失在病房門口的時候，她才緩緩舒出一口長氣，輕輕閉上了眼睛。
    為什麽現在和凱文在一起相處的時候，會覺得莫名尷尬呢。她雖閉上了眼睛在休息，腦子裏卻一直不停轉動著在胡思亂想。
    直到覺得實在是頭暈眼花的時候，她才迫不得已地停止動腦，卻冷不防地在這個時候咳嗽起來。
    沒想到好不容易熬過了發熱的難受階段，又到了不停咳嗽的尷尬時期。
    她長歎一聲，將露在外麵被風吹得有些涼意的手臂伸進了被窩，然後睜眼，偏過頭讓站在一旁的護士關緊了露出一條縫的窗戶。
    接著又緩緩閉上了眼睛，困意就在這個時候慢慢渲染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
    凱文走出病房，靠在門口的牆上，正在思索著要去哪裏的時候，忽然想起手機上還有一條顧菲的未回消息。
    一邊從褲兜裏掏出手機，一邊提步，朝醫院大門處走去。
    顧菲問的是：在家休息麽？
    之所以拖到現在沒回，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對她說實話，還是編一個“善意”的謊言。也許他覺得這是善意的謊言，但是說不定對她來說，就是欺騙。
    想到這裏，他沒再多找什麽借口，解鎖手機之後，一邊往醫院外走，一邊給顧菲打過去一個電話。
    電話在響了好幾聲之後才被接通，顧菲那邊傳來的聲音像是有些迷糊，凱文一愣，以為是自己吵醒了她，於是連忙道歉：“抱歉，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電話那頭的顧菲微微一愣，連忙回答：“不是不是，我已經起床了，正在換衣服準備出門呢。”
    “要去上班了吧？辛苦了。”凱文走出醫院大門，想在被風吹得涕淚橫流的時候趕緊找家早餐店坐下喝碗滾燙的粥。
    顧菲在電話那頭像是聽見了凱文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關切地問道：“你現在在外麵吧？”並且穿得一定不多。
    說完這句話，顧菲已經打開公寓大門準備出門了。
    凱文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頓，不禁疑惑地問：“你怎麽知道？”
    顧菲一邊按電梯，一邊笑：“你如果不是在外麵，說話的聲音又怎麽會這麽顫抖？”
    說完這句話，電梯恰好停下，顧菲走進去。電梯響起的聲音通過電話傳到凱文耳中，於是他便轉移話題：“你出門了？”
    “嗯。”顧菲淡淡回應了一句。
    “有沒有多穿一點？今天很冷。”凱文充滿磁性的聲音通過電話傳到顧菲耳中，讓她瞬間覺得溫暖了許多。
    顧菲握著手機，低頭不出聲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話落，頓了頓之後，又道，“倒是你，好像不知道要多穿一點，聽你聲音好像是有些著涼了。”
    顧菲說這句話的時候，凱文剛好走到一家早餐店前，聽見她的這句話，他忽然駐足，身子微微一凝，接著舒心一笑。
    原來不止鄒珊珊聽得出他聲音不對勁，顧菲隔著電話竟然都能察覺出他的異樣。
    還未等他開口，她便繼續說道：“中午我休息的時候順便去你店裏一趟，一起吃午飯。”
    顧菲的話出口的時候聽起來很自然。
    凱文剛才揚起的唇角還未來得及散開，在聽見顧菲這句話的時候，那抹弧度又加深了好幾倍。他提步走進早餐店，這才回應道：“好。”頓了兩秒之後又道，“我出來吃早飯了。”
    然後抬頭朝店主要了一碗粥和一份小籠包。
    顧菲聽見這句話笑起來的時候，電梯恰好停在了一樓。她抬頭朝電梯外看了一眼，確認到的是一樓的時候，這才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她還沒組織好回答他的語言，他便再一次開了口：“顧菲。”
    他在座位上坐下，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一秒，臉色緊接著暗沉下來，看上去像是在及其努力地組織著語言。
    顧菲邁出去的步子微微一頓，喉處輕輕出聲：“嗯？”
    然後握緊手機，等待著他接下去的話。在他忽然有些認真地喊住她的名字的時候，她是從心底裏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在往車庫走過去的時候，她的腳步也逐漸放慢，眉頭在那一瞬間緊緊皺在了一起。
    “怎麽了？”見他半天不開口，她便再一次問出了口。
    凱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微微驚了一下，卻很快反應了過來，並且終於組織好了語言，也做好了將事實告訴她了的準備：“昨天鄒珊珊來薩伯威找我了。”
    聽見鄒珊珊的名字，顧菲眼角跳了一下，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她應該早猜到他叫住她是會提到鄒珊珊的。
    “怎麽了？”在這樣的大冷天裏，她的手心竟然冒出了一絲細汗。她立在車門前，久久沒有開門，隻是靜靜地、緊張地等待著凱文接下去要說的話。
    隻是似乎她越是緊張，這等待的時間就越是漫長。在她的那句“怎麽了”問出口的時候，她依舊是等了許久，仍未聽見他的回答。
    他越是不回答，她就越是緊張。